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
「誰?」
應該是聽錯了吧?這種日子街上怎麼可能還存在著老人。
「轉過來看看我。」
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但沙啞的嗓音依舊是那麼蒼老。
「看來這裡是個安全的地方。」
他狼狽的坐在地上,應該好幾天都沒站起來走過路了,身上的衣服破的我都看不下去,基本上就只是拿塊破布遮著重要部位而已。
看見他消瘦的誇張的臉,我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骷髏。
——但他卻如此堅強的活到了現在。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他試著把聲音壓低,讓人聽不出他的有氣無力。
「沒什麼,反正你大概也活不過這個禮拜了。」
「我……已經感受不到時間了,這禮拜還剩多久?」
“到底是怎樣的狗屎運才能讓我摸進這個巷子?又窄又潮濕,還搭配一個囉唆的老人,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組合套餐?”
雖然心裡不停咒罵,我還是忍不住身體的疲累,沉重的坐在他身邊。
「還剩5天,不過這樣說你也沒有實感吧。」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我忍住了,忍住殺了他的衝動。
「你不是問過了嗎?沒什麼。」
他直怔怔的盯著我,彷彿沒聽見我說的話,但他的焦點卻從我身上越拉越遠,越拉越遠……
「你真的不知道?」
為了強行拉回他的注意力,我用些許強硬的語氣問道,他愣了幾秒後才緩緩的搖了頭,這個簡單的動作花上他好幾秒。
我嘆了一口氣,巷子隨之安靜了幾秒鐘。
「你現在很浮躁。」
他歪著頭打破寂靜,應該是錯覺吧,他的聲音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該說是多了一份堅定,還是單純的剛好有點力氣講話了而已?
我沒有繼續回應他,但在聽到這句話後,總覺得身體裡某種東西正在猛烈震動著——不,說是躁動比較合適,對現在的我來說,靜靜待著遠比死亡來得痛苦。
伴隨著這個燥鬱感,我的頭也跟著痛了起來。
「老頭,」我站起身來。「你還有話要說嗎?」
他撇了我一眼,簡短的說了一句話。
「做了,就不應該害怕。」
我不懂他的意思,也許是指我殺人這件事吧,但害怕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的我,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情緒了,難過、開心、痛苦、幸福、絕望、渴望、害怕……這些東西,明明是昨天的我曾經擁有的,也許人真的變得很快,快到在抹殺自己同類後就能變成完全的冷血動物。
我走了,離開那個小巷子,時間沒有過很久,但要我整晚都和那老頭待著我可受不了。
天很黑,沒有星星、沒有月亮。
此起彼落的尖叫聲沒有停止,但我聽得出來,那來自恐懼的聲音已經變質,它代表的只是單純的「驚訝」,人們已經失去了隨時會被殺的警戒,死在睡夢中也不意外,只對於親眼見證自己被捅的過程感到驚訝而已。
總統府還健在嗎?那些反抗的民眾有沒有配合政策的去燒了政府?才過了2天,世界變得不一樣了。
發洩週即將進入第3天的黎明,要殺幾個人才好?還是休息去偷個東西吃就好?對接下來的5天,我沒有任何想法,不停的殺人,似乎也開始沒有任何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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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英文居然有及格,我好開心
篇幅有點短,上中下可能寫不完了R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