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IG看到學弟妹的大學生活,不禁會讓我陷入回憶、讓我想再過一次大學生活。「畢業」於我,尤如一位家長,來接走玩得正起勁的孩子,孩子只能捨不得且唐突地離開同伴們。但仔細想想,成長不過就是一連串的唐突告別,不是嗎?所以人需要回憶、需要記得,才不會離開了遊樂場,卻忘記玩伴的容顏。
我一直認為,回憶不僅是大腦運作的奇蹟產物,回憶在感性上也象徵著一個人的「捨不得」。可能故事還沒到結局、可能故事的結局不好、可能還想再經歷一次⋯⋯太多讓人割捨不下記憶的理由了。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在湖上的一艘船裡。船上有個打槳人,他跟我介紹,說有許多物品沉在湖底。我問他是什麼?他說他親自撈上來讓我瞧瞧。長竿浸入水面,一陣翻攪後打撈起,是一顆又一顆圓滾滾的水晶球,顏色繽紛。
「每一顆都代表一段記憶,好的壞的都有。」打槳人說。
「這些可以做什麼用呢?」我問。
「這每一顆都是這艘船前進的動力,讓這艘船渡到彼岸。」
「那還不多拿一點放船上。」
於是我貪心,從長竿的網裡拚命拾取。那一顆一顆又一顆的水晶球,有得很重、有得很輕。我發現,我拿得愈多,船體就陷得愈深,水快溺進船緣。
「那個不能拿太多,取適量就好。你割捨不下這麼多東西,要怎麼前進呢?他們一直都在這,沒有不見。」
於是,我醒過來了。
一場夢竟讓我明白回憶的用處。回憶使人向前,但割捨不下太多的回憶,會讓人停滯,甚至讓整個人翻船。
所以,每當我放不下時,我都會想起這個夢。想起那位打槳人說的,這些回憶一直都在,沒有不見。
你也有需要沉入湖底的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