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熟悉到令人倍感陌生。響一如既往地操作著水聽與電探,同時仰望著空無一物的藍天。日復一日的偵察工作早已將她出航時的新鮮感消磨殆盡。空曠的海平面沒有一絲波瀾,甚至讓人感覺始終停駐於原地。周圍的艦娘們也都面帶著幾分疲倦。
這種細微的恐慌前陣子便開始如影隨形。響思索了許久,這才赫然意識到,比起以往至多一個禮拜的遠征,這趟歷時三個月的護漁任務,已經將海上枯燥的生活放大了無數無數倍。
最大的改變,莫過於艦娘們彼此之間,從最初的相談甚歡,到現在,儘管相對也是默默無語。若不是之前與棲艦的戰鬥中加入的幾名新面孔,為艦隊灌注了不同的活力,或許她們的心遲早會崩潰。
重重地嘆了口氣,響轉而望向萬金號甲板上的漁民。他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又或者,是不得不習慣。黝黑的雙手不曾停過,在船長暴躁的怒吼中來回奔波。對於響來說,這已經成為近一個月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他們就像是被世人所遺忘的孤兒,在茫茫的大海中漂流,重複著一成不變的工作。
要說該如何宣洩這壓抑難耐的情緒——
「西南方海面發現敵艦蹤影!編成一重四輕,隨行的驅逐粗估有十艘以上!」
「全體注意!進入備戰狀態!」
在新加入的千歲發現敵艦的同一時間,艦娘們的氣場旋即劇變。在金剛一聲令下,她們殺氣騰騰地舉起各自的武器。響當然也不例外。綻出一抹冷笑,她的身後剎時浮現數十枚魚雷,並緩緩沉入水中……
這也是至今她們尚未崩潰的另一個原因。
「來吧……大開殺戒的時刻到了。」
靈魂彷彿電流通透般興奮地顫抖,死寂的生氣也隨著血液突沸,從銳利的眼眸中散逸出來。
今日的護衛艦隊依舊進行著發洩式的屠殺工作。
*
除了先前撈到的千歲與吹雪,這次的戰鬥又讓艦隊添了一名新成員:涼風。幸虧有她們的加入,讓略微吃緊的班表在調度上寬裕了許多。
輪流在快艇內的浴室使用水桶修復之後,方才參戰的艦娘們在甲板上稍作休息。
「座標已經回報完成啦。」
瑞鶴緩緩走出艦橋,一邊伸展著筋骨。凡是與深海棲艦交戰後,她們就會將座標與敵艦編成回報給鎮守府,以便於統整紀錄;然後鎮守府又會將紀錄回傳給中央,中央再將這些紀錄點經過電腦的演算,歸結出各個海域棲艦的動態分佈情形。
「嗚呣……好無聊poi……」
趴在船欄上,夕立陰鬱地咕噥著。
「哈……這樣的低氣壓看起來還會一直持續呢。」
苦笑道,鈴谷顯得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種時候如果能來一杯透心涼的酒就好了哪。」
「是呀是呀。」
隼鷹和千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漫不經心地仰望天空。
「突然好羨慕時雨她們poi……感覺我們都要發霉了poi!」
赫然握住欄杆,撐起上半身,夕立氣鼓鼓地漲起腮幫子。
「說到這……其實她們好像也蠻忙碌的呦。聽提督說,現在她們正在執行菲律賓的攻堅作戰,至少會持續一個月的樣子。」
「可是我們要三個月poi!」
就算從瑞鶴口中得知鎮守府那邊的情況,也還是平息不了夕立縈繞不去的煩躁。
「照這個情形來看,一個月的確是輕鬆太多了。」
響黯淡的眼神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唉,走吧走吧,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可不能給金剛她們添麻煩呀。」
笑得無奈,鈴谷率先換上了儀裝,然後從船緣一躍而下。見狀,其他的艦娘們也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繼續進行這看不到盡頭似的無趣任務。
*
「嘿,大仔,你看彼小姑娘怎麼樣?」
「哼,果然一點都不牢靠。才不到一個月就變成那副德性,我都懷疑她們究竟是不是軍人了。」
「哎喲,凡勢別人係頭一擺出遮爾遠啊。而且齁,連阮都感覺足無聊欸,怹一堆查某囡仔,正常啦!」
關上冷凍庫後,阿龍抹去額前的汗水,對著施船長咧嘴笑道。
「而且齁,她們不素都把彼烏查某鬼趕走了嗎?按呢就好啊啊。」
「如果沒辦法把那些混帳東西趕走,那我請她們有什麼屁用。」
冷冷哼了一聲,施船長眉頭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些。
「唉……你齁,我跟著你遮濟年啊,你就是這點壞習慣。對怹卡好咧嘛袪安怎。」
「這話還是等我們平安回去後再說吧。」
似乎是不願再多談,施船長推一下墨鏡,接著轉身走回控制室。望著船長離去的背影,阿龍搖了搖頭,忍不住苦笑。
「哎喲……偶這個二副也不素很好當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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姍姍來遲的番外篇~~
這次的字數大概只有平時的一半左右,但是以當初寫的大綱來說,這樣的篇幅似乎也不是太意外(除了本章,第五章大概也同樣只有一千出頭吧
不過下一章絕對精彩!護漁艦隊即將面臨不曾接觸過的敵方艦種,而這將是魚雷和飛機專屬的舞台!(等等、再說下去就劇透啦
話說回來,施船長對於艦娘們嚴苛的態度似乎漸漸也有了些端倪,究竟他和艦娘之間曾有過什麼愛恨糾葛呢?為什麼他和阿龍可以用國台語雙聲道溝通呢?那個神秘的墨鏡究竟是哪一牌的呢?讓咱們繼續看下去——(???
說個題外話,當初封面本來想放千歲,不過適合的圖片真的不是普通的難找,果斷放棄ORZ
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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