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森林・森精的國度外圍》
萊卡特跟卡哈蘭的比試很快就開始了。精靈行雲流水、與自然完美融合的攻擊態勢並沒有辦法在一開始就壓制住他,就算拉開距離使用長弓發起射箭攻勢,對萊卡特來說還是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只能稍稍拖住他進攻的腳步。
跟魔導士不同,魔法施展效率極高的精靈驅動的強力魔法也只在萊卡特的身上留下大小不一的瘀傷,銳利的風刃只是劃破了他的皮膚、濺出了一點血,而不是直接切斷他的手臂。
卡哈蘭一次搭上三支長弓箭矢,在躲過萊卡特的踢擊同時,就算是為了閃避對方的攻擊導致重心整個失衡的情況下,還是有辦法已極近的距離往他的身上射出。
三支箭矢中有兩支被萊卡特一把接住,第三支則是射入他的左手臂,力道之大幾乎整支箭矢深深沒入到翎羽的部分。緊接而來的是迎面而來的精靈長刀,精靈一族使用細長的精靈長刀更像是使用手臂的延長,緊黏在手上的長刀就像蝴蝶一般在萊卡特的眼前飛舞,令人眼花撩亂。
萊卡特抽出了鴉喙戰鎬,黑色的矮人之作與白銀的精靈之作互相碰撞,精靈的刀鋒雖然被卡進了戰鎬的鐮刀部位,然後又直接抽走,從萊卡特的死角刺擊過去。
就算躲過了刺擊而來的刀尖,精靈很擅長用完全不合理的姿勢重新進攻。不過儘管如此,萊卡特除了身上多了好幾道傷痕卻也一直沒有被卡哈蘭的攻擊逮住致命傷。
而沒有透過魔導術式驅動魔法的精靈施展魔法的速度奇快,幾乎是在刀砍來的下一瞬間就從憑空出現各式的自然元素魔法,不管是火焰、風、土石、還是植物系魔法,都沒有對萊卡特造成危及性命的傷害,只是破壞了他的衣服並在皮膚上留下了輕微的痕跡。
「夠了吧?」萊卡特瞪著眼前距離不到五公分的卡哈蘭問,他的右手緊緊的箍住了精靈的手腕,精靈長刀砍在他的右肩,但他的戰鎬也已經擺在卡哈蘭的頸部動脈旁邊。
「你殺不死我⋯⋯就算用魔法也一點用都沒有。我也不怕痛、所以要比忍耐度的話大概比一般達卡民族的人要強、像我這樣的人在黑治癒師那裡可是有好幾個啊!比我強的更是多如牛毛——他們絕對是有能力來攻打這裡的!」萊卡特說話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精靈纖弱的手腕被他捏得更緊了,「當然如果你們還是聽不進去的話⋯⋯至少請讓我們借用你們的傳送魔導陣!在薩馮境內有像我一樣的同、同、傢伙⋯⋯我得在敵對的那夥人接觸到她之前把她找出來!」
卡哈蘭默默的收起了武器,他白皙俊帥的臉上沒有受到任何來自萊卡特的傷害,但他自己也很清楚,只是因為對方沒有真的賭上性命的去拼搏的結果,但這場小小的比試也適當的說明了很多事,至少除了達卡民族的人之外,還有別的人有那個實力可以威脅到精靈一族。
「然後我們則是要深入帝國,把艾雷馬的老底通通掀出來。」普莉西拉雙手抱胸一臉兇惡的說:「為了我死去的人民跟家人⋯⋯我必須做到這些。」
「喂,妳不是說沒有公主的身份了嗎?那些並不是現在的妳該背負的吧?」特雷格忍不住說。
「跟身份沒有關係,只是我自己個人想要做個了結罷了。」普莉西拉盯著卡哈蘭,等待他的回應。
卡哈蘭沈默不語,他身後的四個森精認真的盯著自己的帶頭者給出怎樣的回應,並做出與之相對應的行為。
「我知道了,如果只是借你們使用傳送魔導術式。」卡哈蘭收斂了原本因為戰鬥有點急促的呼吸,沈靜的說。
「⋯⋯非常感謝您的幫忙,卡哈蘭大人。」普莉西拉這時老實的低頭道謝,姿態放得很低。
卡哈蘭無言的轉頭看向萊卡特說:「你的身體確實很強壯⋯⋯搞不好魔法的抗性要比達卡一族的人來的強,這全都是因為艾雷馬大人的實驗?」
「應該是吧,其他跟我同樣屬於第7隊的傢伙們各個都是有著這樣強健的身體。」萊卡特隨手折斷卡在手臂上的箭矢,從折斷處直接抽出來,細流般的鮮血從小洞裡冒了出來,對於身上的所有傷口,他一點都沒有露出在意或疼痛的表情。
「你、你不會痛嗎?」艾德莎看著萊卡特不以為意的樣子,擔憂地問。
「⋯⋯會啊。」他並不驚訝對方會這麼問,「不過這在我可以忍耐的範圍。」
在阿荷西走上前幫他治療傷口的時候,卡哈蘭也開始帶領他們前往森精國度外圍的傳送魔導術式所在地。
精靈在茂密的森林中行走步伐輕盈、如履平地,有時走上倒塌的巨大樹木跟穿過充滿荊棘的灌木叢都不算什麼。跟在後面的人們追的很辛苦,尤其是腿比較短的里艾拉。
「我會跟父親大人提醒這件事。」一路上沈默不語的卡哈蘭突然開口說。
「小心點會比較好呢。」被洛伊拿背在背上行走的普莉西拉不像其他人一樣的狼狽,游刃有餘的跟卡哈蘭交談。
「嗯,萊卡特說的是真的,那群人⋯⋯不是簡單的傢伙,不死生物甚至都透過傳送魔導術式送到你們舊精靈的聚落了。」洛伊拿跟著卡哈蘭一起直接從兩層樓高的橫倒樹幹上跳下。
接下來,卡哈蘭聽了北方無名山脈的達卡老預者的水燼預言之後,皺眉說:「這就是達卡一族與人類結成同盟的原因?」
「嗯,無名山脈的預者是我們一族所有支系裡最年長的人,他的預言是我們無法忽視的。」洛伊拿解釋,他們三人現在在樹下等待後面嚴重落後的人們。
「⋯⋯既然如此,人類的幼崽。」卡哈蘭的視線轉到普莉西拉的身上,「艾雷馬大人當初怎麼會選擇你們國家進行實驗?而不是烏廷帝國?」
「嗯⋯⋯」普莉西拉隨意的把下巴擱在洛伊拿的腦袋上,無聊的前後踢著腿,她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說:「雖然實際的原因我不知道,不過或許是跟礦石有關吧?」
「礦石嗎?」洛伊拿有些意外地問。
「嗯啊,舊蘭德王國境內可是蘊藏著豐富的礦石呢,有著許多未經開採也沒有管制的礦脈,這去問里艾拉小姐她最清楚了。」普莉西拉回答,「黑治癒師使用的透明晶石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在我們境內所採集的。」
「或許吧。」卡哈蘭用新穎的眼光審視著眼前的人們,「看起來跟以前的人類比起來,現在的你們似乎有很多不同。」
「啊哈哈哈哈!精靈一直都是個長壽的種族嘛,況且您的『以前』可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呢!」普莉西拉豪爽的笑著說。
「喂!你們前面的走得太快了啦!」從上而下,聲音的主人的話語結尾的時候人也在三人的面前落地。
萊卡特一臉埋怨的皺著眉頭,他手指著傾倒的樹幹上方,可以聽到上面隱隱約約傳來氣喘吁吁的氣音跟步履蹣跚的腳步聲。
「也是,不好意思。」卡哈蘭一愣後卻老實的表達了歉意,「確實沒有考慮到人類跟矮人的腳程。」
萊卡特對於直率道歉的精靈露出有點驚嚇的表情,嘴裡小聲的碎碎唸,轉身重新回到落後的人群裡幫忙。
「變得很會體貼別人了⋯⋯他也真的變了。」洛伊拿聽著上面傳來的喧鬧聲,有感而發的說。
「就是說啊,怕人的毛病也好了很多。」普莉西拉不禁微笑了起來。
「他以前被艾雷馬大人當做試驗品⋯⋯所以體質才變成像現在這樣?」卡哈蘭對於萊卡特還是蠻有興趣的。
「他是這樣說的。」普莉西拉輕描淡寫地回應。
「雖然我覺得有一部分是因為達卡一族的血統。」洛伊拿跟著說,「但是他似乎一點都不這麼認為。」
「哼嗯⋯⋯聽特雷說了,魔法對跟萊卡特一樣的那些人也是毫無用處,所以果然還是因為黑治癒師的緣故吧。」普莉西拉不以為然的說,她早就從洛伊拿的背上下來,現在正無聊的隨手撿著地上的樹枝亂折。
「要是那群人全部認真的攻上來⋯⋯我們就慘了。」普莉西拉務實的分析著,「所以既然知道還有兩個人暫時沒有被他們找去,如果可能⋯⋯要盡量拉攏到我們這方。」
「妳這不還是利益掛帥嗎?」洛伊拿聳聳肩。
「沒辦法啊,達卡的預言我可沒辦法無視⋯⋯如果連達卡一族都有可能滅亡,那我們這些更加弱小的人不是會死得更快嗎?」普莉西拉看著攤開的手掌中,被捏的七零八落的小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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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其他天生優勢的種族,人類不動點腦筋很容易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