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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WEB版 5-60

後攻の絶傑.流星雨 | 2019-02-02 16:21:58 | 巴幣 114 | 人氣 6113

第五章『鐫刻歴史的群星』
60『一方的終結及另一方的戰鬥』

譯者:神ID10032
潤色/校對:流星雨

看見了白色的光芒。

溫暖的,柔和的,十分令人心安的光芒。
好久沒有以如此安詳的心情迎來早上了。
一直都是在憂鬱之中醒來,在無盡噩夢一般的每天之中從未有過一絲安寧。
不自覺便開始相信無論過了多久,這份黑暗都不會迎來朝陽。
正因如此,這片光芒才如此沁人心脾吧。

「――吶,醒醒」

聽到了誰的聲音。
在白色的光芒對面,有誰在呼喚著自己。就這樣被那個聲音引導,被牽著手從黑暗之中離開。
遠遠望見的那片白光,終於將自己的視野完全覆蓋——

「早上好。就算再怎麽貪睡,也到了該起床的時間了哦?」

睜開眼睛看過去,一名銀髮的少女害羞笑道。

——這句話使得希爾菲的臉頰沾滿淚水。

※ ※ ※ ※ ※ ※ ※ ※ ※ ※ ※ ※ ※

青白色的光芒升上天空,冰之結界正在解除。
將半毀教會完全吞沒的冰柱正逐漸化作光芒,分散開來的魔力被舞動著的微精靈們包圍住消逝了。

不可視的幻想被另一種不可視的幻想所吞沒的光景,在見證者的心中刻下了一種十分淒慘的感傷。
雖然是即便被感動到流出眼淚也不奇怪的光景,但是她們痛哭流涕的理由,一定不止那些吧。

從把她們的人生,將那最為輝煌最為閃耀的光陰束縛的噩夢——從那之中解放了。

「話說回來,艾米莉亞碳還真是了不起呢。」

不經思考的從嘴中漏出這句話,昴呆呆的發出感嘆。
視線的前方是艾米莉亞以及對她哭泣著的新娘——原新娘們依舊存活著的身影。
穿著連衣裙的女性正好五十三人,沒有任何缺員出現。

「……在聽到新娘和心臟同化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是完全認為沒有可以不讓新娘們死去並救出他們的方法就是了。」

奪去新娘們的性命,使『獅子的心臟』失去容器。透過這以外的方法,去阻止那個兇人的方法什麽的,昴很快便半認真的放棄,做好了出現犧牲的覺悟。
與那樣的昴不同,艾米莉亞沒有放棄。

雖說是在與雷格魯斯賭上性命相互競爭的途中,但是認為沒有其他手段便停止了思考也是事實。然而,艾米莉亞卻沒有停止思考。
思考著自己的手牌,思考著自己能做到什麽,然後將其付諸實行。
所以,

「這回還真是完全被艾米莉亞碳搶走了風頭啊。」

「那種事情,不存在的哦?」

四肢無力,倚靠著牆腳的昴。聽著這放心的嘆息,艾米莉亞回來了。白色的連衣裙被撕開,跨越了死鬥的銀髮散了開來。即便如此,結束了戰鬥站在那裡的艾米莉亞依舊如此美麗。
心中帶著這樣一份感慨發出嘆息,昴用下巴示意。

「那些人還是一副對艾米莉亞碳表達的謝意還不夠的表情哦?」

「別拿我開玩笑了。而且我做不到跟大家去說一些什麽大道理嘛。雖然只是一陣子而已……那也是把『去死一次』的選項強行交給別人啊。」

「但是誰都沒有死掉。大家都還活著。――這點比什麽都重要。」

這個結果,是比任何事情都要完美的。
得到了自己尋求的答案,昴安心了下來。艾米莉亞雙手叉腰,提高音調對著依舊低估自己而將自己晾在一旁的昴說。

「變得渾身是傷,一個勁勉強自己……如果昴沒有那麽努力的話,現在大家就都已經不行了哦。『獅子的心臟』也是,全都是多虧了昴你注意到了。」

「缺乏制勝的手段這種事早就習慣了……話是這麽說,但一直以來都這樣也感覺有點什麽了。但是,真虧能夠注意到呢。將新娘們冰凍住,讓他們陷入假死狀態什麽的。」

「我、結凍的時間也有點太長了。」

誒嘿,艾米莉亞以這樣的感覺吐出舌頭。真可愛。
但是,是說這不像是應該笑著談論的內容啊。
話是這麽講,艾米莉亞的行動利用這個弱點將雷格魯斯打倒,並且發揮出了不出現無謂犧牲這一最好的效果。
將五十三人,珍貴的新娘們的性命拯救了下來。

「雖然對於自己能不能好好地做到,有點沒有自信。」

「但是還是做了。艾米莉亞碳,因為為了熟練驅使自己的力量而努力了。」

「但是,就這樣一直冰凍著下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像這樣完美的將大家解放出來了我才放鬆下來。」

彷彿為了隱藏自己害羞的笑臉,她摸向自己的胸口。
在那手掌下,彷彿確認著只有自己的脈動與心跳一致。

「而且,如果昴沒有把雷格魯斯的心臟從我的胸膛裡取出來的話,我也只好對自己使用相同的魔法了啊。在那時,無論是希爾菲她們還是我都是,我覺得比融化後的現在更糟糕的哦。因為可能又會用掉上百年……」

「你又來了ーー再怎麽說這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

「不是小題大做嗎!?糟了,這不是完全相差無幾的極限表演嘛!」

看著無語苦笑著的艾米莉亞,昴大吃一驚。
由於雷格魯斯的挑釁,想要自己讓『獅子的心臟』停止的艾米莉亞。如果沒有看住她的話,當時沒有處理好情況的話今生可能就要與艾米莉亞離別了。當然,為了不變成那樣而四處旅遊尋找解凍方法的想法還是有的。

「睡美人有兩個人什麽的,瘟神還是放過我吧……」

雖然發著牢騷,但是昴還是安心了下來。
無論如何,將艾米莉亞平安無事的救了出來,新娘們也平安的搞定了。雖然雷格魯斯的戰鬥產生了一種讓人完全沒法想像出自個人規模戰鬥的大破壞――作為最終的決勝負來說,我們這一方的損失基本為零。

儘管,昴在肉體意義上背負的種種,與魔女教之間不必要的緣分。
以及――

「萊因哈魯特、連傷都不去治療一下就走了,沒問題吧?」

對於陷入思考的昴,艾米莉亞突然這麽說著。
昴抬起頭,將手揮舞起來。

「沒關係的呦,因為那傢伙,似乎就算放著不管也會有微精靈擅自去給他治療傷口的樣子。他自己說過的。」

「啊,果然啊。本來在這附近應該有很大量的微精靈,但是萊因哈魯特一不在大家就全都跟著一起走了……萊因哈魯特,或許有精靈使的資質也說不定。」

「我的角色定位會完全死掉的所以不要!」

而且萊因哈魯特就算沒有那種東西也已經強過頭了。雖然將雷格魯斯甩給萊因哈魯特對付的是昴自己,最後的決鬥那令人難以分辨的情況下的萊因哈魯特的戰鬥的樣子,用一句話形容的話。

人類,能那麽輕易的就跳到雲之上嗎?儘管不認為大家都是人類,卻都是同為王選候補者的騎士。

「艾米莉亞碳、雖然我很弱,但請不要拋棄我哦?」

「――?我、特別依賴著昴的哦?」

「就是嘛!就是這樣啊!今後我也會盡力的!」

「抱歉,有點搞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幹勁一個勁的湧上來……」

無論如何,放棄將那邊和這邊進行比較了。否則就和不把其他人當做衡量基準令自己安心下來就沒法行動的雷格魯斯一樣了。
雖然一直覺得他是個沒有任何一點能看的男人,但是將他當做負面教材意外的相當不錯嘛。

「……其他人、沒問題吧?」

「就是為了這個才把萊因哈魯特帶來。而且說實話,大家都比我要強吧。」

交給他吧,或者也能說是坐享其成吧,相信這樣含蓄的表現才是最合適的。
儘管陣營不同,早晚會圍繞著僅有一個的王位正面對決,昴依舊相信著他們。在人格、能力、信念的各種方面都有。

至少,相信著不會輸給魔女教那種卑劣又無藥可救的傢伙的。

「――――」

而且,如果有誰失敗了,有關係到性命的情況的話――或者說昴不得不去考慮使用『死亡回歸』。與羅茲瓦爾的契約,就算沒有這種東西,只要有著拯救的可能性的話也一定會去救的。

討厭疼痛與痛苦的事情。
但是悲傷的事情一定更加令人厭惡。

「昴」

「――――」

不知道思考著死亡可能性的昴看到了什麽,在坐著的昴旁邊的艾米莉亞彎下了腰。
她的身體靠在了昴的左肩上,溫柔的撫摸著他低下的頭。很癢。但是,令人難以離開。

「艾米莉亞碳?」

「現在,我和昴是一樣的心情,雖然擔心大家,但是力量已經用盡了。連伸出援手都做不到。所以我也是,讓我與昴一起祈禱吧?希望,大家平安無事。」

「――――」

「一定沒問題。因為,大家都要比我們更強,更聰明,更加努力嘛。」

為了讓昴安心下來,仔細斟酌用語的艾米莉亞。這用詞的感覺特別有她的風格,昴也稍微放心了下來。

相信吧。相信大家。還有已經出發的萊茵哈魯特。
在擊破雷格魯斯之後,萊茵哈魯特為了去幫助其他的同伴馬上跑了出去。有他在的戰場就不需要任何擔心了。
不失去任何一個人,迎來下一個黎明。這樣的話,昴剩下的擔心的事,只剩下一個就好——

「――――」

與望向天空祈禱的昴一起,艾米莉亞也穿過崩壞了的教會的天花板仰望著夜空。彷彿為了不讓艾米莉亞看到,昴用力握緊了自己的胸口。

——與雷格魯斯死去的實感一同,又感覺到了有什麽正體不明的什麽黑色的東西,潛入自己的胸內,脈動著。

那一定是,與培提爾其烏斯的時候相同的東西。

所以為了不讓艾米莉亞注意到,僅僅保持安靜。
向天祈禱,做好覺悟,僅僅保持安靜。

※ ※ ※ ※ ※ ※ ※ ※ ※ ※ ※ ※ ※

——時間回到距離擊破雷格魯斯時,稍微之前一些的時間點。

那是距離昴他們控制塔攻略組的出發,和目送了他們的奧托為了回收 『睿智之書』而從廳舍出發,大概經過了半刻鐘之後的事情。
那是奧托和菲露特他們與 『暴食』接觸並開始戰鬥的時候,那是加菲爾和庫爾剛落入水路的時候,那是威爾海姆擊落特蕾西亞的鬥篷的時候,那是尤里烏斯聽到自己不曾記得的仇恨言論而皺眉的時候,那是被強行決定為新娘的結婚儀式的途中教會變得半毀的時候,那是都市北側的水路突然一齊燃燒起來的時候——那是僅剩下非戰鬥人員的都市廳舍遭受襲擊的瞬間。

「哈哈!該輪到本小姐出場了!」

被建造為五層的都市廳舍的最上層,那裡的牆壁被巨大的質量毫無反抗餘地的粉碎了。
劇烈的震動使得建築物的窗戶都震碎了,加上白天已經對建築的根基造成了致命性的損傷。普利斯提拉的都市機能,作為其中樞的建築在僅僅一天之內便變成了瀕臨毀滅的狀態,變得不堪入目了。

只是,是否能在瀕臨毀滅的程度就結束,還是要看發生在這裡的事情——根據它的結果來決定了。

「四個塔對應四個水門。確實無論哪一個打開了都市全體都會被水淹沒……不賭上將全部的塔都擊潰的可能性可不行,你們這幫爛肉就算不願意也必須分散戰力,只靠著總戰鬥力也不行啊~」

囉囉嗦嗦的,令人耳煩的聲音述說著目前都市的狀況。
然後,傳開了與之相對的聲音。

「大家!一定要活下來,保護好這個都市!」
「靠我們的力量,把這片美麗的街道奪回來!」
「為正義而戰的我們是不可能輸的!」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場戰鬥,必然是我等的勝利!」

有青年凜然的聲音。
有年輕的少女勇敢的聲音。
能感受到經歷過戰爭的嚴厲的男兵的吶喊聲,充滿理性的妙齡女子的聲音吶喊助威鼓舞著大家。
無論如何,無愧於這些意志與覺悟證明著這一句句堅強的話語——只是,討論著的嘴只有一張。

「為什麽,就不願意思考思考呢?」

然後用同一張嘴說出了這十分有力的一句話,彷彿將之前的言論全部打破一般,侮辱與嘲弄,用彷彿連抹去惡意的意思都沒有的充滿 了惡意的聲音放出這句話。
然後那個聲音的主人,抱緊自己嬌小的身體彷彿見到了厭惡的東西一樣左右搖動著肩膀。

「哈哈哈哈哈!討厭討厭討~厭,請不要這樣呀!為什麽本小姐不得不去迎合這種散發著土味跟汗臭的正義啊?你們這幫爛肉,只會全聚在一起讓腦子漂亮的沸騰起來嗎?」

提高嗓音,發出噪聲般尖銳的笑聲。
無法隱藏,也無意隱藏惡意的嬌聲,發出這個聲音的只是個身體還沒長成的幼女。

圓滾滾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齊肩的金發與微紅的臉頰,彷彿極盡了可愛的概念一般的容貌,浮現著與幼女不符的光澤與兇相。身上穿著的僅僅是內衣一般的布塊而已,別說是女性了,對於作為人類的身體特徵還不完全的幼女來說實在是太過於暴露的服裝了,正常的人類看到了都會抱有一種扭曲的厭惡感。

可怕的幼女——不,那個怪物的目的就在於此。
魔女教大罪司教『色欲』,卡佩拉・艾美拉達・魯格尼卡,那個將人類的倫理與尊嚴盡可能的淩辱的怪物的目的就在此。

「你們會相信本小姐守禮儀,就在塔裡等著這樣合乎心意的妄想的精神構造簡直就是個謎!都已經溫柔的讓你們過了好多天了,這已經是施捨了!所謂戰鬥不就是要不讓敵人做想做的事,然後去做敵人不想讓你做的事嘛。這種事就算是溫室裡的花朵也該懂的吧,你們這幫垃圾垃圾垃圾垃圾肉塊們。」

在不堪入耳的罵聲之中的,便是只有外表可愛的怪物卡佩拉。
用手指戳著臉頰扭動著身體的怪物,在成功入侵都市廳舍之後立刻變成人的樣子進入旁邊的房間——在那裡與卡佩拉遭遇的是從剛才開始就不斷沐浴在罵聲之中的貓耳騎士、以及在他背後的平台上躺著的長髮女性。
這裡是廳舍的最上層,菲利斯和庫珥修主從兩人分得的房間。

「你是,大罪司教的『色欲』……!」

菲利斯用因憤怒而變得顫抖的聲音吼出並邊護著床邊瞪著卡佩拉。卡佩拉對著瞪著自己的菲利斯歪過頭,看向了他身後的床並露出了一副接受了的表情點了點頭。

「啊~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恨意了。果然輸給血液了啊。我本來就覺得應該不行的。雖然的確那麽想了,但實際上看到失敗的場景還真是讓人失望呢。明明是那麽高貴的魯格尼卡的血呢,害得我還稍微那麽期待了一下呢~」

「你讓庫珥修大人遇上這種事究竟有什麽目的!?怎麽做才能救庫珥修大人!回答我!」

對著比起遺憾看起來更像是感到了無聊而發出嘆息的卡佩拉,菲利斯可愛的臉因為憤怒而染上赤紅吼叫著。他的雙手握著的正是他一直帶著的步兵短劍。
那把劍雕刻著美麗的裝飾和獅子的紋章,那把劍比起實戰用的更像是一流的觀賞品。與菲利斯自身不成熟的技巧相對應,並不能做出有效的攻擊。

「那是玩具?重要的禮物?不管是哪個,用你那細細的手腕揮動這種東西很~危險不是~嗎,小姑娘。……不對,嗯?」

吐出舌頭笑著的卡佩拉,中止了話語突然皺起眉。

「嗚哇,真是噁心。誒?你還真是有個相當不自然的身體呢。明明是個男的但那個身體……應該拿掉的東西也沒拿掉,究竟是怎麽變成那樣的。看起來與單純的女裝癖的變態在根本上有區別啊,本小姐……敗你的興了嗎?」

「――嘁」

不僅看破了菲利斯的性別,卡佩拉因為其不自然感而表現出厭惡。怪物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菲利斯,看起來也不像是故意的樣子。

「那個打扮,是為了誘惑其他男人大意嗎?不管怎樣,也就是理解了人類的無聊罷了。男的都是笨蛋,女的都是人渣,人類們聚在一起也都全是垃圾……雖說是本小姐因個人喜好總結的就是了。」

「真囉嗦!別說那些沒用的……回答我的問題!你對庫珥修大人做了什麽!!」

「啊——真是,真是煩啊~」

對著一直都成立不了對話的卡佩拉,菲利斯不堪侮辱再次發出怒吼。聽著這些的卡佩拉放鬆了肩部,瞬間幼女的臉便溶解掉了。

「――!?」

在驚的倒抽一口氣的菲利斯面前,幼女的身體開始了解變形。
矮小的身高彷彿噩夢一般延伸,鮮艷的金髮也開始變色。無論是誰看到都會激起保護欲的誘惑性的甜美臉型變為了凜然的樣子,內衣一般的衣服變換為了藍色的連衣裙。

雖然聽說過了,但是這個變異面貌的過程在菲利斯眼前發生依舊是第一次。接觸到東西的軀體無視他人意見,隨心所欲改變樣子的噩夢的創造者。
然後面對有如實體化噩夢的場景,菲利斯驚呆了。

「啊、嗚……」

「——你在驚訝些什麽?」

那樣說著,撫摸著綠色長髮的正是菲利斯最為敬愛的臉。
站在正面不動的卡佩拉的身姿,變成了菲利斯最為敬愛的主人本人的樣子。這使得菲利斯的臉變得蒼白,連握著短劍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看嘛,剛剛還有的威勢完全消失了嘛。這張臉,這個身體,這個聲音,才剛剛出現在面前就這樣了。」

不曾見過的庫珥修的臉笑了起來,卡佩拉慢慢的向前走了過來。
她走到菲利斯的旁邊,站在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對方的距離停下了,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將菲利斯握著的短劍的劍尖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劍尖靠在了庫珥修那巨大的胸部的正中間。
只要稍微向前就會刺中,就是這樣的位置。

「你所憎恨的敵人就在你的面前哦。為我報仇啊。眼睛睜不開。心臟中流動的不是血。彷彿全身流動的都是毒一樣。所以快點,為我報仇。——她像這樣,說了哦」

「唔,唔……唔嗯……!」

「一口氣把劍刺進來,隨心所欲的將傷口攪動再一口氣拔出去就好了。那樣心臟就會被破壞,脈動也會停止,血會不停的流就出來。就能殺掉她了。」

菲利斯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視線開始四處遊走。
價值千金的,自己主君的仇人的性命就在自己眼前交了出來。就和她說的一樣,現在的話確實攻擊能夠奏效。能夠破壞掉心臟。能夠殺掉她了。
但是,僅僅是因為她化為了與自己所敬愛之人相同的樣子。

「刺下去,刺下去,刺下去,刺下去,刺下去,刺下去」

「――――」

「刺下去——!」

「唔,啊啊啊!!」

彷彿詛咒一樣被命令,菲利斯的短劍刺向那個胸部。
刀刃輕鬆的刺穿了人體,從骨頭之間的縫隙破壞掉了內部的心臟。將銳利的刀刃擰動,便傳出了將筋肉切斷的殘酷的聲音,再與噴出的鮮血一同將短劍拔出。

「哈,哈啊」

菲利斯為了不沾上湧出的血液,帶著慌亂的呼吸向後退去。短劍從他的手中掉到地上,地板也被滴下來的血液浸濕。

「咕,咳哈」

隨後,胸部被刺中的卡佩拉跪在地上,從嘴裡吐出了大量的血液。
外在還是庫珥修的樣子,痛苦的臉上沾著血汙,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無法相信的神情盯著菲利斯。

「疼,好疼啊……為什麽,為什麽要做這種……」

「是你,讓我刺下去的吧……!讓我,刺向庫珥修大人!」

「好難受,好難受啊。……過分,無法原諒。明明說著喜歡你,愛著你什麽的……明明互相愛著的……」

「——!別說那些傻話!我與庫珥修大人才不是那種關係!」

「啊,是那樣的嗎?那樣的話,在演出上的解讀就搞錯了啊——」

帶著一副坦白了的表情,卡佩拉邊用袖子擦著臉上的血一邊站了起來。
她順便撫過自己胸口的傷口,鮮明存在的傷口一瞬間便消失了。之前的苦痛扭曲的表情也不見蹤影,發出一聲嘆氣。

「果然,要弄的話不在一開始搞就沒意義了啊,這種東西。互相愛戀著的主從,讓其殺了只是看起來相似的我。然後展開陶冶愛的劇情,本來是這樣打算的……失敗了,失敗了啊~」

「搞這種鬧劇……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想要我們怎麽樣!」

「沒什麽?並沒有什麽意義嘛,而且也沒有想讓你們做的事哦。看著丈夫殺死妻子的樣子也只是消遣時間一樣的東西而已。讓騎士在自己旁邊穿著女裝,是那種興趣導致的那種關係什麽的,就這麽想了而已。」

「我與庫珥修大人的約定,才不是那種表面上的東西!」

「把性癖性愛什麽的放在表面,我覺得那才是輕浮的表現就是了呢——」

看著控制不住大喊出來了的菲利斯,卡佩拉歪過腦袋如此說道。然後卡佩拉抬起右手,那外形再次大幅度的發生了改變。
手掌變得像是巨大的花的花瓣一樣,伸出來的觸手將菲利斯的身體一下擊飛,又將他纏住擡了起來,更用力的纏住他邊將他敲向牆壁。

「啊、噗……」

「不管是看起來還是摸起來都一樣,真是又纖細又脆弱的身體嘛。你那麽想要變成女人的話,要不我幫你一把吧?交給我的手藝的話,根本就是個小菜一碟的哦,一分鐘幫你把東西拿下來,把洞給你做好呦?」

「我,的身體什麽的怎麽都……比起這個,把庫珥修大人給……!」

「真是傻啊。比起自己更重視其他人什麽的,別一個勁在那裡說漂亮話好嗎。再說了你問怎麽能把輸給龍血的身體變回原樣?哈,那種方法如果有的話不如說我更想知道啊。」

觸手繼續用力扭曲,使得菲利斯纖細的手足開始瘀血。痛苦的將眼睛剝出,將骨頭碾碎的聲音在房間之中沙沙回響。
與化作了食人花一樣的右手相對,抬起來的右手變成了如同螳螂的鐮刀一般的形狀。保持著庫珥修的樣子,變成了右手是花左右是昆蟲的手腕的醜惡姿態。
就算這樣,臉上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十分美麗這點更加恐怖。

「直接就這麽把你弄成肉泥倒也挺有趣的,但本小姐也不是很閒的啊。不在其他什麽人上來之前,好好把你和你的主人處理掉可不行呢。」

「――唔、咕」

「話說回來,你們還真是群蠢的無法想像的傢伙啊。何止是沒想到本小姐會到這裡這點,就連應對襲擊的對策也真是慢啊。究竟到了什麽時候才……」

話說到了這步,之前一臉愉悅的卡佩拉的表情染上了一絲愁色。她彷彿對自己剛剛的發言有疑問一樣,將還在喘息的菲利斯拽到自己的面前。

「再怎麽說這也太慢了點了吧?就算本小姐是從上面侵入進來的也好,其他人到上層來所花掉的時間也太多了吧?」

「……啊」

「你們在計劃著什麽是吧,趕緊把這一切都說出來是對你自己好哦。不然的話,就讓你最重要最重要的主人大人,做一次變得更加醜陋的大變身……」

卡佩拉左腕的鐮刀向著橫躺在床上的庫珥修伸過去,菲利斯面臨了一個無比殘酷的選擇。作為這個問題的回答,菲利斯顫抖著嘴唇擠出聲音。

「——沒」

「啊——?你是想讓我聽聽怎樣的求饒方式……」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蛤?」

黃色的瞳孔帶著憎惡盯著卡佩拉,彷彿吐出來一般的這句話。
之後,束縛著菲利斯的身體的觸手噴射出煙霧,花瓣便失去了顏色腐爛了下去。看著自己的右腕被腐蝕掉,卡佩拉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啊啦啦?這是對本小姐的手怎麽了……」

「嘛,就是說性格差可不是你那邊的專利這回事啦。」

觸手腐爛掉落,菲利斯的身體得到了解放。
又有一個別的聲音蓋過了正因為這件事而扭過頭的卡佩拉的聲音。那是一個有著獨特語調的可愛聲音。卡佩拉看向聲音傳過來的床的方向——就在這一瞬間,光芒在整個屋內奔走。

彷彿會讓人一瞬間產生屋內的溫度上升了的錯覺的白色射線高熱量的光線燒灼了卡佩拉的臉,將她的左半邊臉整個消滅掉了。
炭化了的傷口斷面伴著一股肉被燒焦的臭味,卡佩拉大幅後退了幾步。然後伸出彷彿蛇一樣的舌頭舔了舔那傷口的表面,笑了起來。

「面對著同伴的臉也還是連一絲的寬容都沒有呢。……嘛,並沒有什麽效果就是了,這種事情也常有的,被搞成這種樣子也不是很驚訝就是了。」

「同伴什麽的是誤會哦。咱們是商業競爭者……也不對,是競爭對手吧。況且倫家還沒能夠活的輕鬆到看著那種對手的臉便會猶豫到無法進攻的程度啊。」

「只是附上了條件的同伴早晚有一天是敵人。那樣的話,特地瞄準臉打過來也能作為一種消愁喔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的性格也有點扭曲過頭了哦?」

「我說過了,才沒有那麼公私不分。瞄準頭攻擊只是單純的『如果消滅了那裡會不會直接死掉啊』這樣期待了一下而已。」

這樣說著,從床上下來的那個人發出了自己的期待落空了一般的嘆氣。
代替庫珥修,在床上躺著的是安娜塔西婭。
她摸著自己那用綠色染料染色的波浪髮,給即使臉被燒掉了也依然健在的卡佩拉回應一個微笑。

「明明期待了一下,沒死掉呢。」

「雖說跟那種只看錢的酒家女不同。但是毫不猶豫的將女性的臉燒毀之類的,超越了合理性的利己性格,真的是十分符合本小姐興趣的雌性肉塊呢!」

「被你這種人喜歡上什麽的,就算是咱也還是有點抵觸啊。你看,咱家的喜好是那種有著長毛摸起來十分舒服的被愛系的是當然的吧」

堂堂正正的,安娜塔西亞正面回應了怪物卡佩拉的搭話。她稍微咳了一下從床邊走近了菲利斯,拉著他的手腕將他扶起來。
看著滿眼是淚的菲利斯,安娜塔西亞以「已經足夠了吧?」作為開場白,

「完全沒有打聽出來任何東西。至少來說,暫時先把庫珥修的事情放一放吧」

「……我明白。你都陪我到現在了,進行這麽危險的賭博。」

「這回的情況,倫家的責任也是十分的大,所以彼此彼此了。」

就算是王國最頂尖的治療術師的菲利斯的能力,也無法治愈現在的庫珥修。
為了救她,除了從當事人那裡打聽出原因和應該怎麽辦以外沒別的辦法了。
對於菲利斯說的這些,安娜塔西亞並沒拒絕。
招待各位候選人到都市普利斯提拉來的就是安娜塔西亞。然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由於這件事的責任感,安娜塔西亞沒能拒絕菲利斯的請求。

「就這樣吧,雖說完全沒有收獲但還真是讓人期待落空了就是。」

「那個~被如此期待了,真的是十分抱歉啊,這樣的心情真的是,完全沒有呢。但是,我會到這裡來的保證應該根本就沒有吧?」

「不是有菜月君的廣播嘛?我覺得,你聽了那些應該會行動的。」

將作為主戰力的攻略組送出去,大本營變得空洞的話敵人肯定會有所行動的。魔女教根本就沒有堂堂正正去迎擊他們的必要。真的和卡佩拉之前的發言一模一樣。

「菜月君在那一方面,在緊要關頭稍微有點天真呢。」

雖然怎麽說也是沒有特意指出的可能性,而且嚴格來說從大罪司教的性質上來考慮的話,可能來襲擊的也就只有『憤怒』和『色欲』的其中一方而已。
所以安娜塔西亞布下了陷阱,放任都市廳舍被襲擊了。真正的庫珥修當然與其他的負傷者們一同,早就逃到其他的避難所去了。
當然不會有任何人會踏入最上層。在這個建築物裡還有人的,只有這個最上層以及——

「……哼嗯,嘿誒。頭腦動得很快的人也是,稍微有點讓人討厭呢。但是,你不是在小瞧本小姐嗎?那邊的貓耳也是,這邊的小姑娘也是,看起來哪邊都不像是正經的戰士啊?」

「被人叫成小姑娘什麽的還真是讓人害羞呢。別看倫家這樣,姑且還是算在年長組裡的哦?」

對於卡佩拉的說辭,安娜塔西亞眨了下眼作為回應。
(譯註:原文wink,類似拋媚眼的感覺,自己腦補一下吧,不太好形容,裝嫩?)
(校註:就是那種帶點俏皮的眨眼啦)

「我決定了,你那張可愛的臉,只留著那張臉把你腦袋以下的部分都變成毛毛蟲吧。變成那樣之後再試試吧,用你那張無禮的嘴再跟我皮。」

「還真是可怕啊……那樣的話,暫且不要吧。」

「――――」

安娜塔西亞的拒絕,使得原本是恐嚇方的卡佩拉感到了驚訝。
安娜塔西亞拉著自己那依舊是綠色的頭髮,看了看房間裡。

「倫家應該說過的吧,一直在等你過來——那樣的話,不可能什麽準備都不做就這麽等著的吧?」

話音剛落,安娜塔西亞用腳尖輕輕敲了下房間的地板。
十分響亮的兩聲,彷彿是什麽信號一般——就在之後的立刻,卡佩拉腳邊的地板開始出現裂縫,體勢崩潰了的幼女的身體向樓下落了下去。

「哦呀、嘛」

使房間的底面脫落,掉落下去的下一層的地板也開了一個同樣的洞。
卡佩拉就這樣繼續往更下一層落下去,一口氣落下了四層樓的高度,直接掉到了比一樓更深的地下室中。

啪,發出這樣的聲音,卡佩拉的身體爆炸了。
毫無防備的被摔到地板上,在冰冷的地面上的幼女身體完全被壓扁了。
血液從臉上噴湧而出,手足完全折斷的淒慘的樣子。但,變成了肉塊的身體馬上便從手腳開始蠢動起來,幼女的身體變成了彷彿水一樣的不定形的狀態站了起來。

在那裡出現的是,一名妖艷女性的樣子。
她身上穿著露出度很高的衣服,一副完全不可惜的樣子展示著自己豐滿的肉體,稀少的黑髮編成了三股辮。散播著一種有點危險的氛圍,以及令人無法安心的美貌。
無論菲利斯還是安娜塔西亞,都應該不知道這個身姿的原型是誰。再說了,還留在四層的兩個人,應該連她變化了的姿態都看不到。
所以,對於這個身姿會感到驚訝的人是沒有的。

「啊啊,啊啊,真是的怎是的……這不是讓我特別高興特別興奮嘛。噫哈哈哈哈哈哈!」

以一副瀕死的樣子和臨終的痛苦都感覺不到的樣子,卡佩拉放出聲音。那是與她變異後的樣子相對十分不符合的輕薄的嬌聲,在整個廳舍的地下空間回響著。

在陰暗的,滿是又冷又潮濕的空氣的空間中。這並不是純粹的地下室的風景,是在整個都市內大量分布的水路——用於管理這些水路的設施的一部分。
不知從哪裡傳來流水的聲音,以及與頭上的洞穴不同的地方吹來的風。

「受到這麽熱烈的歡迎什麽的,令我可以自由自在改變大小的胸部如此興奮不是嘛。趕緊回去抱緊她們,讓他們在我的手腕之中好好整治他們的教養,讓她們不會再愛我以外的東西……」

「回不去的唷」

「――――」

臉頰變得赤紅,興奮到身體都在顫抖的卡佩拉,被不知是誰給制止了。
響起的是低沉的,悶聲悶氣的男性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卡佩拉抬起頭來,從地下的暗影之中有一個人影走了出來。
看到了他的卡佩拉表情突然轉變。至此為止的恍惚的表情,立刻扭曲成了充滿憎恨的表情,盯著對手。

「本小姐的審美觀下,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嘗試去隱藏自己醜陋的人呦?」

「這樣啊。安心吧。在我的審美觀裡,也沒有容忍你的餘地呢」

用一副提不起勁的聲音回應著卡佩拉,彷彿心情沈重一般吐出一聲嘆氣。
然後,

「在上面聽說過了吧?你的動向已經被我們這邊的性格不好的那位給看破了呦。就是說……在性格不好這點上啊,怎麽可能能夠勝過我們家公主嘛?」

一邊說著,同時還能聽到十分沈重的出鞘的聲音。
刀身很厚的劍從鞘之中被拔出,鈍重的光芒從腦袋上的空洞映照了進去。

在那裡站著的是一個獨臂的男人。是一個戴著黑色頭盔的影子。是一個穿著奇特的怪人。
怪人對著卡佩拉,將用單臂抽出的青龍刀指過去。

「雖然是剛迎接你,但是今天的我心情很糟糕啊。——在我死之前,你他媽趕緊給我滾回去,軟體動物。」

創作回應

DK buud
感謝大大整理><
2019-02-02 20:12:30
mushgood
勤 勉
2019-02-02 22:21:41
君君
勤勉!
2019-02-03 16:15:45
龍王
勤勉!!!
2019-04-25 05:38:02
佑恩喔
有新的權能要覺醒了嗎?
2020-08-29 00:5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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