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生活好狼狽,就是為活著而活著而已,找不到理由。
從小到大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別人總是這樣稱讚她,實際上她只是個笨蛋和膽小鬼,無論喜歡的或討厭的總是戰戰兢兢完成,得到不錯的成績與回報,幹嘛這樣?偶爾會質疑,但是終究還是做下去了。高中的時候,她一直在想自己以後要幹嘛。就從興趣去發展吧!她這樣想。然後嘗試去了解自己的興趣。
少聲小時候的家裡有相當完善且齊全的器具和高級的咖啡豆,家人也相當放心讓她操作。她發覺每當自己在泡咖啡的時候會變得格外用心,務必求把咖啡泡好,每每家人喝了總會讚不絕口,這令她十分開心,胸口暖洋洋的。
可是泡咖啡終究是泡咖啡而已。這個世界上沒有泡咖啡大師,也沒有單純以泡咖啡而能維生的職業存在。但是她是真心地喜歡這件事情。那是種感覺,獨一無二,具有高度辨別性。
只是她害怕別人的看法。她是個乖巧的孩子。所以大學最後還是選擇了家父曾經讀過的某大學設計系。還被誇獎著要繼承父親的職業,有志向。
她處在非常尷尬的境地。她想往美麗的草原走,然而有重物捆在她身上,使得她寸步難移,可是她很清楚如果把重物拿掉她就會飛起來,飛到沒有空氣的外太空孤獨到死。
所以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未嘗說是一種對過去的反動也不可,邋遢、懶散、寂寞,生活習慣極差。
她始終無法踏出任何一步。她一點也不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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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是一直活著而已。這句話在水衍耳裡聽來充滿諷刺。
她為了生活而忙碌著,他則是為了虛無縹緲的夢想做著消極的抵抗。
忽然這一句話如一道閃電竄出,點醒他與社會與現實的衝突最終招致毀滅的人會是自己,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原來他一直在沾沾自喜,仍舊不願意醒來面對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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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因為陷入各自的思緒而沉默著。咖啡廳裡流淌的音樂聲填補了對話的空白取代在兩人之間。
「那……我先去工作了。」水衍打破沉默說。
「嗯?喔……你慢慢來。」少聲欲言又止。
水衍離開座位。李晴走進咖啡廳。
「欸?你怎麼那麼早來?」李晴說。
「沒事情做所以才過來……李晴。」
「啥?」
「我以後大概不會再蹺課了。」
面對李晴驚詫的臉水衍擺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