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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月球】Chapter 2-2

作者:子葉│2019-11-01 11:48:38│巴幣:0│人氣:171
微亮的晨光早早透過窗戶照映在山丘小屋的大廳內,但成功喚醒伊娃的卻是嗅覺上的刺激。伊娃抬起昏沉的腦袋,才發現尼爾已然不再座位上,嚇得伊娃趕緊察看手表確認時間。

六點十二分;伊娃因自己沒睡過頭而鬆了口氣,睡意也在一瞬間的驚嚇頓時全消。

屋內乾淨的擺設與朦朧絲微的日照搭配飄散在空氣中的咖啡香,很有伊娃喜歡的咖啡屋氛圍。

伊娃拿過擺放自己桌前的便利商店咖啡,恰巧還是自己喜好的拿鐵;只是不確定是否是莉莉所準備的,屋內安詳寧靜,伊娃也覺不適合為此到莉莉房間打擾、詢問。

書房的房門沒關,大廳的餐桌剛好可以聽到有說話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伊娃先是喝了一口拿鐵,才輕聲地走進書房門口;尼爾似乎正打電話回總部的維修部門,兩邊的談話很不友善,似乎是尼爾把儀器故障的問題推託過去引發了爭論。

雖然想詢問連同尼爾手上那杯咖啡是否是莉莉所準備的,但難得的寧靜早晨,伊娃並不想走進書房沾惹那泥沼般的爭執,於是順勢走出門外來到屋後的崖邊,坐在老約翰常坐的位置上,一邊喝著拿鐵、一邊享受與前夜相反氣味的海風思考著。

假設儀器運作正常,約翰尼的願望也確實轉移到過去,但不同的願望在同樣的時間下產出相同的反映,這只可能是...願望的使動機相同或關鍵的次要條件在過程中改變了一切。

「莉娃...妳到底做了甚麼?」

想出結論的同時太陽也完全從地平線上升起,喝完手中的拿鐵、清醒了腦袋,也無助於現狀的難關。

走回屋內,莉莉已然在廚房準備眾人的早餐,伊娃道聲早安之餘也順便感謝莉莉買的咖啡,那對重度成癮的研究者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清醒藥。

「疑?我沒有準備咖啡啊。說來也不好意思,約翰尼和我都沒那習慣,所以也沒能好好招待。」

「不,哪裡,是我誤會了。而且還讓妳幫忙準備我們的早餐,我們才不好意思。」伊娃接過煎好的肉排和烤好的麵包,與莉莉在桌邊自然地聊了起來。

今天剛好是周末,雖是不用上學的日子,但湯米和莎拉顯然昨夜趁莉莉沒空管理而熬夜玩耍,才會在平日應起床的時間點還未醒。莉莉談了許多關於孩子們的事,伊娃大部分靜靜地聽,只在少地方給予一些回應,但顯然莉莉並不是很在意交流是否熱烈,難得能有這樣一個女性聽眾就很彌足珍貴了。

「說實話,像妳這樣的人在這樣的地方工作挺難得的...畢竟,妳還帶了二個孩子。」

「其實也沒那麼糟,真的。校車正好會經過這裡。」

兩人吃完早餐系續閒聊,伊娃喝著莉莉準備的橙汁空檔,瞄了一眼書房再看了一下時間,心想雖然離七點還有段時間,但尼爾這次的電話講得真的久。

「可妳難道準備在這兒一直幹下去嗎?」

「短時間內,差不多吧...畢竟我丈夫也過世了,也沒有哪邊可以投靠。」

「發生甚麼事嗎?」

「那年他正在服役...然後成了最後一批派駐海外的部隊。」

「抱歉,讓您提起傷心事了。」

莉莉擺了擺手、露出淺淺的笑容,並不是很在意提及過往。

「...那段時間真的非常難熬。我們沒甚麼積蓄、就業情勢又相當不妙,也就在那時候,約翰尼看了我的履歷、給了我這份工作,對此,我非常感激。」

「而且,這是個安寧祥和的地方...能讓我減緩痛苦、平靜下來。」

「政府不是有頒布新的社會福利政策以保障烈士遺孀生活嗎?」

伊娃對政治方面的新聞雖不熟悉,但社會福利的相關政策到倒多少有所耳聞。

「確實如此,事實上,我也的確接受了不少救助。但後來約翰尼遇到了些麻煩...他需要我的幫助,而且我也想過,比起照護,他更需要類似家人般的陪伴,湯米和莎拉也很喜歡這個地方,因此,我們就留了下來。而約翰尼他...也非常樂意。」

莉莉又重新到了一杯橙汁給自己,而伊娃則謝絕她的好意。

「那事情都結束後妳有甚麼打算?」

「還能有甚麼打算,我想,在城裡找份工作、活下去,大概就這樣吧。這麼說挺不好意思的,但...我會想念這個地方的。」

「以後...應該也會多抽空回來看看吧。」

尼爾此時終於結束他漫長的電話,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哦,竟然還有早餐,太謝謝妳了。」

尼爾拉了張椅子坐下,再享用之前遞給伊娃一張從書房中抄下某些訊息的紙張。

「這是甚麼?」伊娃看了一眼,上頭似乎記錄著某樣藥品的數量、時間和效用。

「看來我們的小約翰尼隱藏了一些紀錄。」

尼爾兩三口便把餐盤中的肉排吞下肚。

「隱藏的紀錄?」

「確切的說,他隱藏了病例。」

尼爾向莉莉要了一杯橙汁,揚起頭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

「顯然,他年輕的時候可能服用了大量增強型β阻滯劑。」尼爾指了紙張上的一隅。

「β阻滯劑...莉莉,約翰尼有心血管的疾病史嗎?」

「呃...除了近兩年來才開始有器官衰竭的問題,我想約翰尼先前的身體狀況是都沒問題的。」

「不管怎麼說,紀錄上顯示約翰尼在七、八歲那年他母親超買了法定的自用藥劑,先撇開他母親的動機和約翰尼是否使用的可能性...恰巧,那藥品對我們神奇的記憶,正好有那麼點副作用。」

伊娃拿起紙張認真看了一遍,確認尼爾所說的內容。

「你認為這就是妨礙我們接觸他早年記憶的原因?」

尼爾兩手一攤,表示肯定。

「那然後呢?」

「我已經拿到修正後的頻率,這樣就可以跳過β阻滯劑的阻礙進入他的童年時代,也許可以在那邊進一步強化或撇除干擾願望的動機,讓一切順利進行。」

「...這是你批評維修部後從他們那邊得到的答案吧?」

「是啊,他們還沖我大吼大叫呢。」

尼爾不爽地把喝完橙汁的杯子大力敲在桌上。

「我想主要是你那態度引起的吧...不管怎說,那我們還等甚麼?該工作了。」

伊娃一把抓住尼爾的衣領,拖著他離開還未坐熱的座位。

「等,等等,其實尚有一事沒說。」

伊娃鬆開了手,沒好氣地瞪了尼爾一眼。

「...毫無疑問,事情永遠是一個接著一個。說吧。」

「我們還需要一個觸媒,一個和那段失落記憶有關聯且真實存在、存在感強烈的東西。再把那東西交給約翰尼,就能刺激他腦部深層的記憶進行內部同調了。」

尼爾的說明連同一旁的莉莉都聽出之間的矛盾點。

「也就是我們得找到重要的兒時照片之類的東西交給昏迷中的約翰尼觸發他的回憶?」

「是啊...問題還是回到原點了。啊~如果還有意識,用眼神交流也好啊。」

「等等,尼爾你剛說了甚麼?」

沉思的伊娃鬆開胸前的手,打斷尼爾自言自語般的牢騷。

「嗯?我說至少能用眼睛交流也...」

尼爾瞬間明白伊娃的意思,與伊娃相視而笑。

「你們想到辦法了嗎?」

「除了視覺,昏迷中的約翰尼還有受損的聽覺和沒那麼靈敏的嗅覺...我和尼爾在記憶的斷
層中剛好有聞到一股濃烈的氣味。」

「食物的香氣嗎?如果是的話也許我可以...」

「不,關於那味道我也思考很久,那是傳統市集肉舖的腥味,只是他記憶中那氣味要濃厚好許多...」

尼爾打斷莉莉的猜想並詢問家中是否還有生鮮肉品或鄰近是否有傳統市集存在。可惜除了只有距離十幾公里外的生鮮超市外,家中的生豬肉也在剛才的早餐中吃乾殆盡了。

「也許...我們也不用跑那麼遠,尼爾。你還記得昨天被你輾過去的可憐松鼠嗎?」

「...對!只要你去把那坨被輾爛的屍體拿過來就行了。」

「好,那我就...等等!為什麼是我去拿?輾過牠的可‧是‧你!」

「你說的對極了,但我得先把修正後的頻譜輸入到儀器中,於此同時,沒事的你去把那坨
屍體帶過來,看,多麼完美的團隊合作啊!」

「...你還真是個卑鄙無恥的混帳。」

「隨你怎麼說,我先上樓忙啦!」

尼爾不忘感謝莉莉的早餐招待,留下滿臉不爽的伊娃溜上了樓。

「呃...總之也要有人去處理不是嗎?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我這剛好有一組公路車補胎
用的打氣筒和儲氣罐,也許...會好處理一些?」

莉莉另外給了伊娃一副手套,好言相勸下才讓伊娃放棄與尼爾爭論,多走一趟路。而就在伊娃走出門外沒多久,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尼爾匆忙地跑了下來,看見只剩莉莉在屋內,右手拍了自己的腦門仰頭嘆了一口氣,帶著一臉又搞砸的表情緩緩走回樓上。



「唔~想到還是氣!難得機靈地買了咖啡,結果還是原來那副德性!」

山丘路上伊娃忿忿不平地想著過往種種孽緣,不知不覺就來到撞的前板凹陷的轎車前。

「...他是怎麼買到咖啡的?」

伊娃轉頭看了兩邊一望無際的西岸公路,又打開車門看了一下車門內部,雖處在還能駕駛的程度,但安全氣囊還鼓脹著占滿整個駕駛座,尼爾總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開車到鄰近的超商吧?

駕駛座上似乎還遺落了一罐藥品罐,伊娃好奇地伸手拿了出來。

「這又是甚麼?可待因?」

那是一瓶高劑量的止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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