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老姊,我到底哪裡得罪妳了啊,妳這樣把我往死裡搞?今天可是和荳荳貓約好的日子,一點失誤都不能容許的啊!」
xx月xx日早上七點二十三分,我,戴禎誠,搭上了前往我目的地的火車,一輛擠到爆炸的火車,居然連人群都跟我過意不去,平常哪會有那麼多人啊?
時間往前回朔三十分鐘。
在我剛起床,看向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發現比預設的時間還早起床,在我高興自滿的換好衣服,背著昨天整理好的包包,悠閒地走下樓,而媽媽正坐在餐桌旁邊吃著早餐,桌上擺著另外兩個盤子。
一份是我的,另一份大概是爸爸的吧?奇怪沒看到老姊那份,也沒看到老姊的人,通常她這個時間都是和媽媽一起吃早餐的。
「媽,早安。」
「禎誠早安,你怎麼背著包包呢?你也要出門嗎?你姊姊也是,把那個旅遊用的拿出來用了呢。」
「也?」
不知道為何,我突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我腦袋裡警示危險的警鐘響了。
「媽,現在幾點快告訴我。」
「嗯?七點八分啦,怎麼了嗎?欸,禎誠你不舒服嗎?為什麼要跪在地上!」
我被算計了...
以上就是三十分鐘前的場景還原。
而且更可惡的事,老姊居然連預約訊息傳送這種東西都準備好了,訊息內容是告訴荳荳貓我睡過頭會搭下一班車的事,所以我應該要感謝一下老姊的細心嗎?
不可能,這件事本來就是老姊害的!
無奈啊,我只能跟著火車上擠滿的人群左右的搖擺著,這樣要持續多久啊?
在我心裡不停的抱怨時,似乎是因為推擠太嚴重了,旁邊的手肘擊中了我的肩膀。
「呜。」
「啊,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我轉過頭來看向說話者的方向,忍不住在心中驚嘆,眼前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側後方,我的眼睛平視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想和他對視還必須微微抬起頭,以我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來計算,眼前這個男的至少也有一百八十五公分起跳,也幸好他夠高,不然那隻拉著吊環的手的手肘怕是要直接對我的臉做出肘擊了吧?
「不會,車上那麼擠不小心撞到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沒想到在xx站會突然湧進那麼多人啊。」
「這其實是有原因的啊,我也是從那一站上來的。」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其實也是聽其他人說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剛好去廁所,聽說是有兩個男的跑去和搭火車的女生搭訕,結果被罵到跪在地上哭,周圍太多人圍觀,都忘記要上車了,門口前一堆人,想上車也擠不過去,真是倒楣。」
被想搭訕的人罵到哭...為什麼我會想到老姊啊...啊!不對,老姊不可能在這一站等車,那應該是別人才對。
唉,忍耐吧,再忍耐一下就到了。
~ ~ ~
「啊,我和別人約在門口等他。」
下了火車後,我和禎晴姊知道了我們的目的地相同,於是便結伴同行,在到達oo森林公園的售票口後,我和禎晴姊互相道別。
「那我就先進去啦。」
「好的,禎晴姊真的很謝謝妳。」
「不用客氣,不是留了聯絡方式嗎?之後再連絡吧。」
我連忙點點頭,接著和禎晴姊揮手道別。
「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呢,我如果也能和禎晴姊一樣大方就好了。」
目送禎晴姊離開後,我選了一張門口前面的長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我在門口等你。』
我傳了一句短短的文字,在唯一的好友訊息欄裡顯示了已傳送的三個小字,沒多久我就收到了回應。
『我十分鐘以內馬上到。』
『嗯,我等你。』
明明只是幾個字而已,為什麼會讓人感覺這麼害羞,我用雙手遮掩住赤紅的臉,不讓別人注意到我的臉。
感覺這樣的對話,就好像情...侶,不對不對,我在想些什麼啊,這樣對禎誠來說太過失禮了,畢竟現實中的我完全和荳荳貓不一樣啊。
禎誠他...一定也是比較喜歡荳荳貓吧?
所以,我必須讓他感受到他是陪著開朗大方的荳荳貓,而不是那個膽小怕生的林翊芸。
我緩緩垂下雙眼,沒錯,我現在是荳荳貓,我必須扮演好荳荳貓,絕對不能讓他失望。
沒錯,我是荳荳貓,我是荳荳貓...
我將雙手的食指抵在太陽穴的兩旁,微微地傾著頭,擺出像是在自我催眠的模樣,加油,努力催眠自己!
「呃,荳荳貓你沒事吧?」
「呀!」
突然前面傳來禎誠的聲音,受到驚嚇的我手指反射性地彈了起來,腰桿瞬間挺直,眼睛猛然地睜大,露出了十分僵硬的表情。
卡擦
「啊...我...呜...」
看著禎誠拿著手中的手機,手機的相機鏡頭正對著我時,我發現我的大腦完全停擺了,不停開闔的口,只能發出不完整的單字音節,羞恥心完全充斥全身,連擺在空中的雙手都忘記放下來了。
不行...不可以哭出來...荳荳貓是不會輕易在別人面前哭的...
「啊,抱歉,讓妳不高興了,我馬上把那張照片刪掉。」
我沒有回答,只是拼命地搖頭。
荳荳貓是很大方的,被拍照是不會介意的。
「真的沒關係嗎?抱歉,因為剛剛的表情太可愛了,所以我忍不住就...」
沒關係的,荳荳貓很習慣別人的誇獎,即使是被人家說可可可可可愛愛愛愛愛也....
「可愛!?」
我不小心叫了出來,聲音動搖到能明顯聽出尾音在發抖。
「啊...嗯...」
我緩緩的放下雙手,頭也微微的低了下來,這種從心裡散發出來的喜悅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悄悄的瞄了禎誠一眼,看他也不好意思地看向旁邊,一邊用手指搔著半邊的臉頰。
怎麼辦,我該說些什麼?
「對了,荳荳貓妳不是要取材嗎?我們趕緊出發吧,不然拖到太晚就不好了。」
「嗯...嗯。」
「那我們走吧,妳看妳要去哪裡,我跟著妳就好,不會打擾到妳的。」
「...好。」
對,沒錯,我現在是荳荳貓,我不能讓禎誠失望。
~ ~ ~
不知道為什麼,荳荳貓似乎有些沮喪啊,是不是因為我剛剛的舉動不小心讓她不高興了?
就在我小跑步抵達oo森林公園入口時,從遠處就看到一個打扮清純的女孩子坐在入口旁邊的長椅子上,雙手的手指抵著自己的頭,像是在思考些什麼的,樣子非常的可愛。
我趕緊跑到她旁邊,發現她的眉頭似乎微微的皺了起來,我輕聲地詢問她怎麼了,沒想到她卻像受到驚嚇的小動物一樣露出十分僵硬的表情,於是我就...忍不住我的手了...
我到底在幹嘛啊?荳荳貓一定認為我是變態了啊,也許她已經有打算在這次旅遊結束後,把我們的聯絡方式都斷掉也說不定,不行,我必須努力挽回我的形象才行。
我跟著荳荳貓走在她的後面,沿著兩旁樹木中間的步道慢慢的前進,步道非常的寬廣,大概可以讓四到五台車子並行吧?
荳荳貓緩慢的走著,時而抬起的步伐又完整的踏在步道的地面上,像是想透過接觸地面的鞋底感受這裡的每一份土壤。
她漸漸的移動到步道的中間,中間的步道因為沒有兩旁樹木的樹蔭,所以時不時會有陽光直接曝曬,荳荳貓卻像是毫不在乎似的,在前進的同時逐漸的抬起雙手,擁抱了這裡的全部,在我的眼裡,荳荳貓的全身都散發著光芒,沒有人會不被這樣的光景所吸引的。
我沉浸在荳荳貓的渲染力下無法自拔,突然荳荳貓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她維持著她原來的姿勢,只是將頭僵硬的轉過來盯著我,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盯著我的右手。
欸?我什麼時候把手機舉起來了?這是惡魔在操控,我…快控制不住我右手的惡魔了。
我馬上把右手的手機放下,左手連忙左右的搖擺,但是我將手機翻向正面時,發現裡面已經新增了一張照片。
啊哈哈,原來已經拍了,尷尬。
似乎是看懂了我的表情,荳荳貓臉頰又開始泛紅,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手放下,繼續的前進,我也感覺追上去,避免我們之間被拉開了距離。
雖然荳荳貓非常的完美,我可以體會到曾經在文章中感受到的氣氛,但是…好像有些許的不同,像是缺少了什麼,我還不能明白。
~ ~ ~
又…又被拍照了,忍住,要忍住。
我維持著深呼吸的動作,讓自己平復心情。
這次的旅遊和以往不同,我能察覺到我心裡多的那份恐懼,因為我知道荳荳貓在禎誠的眼中是怎麼樣的存在。
完美,不帶任何一點的瑕疵。
所以我必須堅持。
在走了段看不到盡頭的步道,我們往中心移動,前往這裡有名的環心湖,天然形成的心形湖泊,是這裡必看的景點之一,在這裡還有許多鴨子,還能在旁邊買到些餵食鴨子的飼料。
我們走到湖的旁邊,倚靠在還繞湖邊的護欄上,往下看還有傾斜的斜坡和平台,能讓鴨子們從斜坡上走上來,我們到的時候,雖然時間還早,但是已經能看到有些家長帶著孩子開始餵食商店買的飼料,有些鴨子們甚至會在孩子們旁邊邁著小短腿和搖擺的屁股,企圖獲得更多的食物,呱呱的叫聲把湖裡的鴨子們也引了上來,草地上滿滿的鴨子在奔跑,場面十分壯觀。
「不如我們也去買些飼料來餵吧?」
禎誠放下背上的背包,同時也幫我把包包卸了下來,這樣貼心的舉動又讓我好不容易緩住的心跳又開始加劇。
我輕輕的點了頭,得到我的同意後,禎誠從包包裡想拿出錢包。
「這...什麼啊,怎麼會在我的包包裡面?」
聽到禎誠的驚呼,我看向了他從包包裡拿出的東西。
一罐大罐的「圭格」麥片!
「還有一個野餐墊,一件大毛巾,及若干的蘇打餅乾小包裝。」
「嘻嘻,你的包包難道不是你放的嗎?怎麼會不知道裡面放了什麼?」
看著禎誠一臉錯愕的表情,我忍不住想起他之前在火車上給我看的滑稽表情,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我大概可以猜到是誰做這種惡作劇...」
看著禎誠咬牙切齒的模樣,我拿起了他手中捧著的燕麥罐子。
「其實用燕麥餵食鴨子是很正確的選擇喔,因為燕麥有其他東西比不上的養分,幫你準備這些東西的人很用心喔,你之後要好好謝謝他。」
「真的嗎?沒想到老姊有這麼厲害。」
禎誠小小的低語,所以我沒有聽清楚他的話。
「回去再道謝吧,走,我們去餵鴨子。」
禎誠抱著罐裝的燕麥,一手拉起我的手,帶著我往鴨群走去,雖然一開始驚訝地想甩開,但是心中卻有種不願意,只能任由我的手心發燙。
我們到其中一棵樹的旁邊,禎誠從桶子裡抓出了一把放在我的手心上,而我則是坐在他的旁邊,沒過多久,馬上就有群鴨子帶著驚人的氣勢,像是我手裡抱有橄欖球似的,奮不顧身的衝了過來。
「哇啊啊!好癢喔。」
鴨子們柔軟的羽毛在我的皮膚上不停地摩擦著,在我的腿上跳上跳下,爭奪著我捧在手心的食物。
「啊,被吃完了。」
轉眼間,我的手心就空了。
這些聰明的鴨子似乎是發現我的手裡已經沒有食物,紛紛地跑到其他地方。
「哈哈,真是一群勢利的鴨子啊。」
看著我有些沮喪的表情,禎誠呵呵的又拉起我的手,放下了一把,接著又是一群暴民衝了過來。
但是奇怪的是,這次只有少數的幾隻跑了過來,因為其他的地方有孩子丟了大量的飼料。
這些調皮的孩子們分成了兩邊,不停地在遠處和這裏丟著玉米和燕麥,直到這些鴨子跑累了、吃撐了之後,一一的回到湖裡。
孩子們也被大人帶到了其他地方,剩下我、躺在我旁邊的禎誠以及我懷中的一隻鴨子。
只有這孩子始終待在這裡,在全部的飼料吃完後,它蹲在我的大腿上,任由我撫摸它身上的羽毛。
只有它留在這裡了呢,明明有這麼多的鴨子。
如果...我沒有再繼續寫文章,禎誠會選擇留下來嗎?
我不敢肯定。
~ ~ ~
荳荳貓覺得開心嗎?
看著荳荳貓手摸著蹲在她懷中鴨子的羽毛,我內心浮現了疑問。
剛開始的確是笑得很開心,但是現在似乎有些寂寞。
不單只是鴨子們都跑走,而是有什麼不停牽動著她的情緒,讓她露出了現在的表情。
我不希望她一直維持這樣的情緒,比起沮喪,我更想看到她的笑容!
「走吧,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欸,等一下,不要這麼快。」
我抓住荳荳貓的手,拉著她往淺溪的方向跑去,包包放有那個,或許能讓荳荳貓變得開心起來。
拉著她的手順帶也背起了她的包包,依著我的速度我們奔跑著,很快的,我們到了淺溪旁。
佩服啊,老姊,沒想到妳連水槍都幫我們準備了,以後妳吩咐我跑腿我絕對不會再有怨言的。
「我們來玩—噗啊!」
「呀!」
我話還沒說完,我的後腦勺後方突然有東西炸裂,頓時包括頭髮和上半身,全部都變成濕漉漉的。
我看著地上的一次性凶器,只有滿臉的無奈。
為什麼這邊會有水球這種東西啊?而且剛剛很明顯就是衝著我來的吧?
「妳有被弄濕嗎?」
「我沒事,你都濕了,我幫你擦一下。」
荳荳貓從薄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了小手帕,幫我擦拭濺在臉上的水,她擦的很仔細,為了擦到頭髮而接近使我們的臉縮短了距離。
「你...不要一直看我,我沒有很好看。」
「沒有這—」
啪啪啪
連續的幾個聲響,我沒有心思確認這些凶器到底從哪來,因為這幾個凶器往哪裡去的這項事實讓我沒有心思去想那些。
這三個水球打在荳荳貓的腳、裙子還有肩膀上。
「妳沒事吧!」
「沒...沒事,我自己可以處理,禎誠你可以先用你的那個大毛巾自己擦。」
荳荳貓企圖用手中的手帕擦乾自己,但是跟著遭殃的手帕只把她溼透的臉頰擦的越濕。
「不用擔心我,我...我可以—」
我不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將抽出來的毛巾蓋在她的頭上,把想要掙脫的她拉到我的跟前。
「因為我是熟悉的人,所以妳已經不願意和我分享煩惱了嗎?」
荳荳貓的身體震了一下,我知道她記得我在說什麼。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只是在害怕,如果我不是荳荳貓的話...如果我不再寫文章的話...我明明不相信,但是我卻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
荳荳貓無力地蹲在地上,只是不停地的搖著頭。
在我眼前的不是什麼活潑開朗又有才華的荳荳貓,只是一個和我同年齡,對自己感到無助的女孩。
我跟著蹲了下來,雙手托起她的臉頰,她的雙眼和我對視,只是填滿眼眶的淚水大概早就讓她看不清楚我現在的表情了吧?
「妳知道嗎?妳當時在心情版上留言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因為那是妳第一次說了關於妳的事情,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認為非常開朗的荳荳貓也會有煩惱,所以我留了言,也讓你找到了我。」
「在我第一次買回程票時,那個講話吱吱呜呜的女孩,雖然她自己沒注意到她講話時在發抖,但是她仍然將每一個步驟都講解得很清楚,讓我能順利的上車,也因此我向上車的妳揮手,妳願意坐到我旁邊來,是因為妳這麼做,讓你找到了我。」
「那天晚上,是那個說話尾音仍然在顫抖的女孩,她鼓起勇氣用著微小的聲音邀請我,是妳...找到了我。」
「找到我的不是荳荳貓,而是妳,荳荳貓或許是完美的,但是荳荳貓只是妳的一部分,我只知道我知道的妳是雖然膽小害怕,但是卻鼓起勇氣找到我的女孩。」
「妳知道嗎?這件事很好笑,我們認識也快一個月了,但是我居然還不知道妳的名字。」
我輕輕地用食指抹掉她眼睛的淚水,讓她可以清楚看到我現在的表情,我溫柔的笑著對她說。
「可以請你告訴我妳的名字嗎?」
「林翊芸...我的名字是林翊芸。」
荳荳貓,不,是林翊芸,在我的面前露出了從我們認識以來最燦爛的笑容。
~ ~ ~
夕陽西下,天空已經從藍轉紅,我背著剛剛向我抱怨腿軟走不動的翊芸,並將放在包包唯一沒濕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往森林公園的出口走去。
不過我似乎看到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老姊,妳果然在這裡嗎?還有妳是怎麼了啊,怎麼被人背著?欸?這位不是在火車上我遇到的那個人嗎?」
「哼,扭到腳了不行嗎?還有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個渾蛋。」
「喂,妳的嘴巴最好乾淨一點喔,小心我把妳丟下來。」
「你敢?」
「哥哥?禎晴姊?你們認識嗎?」
「他是你哥?」/「我才不認識這個混蛋」/「我才不認識這個兇女人」
「小子,背著我妹妹你最好是把手放乾淨一點,不然小心我揍你。」
「你這渾蛋威脅我弟?」
「啊,你這兇女人不要拉我耳朵。」
「哼,還廢話,還不趕快送我去火車站。」
老姊和翊芸的哥哥快速的往前,看來我家老姊真是可怕啊,連這個大高個都可以隨意使喚。
「看來哥哥和禎晴姊很好呢?」
「真的嗎?」
「我可以看的出來,身為荳荳貓,這點事情才難不倒我。」
「是嗎?那大作家,今天的取材如何?」
我半開玩笑的問了被我背著的翊芸,而她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聲的對我說。
「我一定會寫一篇最棒的文章的。」
我會將這美好的故事記錄下來,有我...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