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伊撒.拉瑪」
我是Lamars,23歲生日這一天,我消失在人群中,獨自到墾丁,在荒涼
的教會招待所,我在客房裡留下遺囑,沿著後院的海灘走去了…。
三月墾丁風浪不平靜,這區海灘的黃昏,特別灰濁.寂寞,我靜靜地靠近沙浪,
如果我在這裡投海不會有人發現的…。
海面上遠遠看到一身幽影,擋著夕陽殘輝,那身影? 我熟悉,我非常熟悉的!
祂向我招手,對我微笑,但我是來自殺的呀!也好,自殺前很多「謎」想問祂個清楚:
「祢真的叫『耶穌』嗎?我老覺得祢和教會沒甚麼關係!」
「沒錯,我真正名叫<葉瑟.伊撒.拉瑪>,我們有相同的血脈。」
「真的嗎?我是台灣,祢是猶太?祢又沒自殺過,好吧!想死的人不會在乎了!隨祢高興說吧!現在我稱祢是”拉瑪”好嗎?」
祂伸開雙手對我:
「來吧!我在海中接應妳,但在妳投海奔向我之前,妳總有些疑惑要問吧!」
「是啊!我想問,祢真的有法力嗎?」
「世間人都愛追求完美,若是達不到時,往往選擇逃避、裝死、裝瘋,我的法力應該是醫治心病,喚醒人的靈魂,靈醒了,身體也會好的。但那個在山中被群眾擁護的『耶穌』可不是我哩!其實除了幾次回加利利與家人相聚,我一直沒有在以色列生活。」
「祢當真?我從小聖經就讀熟爛了,那個『山中聖訓耶穌』,群眾圍繞的『耶穌』不是祢?.....我要相信祢?還是相信聖經?」
「那很重要嗎?
妳已經要投海了,
當你的身體在海中浮沉 ...... 直到失去知覺後...
這世界所有的歷史都與妳無關,對吧?
如果我告訴妳,在我小時候根本沒有<拿撒勒.>這地名,我也不是在荒郊馬槽
誕生的,我的生日也不是12月25, 而且以色列人也和妳一樣是黃種人,妳看
清楚我,我像圖上金髮白膚的法國人或美國人嗎?」
「拉瑪!祢把我嚇著了,祢說的,我腦子轉不過來,何況祢此刻在海面上,臉上全是夕陽餘光,身與浪相連,沒那麼容易看清楚啊!但我要死之前想聽真話,我會比較相信祢說的。」
「好,來吧!把妳的腳踏在浪花上,我們沿者海線走走.....」
我卸掉鞋子,沿著海線,踏著浪花……
「剛剛說山中被群眾擁戴的人,那是我弟弟叫 『約書亞』,在耶路撒冷他有很高的學術地位,有很多門生,他也娶『抹大拉.瑪莉亞』為妻,他們很相愛,我很羨慕。」
「拉瑪!祢有弟弟?」
「是的,我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們都在埃及出生的,我在埃及的猶太社區有美好童年,有很好的環境學希臘文和埃及文。在埃及時,我和約書亞一起去畢達哥拉斯門下學習。」
「拉瑪!祢是說,祢家不窮苦?祢根本就是和正常人家一樣?」
「有一點不一樣,我們是『葉瑟家族』,是『大衛王室』後代,還是受到王室的規範,但也受猶太人敬愛,我在伯利恆出生,是在母親的表姊家,出生幾天後我們兩家就去埃及,這本來就計畫好的,因為家族親人很多在埃及定居。」
「等等,所以祢不是從馬槽出生,然後逃難去埃及?那聖經上說的『黑落德王一夜間殺了全國男嬰』 怎麼辦?」
「噯!以色列人夾在希臘,羅馬和印阿中間,是少數民族,黑落德再昏頭,也不敢殺自己的民族命根,是後人為了傳教編造的啦! 」
「可是祢家的事都搬進聖經裡,現在也都搬到世界舞台幾百年了,就算祢現在跳出來說,也都擺不平啊!」
「是啊!全世界都宣傳有個『耶穌』甚麼的…,又是受難死了,又是復活…,
我現在要是跳出來說,『沒那回事』,
世界信眾該怎麼辦? 我弟弟一家人也牽連了。」
「祢的意思是說,被釘上十字架的是弟弟『約書亞』?」
「也沒有,沒有人被釘上十字架,當時羅馬很重視尊嚴形象,
那時的社會要真有十字架這種極刑,對羅馬人那是很丟臉的。
十字架,在當時代表太陽光芒,哪會是凶刑?」
「拉瑪!祢能不能說清楚,這對我很重要,因為我媽媽生我那天,正好是『耶穌受難日』,所以我這輩子都不做生日,還要守齋挨餓,如果沒有人被釘十字架,那我不就很冤嗎?」
「妳自己也願意一生都不做生日,還要挨餓嗎?」
「因為我很愛慕祢,不做生日沒怎樣啊!但我現在糊塗了,聖經上那個『耶穌』,經過十字架死而復活的…到底是誰?該不會是哪個表哥或替身吧?」
拉瑪沉思一會,靜靜地微笑說:
「我一直是浪漫瀟灑,
『約書亞』是個嚴謹的學者,
我遊歷埃及,經常沿著地中海走,有時回到加利利海或耶路撒冷,
我們兄弟相聚就會分享很多經歷,我告訴約書亞,要站到人民中間,與民眾
一同吃食。約書亞尊敬我,漸漸的走入平民中,在山野中與群眾在一起…
就這樣的約書亞有很多平民門生,有的也是我的朋友,早期基督徒都是約書
亞門生,純粹教導哲學。沒有甚麼『十字架受難、復活』..這種宣傳啊!」
「拉瑪,那這段時間,祢和『約書亞』去哪裡?」
「我們都選擇離開以色列,我往東方走,我弟弟全家移居去南法,隱姓埋名了」
「怎麼弄得你們兄弟永不相見呀?」
「後期門生都是口傳紀錄,傳到不同地方,有不同說法,傳了三代後又去塑
造一個神人,童貞生子外,還要創造一個受難釘死的英雄,還要復活…
這個故事編出來時,我已經在尼泊爾很多年了
約書亞應該也很錯愕吧!『耶穌』這名稱是後來拜占庭時代基督教出現的,
從十字架死,三日後復活…也是這時候大力宣傳出來的。
現在世界宣揚『上帝之子』,到底是我?是『約書亞』?
還是拜占庭的『耶穌』?從來沒有人弄清楚。」
「祢說的….這太勁爆!這太顛覆世界了!」
「這鬧太大了,鬧出太多歷史悲劇,而且鬧得離譜哩!
現在耶穌也能變成『彌勒佛』,變成『薩滿巫師.』呃!
幾百年來,世界一直重複在紀念『十字架耶穌』,
你覺得這是很健康的群眾運動嗎?
這是無知啊! 」
拉瑪望者遙遠無際的大海,深思…
「跟祢說啊!祢就是要被釘上十字架,當受害者,然後復活了,升天了….受害英雄變成神,這樣才能激起群眾的狂熱啊!如果不這樣,誰會來信教呢?傳教也要錢耶!沒信徒哪來的錢?」
「所以我和『約書亞』都該去自殺,因為復活故事行遍天下時,
我和『約書亞』都還活著,我們無法站出來辯解,
我的朋友都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了,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故事一直傳...一直傳...傳到現在,
是那些神職在教人要贖罪,
『十字架』是現代教會的重擔,
是宗教團的包袱,而我沒有苦難,
世人也沒有欠我,有什麼罪好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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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瑪沉靜著,靜得平穩,海風也平靜,浪濤撩徐,沙浪隱退….
我們都停頓了,默默地走……
徐久,拉瑪開口
「妳想知道我後來去哪裡嗎?」
「除了在尼泊爾,祢還去哪裡?」
「我其實很想回加利利海,想去南法,但是一切誤謬都造成了,回不去了,
我決定去西藏,那是世界聖山,我在聖山腳下沉默度終生…
西藏星空裡,
我找到刻骨銘心的愛,讓我感到很幸福!」
「拉瑪也有刻骨銘心的愛呀!是誰呢?」
「我是為了追尋真愛來當人,來這個世界若不是為了真愛,
生命一切都沒有意義,
我們的真愛也會變成眾人的真愛,
最後隱姓埋名,也是為了真愛。」
「祢說對了,我心中藏個名字叫『伊莫利』,記憶中,我們有相約好來世間相遇,他是祢嗎?若是,為什麼祢先我來,卻又先我而去呢?真愛難尋啊!」
「妳是『蘇菲拉瑪』,
我苦心夢想遇見妳,我來來回回在不同的時空找尋,
我始終沒有忘記那刻骨銘心的承諾。」
「誰是『蘇菲拉瑪』?如果我真是『蘇菲拉瑪』,當時祢在以色列,我也存在祢的生活中嗎?」
「沒有,我常常沿著地中海尋找妳的身影,
我夜間行走在加利利海,
看到妳被包藏在一顆亮星裡,
從此,我時時在夜裡,獨自到山中,對著那顆星呼喚:
亮星啊!請祢把『蘇菲拉瑪』釋放出來吧!
祢把我的最愛鎖著,也是鎖住我的心呀!」
海灘沙浪嘶泣,如訴....
不知是何原因,我哭了
曾有這情景? 我曾經叫『蘇菲拉瑪』? 我怎麼不記得?
「亮星啊!太保護妳了,始終不釋放妳,真的,
妳明明在星光裡,卻為何不能回覆我的呼喚?」
「 對不起,
我真的不記得……」
我...我已放聲痛哭了,我很責怪自己怎會不記得
這會兒,我感受到祂挽著我的手,一股熾熱的磁力,延著手流入我的心扉....
祂淺淺的微笑:
「別難過,我知道妳的感受,因為我當時是人,也一樣很痛
我絕對不是什麼救世主!不是神!
周遊流浪,夜遊仰天,都為了無法忘情的真愛。
人間千年,我始終沒有離去,
不管用甚麼方式,我只要能陪伴真愛同行……」
「拉瑪!我不是要這樣去死,我亂心了…,心都亂了,但我好像記起一些甚麼的……」
「即使妳現在忘了,但你內在靈魂永遠是『蘇菲拉瑪』....」
我潛在記憶裡,有個刻骨銘心的諾言,
像是來自一個悠遠的時空界,但我記得,
那悠遠的前世記憶人是.....
『伊莫利』呀!
「其實妳的生命力才要開始,我已讀完妳的生命史。」
「我有生命史?」
「是啊!與常人不同的生命史,如果妳願再等個三年就能明白。」
「我想想….」
夜黑了,開始漲潮了,高浪脫去了拉瑪的手,祂開始遠離我….
對著漆黑大海,我急著放聲大哭,狂喊:
「拉瑪!拉瑪!我想好了呀.....
別離開我,我想好了,我還是跟你走好了!
因為我真的不該來這世界.....」
「我沒有離開妳,我始終在妳身邊,妳只是有時愛玩,忘了我。我與妳約定,只要妳呼叫,我就出現,但妳不能愛玩忘了我哦!」
「好,我們約定。」
「那這約定生效了,如果妳現在投入海中,約定也沉入大海了,還有妳心裡的『伊莫利』也掉入海中了。」
「祢是不是『伊莫利』!? 祢是,對不對!!!」
「我是,但現在更重要的是,
今天的約定,為這約定,
妳還有許許多多的三年要走....
啊!有朋友來找妳了呢。」
浪越來越高..... 拉瑪的幽影隨著浪高 .... 隱沒了
招待所工讀生找到海灘來了:「小姐,這裡不安全,快回來呀!」
拉瑪沒有接應我投入海中,我活下來是為了約定,我願等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