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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冒險？別無選擇-Part5》
吉魯特聽言，思考了片刻。
「妳還是將我送回護龍團裡接受制裁好了……」
「由不得你選擇！」
「要我去暗殺護龍團團員什麼的，我可不幹！」
「誰要你去暗殺護龍團團員了……」
「相信我，我很弱，弱到太靠近護龍團團員就會被氣勢給壓迫至死的地步。」
「混蛋！意思是我毫無氣勢可言嗎──！？」
朵雅感覺自己的頭又痛了起來。
難不成面前的這個傢伙，具有使人頭痛的超能力嗎？
「搞清楚，我們需要的，是你身為〈領木者〉的枯木林辨別天分。」
朵雅無奈的說明。
「這個好商量，假如有需要，我可以推薦妳更專業的〈領木者〉人選……」
吉魯特立馬推拖。
別人入地獄，絕對更勝自己入地獄。
管那個『別人』是誰……
「不，就要你。」朵雅字句堅決得詭異至極，「龍群裡再也找不到因長期盜採龍種資源之故，連無人到訪的邊緣區域也全數熟悉透徹的〈領木者〉了。」
這是在誇獎人嗎？
……這個誇獎好嚇人。
吉魯特一臉『妳怎麼會知道！？』的表情。
他忽地想起了某件事情。
──朵雅剛遇見自己的時候，便已經以『吉魯特』這個名字來稱呼自己了。
妳其實是個名偵探吧！？
「想要我幫忙，先給個更好的理由說服我再說。」吉魯特再次推拖。
「我可不是在求你，這是你身為盜採者的懲罰，也是第二護龍團賜予你的神聖命令。」
神聖個屁──！
「這怎麼看都是私刑吧……」
「別強詞奪理，反正你是協助我們定了。」
……被強詞奪理的人給說強詞奪理，才是真正的強詞奪理。
「妳們護龍團，沒道理會需要一個弱到不行的〈一等龍印者〉來協助。」
「這倒不一定。你的龍印，名叫〈一同冒險〉對吧？」朵雅的雙眼彷彿閃閃發光，發出了刀鋒上頭的那種光芒，「我們正需要你的這種能力。」
「……」吉魯特的臉變得更訝異了。
「喔？你很意外嗎？可別小看我們護龍團的調查能力。」
這哪叫調查？
這擺明是直接竊取了個人資料啊！
「妳們到底……想讓我做些什麼？」
「我們需要你使用〈一同冒險〉來配合一場重要的任務，這同時也是第二護龍團的『秘密任務』，務必得趕在其他護龍團有所行動之前進行。至於任務的詳細內容，等會妮菲迪團長會親自向你說明。」
吉魯特一聽恍然大悟。
朵雅確實曾問過自己幾個有點奇怪的問題……
『若假設……眼前有突發的狀況需要你去和靈獸交手呢？』
『不交手就無法活下去的情況呢？』
『又如果只是在靈獸無法觸及的距離下，協助戰局呢？』
難怪那個時候的朵雅會這樣問了……
該死！
第二護龍團之所以會前來救援並非偶然，而是原先就正在尋找著自己。
自己正是朵雅口中的那個『好處』，她與妮菲迪完全是『有備而來』。
……這等於是被算計了啊！
「別擔心，就任務上的整體規劃而言，很安全的。」
朵雅用自以為溫柔的語態如此安慰道，聽在吉魯特耳裡卻有如暴風雪般嚴寒。
「我不信。」
「唔……可能也有那麼一點危險性啦。」
「……」
「一點點而已。」
別說下跪，妳就算下葬也不會有人願意相信妳了……
「要是我堅持不配合呢？」
「若你不願意配合，我們當然也拿你沒辦法，不過……」
「不過……什麼？」
吉魯特頓時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其實……近期在這片超級容易迷路的枯木林裡，莫名出現了許多擅闖龍種領地的靈獸群，因此哪怕某棵枯木底下多埋了一位『不小心被靈獸給咬死的〈領木者〉』，我想也是很正常的。你說，是嗎？」
「……」
……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嗎？
「相信我，趁著咱們家團長還沒有找上你之前，最好快點做出決定。」
「或許我可以試著和妮菲迪團長談談看？」
「建議你馬上死了這條心，不然待會死的……可就不是只有心了。」
朵雅指著不遠處血淋淋的靈獸屍骸，給予吉魯特視覺上的最後一擊。
……現在逃走，也來不及了。
吉魯特的腦袋剎那間陷入空轉，卻又保持著清醒。
此刻的他相當清楚，打從一開始，自己便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而且不管第二護龍團的秘密任務是什麼……
如今被救上一命的自己，皆只能默默接受了。
好悲慘……
幾乎慘到連自己都可以放聲嘲笑自己的程度了。
嗯，笑得出來才有鬼……
「我……明白了。」
吉魯特一反常態的老實回答，語調遠比無奈還要更加無奈。
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死了。
「明白就好。」
朵雅的口氣，則回到了一開始遇見吉魯特的時候，返回了嚴肅。
約略嚴肅了三秒鐘，不，四秒鐘……
「對了，你老實說，我的〈話涎〉是不是很帥氣？是不是？」
「……」
小姐，這種話哪有從自己嘴巴裡講出來的啊……
原來朵雅的龍印，名叫〈話涎〉嗎？
「喂，你有在聽嗎？」
靜靜等待著妮菲迪前來說明任務的吉魯特，最終選擇了『無視朵雅』的明智決定。
「喂！吉魯特，我在和你說話啊！喂……」
吉魯特依舊沒有回應奮力追問中的朵雅，亦沒有去阻止自己心中的某些想法。
『護龍團』，龍群中擔任護龍職務的強大軍隊。
若把整個龍群給比喻做『國家』，那麼護龍團即是『法律』。
高攀不可、忤逆不得的『龍種守護者』。
──妮菲迪與朵雅。
面對眼前這兩位適時現身的救命恩人，吉魯特總覺得自己仍得致上感謝之詞，竟又無意間止住了口。
與她們相比，實在是過於渺小的自己，就連道謝這種簡單的事情也做不到。
自己身為弱者，活為弱者，終為弱者。
……這樣子的自己，真能配合好護龍團的任務嗎？
吉魯特的思緒來到這裡，忽然被劃下了句點。
原因是，朵雅的手……未有預警的拍上了自己的肩膀。
「換個話題，你說過自己不打會輸的仗，對吧？」
可能是懶得回答吧？
吉魯特唯獨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動作。
「那你大可以放心了。」
放心？
……為什麼？
「因為有我在。」
──這簡直更讓人放不下心來了啊！
「你知道嗎？保護好弱者，就是強者的工作之一。」
「我不想知道。」
「你得對自己更有信心一點。」
「虛偽。」
吉魯特忍不住說出了實話。
「虛虛虛……虛偽？」
朵雅一聽，吃了一驚。
「妳剛見到我的時候，不是挺看不起弱者的嗎？」
這一次，吉魯特是故意說出了實話。
「別給我誤會了！」突然間，朵雅一口氣找回了自己的嚴肅，「我看不起的絕不是身為弱者的你，而是你身為弱者，卻做了對不起弱者的事情！」
她以實話回應了吉魯特的實話。
「我……對不起弱者？」
吉魯特半吞半吐，一時半刻思考不出朵雅的話意。
「你明明有著〈領木者〉的難得天賦，又為何要做出盜採龍種資源……此般自欺欺人、有辱同族的蠢事？」
朵雅的音量越發響亮。
「光明正大的以弱者的身分活下去，你辦不到嗎？」
「辦得到的話，就不會是弱者了。」
與朵雅相反，吉魯特的聲音則越說越小聲。
「你錯了，再弱的弱者，都有其存在的價值。」
「辦不到就是辦不到，別說得……妳好像很了解弱者似的。」
「一個人辦不到，那就兩個人！兩個人辦不到，三個人、四個人、五個人，十個人，一百個人，一千個人──！」
「妳……」
然而此時朵雅眼裡所流露的，居然是認真無比的明亮雙瞳。
「不止我們護龍團擊敗靈獸後的戰績是好處，凡事都該多往好處去想。」
「身為弱者，還能有什麼好處？」
「有的，例如說──『弱者是容許被強者給保護的存在』。」
「嗚呃……妳在開玩笑嗎？」
不對。
凝視著朵雅的眼神，吉魯特直覺她的這句話絕非玩笑。
「能被強者給保護著，可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怎麼一回事？
儘管嚴肅，朵雅臉上的自信竟是甜美的。
她雙手插著腰間，抬頭挺胸，兩腿直立。
仗勢，化為了氣勢；倔強，變作了堅強。
那不再是『身屬護龍團團員』的傲氣，而是『強者』應有的骨氣。
吉魯特沒有眼花，更不會看錯。
頭一次，他深感自己真正看清楚了朵雅的面容。
咦咦咦……
這傢伙原來長得有這麼可愛嗎？
「試著被別人給保護看看吧。」
續著，朵雅偷偷地，留下了令吉魯特不解的微笑。
「就和我一樣。」
於是笑容之後，再三確認完現場的妮菲迪也正巧走了過來。
她的出現，無疑代表了戰局真正的終場。
卻也只是……
被吉魯特自作主張的一種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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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聲-被埋葬的說書人》1-5
─極虐遊戲系列─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