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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奇幻】威脅與逃亡間的共生共存 第五章、室友要慎選,特別是那種有特殊癖好的(5)

關燁 | 2019-02-02 13:15:02 | 巴幣 4 | 人氣 357


 





  雖然和奈武約好了會盡早處理尋找格內斯特的事,不過該上的課還是得上,該進實驗室的時間,還是得進。范諾一直以來都是默默努力,成績很好的不惹事生非的乖學生類型,除了不怎麼愛與人交談這個瑕不掩瑜的缺點外,整體來說的表現頗受系上教授好評。

  因為前一晚意外睡得不錯,今天一早,在設定的鬧鐘還沒響前范諾就已經先醒了過來。一切梳妝打扮整理好後,看往桌面上的小時鐘,若把通勤的時間也估算進去,他還有約莫半小時的緩衝時間。

  之前便有告知左亞寧他雖然同意加入賽圖,不過身為學生的本分還是為重,而左亞寧自然也認同范諾的話。他甚至還鼓勵范諾多用功,如果需要,公會內部也有范諾科系所屬的優秀人才,可以適時提供一些建議供他研究使用。然而就在左亞寧如此提議時,范諾腦中立刻聯想到的就只有那位脾氣十分火爆縛影亞人而已。在多次見證過對方的處事態度後,范諾暗自認定這樣性情的人大概與他相處的半天就會被惹毛無數次吧?為了避免賽圖無謂的硬體設備破壞,還是敬而遠之,保持一定距離才是上策。

  他傳了通簡訊簡單告訴左亞寧昨天跟奈武談到的事,在一切準備就緒後,才剛要轉動門把,范諾驀然感覺體內的魔族似乎還沒醒來,難得的寧靜搭配窗外灑進一地的晨光。他心想,如此寶貴的片刻,那就乾脆一股作氣,路上隨意買個早點早先一步進實驗室好了。

  當他手拎著剛還留有殘溫的早餐準備踏入實驗室大樓時,一抹從未見過的身影正好在左手邊側門徘徊。這引起了他的起疑,平常的他並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不過礙於這地方並不是外人可以隨意進出的,為了保險起見,范諾還是決定上前詢問對方來者何人,又有何用意。

  一見到有人靠近自己,那身材大概只到范諾胸前的男性撓了撓像是被染壞的乾稻草色短髮,笑得一臉尷尬地回:「喔,咱是來找人的⋯⋯」

  「『咱』?」無意識地跟著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自稱,這不是在小說上,或是古裝劇才會聽到的講法嗎?

  注意到范諾質疑的表情,矮男子連忙補充:「我、我是指我啦!⋯⋯那個啊,我想問問,兄弟你知道古岱桔的研究室在哪嗎?」

  「古岱桔?知道啊,你有什麼事情嗎?」問的同時,范諾腦中開始努力回想他所負責的教授今天有無接收到任何訪客拜訪的計畫。

  古岱桔是范諾研究所的指導教授,也是系上唯一一個能夠應付的了范諾這孤僻性格的師長。要不是古岱桔那雙堪比伯樂的慧眼,大概不會有人注意到系上居然暗藏如此有實力高深的學生。也多虧了他,在范諾隻身一人來到異地求學時能夠短時間內就進入狀況,甚至已經可以替系上同輩或學長姐處理領域內比較複雜的實驗問題。

  簡言之,多虧了古岱桔的引薦,系上同學對於范諾這人的相處態度還不至於像以往他的國高中大學同學那樣,充滿誤解或是惡意排擠等等問題出現。也因為這樣,范諾也比以往更加投入在系上的事務。雖然能夠飲酒暢談整夜的對象尚未出現,不過至少已經可以在路上見到彼此時微笑打聲招呼。

  因而在提到關於「古岱桔」這人的相關事情時,范諾才會變得比以往還要警戒,仔細上下打量這名看來就像在說謊的男子。

  「請問你找古教授有什麼事情?我是他助教。」

  「『助教』?」一臉就像對這名詞完全沒概念似的,就在他咧嘴的瞬間,范諾恰好注意到那雙銳利到不應該是人類要有的犬齒。

  這接連幾天非日常的經歷直覺性告訴范諾:這傢伙應該不是人類。

  「助理教學,就是負責協助教授進行教學事務的人。你不知道?」在選擇戳破前,范諾決定先按兵不動,與對方你一言我一句謹慎應對,看他什麼時候才會露出馬腳。

  「喔!喔、喔喔!那咱、我是說我知道啦!」他忽然牽起范諾的手,冰冷彷彿是冰塊般的溫度立刻扎地他皮膚好疼。就好像已經習慣高溫感覺驀然被帶到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低溫空間那樣,急遽的反差讓范諾一瞬間反應不來。

  不過對方似乎沒注意到范諾吃痛的反應,趕緊從對方手中掙脫,范諾撐起逞強的禮貌性微笑,回:「那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古教授現在人還沒進辦公室,如果是十分要緊的事情我可以替你代為轉達。」

  矮男子搔了搔頭,仔細一看范諾才發現這人就連膚色也偏冷色系,就好像⋯⋯整個人像是剛從冰箱中走出來凍傷的模樣般。

  「這樣啊⋯⋯那先算了吧。你知道他大概什麼時候會在嗎?」

  直覺告訴他這傢伙心懷鬼胎的可能性很大,因此,范諾決定暫且別說真話的好,「他今天一整天都不會在。明天就要看情況了。真的不需要我幫你轉告嗎?」想裝出誠意十足的模樣,故他又再問了一次。

  「不了不了,感謝你啊兄弟。」矮男子再度不經意地拍了拍范諾肩膀,那種尚未完全退卻的刺痛感此時變得更加清晰,他還能感覺到疼痛從表皮層一連往下經過血管,深達骨髓。

  「不、不會⋯⋯」想要裝作沒事的模樣實在好難,特別是在這種出奇不意的情況下。

  順利將怪人打發掉後,刷過通行證,確認身分,玻璃門上的解鎖聲緊接著發出。將厚重的門推開,進到實驗大樓,范諾筆直向前走,在遇到死路前左轉,搭上往高樓層的電梯,這段過程,他腦中對那名怪異男子的行為舉止還有外表始終揮之不去。

  想問奈武是否有任何線索可循,但任憑他怎麼在內心大喊,就是沒人回應,彷彿之前被魔族入侵不過是場荒唐至極的夢罷了。

  不過當他一想起自己對他人謊稱是教授助教時,他不禁失笑。

  雖然古岱桔滿看重范諾的能力沒錯,但那不代表范諾就會適合這種需要與學生頻繁接觸的工作,更遑論他還是個有恐女症的人。

  找到熟悉的實驗室門口,俐落解開鎖,他便把卡套、書包、早餐、外套等等個人用品丟在被清空的辦公桌上。在他正把唯一一扇能對外通風的窗戶打開時,身後冒出了一道男聲,「早啊范諾。」

  光聽聲音范諾便曉得對方是誰,轉身同樣與對方道聲早後,他再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食用他的早餐。

  接收到的一樣是不怎麼有溫度的回應,不過游秉賢早已習慣。他是范諾同年級同學,性格與范諾相反,待人熱情大方,而古岱桔的正牌助教正好就是他。

  想起這件事,范諾把咀嚼到一半蛋餅囫圇吞下,對正在整理實驗器材的游秉賢說:「我剛剛在大門遇到一個要找教授的男人。」

  「是喔?結果呢?」

  「因為他看起來很奇怪,也只說要要找人也不說要幹嘛,我就把他把發掉了。」

  「怎麼打發?」看起來游秉賢對這不怎麼與人應對的傢伙會做出什麼事十分感興趣。

  「我唬他說我是教授助教,他今天不會進辦公室,明天也不一定。」說完,范諾吸了好大一口冰豆漿。

  「哈哈哈,還真有趣。想不到范諾也會說謊?」

  「說這什麼話啊?我又不是什麼乖小孩。」感覺似乎被人貼上過多標籤,范諾小小聲抗議著。

  不過這也不能說是游秉賢的不對,誰叫這位范姓同學在系上就是個不怎麼表現自己,不出席聚會,只會一頭栽入實驗世界的老實學生。會有這些假想,那也是難免。

  「照你這樣說,那個人最後可能還會再來囉。」

  「大概吧。保險起見,你要不要跟教授說一聲?」

  「嗯,我知道了,我會跟他說。」

  除了這件事,范諾心中仍猶豫著要不要把這怪男子不是人類的事情也說出來?他知道教授跟游秉賢對於亞人始終抱持著友善尊重的態度,不過那前提也得是在人類與亞人之間都抱持這種想法才能成立。眼下這一摸到他就讓他渾身不對勁的亞人實在很難教范諾向教授那樣能對他抱持一樣的友善態度。

  「你在苦惱什麼嗎?」游秉賢注意到范諾眉頭緊鎖的模樣,感覺似乎有什麼煩惱正在困擾著他。

  被說中心聲的人差點沒把嘴裡的豆漿給咳出來,他狼狽地接過游秉賢的衛生紙,擦過嘴邊後,說:「我只是在想那個人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對勁?」

  「因為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正常人。」說的同時,范諾不時觀察著游秉賢的反應
,好奇他會怎麼說。

  「你是要說亞人吧?」

  頷首作為回應,因為這樣,游秉賢大概才得到這傢伙內心是在顧慮著什麼。「如果是亞人,那就請賽圖來處理就好啦。他們不是專門在處理這種事的嗎?」

  「你知道賽圖?」在認識左亞寧之前,范諾還以為對於人類們而言,亞人一直是能理解,卻不能想像的族群。就像是在彼此間降下一層薄紗,你能知道有這群物種的存在,卻沒機會,也沒勇氣主動跨出那一步想要更深入瞭解他們。

  對於范諾的質疑他不以為意,笑了下,早就耳聞過這個組織的人說:「一直都知道啊,只是沒機會接觸過。怎麼樣?這樣應該就能解決問題了吧?」

  如果事情能這麼簡單就好解決就好。范諾心想。

  若真讓賽圖的人一個不注意被對方只認出身份,這樣他類亞人的秘密起不就曝光了嗎?一想到未來生活可能因為這樣被搞得更雞飛狗跳,范諾就感覺腦袋隱隱作痛。

  「我、我來處理吧⋯⋯」就連最後一口早餐也食不知味,此時的范諾就好像待在實驗室等數據而不眠不休好幾天的喪屍模樣。

  「你有認識賽圖的人嗎?」還在狀況外的游秉賢好奇地問。

  單手抵著下巴,轉過頭看向窗外蔚藍的晴天,范諾不怎麼起勁地回:「算是吧⋯⋯」

  也不懂是說到對方什麼關鍵點,才會讓他如此意志消沉,在得不到任何答案的情況下,游秉賢只能好心關切身旁的人,希望這麼做可以讓他心情釋懷些。

  「你啊,如果有什麼困難就要說。其實我也挺樂意去接觸賽圖的人,交給我來也沒關係唷。」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識過亞人的力量有多可怕啊。范諾厭世的想法幾乎瞬間占據他整個思維,只怕壞心情會去影響無辜人們,甩了甩頭,拍痛臉頰,他試圖振做別再去想些於事無補的揣測。

  「沒事,我說可以就可以。」不給對方回應的機會,他隨手抄起桌面上用餐過後的殘餘,直接走出實驗室,將垃圾丟入放置在走廊角落的垃圾桶,分門別類。

  『你還挺貼心的嘛。本大爺還以為你會樂見把這種麻煩事交給其他人去做,自己坐在一旁納涼看好戲呢。』

  對這魔族的惡質言論,范諾不以為然地哼了聲,「我才不像你。」

  不過既然這傢伙醒過來了,那就代表可以把剛才的事情敘述給他聽,問問奈武是否對那名亞人有印象吧?

  『先說啊,本大爺對你腦中的那名怪傢伙沒什麼概念喔。』

  已經放棄追究奈武習慣偷看他想法的事,現在更重要的,是他說的那句,「你也沒見過那位亞人?這樣就真的得依靠賽圖的幫忙了。」

  『你怎麼會覺得我一定認識他啊?憑藉著你的印象,或許真是跟我同族沒錯,但那種貨色怎麼看,怎麼就是無法與像本大爺如此高尚的貴族扯得上邊的人啊。真搞不懂你們人類腦子到底都在想什麼?連這麼⋯⋯』

  索性直接忽視魔族的自戀,比起那,他更是因為在奈武這條線所寄予的期待如此快就幻滅而感到短暫失望。消極之餘,一件很重要的事忽然撞進他腦袋,「那傢伙、那名亞人在觸碰到我的時候就好像身體帶電流進我體內,我感覺幾乎是痛到一個不行。如果是同族的話,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嗎?」

  『啊、啊?你說帶電?而且還會痛嗎?』

  「從皮膚流進一直竄進骨頭,非常痛。」對著無人的走廊,此刻的范諾就像是在自言自語,非常投入其中的模樣。

  『本大爺還沒遇過這種⋯⋯』

  這時,刺耳尖銳的笑聲以及斷肢、破敗的建築殘骸散落四周的畫面回憶佔據著奈武的腦海。他頓時忘了呼吸,存在於范諾體內的他只有意識,可他感覺的到身體的冰冷,那就好像,范諾曾經獲得的痛楚正如實降臨在他身上。

  「怎麼了?你幹嘛都不說話?」

  『你再詳細說說關於那亞人的外表,本大爺擔心⋯⋯這跟強雷那幫低劣的家族有關。』

  強雷正是一手策畫剷除溫波頓家族的元凶,從馬堤那得到的消息表示,犯下如此重刑的他們卻沒有得到應付出的代價,反而是穩坐既有勢力,甚至瓜分掉原本屬於溫波頓家族的勢力。這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說明了在魔界唯有「弱肉強食」是不可被改變的鐵則。

  就算沒有明講,范諾也感受到體內的魔族心情此刻有多麼鬱鬱寡歡。就算表現再怎麼堅強,失去家人的痛應該是不分種族都能理解的經歷。被勾起了惻隱之心,范諾之前對奈武的種種不滿在此時因為同情,蕩然無存。

  察覺得到人類對自己的遭遇升起了氾濫的將心比心,他不但沒有感謝,更甚者還裝出不屑的模樣,刻意用比平常還酸溜溜的語氣想要打消對方的濫情。

  『你就說就是了,哪來那麼多假好心?又不可能因為你同情本大爺,發生過的悲劇就能當作沒這回事。只有弱者才會需要憐憫,這種東西請不要放在本大爺身上,看了就覺得噁心想吐。』

  范諾感覺到奈武的刻意攻擊,讓他不懂的是,明明就受傷的人為什麼還要故作堅強,將自己化作一隻刺蝟,用尖銳的外表阻擋掉外界的關心呢?

  「你幹嘛要擅自曲解別人的意思?而且、我也沒同意讓你看我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吧?」

  『這又不是本大爺想要的。如果早點找回我的肉體的話,那就可以省去無意義的連結了啊,說的好像我很願意看你在想什麼。』

  「你這──」

  『怎樣?不爽?本大爺火氣絕對不比你小啦!』火氣已被挑起的魔族處於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動手的狀態,然而,這名人類也不是性情多好的人,緊握著拳頭,他多麼想賞自己一巴掌,好讓那傢伙也可以感受到痛楚,最後想想,如果沒有達成效果,這豈不就成了毫無意義的自虐嗎?

  「算了。就等左亞寧給我回覆,盡早找到線索才是唯一解決這鳥問題的辦法。」

  『那好啊,本大爺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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