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吧?」
拿著咖啡的羅拉喝了一口後便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沒錯,我將羅拉叫出來了。
說實話,剛開始找羅拉的時候她也不打算出來。
「吶,羅拉,可以出來聊一下嗎?」
「怎麼了?上次被我羞辱得不夠,還想被羞辱嗎?」
即使是在LINE她也是這樣的語氣。
但是,現在的我覺得她是裝出來的,她並不是真的想羞辱我,當然這也只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老媽將事情都告訴我了,你…將錢還給我了吧?」
對於我直白的詢問,她並沒有立刻回覆。
「…那又如何?」
過了一會才拋出這幾個字。
「我只是想知道你想甚麼而已,不想被蒙在鼓裡。」
「呵呵,你現在交了女友還想約我出來哦,不怕被女友知道嗎?」
「她讓我來的。」
「哈?」
她大概也沒想到雪梨會放任我吧,老實說我也沒想到。
不過,這也表示雪梨非常信任我吧,無論真相是怎樣我也不會背叛她的。
「所以,拜託了…」
對於我這樣窮追不捨的拜託,羅拉姑且答應跟我見面了。
然後,現在我跟羅拉約在一間咖啡廳見面。
這裡是新開張的咖啡廳,淡藍色的背景有股新清的氣息。
「要是…我能早幾年遇到你,說不定人生會有很大的改變吧。」
她用那雙淡藍色的瞳孔看著我說。
沒想到她會說出如此溫柔的話,也說不定這才是真正的她吧。
「別這樣看我,你現在大概對我有誤解吧?」
她似乎察覺到我的想法。
「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有在做出租女友,這也是不變的事實,當然也跟過不同的男生上床,大概快到二十人了吧?」
她看一看我露出輕蔑的笑容。
說實話聽起來真的有點不舒服。
「怎麼了?生氣了嗎?我就是這樣的人。」
雖然知道她是故意氣我,但我知道她沒有說謊,也沒有對我說謊的必要。
而且她說錯了…
「我並沒有生氣,只是…作為朋友有點傷感而已,如果現在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那我會祝福你的。」
這並沒有對錯之分,最重要是她能知道自己在做甚麼,不要後悔就好。
「你的EQ比我想像中要高呢,也證明我的選擇沒錯。」
她在旁邊拿起了一包砂糖倒進咖啡裡,然後拿著攪拌棒混合起來。
「我已經沒救了,但是…像你這樣的爛好人值得擁有更好。」
羅拉說了句令人耐人尋味的話。
「如果你跟之前那些純粹為了肉體而花錢買下我的人,我也絕對不會管你的家事。但是,知道你很努力在做一件我很後悔沒做的事時,我就決定要幫你了。」
她停頓了一下。
「我在單親家庭長大的,父親從小就離開我了,由母親一個人撫養我。」
羅拉看著窗外,回想她的往事。
「在高中的時候,我結識了一群損友,抽煙、性愛派對、霸凌同學我都做過,那時候甚至好幾天都不回家,連我媽得病都不知道了。」
沒想到平日新聞上的事會發生在羅拉身上。
「你大概也猜得到後面吧?過了不久,我媽便因病去世了。老實說,當時我只是覺得我媽很囉嗦才不回家而已,但真的沒想過會這樣。」
我看一看羅拉,雖然她看著窗外,但從側面也看到一滴淚水在她的眼眶流下來了。
「我很愛我媽,但是…從來沒跟她好好地說出來,我選擇了逃避沒選擇溝通,直到她離開的時候也沒好好地傳達自己的心情。」
聽著羅拉的話,心裡感到特別難受,感覺每一句都說到我心裡去。
「在我媽離開後,我遠離了那群損友,也持續做著出租女友。原因很簡單,因為錢很容易賺,對我來說我已經沒甚麼可以失去了,所以選擇了最輕鬆的方法,張開大腿便有錢,很簡單吧?」
她自嘲了一下。
「我這樣的人已經壞掉了,就算突然死了也不會有人關心,可是你不同,你是為了實願自己母親的願望而花錢買下我,雖然有點氣憤,但你似乎也沒想過要跟我上床。」
你是真的以為男生看到女生就會想跟她上床哦羅拉小姐?
「但是你的方法錯了,不應該這樣騙你的母親。」
「我…」
確實說謊怎樣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這必須從你口中說出來,必須是你自己向你的母親坦白,所以我才會在你暈倒時讓你母親在旁聽著。」
果然,這一切都是羅拉安排好的、嗎?
「在雪梨面前侮辱你也是,看得出她對你有點意思,只是你這樣的木頭肯定不會明白,她也未必會主動說出來,所以我決定推上一把。」
沒想到連我跟雪梨的關係也是被她撮合的。
「這些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滿足了?」
她撥一撥自己那頭金色的秀髮。
「嘛…確實這樣的話之前的疑問也解開了,突然做出不符合你性格的行為…」
「打住吧,你似乎將我想得太好了。」
她認真地看著我。
「你可別忘記,我也有做過傷害別人的事情,別擅自將我洗白了。既然我剛才說了這麼多,現在你來評價看看吧,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羅拉舔一舔嘴唇,這問題似乎是她的餘興節目。
好人還是壞人、嗎?這問題真的不好回答。
「回答了有獎勵嗎?」
「答得不錯的話,呵呵…讓你摸一下如何。」
她將身體往前傾,拉低一下衣服,胸前兩顆碩大的肉球露出了一半。
我馬上將頭轉向窗外。
先不說獎勵,感覺到羅拉好像是很想聽我對她的看法。
客套的話是行不通的,她要聽的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羅拉你這個人…」
我深呼吸一下。
「算是壞人吧。」
她有點感興趣地看一看我。
「原因呢?」
「如你所說,你做過傷害別人的事,先不說抽煙和性愛派對,這兩件事視乎情況也可以接受,但霸凌卻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身上,這肯定是錯的。至於幫我的事,也只是你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而幫我,並不是完全為了我,所以我會將你判斷成壞人。」
「哈哈哈…」
她笑出聲了。
「被這麼理性地說成壞人也是第一次。」
「但是…」
我還沒說完呢。
「但是?」
「但是你還有變成好人的機會,不要說自己沒救了。確實被你傷害過的人已經留有傷痕,你的母親也回不來了。不過在這之後你幫過的人包括我也會很感激你,即使你只是為了贖罪,動機是為了自己,你也確實是幫助了我,讓我跟母親坦白出租女友的事,甚至撮合我和雪梨,無論如何你也是有恩於我。」
「……」
羅拉聽著我的話一言不發。
「過去的事就算怎樣也沒辦法改變,可是將來卻在我們的手中。」
「真的…有夠自說自話。」
看一看羅拉,發現她的臉已經滿佈淚水了。
「你說了這樣的話,豈不是會讓我覺得自己還有活著的意義嗎?笨蛋!」
***
作者後記:
貴安,這裡是過氣作家MPL的說。這篇算是羅拉的回合吧,將之前留下疑問的地方都解答了一下。活著的意義是一個挺富有哲學意義的問題,每個人的想法也不一定相同,說起來尋找活著意義這件事本身已經算是一種意義了。最後,覺得不錯請給個GP、留言,還沒訂閱的就訂閱,這樣就能將我的好感度刷好刷滿。那麼,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