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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ce-你願意為和平付出多少代價 016

作者:Non│2019-03-07 20:08:31│巴幣:20│人氣:102

  「男子組一百公尺賽跑開始了!選手各就各位!起跑鳴槍響了!啊──!第八道的選手滑倒啦!」
        
  體育組長在司令台上大吼大叫的實況運動會,試著將的氣氛炒熱。

  那個滑倒的人就是無月。

  他趕緊撐起身體,咬牙用盡全力衝刺,但已經追不上了。

  「媽的!」

  通過終點,他生氣的把背號扯下來丟在地上。
        
  校慶第二天的運動會,班上跑最快的無月被選去參加一百公尺賽跑,初賽成績十三秒三三,以壓線的資格進入決賽。

  但早上下了一場小雨,跑道濕滑,讓他一起跑就失去抓地力。

  「真可惜,那速度沒滑倒說不定能得名。」

  回到教室,桌上又多了張歪斜字跡的紙條。

  無月習以為常的將它丟進垃圾桶。

  「呼……」

  他咬著上學途中買的能量凍飲,往地上一躺。

  想到接下來還有兩百、四百、八百公尺,以及大隊接力要跑就渾身無力,班導真的把他當超人了。

  誰叫他這些成績都是班上第一。

  「三十日上午警方破獲的地方販毒集團……」

  掛在教室牆上的電視,報導著昨天我們弄出的意外後續。

  醒來的小混混變成非常神經質,無論是警察還是醫生問話,都會像看到怪物似的裹起棉被畏縮在床上,醫生認為是毒品引起的戒斷症狀,殊不知那是深邃之眼的後遺症。

  無月將視線移回班上,同學們都在打牌和看漫畫,根本沒人在意新聞。

  也沒人在意他跑得如何。

  最近,無月和班上有些疏遠。

  明明就在同一個班級過著同樣的校園生活,卻形同兩的世界。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自從雲外來到班上後,無月和其他同學的互動漸漸變少了,因為比起同儕,同是異能者的雲外更了解他在想什麼。

  久了,同學們就開始傳兩人在交往。

  而早已是大人的雲外當然不在乎這幼稚的閒言閒語,依舊只關心監督無月和自己的長髮。

  見前輩沒意見,無月也不好意思說什麼,所以造成了現在的窘境。

  雖然稱不上被排擠,但這種沒有小圈圈的感覺其實挺孤單的。

  等、登、登、登。

  學校的擴音器響起。

  「請參加兩百公尺比賽的選手到操場集合。」

  無月彈起身體,吸乾能量凍飲。

  離開教室前,他再次看了一眼各自做自己事情同學,默默嘆了一口氣。

  他只希望有人能為他說聲加油。

        
  
  接下來的個人賽無月都有拿到名次,只是除了一直放紙條在桌上的傢伙外沒人能分享喜悅,讓他感到很鬱悶。

  午休,無月溜出學校,打算到側門對面的飲料店買飲料順便散散心。

  正準備過馬路時。
  
  嘰──!
  
  「!」

  一輛黑色廂型車急剎在幾乎要撞上的距離,後座車門唰的被推開,六隻手迅速將無月封嘴套頭綁手,熟練的只用不到幾秒。

  「──!!!???」

  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無月就被擄上車。

  很明顯的,我們被綁架了。

  「無月!」

  我立刻交換人格,打算用怪力掙脫。

  「不想死就別動。」

  耳旁隨即傳來男性的低沉嗓音,冰冷的金屬抵在我的太陽穴上。

  「!?」

  我只好乖乖順從。

  在看不見的狀態對我們很不利,沒辦法用深邃之眼,也不清楚車上的情況如何。

  這有可能是為了昨天的事找上門的,也可能是普通的綁架勒索。

  但我認為前者的可能遠大於後者。

  從他們不在意時間地點的果斷行動來判斷,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監視我們一段時間,就等這個時機下手而已。

  可是,為什麼會被發現?

  我很確定沒有漏掉任何雜貨店裡的人,外面也沒有其他目擊者。

  ……算了。

  還是專注在怎麼脫困吧。

  「無月,用戒指求救吧。」

  我在心裡說。

  「……唔……」

  無月猶豫的摸著聖譽戒指。

  「你在猶豫什麼啊!?」

  「我…我不想給阿波絲姐添麻煩……而且有可能會連累雲外姐……」

  「事到如今還在意這種事!」

  真是服了他了。

  不過無月會這樣想也很正常,明明答應過雲外不會惹出麻煩的。

  「那這樣只能靠我們自己脫困了。」

  「不是還有雲外姐的朋友嗎?」

  「……啊。」

  對,存在感太低都忘記他了。

  那個人一定有看到我們被綁架,即使沒有,他也一定會發現我們不見了。

  只是……

  車開了很久,少說有二十分鐘,經過很多次我認為能搭救的時機那個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下車。」

  直到車子熄火,車門被拉開,我的頭被頂了一下。

  我們應該進到了某棟建築物裡,這裡沒有戶外的背景噪音,取而代之的是沉悶的電音舞曲聲。

  我們被推著走進電梯,大概上升了三、四層樓,出來後一陣讓我迷失方向感的左彎右拐才停下來。

  叩叩。

  敲門聲。

  「大仔!人抓到了!」

  身旁帶著台語口音的男子大喊。

  「進來。」

  門後的另一個男性聲音回應。

  一進門,是刺鼻的煙味。

  「你們下去吧,我來處理。」

  「是。」

  我被往後一推,摔在軟中帶硬的物體上。



  「你是異能者吧?」


        
  待門被關上,房裡的男子一針見血。

  「!?」

  我傻住了,完全是出乎意料的開場白。

  「看監視器畫面時我就在懷疑了,現在看到你手上的戒指就能確定了。」

  原來有監視器!

  「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居然穿著校服辦事,讓我省去很多找你的時間。」

  男子不疾不徐的說,我沒辦法從他的語氣判斷心情如何。

  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朝著我過來,古龍水味也跟著撲鼻而來。

  「本來,按照規矩……」

  男子的聲音就在我面前。

  唰──。

  金屬的摩擦聲。

  緊接著冰片一樣的觸感滑過我的頸椎,讓我整個人繃緊神經。

  「不斷隻手腳是沒辦法交差的。」

  刀尖像在嘲弄我似的在肩膀上游移。

  我心跳狂飆,冒出一身冷汗。

  真有夠他媽的恐怖!感覺一個不小心手腳就會沒了,我可不想因為這樣領殘障手冊!

  我決定跟他拚了。

  我已經不期待雲外的朋友會來救我,等男子再繞到面前,就用怪力賞他一腳,管他是異能者還是哪裡的角頭。

  「不過……」

  男子語調忽然一轉,刀刃也離開我的身體。

  「看在同是異能者的份上,還有轉圜的餘地。」

  「!?」

  聽到這句話,原本蓄力好的腳頓時鬆懈下來。

  這什麼意思?

  「放輕鬆吧。」

  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嚇一大跳。

  「我們來聊聊吧,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相對的,你也別對我怎樣,我們都不想開打,對吧?」

  我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

  於是他幫我解開了束縛。

  眼前,是一個不小的房間,古典歐風裝潢,燈光柔和,幾盞聚光燈打在黃白色大理石牆上的藝術品和一座個人酒吧,正前方擺了一張鑲金鍍銀的浮誇辦公桌,我則坐在兩組中其中一組的絨布沙發上。

  感覺像來到迷你版的聖譽界總部。

  而那位男子,年約三、四十,一身全黑的合身襯衫和西裝褲,肩膀掛著醒目的紅色吊帶,臉型消瘦留著小鬍子,鷹勾鼻,眉骨微突,頭上戴著壓住毛躁頭髮的髮箍,手裡是一把精美的黑鱷戰刀。

  男子將戰刀收進腰間的皮套,走向酒吧,倒了杯威士忌。

  「兩個月前,把某間補習班炸掉的應該也是你吧?」

  「!」

  他居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呃……正確來說並不是我……」

  「但還是跟你有關吧。」

  「是的……請問……你是怎麼會知道的?」

  「別小看我們組織的情報網。」

  男子端著酒杯在我對面坐下,翹起腿。

  「我是『二月二九﹝Fub. Twenty-nine﹞』,你是?」

  「我是……Blex。」

  「Blex?真是奇怪的代號。」

  二月二九失笑。

  「那個……請問你說的『轉圜』是指什麼?不可能就這麼簡單了事吧?」

  「哦?很懂事嘛,年輕人。」

  二月二九將酒一飲而盡,呼出一口酒氣。

  「就是捨棄你的戒指,加入我們,為我們做事。」

  「!?」

  等等,我沒聽錯吧?

  為他們做事能理解,但這和戒指又有什麼關係?

  「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們是幹什麼的。」

  他放下酒杯,點了根菸。

  「我們表面上是黑道,但那只是副業,確切來說是掩護,實際上我們的幹部都是異能者,我們是異能者組成的組織。」

  原來如此。

  對於聖譽界以外的異能者組織我不感到意外,就像公會一樣,自然會有人理念不合另起爐灶。

  不過他們是幹什麼的?

  「能請教一下……你們組織的主要目的是?」

  「等你加入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要是……我不接受呢?」

  「你從這扇門走出去後,我們就是敵人了。」

  二月二九挑眉,一手搭上椅背往天空吐出濁菸。

  「給你三分鐘考慮。」

  果然,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什麼轉圜講得好聽,打從一開始就是要拉攏我。

  現在麻煩大了。

  我只剩三分鐘去思考要怎麼逃走,加入來歷不明的組織根本不用考慮。

  可是,這次可沒那麼輕鬆。

  首先,我進來時全程被蒙住眼睛,完全不清楚出去的方向。

  接著,眼前的二月二九是異能者,而且能看得出來是經驗老道的異能者,我沒有把握能贏他,就算成功用深邃之眼先發制人,他剛才也說了,他們是組織,我不敢保證這裡的其他人不是異能者。

  好,假如我超級幸運的打到所有人並逃走,那會如何?

  我等於是滅掉他們的據點,向這個組織宣戰。

  那還不如直接拒絕他走出房間。

  難道只剩下和部長們求救或等雲外的朋友來救援嗎?

  或者,打倒二月二九,用零存在感逃走之後再想辦法。

  「三分鐘到了。」

  二月二九的菸正好抽完,往桌上的水晶煙灰缸捻熄。

  「你決定如何,Blex?」

  「……我──」
        
  碰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突然從旁邊響起,扭曲的門板和門軸爆開飛進房間。

  「Surprise~~!」

  煙硝中,走出一道人影。

  「幹得不錯啊小鬼!讓我釣到魚啦!」

  是一位講著生硬中文,手上轉著左輪手槍的西洋男子。

  他臉上掛著墨鏡,有一對金色的八字鬍,脖子圍著紅底花紋領巾,身上牛仔帽、皮革背心、牛仔褲、長馬靴一應俱全,活像蠻荒西部時代的牛仔。

  「你是……賞金獵人『槍使﹝Gunslinger﹞』!」

  已經在沙發後拿著戰刀的二月二九吃驚。

  他在門爆開的瞬間,反應極快的翻過沙發,拔刀,架起防禦架式。

  「BingoYou got it BABY~~!」

  代號為槍使的男子嗓門又大又吵,伸出手指對二月二九做出開槍的動作,然後從背心下抽出一疊泛黃的紙開始翻閱。

  「我看看……找到了!『二月二九』吳德仁……為什麼你們亞洲人都喜歡取意義不明的代號啊?……懸賞一萬五千美元?切,原來是小角色啊,算了,有總比沒有好,抱歉啦,請乖乖的讓我領賞吧。」

  「哼,領賞?說領就領這麼簡單?」

  二月二九冷笑,將戰刀從防禦姿態轉為攻擊姿態。

  「你知道這裡是誰在罩的嗎!?」

  「我當然知道。」

  槍使拔下墨鏡,丟到一旁沒辦法插話的我手上。

  他的藍色眼珠燃起戰意。
        
  「不就是最接近『災虐』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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