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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仙老師,請您教我寫小說 2《道士的辮子在山下根本是弱點》

作者:北宮 愛│2019-11-10 01:27:42│巴幣:14│人氣:289

 
 
1
 
 
「唉,你就是文學社長…那個張…張什麼..張咳咳..哈啾對吧?」
「嘿~同學你好,我是指導老師,而她是張茜社長!歡迎歡迎~」
 
雖然忘記人家名字,但肯定是混著通關了,畢竟道士除了術法,更重要的是氣勢。
「喔,我就是張禹先,張天師的張,張禹先的禹,張禹先的先,羽化而登仙。」
我不等他們指示,直接坐在鐵椅上翹腳,發出金屬吵鬧聲。

「……」

我視線環繞周圍,文學社辦公室也不過爾爾,說穿了就是小型的雜物堆,光是目前三個人處在一起都嫌狹窄,我們中間還隔了長型桌,搞得正式又拘謹,而身旁都是鐵架書櫃,許多從來沒看過的老刊物勾不起我的興致,倒是有各式各樣的即溶咖啡包散落在飲水機上,而張茜依舊活在小說的自閉世界中,害我的熱情格格不入,只有身著白西裝的輕浮老師與我對話。
 
「那麼~仙芋仙同學~您是來加入文學社的嗎?」
「唉,記住別人名字是做人的基本吧?我是張禹仙,張天師的張,張禹…呃?」

一股氣場迎面而來。
我人生中第一次說話被打斷。
張茜把手上的「津輕」小說放了下來,儘管修長的眉毛抽動一下,但大致還是保持撲克表情,她瞄了我一眼,恰好是那瞬間對上視線,空氣化為一股冷冽的瘴氣直逼我的喉嚨,伴隨語塞,脊隨同時被抽光,我全身僵硬挺直。
 
奇怪,社辦剛才有這麼冷嗎,我以為我墮入到陰間,腦中一片白花花的景色,好像孟婆湯直接用灌腸方式射入腦門,除了身軀不聽使喚,還有股震撼腦隨的茫然,這傢伙的視線太兇殘了吧。
結果,張茜僅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很快恢復到優雅的神色,看著杯口與唇間飄散的熱氣,那應該是陰間中唯一有溫度的慰藉。
我鬆口氣,同時回過神來。

「…咳,我這次來齁,是想加入文學社,但請先過目我的大作,我想成為小說家,這是我的原稿,請注意不要弄髒了,千萬要愛惜。」

我從包裹的行囊中端出我厚重的稿紙,裡面少說有幾百頁的份量,我雙手奉上,呈交在張茜面前,她卻是愛理不理,勾著馬克杯右手尚未放下,先是瞄了我的毛筆手稿,再平靜地望著我,視線來回幾次流轉,撇過「道士下山但不下海,前往YEE世界!」幾個大字,最終又以柔和的眼神和我四目相交,那是佩服、是稱讚、是欣賞、是忌妒、還是感到社長地位動搖?
我完全無法判斷。
這段沉默時間令我感到無比焦躁,僅有社辦的抽風機聲隆隆作響,然後是飲水機的「再煮沸」燈閃爍。
下一刻—

「噗—嗤」

一道咖啡色的液體灑過來,那是完美的弧度,顏射我的面容—正中靶心爆頭—張茜口中的咖啡毫不吝嗇的噴出,而她憋笑表情卻稍縱即逝…啊,是拿鐵。

「幹…咳,幹什?」

我反應過激地往後,差點重心不穩摔下鐵椅,而輕浮的老師卻沒有這麼好運,在他毫不保留的「嗚哈哈哈啊啊啊噗噗噗」怪笑下,整個人抽蓄倒在地上,人仰馬翻碎念著「為什麼是毛筆字啦,哪個年代的人?」
然而,無視嘻笑打鬧的氛圍,罪魁禍首的張茜頂著正經八百又孤高的表情,還偷用指尖抹去嘴角溢出的咖啡,用一副毫不相干的撲克臉淡然開口:
 
「沒事,我可沒噴到稿紙上。」
 
 
2
 
 
儘管她的聲音如黃鶯出谷,但我現在憤怒地只想烤這隻小鳥來吃。
「去你媽的--」
我當然沒說出口。
白色道袍沒事已經是大幸,和關品祐借的宅男棉褲也沒事。
在我從導師身上接過幾張面紙後,張茜已經開始閱讀我的原稿,至少情勢往好的發展。
她單手掐著稿紙,雙眼快速掃過,當她把一頁看完之後,會酌一口咖啡,再把它遞給身旁的指導老師,一切的節奏明朗輕快,過程中沒有其他干擾,只有稿紙摩擦的細碎聲音,但一意識到「有人在看我的作品」,心中的成就感便無限放大,我的辮子也開始興奮起來,當他們注視著我的作品,我也觀察兩人的表情,但這一次讓我頗感意外,連方才態度隨便的導師都仔細端詳,研讀我的大長篇。
「道士下山但不下海,前往YEE世界!」絕對是優秀的長篇小說。
包含戰鬥、熱血、感動,東西方奇幻交織,男主角過關斬將,最後逆轉的精采大結局—雖然那部份我還沒寫到就是了。
目前一百多頁的稿紙,其實主角都還沒下山,但為了點綴出世界觀,馬上就用奇幻生物來吸引人—這招很有效,是作為一個天才筆耕者的直覺。

「嗯?」

在我沾沾自喜的同時,張茜停下手邊的動作,原來是拿鐵喝光,而她小心翼翼地將粉色造型馬克杯輕巧放下,卻粗魯地丟下我的原稿。
他們皆停下動作,面面相覷,導師則對著張茜舉著右手,露出一副「你請」的紳士態度,而張茜像是理解了什麼,卻是微微張嘴,欲言又止,好似愕然,最後低頭嘆了一口長氣,閉目養神好長一段時間。

「如何,累了嗎,我還可以朗讀給兩位聽,還是說,我一邊寫你們一邊看,哈哈哈哈哈。」

辮子激昂到上下晃動,就像雀躍的柴犬尾巴,就在我準備拿出文房四寶,張茜的手直接襲來—
 
「唉唉唉唉唉!」
 
我的辮子被張茜粗魯的抓著,連最殘暴的靈體都沒這麼迅速,她隔著桌子將我拉扯過來—我的頭往奇怪角度扭曲,發出痛不欲生的哀號,而我僅能直盯著她脖子上方的黑痣,太近了,我憋著氣,搞得我面紅耳赤—我開始唸起靜心神咒。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痛痛痛痛痛…急急如痛痛…」

「我想了很久,該以什麼罪愆把你判刑,但就在我思考的同時,意識到了我還在浪費時間,如此惡性循環,更加怒不可揭。」
她表情冷漠,在我耳邊輕語,一股餘溫滲透,卻是冰冷刺骨的語氣。
「碰」一聲,她放開雙手,我的頭撞在桌子上,半倒在自己的稿紙中。
 
「搞什麼,不可理喻,有話好好說啦,剛才不是還看得很開心,下一秒態度是什小?」
我捲起我的原稿,小心翼翼抱著,邊警戒邊後退,直到靠在社辦的門上,而她伸起右手指,比了數字。
 
「罪條一,你害我浪費了一整口的拿鐵。」
「什,我…」等等我才是受害者吧?
「罪條二,根本不開心,尤其是你,身為作者—寫作才不是給你開心玩耍用的。」
「不是,我雖然開心,但是…」我很認真啊!
「罪條三,不堪入目的東西映入我眼簾,就好像被強暴一樣。」
「你是說我的作品爛--」且慢,可以請你不要一副被侵犯的表情嗎?

看著嫌惡又抱胸的張茜瘋狂打斷我,一旁的導師把臉撇過去,那是完全不想參與爭鬥的表態,我這才明白,他們剛才是以怎樣的淺見來批判我的作品。
「我的小說如此有趣,請收回你的武斷。」
結果,她的眼神又黯淡幾分,冷冷道:
 
「什麼是「『綠綠的人型尖耳生物』,這和『哥布林』差在哪裡?」
「這個…」對,想起來了,的確是叫這個名字。
「開場說明主角學了十年的劍,登場卻是拿手槍?」
「因為…」沒什麼吧,槍很帥啊,而且我還想讓敵人砍子彈呢。
「主角使用的道術為什麼有『量子力學』、『撒旦』、『世界之樹』?」
「聽起來…」當然是聽起來很酷呀,又沒關係。
「第一段寫到姐姐,為什麼第二段她變成…哥哥,姓氏還不一樣?」
「唉呀…」因為配角不是那麼重要,我一時搞錯了?
「最後,難以理解的,小說主角明明就是一個白癡,但…」
「別瞎說,那個主角可是參考本大爺的個性耶!」
「呵,確實呢,抱歉。」
 
被評判的一文不值啊…
若是格鬥遊戲,我的角色可能整場沒有落地,比賽就結束了。
而且明明對我說著抱歉,卻更像是「提了蠢問題,我很抱歉」的感覺。
儘管最後我用著十足氣勢打斷她的連擊,她依然游刃有餘的輕哼,手指在下唇游移,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當對峙停下,張茜打了呵欠,往旁邊鐵架一伸手,彷彿一隻貓隨心所欲,在膩了現況之後,居然找了一本書逕自翻著,最終又回到一開始的情況,好似剛才的爭論化作無痕白雪,沉默重新凝結了整個房間空氣。
但,我並沒有放棄。
更正確來說,我想反駁。
 
「我知道了,寫作的一些技巧我之後會跟你參考看看,但你也有錯的地方吧,『寫作不是開心』什麼的,這根本是歪理。」
或許是相處一段時間,我好似能從她撲克臉中讀出一抹不滿又複雜的情緒,但她依然無語,而是將手中書籍翻了過來,指尖停在貼上標籤的一行話:
 
「『你要批評指點四周風景,你首先要爬上屋頂。』(康德)」

「蛤,你是說我不夠格評論你?這算什麼社長嘛,自以為優秀?」
然而,她換了一本書,重複著同樣動作。

「『優於別人,並不高貴,真正的高貴應該是優於過去的自己。』 (海明威)」

「啊啊啊,別扯開話題,我說,寫作是一件開心的事情,難道你不是嗎,身為文學社長?」
這回,她竟打開了兩本書:

「『你們要學習思考,然後再來寫作。』(布瓦洛)」
「『一個人思慮太多,就會失去做人的樂趣。』 (莎士比亞)」
 
「這太奇怪了吧,是你的沉默和嚴肅不正常吧,至少,我寫作的時候特別開心,這才是根本吧,不如這樣,若我加入文學社之後,我再來矯正你這劣根性,如何?」
我大放厥詞,順便提出欲求,右腳踩在鐵椅上,結果,張茜站了起來,又從鐵架上持了一本書。

「『沒人對你說「不」的時候,你是長不大的。』(托爾斯泰)」

這幾個大字在我面前晃著。
不?
什麼不?
等一下,難道說—

「那個啊,是叫禹先同學對吧。」
「唔…嗯?」
「張茜社長這四年下來,文學社其實沒有收過任何一個社團成員,所以你也不用太難過的,雖然今天是特例。」
「等等等等,且慢,先跳過我無法入社的結論。」
我打著暫停手勢,但不是要打馬虎眼,儘管我也很介懷那個特例,不過眼下有著更在意的話題--

「這位施主就別唬爛了,我可是知道文學社每年…至少這幾年,都有不少學生商業出版,順利出道成為作家啊!」
「嗯?,這位高人~又是從哪裡~道聽塗說?」
「呸,不要瞎掰好嗎,是我自己搜尋的。大概是三年前至今,我從網路版搜尋『圈大文學社刊_無碼外流_線上看』,幾個月後比對市面上出版的小說,因為『白花沐』、『無垠』、『噗哩噗哩』這些新人的寫法特殊,小說內容也都是社刊原文的更改版本—所以我肯定,絕對、是從、這裡、出道的。」
我挺直胸膛,非常有自信,畢竟要加入文學社、成為作家,我可是調查了萬全,當時的我沒有手機,只能使用道場破爛的厚重電腦,我找遍了最適合寫作的大學環境,現在也正一步一步讓這些計畫化為可能。
「喔,盜版外流啊,看完要記得洗手喔~這些~你說的是這幾本吧?」
導師露出戲謔笑容,突然轉過身,稍微低頭,推開文學社後方的鐵製矮櫃,裡面清一色新書,和周圍鐵架上老刊物截然不同,連塑膠封膜都沒拆過。
分別是:

《茶色的聲音未穿過屏風》(白花沐)
《自星海中遺落的燈塔》(無垠)
還有我最佩服的輕小說《我的弟弟是女生啊!》(噗哩噗哩)
 
「這些~的確是出自我們文學社的作品沒錯。」
「對吧,罪證確鑿。」
「但,他們也都是源自張茜社長的作品呢~」
「蛤?」
「若是本校的學生,應該都清楚這件事情~」
「蛤!」
「以後要支持正版喔~啾咪。」
 
我瞪大雙眼,腦筋反應不過來…的確,由於我是一個聰明的人,所以更容易接受殘酷的事實,但眼前太多的情愫衝突著,我眉頭深鎖,垂下眼簾思考著,文學社一直都只有張茜,她今年應該大四,從我追蹤的時間來看…也完全吻合。
所以剛才和我對峙的張茜,眼前的社長,其實就是一個多方涉略的職業作家?
而且,能寫出那種搞笑內容的傢伙,居然是嚴肅又一本正經的女性?
最後,從她的表現來看,根本覺得我的小說是一坨屎啊。
甚至,還拒絕我加入夢寐以求的文學社。
到底是怎樣啊啊啊。

「為什麼,要換不同筆名?」我聲音收斂許多,倍感失落。
而張茜像是早就知道我要問什麼,將一本攤開的書遞了過來:

「『名字代表什麼?我們所稱的玫瑰,換個名字還是一樣芳香。』(莎士比亞)」

「那…也就是說…藉由換筆名,得獎,出道,當作是對自己的挑戰,還是證明?」
她挑眉,以驕矜神情默認,使我更加驚呼。
那種受挫是在山中不曾體會到的,畢竟我認為自己是一個天才,而現在到了此地,看似簡陋、壅塞、老舊不堪的辦公室,眼前卻有我難以橫跨的山嶺—而且是座遙不可及的冰山—我那太過自信的舉動又怎能征服風霜雪寒?
但若是更加真摯的言語…更加誠懇的請託,可否融化她的冷漠?
我深呼吸一口氣。
這是我身平第一次低頭求人。
雖然會做的不夠好,雖然非常噁心,雖然非常難受—
但這些在「不擇手段」的原則面前,「拋棄自尊」若能增進寫作,這也是不過是老早算計的範圍罷了。
所以,我想要好好說服。
我調整呼吸後,身上殘存的內力在雙眼一閃金光,卻依然低頭,沒有看向他們。

「我啊,離鄉背井,放棄一切,就是為了找一個寫作環境,這是最開心的事情,也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拜託了張茜,不,張茜社長,我想精進自己的寫作技術…若可以,還請答應我,讓我加入文學社,張茜學姊…請您教我寫小說。」

我像是告白一般的青澀,連初中生都做得比我好吧。
時間過了良久,學姊是否也在認真考慮呢?
此刻,僅有社辦的抽風機聲隆隆作響,然後是飲水機的「再煮沸」燈黯淡。
我安耐不住,終究被安靜吞噬,稍微抬眼,發現張茜早已經沉浸書中世界,當我瞥見了桌上攤開的書籍內頁,上面兩行由螢光筆所註記的名言佳句吸引了我的目光,或許我的命運從沒有被更改過—
那是早就決定的結局。

「『時間就是性命。無端的空耗別人的時間,其實是無異於謀財害命的』。」
「『惟沉默是最高的輕蔑。』」(魯迅)


3



「碰」一聲。
那是自取其辱的聲響,正化作現實的甩門音色。
道士打扮的學弟消失在眼簾,他帶走焦躁、瘋狂、無禮,只能狼狽的發怒,那羞赧且倉促的逃亡太過有趣,比起罪人,生動的更像我的影子,想起他試圖翩翩起舞、垂死掙扎,像隻步入晚年的噪蟬,謳歌出軟弱無力的走調,而這股荒謬如此熟悉,卻也讓我愈加煩躁。

有些…太過相似…嗎?

辦公室重回我所嚮往的寧靜,在這座以寂寥圍起來的文學城堡中,儘管不可理喻,但我依然是君王,在文字的腐海中,我們賴以為生,互相蠶食,彼此桎梏,又怎能容下其他的眷屬—我裝作一個孤高的聖人,演繹一個作家,那就夠了。
我手持著小說,想著這些事情,回憶起剛才的學弟,不禁意識到那令人作嘔的自信笑臉,卻無比羨慕—那是我無法挽回的東西。
現的我,比起蟬脫,更像是個魁儡。
我放下了書,眼中一個文藻都未能明白。
在一旁,白言導師站了起來,將桌上的舊書歸還到鐵架上,而我把空杯遞給他,途中沒有依靠言語,但他隨即明白我的意思。

「一天喝五杯咖啡會暴斃而死喔。」
「『死亡的恐怖是浪漫主義的。』」(二木清)
「別,那個還要繼續呀,我看你是真的上癮了?」

他吐槽,而我輕淺一笑,吸入即溶咖啡的廉價香氣,耳邊傳來湯勺攪拌的清脆聲音,不久後又是新的一杯。
「其實~他並沒有那麼糟吧,我覺得在大四年紀,多留下一些校園回憶也不錯的說,明年的文學社該怎麼辦啊…他看起來是真的很想寫作吧,認真說,你覺得原稿如何?」
對著一連串的問句,我僅撇頭,還是不改我的答案。

「稿紙染上髒汙,是賣不出去的,所以貶值了呢。」
「啊~真歹毒啊,倒不如說~你其實特別開心吧?」
「就算您只是我的編輯,得了眼翳病我也會憂愁萬分,但我不會幫你舔的。」
「好感動喔~在我印象中,上次看你這麼高興,盤古應該還沒開天?」
「您還是先請女媧幫忙補個眼睛吧。」

我一邊回嘴,同時從長桌下方的狹縫抽屜抬出筆記型電腦,一想到這樣的生活過了四年,除了寫作技術,我們的之間無用的羈絆也加深不少。
而白言導師看到我進入寫作的姿態,知道這學期的文學社招募已經結束,他放下手邊的名劇本《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故作隨興的攤開一頁,轉身離開辦公室。
那是愛爾蘭作家,王爾德的作品,我一面打字,同時留意書中醒目文字,五味雜陳。

「『每個聖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過去,每個罪人都有潔白無瑕的未來。』」

當我想要反駁什麼,他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所以我很討厭啊,心思細膩的人。

4


「碰!」
「走了,我們走。」
「唉?!」

當我摔上門,大步走出辦公室,所有人都被我嚇了一跳,其中,比我更早進去送頭,但依然苦苦等待的關品祐顯得措手不及。

「唉禹先等等啊,你不要用輕功丟下肥宅好嗎。」
「那個女人…根本不想招募社員。」

這次,我沒有玩笑吐槽,從這點就能知道我心情有多糟,直到走出下樓梯離開整個校園建築後,我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晚上,真是…浪費了我一整天的寶貴光陰。
嘛,關於浪費時間,我又想起剛才不好的回憶,張茜最後引用魯迅的一段話,他的意思是「要我教你寫作根本是浪費生命,我選擇沉默來鄙視你,滾吧。」
雖然不知道魯迅是誰,但這個人講話也挺嚴格的,在我人生第一次的處女請求,換來難以平復的心裡創傷,而且都是那個魔女引用一些我不認識的人來借刀殺人,城市生活的下馬威還挺辛辣啊。

「怎麼了,禹先,你文學社的面試失敗嗎?」
「不然呢,我真搞不懂,明明根本不招募社員,還硬是要辦招募…」

然後,我停了下來。
我像是意識到什麼,突兀的站在校門口。
關品祐在後面玩著手機,多半是那種「今年一定倒」的過氣手遊,由於突然不動,導致他「唉唷」撞在我身上,背部觸感好柔軟…不,那就只是他的大肥肚,根本沒有任何心動興奮的要素好嗎。

「怎麼了,幹嘛停下,急忙跑出來導致東西沒拿嘛,是貞操還是褲子?」
「沒有,你剛才說什麼?」
「我剛才說…我剛才只有說『貞操還是褲子』啊。」
「不對,再上一句?」
「喔…我說,『你文學社面試失敗了嗎?』這樣?」

然後我轉頭,看著關品祐,總算理解到了一件事情,畢竟我們家有一套旁系的面相觀測學,對於這傢伙…擅長與不擅長的事情,我還是非常明白的。
上唇厚、下唇薄;大耳朵、耳窩寬;人中深長、上窄下寬,注重情誼又誠實可信。
「關品祐,你的手機螢幕根本沒有開,你到底是在玩什麼呢?」
也因此,這傢伙的不安,並不擅長隱瞞。
「啊…啊哈哈哈…被發現了嗎。」
「你剛才說,『你文學社面試失敗了嗎』,這句,但不是問『也失敗了』,對吧?」
我抬頭看著天空,認為命運實在捉弄人。
畢竟,福態、福相、還有直線突破的成功線,他可是運氣八倍以上的稀有角色。

「對,因為張茜學姊很喜歡咖啡…所以...」
啊,是這樣啊,不愧是家裡經營咖啡產地的小開。
「抱歉,我現在是他們文學社社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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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2 篇留言

黑子
抱歉,我現在是他們文學社社員

11-10 08:40

北宮 愛
更抱歉的是,我錢包掉了,結果我後天要出國.........11-10 12:03

小愛小姐,請跟我一起前進YEE世界吧,YEEEEE~~~~

11-11 08:56

北宮 愛
笑死XDDDDDYEEEE11-11 08:58
我要留言提醒:您尚未登入,請先登入再留言

7喜歡★seck1234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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