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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庭の世界】百鍊成鋼

作者:蒼夜│2019-08-09 23:58:44│巴幣:0│人氣:108
大綱:弱智南方也不知道自己在打甚麼。

  在準備好一切後,少年亦毫不猶豫地進入了模擬盤面的世界。對於他而言、只要能完成那位神明的要求,要他上刀山或是下油鍋也可行。當然,這樣說是過於誇張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少年的確是想好好達成那人的任務。

  於小聖堂再次感受到存在被慢慢抽離、以及隨伴的暈眩感後,不知過了多久、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翠綠的草原,和作為目標的孤峰。與此同時,一股爽朗的微風從不遠處吹來,裏頭夾雜著山區獨有的味道。耳邊同樣傳來了不同動物的叫聲,這一切都在提醒他已經成功到達模擬盤面——既然如此,少年也不再打算在山腳停留太久,只是在讓身體稍微適應比平日更加緩慢的速度、與使人感到沉重壓力的重力後,於中午時分就開始了漫長的旅程。

  走上目標是登上山峰的小徑,但還沒有走了幾步路、他便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水無瀨夜徹。墨髮的青年坐在一邊的涼亭,微長的髮絲被他用髮圈綁成了一束,墨眸裏是一如既往、少年最熟悉的笑意。跟真正的青年一模一樣,只靠肉眼去看、根本不能分出任何差別。

  只見那人似乎是發現了少年,原本看著遠處風景的目光轉向望月秋。這時候望月秋才能看到那雙墨眸的異常點。裏頭除了笑意外,還有少年尚未見過的慾望——他很清楚青年的性向,同時也知道對方對他從來沒有那種想法,所以也沒擔心過。但現在他眼前的那個是假的。

  不是那個他認識的青年。

  望月秋就這樣站在原地,警覺地看著眼前人,等待他的行動。只見青年緩緩站了起來,邊向少年說著話,邊往他的方向走去,然後攬過少年的腰。

  「這不是小秋嗎?好久沒見了,還想我嗎?」

  明明只是普通的問候,可或許是因為那人行為的異常、又或是嗓音中的沙啞,使少年不由自主想閃過他的手。但卻因重力對身體的限制而只能來不及避開就被人攬到懷中。尚未等到望月秋的回應,青年又開始自顧自地又開始說起話來。更是使少年久違地感到一股怒火,他素來都知道那個人並非甚麼喜歡說話的人,但卻喜愛以話語來挑逗別人——十足的惡趣味。

  而他正就最討厭青年的這一點,那人也清楚這件事,所以在少年眼前亦會比較收歛——應該是這樣的。

  「我可是很想你呢……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少年能感受溫熱的鼻息噴打在自己的耳邊,對此他的反應無別、只是用一種冷漠的眼光看著男人,淡淡地開口終於回答了。

  「你這個假扮夜徹哥的變態,放手。無論你的外表怎樣如何像他、性格與他一樣惡劣,也不是那個他。」

  偽物無論如何扮演成真物,也不可能變成真的——這是正常不過的事,再說了、少年一早就從契約書中得知這裡所有他所認識的人都是假的,只是幻影。既然如此,他又怎可能相信對方呢?

  「不願跟我走嗎?那也沒辦法呢。」

  只見青年聳肩,一臉無奈地放開那個人,然後慢慢地退後來、重新化為一團黑影。這時候少年亦同時感到身體變得稍微有些輕盈——也許是因為他方才拒絕了一隻幻影,所以重力限制亦被解除了一點吧。他活動了一下身體,便繼續往山頂前進了。

  可是當他又沒走幾步路,便看到一個實體幻影——路人臉、身穿普通夜行衣、手上拿著握著劍的劍客,正在往他的方向飛奔過去。少年只好趕快擺好姿勢,啟動自己的恩賜,準備迎接對方的襲來、他的武術雖然不算是高強,但稍微應付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幸好那人的劍術亦並非特別優秀,在重力的限制下、縱使少年不能接下他所有的招式、但也能擋下一些,尚未算是只能挨打。看著衣服和手臂被劍刃劃破、血珠爭先恐後地湧出,但這股痛楚反而使少年的思緒越來越清晰。他冷靜下來後,慢慢觀察著對方的動作、呼吸,嘗試捉摸到他的節奏——之後看中劍客防守最薄弱的時候,趁機回擊、一拳打往對方,給那人一個措手不及,使他因為節奏被打亂而無法立刻做出對下一擊的反應。少年亦趁著幻影反應不來,趕快用力一個手刃向他的頸椎劈下去、然後看著他因為頸椎被劈斷而永遠地消去意識後、幻影隨即便化為一股黑煙消散了。

  而在幻影消散之際,少年方才在打鬥中被劍刃攻擊到、各色各樣的傷痕,卻不知為何突然被一種不知名的能力治療了一樣——雖然作用不大,但有些比較嚴重的也似乎開始有結疤的趨勢、程度較為輕微的亦至少不再痛了。淡看了眼身上的傷痕,嘆了口氣、少年隨意地從恩賜卡中拿出在出發前準備好的繃帶,為自己做了一點包紮,然後又再起程了。

  而到了現在,縱使再出現了些甚麼、少年也不會意外了。

  即使出現的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不會再被對方嚇到——畢竟一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亦不會相信他們那些幻影。無論多像、虛假的就是偽物,並不可能因為時間的過去或是他的肯定便變成真實。

  所以當望月秋看到望月櫻在他眼前停下,自己身邊的環境變更為以前的家,而他現在則是站了在玄關、背著大門,看到眼前熟悉的景況、聽到客廳傳來的嘻笑聲、他就知道之後會發生些甚麼了。他只希望她不會OOC太嚴重,就像方才他遇到的水無瀨夜徹、只有外貌像而已,性格根本是不知道哪來的變態!

  在心中暗自嘆息著,只見眼前年齡較幼的女孩拉了拉少年的衣襬,看著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祈求、用著幼嫩的聲音向少年哀求、希望他可以留下來陪伴她。

  「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櫻很想你……自從哥哥不見了之後,我就好擔心你……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哥哥會一直陪著我嗎?」

  稚嫩的童音聽起來彷彿悲傷得快就要哭出來了,淚汪汪的直視著少年、嘗試用眼淚攻勢來打動望月秋——她作為幻影很清楚秋的弱點,所以亦不斷的以櫻的姿態去利用這些軟勒、讓少年會心甘情願留下來。

  很可惜的是望月秋完全不為所動。畢竟如果在已經知道這裡會出現幻影的情況下、還會相信那些幻影是真的,那恐怕他也就和弱智一樣——他雖然重視親情,但也不代表他會無腦地去相信冒牌貨,不過當然、他不能否定的是,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還是很高興的。

  只見他蹲了下來,讓女孩可以不用再抬起頭、然後又摸了摸她的髮絲,語氣帶著滿滿的歉意。墨眸中縱使依然帶有少年人特有的溫柔,可其中亦有著他的堅強、不屈。

  「小櫻,抱歉、不過我要走啦。」

  「我們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少年的語氣變得溫柔、但聲音卻輕得似乎下一秒便要消散於空氣之中。也許是在跟不存在於此的人道別,又是在與自己的過去道別一樣——道別並非指無視、或是封印黑歷史,而是單純地指在這個被叫為「人生」的旅途中的一個停滯點劃下一個句號,然後開始下一段旅途。猶如一本書在某段劇情完結後、會在下一本書繼續主角的冒險。

  他從未想過忘記自己的親人,但他也知道如果只看著過去、是無法進步的,家人也不會想他只是不斷原地踏步。既然如此,他亦只可以繼續前進了。

  話音剛落,少年也就站了起來,轉身打開了那對他懷念的木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幻境,回到了山林間。

  在山林之間的生活如少年想像一樣的辛苦,日間行山時總會遇到那堆幻影劍客、又要小心不要撞到虛體幻影,甚至需要提防一些野生動物的攻擊、尋找每晚的晚餐、腦海中只有要活著、登頂這件事——他從未考慮過失敗,又也許應該說他不能失敗,為了不讓賜予他考驗的神明失望。

  在山上渡過了三個月的日子,少年於山林間打倒了無數個幻影,亦曾陷入在不同的幻境之中,而其中有幾個又使少年記憶深刻——幻境模擬出了十年前的那場火災,然後嘗試藉著靠著給他再看一次親人在面前被火燒死、想來讓他的精神崩潰,然後因為精神崩潰而無法繼續登山。

  可惜的是,少年並沒有絕望、反而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合上了雙眼,安靜地等待幻境的完畢——心依然會覺得難受,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迷失在過去。望月秋是時候走出陰影、迎來自己新的旅程了。

  隨著少年每一次對幻境的拒絕、重力的限制慢慢被解除,他也逐漸變回原來的速度。可以開始閃過劍客了。與此同時,少年亦在不同的幻境中鍛鍊自己的意志力、學習如何去保持冷靜、如何放下自身的情緒去面對事情。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離開幻境,而不是沈迷其中,然後打倒自己的心魔。

  面對自己的慾望、心魔,打倒它、接受它的存在。

  他要做的事,僅是如此。

  而在第三個月最後的那日,望月秋終於到達了山頂、並且理所當然地遇到了自己的心魔——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在少年的面前慢慢浮現出來,然後直接就擺好了架勢,那雙與他一樣的墨眸中只能看出認真,沒有任何鄙視或是厭惡,心魔只是安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對手。

  真的和自己一樣啊……連性格也是。少年面無表情感嘆著,然後自覺地也擺出了和心魔同樣的動作。

  兩人之間的對戰只有拳頭和拳頭的碰撞聲、以及時不時因為被打中了而發出的暗哼。除了這兩項以外,就甚麼都沒有了。縱使寧靜得讓人疑惑,但他們的確是靠著拳頭來交流他們的想法。正正是因為對手是自己,所以才更加清楚其極限、弱點在哪。

  只見兩方的招式都不斷被拆解,少年只能在重整呼吸後,以閃避為主,一點一點的消耗著心魔的體力、有機會就反擊那人一擊。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少年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身體傳來了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腦海早已無法清晰地思考,但即使如此、只要他還有力氣、他尚未暈過去,他的意志就會繼續讓他再次站起來,直到親眼他看到心魔倒下的一刻為止,他深信著自己一定最後會依然站立在場上。

  看著面前體力被自己耗到只餘下不多的心魔,少年放輕了自己的呼吸,看準了對方打算重整節奏、亦是防守最薄弱的那刻——用盡自己最後的一絲力氣,給了心魔一發上勾拳。他能感受到自己確實地打中了他、目擊到心魔被自己打倒於地、並且再也站不起來,但少年自己也因為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而在咚一聲後也躺了在草地上。

  之後的事——他僅能感受到要被傳送回去,隨後亦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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