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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月球】Chapter 1-8

子葉 | 2019-05-29 11:26:56 | 巴幣 0 | 人氣 133


再往更前面的記憶穿越,兩人來到一個沒見過的臥房。溫暖的陽光從窗簾的隙縫中越過照映在雙人床上,壯年約翰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惺忪的睜開眼,老婆並沒有在身旁,取而代之的是數十只顏色各異的紙兔子放在早已涼卻的床單上。

「莉娃?」壯年約翰朝門外大喊確認老婆是否在家,可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壯年約翰起身換好衣物並把床上的紙兔一一收好放在桌上後,走出房門下樓準備早餐。剛下一樓便發現書房的門微微開著隙縫,心想莉娃應該就待在裡頭。

走進書房,莉娃果然就坐在書桌前,不過並沒有閱讀任何書架上的書籍,而是放了一大疊的色紙,專注的摺著兔子。壯年約翰頓時有二件是很想問,最後決定先問最令自己驚訝的事--妻子的髮型。

「妳一早出門是去理髮了嗎?」

莉娃依舊專注的摺著自己的紙兔,連頭都沒抬起理會壯年約翰。

「留了那麼久的長髮,就這麼剪掉了啊...。還有這些,是要為什麼做準備嗎?」壯年約翰拿起桌上一只兔子問道。

「兔子。」

壯年約翰默默地等待莉娃更多的說明。

「看見我留給你的兔子了嗎?」

「看見了。」

「和我說說它吧!」莉娃終於停下雙手,正眼看向壯年約翰。

「恩?」

「描述一下那只兔子。」

「恩...它是藍色的。」

「還有呢?」

「長得有點胖。」

「還有呢?」

莉娃的語氣越來越急切,還未吃過早餐的壯年約翰有些不想在這不著頭緒的話題上繼續下去。

「行了,它只是一般的紙兔子而已,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它。」

壯年約翰的回答顯然不是莉娃所想聽到的,她沉默的將頭低下重新開始摺著紙兔子。壯年約翰明白這妻子是失落的反應,但他無論如何想也不行白莉娃這一系列變化所真正要(詢問)的事情。

「...妳有些反常,莉娃。發生甚麼事了嗎?」

莉娃不再回答和理會壯年約翰,不論是關切的詢問、生氣得責備,都只專注著自己的行為。



「我不知道妳怎麼想,但我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啊。」尼爾堆了一下眼鏡。

「我想我能理解他的處境,但這事也太奇怪了點。」

「妳覺得她是不是...?」

「你覺得呢?」伊娃用反問證實兩人心中所想的答案一致。

「也許吧,誰知道呢!不過如妳所說,她不是我們客人,還是抓緊時間工作吧。」

在心中輕輕嘆息後,兩人很快地在書房找到那只莉娃一直帶在身邊的鴨嘴獸布偶,以它作為記憶鑰匙再往前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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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躍完畢,兩人坐在停在山下貨車的後座,而作為鑰匙的鴨嘴獸布偶正靜悄悄的坐在副駕駛位上,打開車門,公路被屏蔽的只有五尺多寬,想必約翰不是位在燈塔處就是在山丘上欣賞海岸風光,伊娃和尼爾為此有了意見分歧。

尼爾主張人一定要燈塔那,伊娃則表示從這次的山路地形系統重現度那麼高的情況下,應該是在山丘頂上,而且考量到兩邊路程相近,就算爬上山丘頂後發現人在燈塔處,從山崖跳下去也就幾秒鐘的功夫。

「剪刀!」

「石頭!」

「布!」

最後由勝出的伊娃為主,尼爾一邊爬著山路一邊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斷戳著鄰木和起伏的路面,像是給予不屬於自己的左手一個處罰。

「這就是那棟房子原來的模樣吧。」伊娃坐在房子原址的一顆大石上等著落在後頭的尼爾。

「呼...呼...難道它是以超乎尋常的高海拔...和危險性來吸引人的嗎?」

「我想沒有比你的體能更加得超乎尋常。」伊娃鄙視的看著尼爾。

「呼...我可是腦部特化的新人類啊!不像某些只有肌肉發達的原始猴子。」

「是,是,等你不喘後就走吧。」

伊娃將位置讓給尼爾休息,獨自在往山崖處走,撥開高聳的芒草後,壯年約翰和莉娃就肩並肩並坐在那邊,兩人的背影煞是好看。

季節可能在夏季,夕陽落得相當慢,而燈塔早已開始工作,旋轉的燈光規律的環繞著海岸線。等尼爾過來後兩人才開始觀看這次的記憶內容。

「這就是你之前接近我的原因嗎?」莉娃的聲音平淡,聽不出這句話指的事情是否嚴重。

「是的。」壯年約翰坦然地承認記憶內容前所說的某件事情。

「那麼,現在呢?」

「我想,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雖然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對現在而言也無關緊要,但,伊莎貝爾說我該把真相告訴妳。」

莉娃沒有接受壯年約翰的道歉也沒有表示拒絕,所有想法都隱藏在那面具般的臉孔下,塔燈的運作就如節拍器似的提醒這沉默地進行,這讓壯年約翰有些不安。

「也許,我不該把這次的約會搞得如此糟糕。」壯年約翰對現在的事再次道歉,至少,這是他唯一可以確認的錯誤。

莉娃放下背著的老舊背包,系統顯示著就是這次的記憶鑰匙。拉開前面的拉鍊,從裏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了壯年約翰。

「這是什麼?小沙袋?」手中的觸感有些熟悉,小時候似乎有玩過類似的遊戲,但不知為何,壯年約翰連試著玩一下的慾望也沒有,就只是呆呆拿著。

沙袋的布包原本的印刷圖案隨著歲月時光風化下早已褪色,原本粗糙的布料也磨的光滑無比,好像輕輕一撕就會破裂。

「你能把它扔到安雅那裏去嗎?」莉娃右手指著燈塔說道。

「說不準。妳想讓我試試嗎?」

「你,願意...試試嗎?」

莉娃雖話不多,但少有停頓,也許是捨不得珍藏的童玩,但如果如此又為何要自己扔掉它呢?壯年約翰想不透,不過如果真能把沙袋成功扔到燈塔那,莉娃多少會露出一些笑容吧。

壯年約翰起身後退山崖幾步,蹬著兩個小碎步後全力一揮,將小沙袋高高拋向空中。

高度的集中力下,時間彷彿緩慢了下來,壯年約翰看著小沙袋飛行的路線,緩緩升空,確實筆直地朝著燈塔的方向,但等不及看完它的落點,視線邊界的莉娃竟然不故危險的起身跳起要去接回那早已不可能回來的小沙袋。

「莉娃!」

壯年約翰激發了身體潛能用極快的反速度衝向山崖,雙手抱住要掉下山崖的莉娃一個勁的回拉好幾步後踉蹌倒地。

「妳瘋啦!」

抓住莉娃的肩膀壯年約翰忍不住大聲責罵,但看到她悲傷的臉孔和眼角流下的淚珠,一時間怒氣全消。扶起莉娃確認她有沒有受傷後,壯年約翰滿臉苦意的陪著哭泣的莉娃,靜靜的,陪伴著。



「記憶就只到這邊,我想會和下一段記憶有所關連。」

「又是女人的直覺嗎?」

「說不準吧。」

伊娃將剛收集的情感光玉激發記憶鑰匙後,兩人再度朝前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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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餐飲的複合書店店內放著沉靜的爵士音樂,壯年約翰和老朋友們坐在用餐區享受著重逢的喜樂與精巧的點心,除了伊莎貝爾和尼古拉斯外桌上還多放了一杯茶點,隔著屏風往書架區看去,可以看到離座的伊娃正專注在手裡的書籍中。

趁著莉娃離開的空檔,壯年約翰把握機會與好友們討論自己近年來的困擾;問題似乎都和莉娃有關,怕莉娃察覺只好裝一副閒話家常,但語氣卻相對凝重不少。

「約翰尼,不能因為我和她是同一種症候群患者,就判定我們的思維方式也一模一樣啊。」伊莎貝爾聽完後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手中的咖啡。

「但妳一定能給我些建議...」

壯年約翰也明白自已的抱怨有些牽強,但對於妻子的問題,他實在沒有太多資源可以詢問了。

「剛開始一切都沒問題,可現在,她比以前更加孤僻了。即使我們待在同一個房間哩,她也從沒有真正地...在那裡。」

尼古拉斯用茶杯輕敲了壯年約翰的杯子,雖然無法在書店中點酒,至少可以藉由乾杯來解緩壯年約翰緊繃的情緒。壯年約翰還以一個感謝的微笑,將杯中的茶水飲盡。

「...這開始讓我不安,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

壯年約翰對著伊莎貝爾投以冀望的目光,彷彿溺水之人冀望救援的無助,但伊莎貝爾只是輕搖著頭嘆了一口氣。

「唉,這麼說吧。我無法代替她,但我們中絕大多數人都渴望著人際交往...儘管如此,如何清晰地表達內心所想,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到壯年約翰也認同的點了點頭,伊莎貝爾才繼續往下說道。

「不能只因為她在表達之前需要漫長的努力,就認定她隔絕了自身對外的感受啊。你一直都在她身邊,不是嗎?」

伊莎貝爾逐漸加強說話的語調。

「有時你需要的,只是相信:她在乎你。」

「要日復一日的說服自己抱有信心,並非易事啊。」壯年約翰苦笑自嘲道。

「...那我也理解。」

「等一下,可為什麼妳看起來和普通人沒兩樣?呃,我的意思是,妳們不是患有相同病症嗎?」一旁的尼古拉斯在話題漸入短暫的沉默後插話近來。

「首先,我的病症在小時候就被診斷出來了。另外,只要肯下工夫,要裝出完全掌握社交規則的樣子也並非不可能。」

雖然只有一瞬間,伊莎貝爾的神情有了變化,彷彿眼前的人與過往認識的人不同,壯年約翰因為長年與莉娃相屬的緣故而敏感的察覺到這點。

「不過你們知道嗎?我在憐憫莉娃的同時,也忌妒著她。」

伊莎貝爾轉頭看向書架區的莉娃。

「我...我永遠是個演員,因為,我終身都必須扮演(自己)的角色,每一分、每一秒,甚至在此刻...我逐漸擅長於此,因為這是我唯一的選擇,這是唯一讓我變得(正常)的方式。」

「可是莉娃...她從不那麼做。她一直像個被社會驅逐遺棄的人,並拒絕學會對此避讓、妥協。」

伊莎貝爾將目光移回桌面,濃縮的黑咖啡映著自己清晰的臉孔。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差異,是因為選擇不同、能力不同而產生,還是自身勇敢或懦弱的真實寫照...有時,我真的無法忍受如此虛偽的自己。」

伊莎貝爾拿起桌邊的奶油球倒入杯中,隨著湯匙的攪拌,白與黑逐漸融為一體。

「然而,我知道一切都太遲了。人們所熟悉的那個伊莎貝爾完全是個木偶,而真實的那個我,早已和大家形同陌路。」

伊莎貝爾拿起調和好的咖啡啜飲一口,先是皺了下眉頭,隨即露出淺淺的微笑。

「我大概終歸是...忌妒著她吧。」





「哈,我以前還從未見過女性患者呢!」尼爾和伊娃坐在一旁的位置上聽著壯年約翰們的談話。

「那麼嚴格地說,你(現在)也沒見過。」伊娃糾正尼爾的問題言詞。

「也是。但這和工作無關,我們還是找找鑰匙吧。」

兩人離開飲食區的座位往書架區移動,可能記憶點當時是假日期間,不少年輕學童隨手拿本小說便席地而坐起來。

伊娃想起老約翰家中一樓的書房,也許那些關聯性不強的書籍愛好者是站在眼前的莉娃,因為她手上拿的那本書籍自己還有印象。

「妳找到了嗎?哦,看來這裡還有一小段談話記憶。」尼爾靠了過來,朝系統介面按下播放對話紀錄的按鈕。

此時壯年約翰像無數幻象出現在各處角落,每一個分身都代表著一段對話;尼爾就近選擇眼前壯年約翰和莉娃接觸的片段開始。



「今天有找到甚麼新鮮的嗎?」

「沒有。」莉娃轉頭朝壯年約翰回答道。

「那...妳在看甚麼書?」

「國王的新衣。」

莉娃將書的封面亮給壯年約翰看,是一本兒童啟蒙的故事繪本。

「我小時候很喜歡這個故事。」莉娃補充道。

「現在也很喜歡,對吧?」

「當然...但原因不同。」

莉娃重新捧好書本,專心的看著故事書上的圖畫。壯年約翰看著莉娃的側臉一會,決定把話題持續下去。

「當我還是個小不點兒的時候,最喜歡的是變身戰士系列呢!」

機會難得,壯年約翰也試著在兒童讀物的書架區找尋兒時記憶的童書。

「我知道。媽媽還挑了一本作為你的結婚禮物。」

「呵呵,是啊。想起來還真是件奇怪的結婚禮物,我想我小時候一定非常沉迷於它。」

壯年約翰在書架最下層發現自己要找的目標,隨意抽出一本,封面的主角是可以化身為眼鏡蛇戰士的戴維,看著看著,壯年約翰不禁莞爾一笑。

「...為什麼後來你都不讀這系列的書了呢?」

「恩?」

「我見過那套書,它們在車庫的角落裡好一段時間,上頭滿是塵埃。」

壯年約翰與莉娃四目相對,感覺到話語中一絲莫名的責備,這才收起童心的笑容認真回答。

「這...我想...只是該從這些書裡畢業了。我的意思是,這是小孩子才看的書。」

「讀讀童話故事有甚麼不好的嗎?」莉娃輕摸著繪本上的圖畫說道。

「它們能給予心靈的慰藉。」

「...好吧,這我同意。」壯年約翰和起書本,將書籍塞回原位。





「鑰匙就是變身戰士的話,看來這次可以大幅向前了。我小時候也超愛的,尤其是隊長那...」

「那不重要,走了。」

伊娃抽出壯年約翰剛放回的書,一手抓住蹲在書架前看白書的尼爾的後衣領,往下一個記憶空間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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