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這裡是化風。
最近太熱了,請各位小心不要中暑了。
那麼,請收看今天的文章。這次是偏上次章節後日談的感覺。
出自於某些狀況,原本處理著「抓捕鬼怪」任務的我,現在被迫更換夥伴──和這名作風捉摸不定、奇怪的嬌小女孩一組。
儘管這名為「刺龍‧岡烏英訥」的女孩,就身形與行動速度上、幾乎和奈饋雪相去不遠,但無論是那青藍色的過肩短髮,還是不時露出尖牙、朝我壞笑的稚氣臉龐,都讓我不是那麼習慣。
至於奈饋雪嘛,則在布蕾梅克的安排下、回去龍族的世界靜養去了。
聽說這任務、原本就有交接給岡烏英訥的打算,只是因為她的生病而提早了;這也讓我擔心起,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
──不對!那個蠻橫的傢伙,見不到也好!
雖然一開始,的確是我主動去接近她的……但那是我被她的「表面」給騙了好嗎!原本想學習人際相處的技巧,也一丁點都沒學到啊!
現在反而、還要捲入和他族相關的事務……唉。
不過,說老實話吧。我不可能不擔心她。畢竟,這幾個禮拜以來,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總是賭上彼此的性命在作戰。
唉。所謂受害者關心起加害者、就是這樣的狀態嗎?
……再想也沒有用。反正木已成舟,多想也不會幫助任何人。
我於是試圖將注意力、放在目前班上發生的事情。
在開始變得悶熱的教室裡,大大的黑板上、寫著「園遊會攤位」幾個白大字;身為班長的同學,則於講台上主持著討論。
啊對了,下個月就要辦園遊會了呢。高中第一次的園遊會,是否和國中那種辦家家酒等級有所差距、我還是挺期待的。
「那麼,還有人提出意見嗎?」
班長刻意放得宏亮的口音,讓我注意到,黑板上早有數個不同的意見、卻全數被粉筆無情地劃上直線。
理所當然,短時間內無人發言。
嗚啊──這是個難以發言的氣氛啊。即便想提出些什麼意見,肯定很快就會被封殺掉的;誰叫我們的班長,算是個務實主義者、會在提案階段就判斷可不可行。
但在這般死寂的空氣中,仍有同學舉起了手。
「……又是你啊。」
班長的語調中,明顯夾雜著無奈。「你這次最好給點有建設性的,不要再鬧了──黃仲彥。」
被點名之後,那個令我熟悉、頂著雞冠頭髮型的男學生,便站起身來、發表自己的意見。
「──水球大戰!」
「教官室不准!下一位!」
幾乎是預測到黃仲彥的瘋狂點子,班長以凶狠的口氣迅速回應。
可黃仲彥維持著站姿、和其高舉著的右手,持續發表。
「那打桌球!贏了就送女僕服務!」「那是出賣身體!不可能准的!」
「那──」「你能不能認真討論啊?」「我很認真啊!認真搞砸!」「喂!!!」
在兩人一搭一唱的狀況下,整個班級的風氣、瞬間就快活了起來。不少小團體、都開始私下熱烈討論起各計畫的可行性。
班級全圍繞在笑聲之後,討論漸漸活絡不少;氣氛變得熱烈的此時,黃仲彥也功成身退、加入汪汝意等人的討論團體。
……看那雞冠頭、心滿意足地收起音量的模樣,我其實有些羨慕。
該說,不愧是原本的「開心果擔當」嗎?
不過總覺得、和之前比起來,黃仲彥似乎更加積極了?
之前他也會自己製造話題,但不會這麼的……呃,瘋狂?這樣說夠精準嗎?
話又說回來,那些我們救回來的、還在班上的攻擊者們,雖然感覺還是挺疏離班上其他人的,但已經放棄物理攻擊手段了呢。
聽布蕾梅克說,一旦曾被從「鬼怪」身上救出,人類的心情都會平穩不少。
這似乎也就是為什麼,倪武心和汪汝意等人被救出後、一開始情緒變得較緩和的緣故。
可不能否認的是,攻擊者們要是沒有其他發洩的管道,也還是可能再次被「鬼怪」附身的……
像是要為了拉走我的注意力般,這時、一旁同學的交談聲,傳入我的耳中。
「之前看妳精神,都很不好呢。現在好一點了嗎?」
我轉頭查看,才發現班上的女同學、居然跑去找座位上的岡烏英訥談話。
──不,正確來說,是「偽裝了奈饋雪」的岡烏英訥。
龍族上級的官方說法是,太多轉學生會給人類方帶來困擾,所以用這種方式進行「洗腦」。
……不是我要說啊,要顧慮的話、一開始就該注意到了吧!?都已經「製造」一堆轉學生了、還在意這個?!
無論如何,因為如此這般,現在岡烏英訥、一般人會把她看成「原本的奈饋雪」。
或許正是這樣,我才會突然在意起、岡烏英訥能不能順利「扮演」好角色。
至於這青藍短髮女孩的回應,我覺得意外地、不出我的意料。
「嗯?很感謝妳們的關心呢。」
岡烏英訥稍微將耳旁的髮尾給撥開,以側眼望向女學生們。「雖然妳們只是下人、關心本小姐過度就是。」
「???」
望著女同學們的困惑表情,我知道她搞砸了。
不對──!!!!!
那的確是奈饋雪平時的語氣啦,但是、那不是她「應付」同班同學的態度!
心急如焚的我,緊急動用了心靈感應、將話語傳入岡烏英訥的腦中:
『不對!那的確是奈饋雪,卻不是班上的她!她平時在班上的形象,是很有活力又溫和的!雖然我知道聽起來很假,但──』
聽見這些話語的岡烏英訥,此刻轉過頭來、用自己狹長的瞳孔盯著我。
『喔──?這麼了解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女孩、沒有擺出透露情緒的任何表情,我卻有種、她在對我發火的錯覺。
但在我的提醒下,岡烏英訥轉過頭去、就釋出了有些虛假的善意。
「啊,剛才抱歉啦!我自己私下有一些事情,突然就有點……能不能原諒我呢?」
「喔、喔……」
在岡烏英訥過度誇張、甚至讓我覺得噁心的大笑容下,儘管那些女生有些困惑、還是沒有被揭穿。呼。
真是的。哪門子的既視感啊。
而這般討論熱烈的班上,我也注意到、唯有一人待在座位上,傻坐著卻沒加入討論。
那典型的麻花辮、和眼鏡下的失落目光,明顯是林語音。她正傻望著時鐘、大概是等待下課時光快點到來。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畢竟,狂龍‧潰甸瑟也因為上次的任務,受到不小的傷害呢。
雖然說受傷程度較小,大概三天後就會回來了……但還是需要靜養的。
……沒辦法。待會揪她去保健室、看看情況吧。
※ ※ ※
下課後,我、岡烏英訥、以及林語音三人,來到保健室詢問情況。
「不都說不用擔心了嗎?」
布蕾梅克穿著白大褂,豐滿的雙腿在圓椅上翹起二郎腿。「她們兩個沒有性命安全啦,相信一下龍族的醫療吧?」
「……」
林語音臉上的擔憂,在這般的解說下、還是沒有完全消退。
唉。這樣下去,好像也不是辦法。
正當我伸出手、想拍拍林語音的肩時──
「啪!」「嗚!?」
我伸出的手掌,卻被某隻纖細的小手、用力打落。
而那隻小手的主人──岡烏英訥,正以無表情的狀態、死命盯著我,散發出難以言喻的壓力。
……蛤?為什麼啊???
但面對沒由來發火的人,我可不打算與其鬥爭,於是我將滿腹的怨言、收入肚子。
跟這樣的女孩扯上關係,一個就……不,一個都嫌多!可惡!
先不管這難以應付的女孩,我想起來、還沒和布蕾梅克道謝呢。
「啊,對了,布蕾梅克。上次謝謝妳啦。」
我摸摸自己的腹部,「要不是妳,我不可能這樣重獲『新生』吧。」
沒想到,我隨意說說的話語,突然就讓布蕾梅克、露出會心的一笑。
「呵呵。這樣子說,就好像我讓你『懷孕』了一樣呢。」
──嗯嗯嗯嗯!????
突如其來的反應,讓我瞬間察覺、從後方襲來的某位青藍短髮女子。
「怎麼回事。」
短短四個字,我卻承受了無比的殺意!喂,不必這樣吧!??
「喂!我、我說啊!?妳明明知情不是嗎!何必用這種舉動威脅我啊!???」
可這番鬧劇還沒告一段落,某個熟悉的危險氣味、馬上朝在保健室的我們殺來。
那是,「鬼怪」。
「呃,那個,岡烏英訥大人?」我小聲又恭敬的問候,「您要,現在處理嗎?」
似乎是這番提醒出效果了,岡烏英訥此刻緩緩後退。
「對,現在。刻不容緩。」
※ ※ ※
進到「結界」內後,我朝岡烏英訥詢問。
「所以現在呢?我們該怎麼協同作戰?」
望著遠處、那巨大的漆黑鱷魚身影,青藍短髮的她、朝前方加快步伐。
「不用。這種危險的事,我自己處理就好。」
在她正式離去前、我還聽到她碎念出一句:
「──如果她也能的話,我也。」
下秒,岡烏英訥右手憑空生出把長矛後,便在一個踏步後、飛向前方的巨大「鬼怪」!
……不,奈饋雪沒辦法自己完成任務啦。我都還沒吐槽呢。
話又說回來,我現在沒有龍族的任何加成能力呢。也就是說──我要自己跑去戰場、才能觀察戰局嗎!?
「──呿!可惡!!」
我只好開始卯足全力奔跑,祈禱在戰鬥結束前、能夠抵達那女孩身邊。
※ ※ ※
「呼、呼……」
等到我抵達時,「鬼怪」那如巨鱷般的漆黑身形,早已癱軟在市區的街道上、正化為黑風消散。
站在「鬼怪」前方的那女孩,雖然身上的制服、多少有些破損,但看來是沒有受到重傷。
呼……太好了。幸好這次「鬼怪」的強度不高。
不過看她也些狼狽的模樣,似乎對戰鬥不是很拿手啊?
發現我來到的岡烏英訥,此時一臉不悅地朝我走來。
「想笑就笑吧。我可是第一次實戰。」
聽見從她口中傳來的情報,我不禁吐出話語。
「第、第一次?!妳、妳都不會害怕嗎?」
但這般話語,立刻引來了她的反抗。
「怕歸怕,但也不能怕吧。因為──」
她瓜子臉蛋上的堅毅表情、毫無畏懼地展現出來。「這樣才能證明自己啊。」
同時,她狹長瞳孔上的反光,映照出「結界」青綠色的天光、以及其眼眶中的水分。
……我不知道什麼名譽之類的、對龍族影多重要,但、妳這不是怕得要死嗎!?
──可惡。
當下,我幾乎是腦子一熱、就上前行動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然後──我打了女孩一巴掌。
「啪!」
「???」
隨著打擊的力道,從眼中留下的淚水、在岡烏英訥的臉龐上匯集成河。
但我絲毫、沒有同情的意思。
「但要是死了,」我全力吼出,「這認可要給誰啊!!!」
「……」
這時的岡烏英訥,看來整個人悵惘若失,步履闌珊地、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與我差肩而過時,她還細聲丟下了一句:
「……下次再做這種事,我就把你腦袋插成篩子。」
「……」
我沒有回話,而是默默跟著她、在屎綠色的天空下,走回有些距離的學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