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喜歡看日出嗎？
以我個人來說、很喜歡。無論是日出的朝陽或是日落的夕陽在我的心中都有種特別的吸引力。
我喜歡觀賞日出。
就像迷失在深淵的旅人，正當徬徨無助時，終於在眼前發現光芒的感覺；那種在快要被寂寞與無助感折騰到崩潰時，突然得到救贖的的感覺。每次，都讓我感到無比安心與溫暖。
我喜歡日落。
喜歡那種彷彿有人在耳邊溫柔說著「你很努力了，請好好休息吧。」的氛圍；喜歡隨著夜燈一盞盞亮起，世界慢慢陷入沉睡的感覺；喜歡那種讓人感到安詳、有如在母親的懷抱中進入夢鄉的安寧。
在那種日與夜、靜與動、境界與境界交替的時刻，總覺得如果仔細查看說不定就能看到一些平時無法察覺到的甚麼。感覺會在不知不覺中被眼前景色吸入、與之融合，會在一瞬間覺得自己化為了夕陽、成為了朝陽，然後清醒。
然後清醒。
揉了揉眼睛，對著人魚們的街道打了聲大大的哈欠後有一絲悔恨的情感出現在我心中。
我有個怪癖，在旅行的過程中我總是期待著各個城市的日出風景。於是雖然昨天身體上的疲勞還沒消退，但我還是起了個大早硬是在太陽還沒出來前從床上爬了起來。
很睏。
可我還是借著藍色夜燈提供的微弱照明悄悄走到了窗台邊，枕著旅店提供的玩偶，將手記擺在腿上準備紀錄下人魚們的早晨。
接著我就這樣華華麗麗的在窗台上昏睡過去了。
＊
在旅店的塌塌米休息間，我一邊等著早餐一邊看著手記上那亂七八糟的線條發楞。我一定看到了甚麼所以才會試著寫些東西吧？可是結局就是手記上那些連我自己都看不懂的線條。
就如同夢境一般，雖然甚麼都不記得了，心裡卻有股暖暖的感覺。或許在日出時、在那個本來就介於夢境與現實的世界裡發生了什麼好事吧？
繼續介意下去也沒有用，所以笑了一聲將手記收起，開始滿心期待著今天的早餐。我可是餓了一個晚上呢。
「日出套餐，請慢用。」
又是這樣，在我收筆記的同時，水冥音小姐不知從哪冒出來快速的將餐盤擺到我桌上。
「阿、嗚，呃。」完全來不及搭話對方已經往櫃台走去了。
他、真的沒討厭我嗎？
嘛、還是先別介意了。擺在眼前的是非常精緻的套餐組，首先印入眼簾的是還發著滋滋聲，顯然是現烤的魚類料理。
說到這個不知讀者有沒有跟我起了一樣的疑惑，人魚吃魚？
我一開始也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對凜音小姐發問，他的解釋其實還滿好懂的。所以我在手記的這裏現學現賣一下——
這其實很正常。
海底世界的生態原本就是大魚吃小魚，身為海洋中演化度最高、位於食物鏈頂端的幾個種族之一，吃魚本來就是常態且自然的事。這跟生存於大地的人類食用同樣生存於大地的雞鴨是一樣的道理。
不提這個了，在烤魚身上擠了幾滴檸檬後抓著魚頭魚尾直接咬了一口。
一股帶著鹽味的鮮甜一瞬間在口中爆發了開來，不知為何明明料理的外型是未經處理的整條魚卻咬不到任何一根刺，而且重點是它的口感讓人感到非常訝異。
明明看似只有一條魚，咬下去後首先感受到的是類似鱈魚那樣，有如雪花般一咬就散開、帶著微微甜味的肉。然後大力咬下，在中途卻又切換成彷彿石斑那樣彈牙又多汁並且濃郁鮮甜的肉。
一淡一重的滋味完美的融合在一口之中，光這一口就彷彿吃了一道種類豐富的套餐似的。
被這種一層一層的層次感所驚豔，稍微將魚拿開了一點觀察剛剛咬的地方。這才發現其中的奧秘。
這不只是一條魚。大魚的內臟被掏的乾乾淨淨，在裏面則被放入了另一隻體型稍小的魚類。難怪剛才口中沒有內臟那種獨特的苦味，看來從裏到外都精心的處理過了。
說起來以前曾經在內陸地區吃過一種類似這樣，把食材像俄羅斯娃娃般一層套一層然後拿來烤的料理，或許當中有什麼關聯性吧？難道說生存於海洋的人魚們甚至有方法跟內陸居民進行交流嗎？
除了作為主菜的魚料理外餐盤上還擺著一小盤薯泥、幾樣小菜跟一碗湯。據說這是人魚們習以為常的早餐搭配。
吃完了烤魚與湯，正當我一邊咬著微辣的小菜一邊享受著早晨悠哉的氣氛時偶然看到端著空餐盤往櫃台走的凜音小姐。由於這次我的座位離大廳比較進，所以偷偷觀察了一下櫃檯的情況。
只見凜音將餐盤遞給櫃檯的水冥音，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你不覺得由你送過去艾琳姊會比較開心嗎？」
而接過了餐盤的水冥音只簡短說了一聲「我不想打擾他。」後，就將一個裝著類似果凍物體的小玻璃碗放到餐盤上。「甜點。」
看著馬上就進到後台忙料理事務的水冥音，凜音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嘆了口氣後就拿起餐盤上樓了。
總覺得有點好奇，所以『咕溜』一聲的吞下了剩下的小菜後偷偷跟著凜音的腳步一起上了樓。
「艾琳姊，我拿甜點來了。」
「阿，好的、請進。」門內傳來了跟昨天聽到的歌聲一樣悅耳的美麗嗓音。
「打擾了」
於是，一來基於好奇、一來抱著交朋友的心態我趁著凜音還來不及關門的空隙一起鑽進了房內。「我也打擾了，嘻嘻。」
只見房內兩人一起愣住了，嘛，果然這樣太突然了嗎？
凜音已經認識了，所以另一位一定是傳聞中的艾琳小姐。不同於人魚普遍的黑髮與紅髮，一頭金髮的艾琳小姐散發著一股典雅的氣息。而那略顯嬌小的身軀更讓人不自覺地產生一種保護欲。總之又是個美人胚子，總覺得人魚的遺傳因子似乎都特別好的樣子，在外貌上。
哈哈的乾笑了兩聲，感覺就這樣僵持下去肯定會越來越尷尬，於是一鼓作氣的走到艾琳小姐面前興高采烈的說道「你好！昨天晚上聽到的歌聲就是你嗎？你好厲害喔！而且人又長的可愛，一定是這裡的偶像吧——」
然而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被一股怪力水平轉了半圈，眼前出現了凜音小姐帶著殺意的笑臉「這．位．客．人。艾琳小姐下午就要進行儀式了，不可以打擾人家喔。」
不知不覺就被拖到了走廊，關門前凜音帶著笑容朝房內說了一句「艾琳，我先去忙了。加油喔。」
而這時才回過神來的艾琳則朝著凜音點了點頭，然後朝我笑了笑「謝謝你喜歡我的歌。」
接著我就被一路拖到了塌塌米間。
「客人，昨天的療程還沒完呢，你不能跑來跑去啦。」
「等……你現在這個姿勢不是摔角中的關節技嗎？」
「是．治．療。」
『啪！』
＊
現在時間大概是中午，老實說我不太記得那聲『啪！』之後發生了甚麼事。感覺很恐怖還是別多想了。
現在呢，我正位於海上。
狀況跟鐵達尼號的蘿絲差不多，坐在一塊跟門板差不多大小的塌塌米上就這樣被凜音拖著走。我們現在要前往的是人魚族的海上市集。
其實人魚的城市分為水上與水下兩部分，多數的人魚平常都是在海底世界活動的。
但由於現在是海洋生物的產卵期，水中雜質多導致能見度相當低，所以在這段期間大部分的設施與活動都會被移至水面上進行。也因此身為人類的我才能以這種形式一睹平常舉辦在海底的人魚市集。
放眼看去每個攤位都像我們這樣以塌塌米作為水面平台並將商品置於其上，形式有大有小，有好幾張塌塌米並排而成的大型展場、也有跟我乘坐的這塊差不多大小的零售攤位。
詢問之下才知道凜音小姐讓我乘坐的這塊塌塌米平常也是用來運貨的。嗯，所以我現在的情況大概就像坐在手推車裡的孩子一樣吧？
於是我的中餐就這樣一家一家攤販邊逛邊吃的解決了，這過程不經讓我想起了以前在家鄉一種叫『夜市』的活動也是這樣將各式各樣的攤位聚在一塊供旅客到處吃吃喝喝。
在盛夏的大海上，把雙腳浸在冰涼的水中、吃著型似麻糬卻有著冰涼口感的冰品，夏日所帶來的炎熱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於這塊塌塌米本來就是運貨用的東西，所以我買了不少簡單加熱就可以吃的食品放在上面，恩，今天晚餐終於不至於餓肚子了。
不過由於塌塌米本來就是用來放貨物的東西，人魚們都是在水裡游著一般也不會把它拿來乘坐，所以跟著一堆食物被『擺在貨架上』的我……該不會被認為是販售中的食品吧？
不，不至於吧？現代的人類可是EW級(野外滅絕)保育物種，真要賣也不是能在這種市集公開販售的。
總之，逛著逛著我們來到了市集的中央。與周圍密集的攤販區不同，這裡只有一個雖然不算大，但以琉璃珊瑚等寶石裝飾顯得非常精緻的舞台。
舞台後方，一個非常巨大的貝殼緊緊的闔著。從貝殼上的裝飾以及前方的貢物台來看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在。抓了一個好角度，按下了快門。
（大海中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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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熱鬧市集所環繞的舞台，卻有股神聖、安靜的氣氛。就像鬧區中的神社一般，彷彿從空間中被特別獨立出來、一個充滿神秘氣息的場所。
如果人魚有信仰，那麼這裡大概就是信仰的中樞了吧？眼前的景象給人這樣的感覺。
我們將塌塌米停在一個適當的位置上觀賞著還在準備中的舞台。
我閉上眼，感受著工人們揮舞木槌的咚咚聲、感受那剛削好的木材所散發的獨特香氣。
在這樣舒適的氣氛下，祭典開始了。
『貝祭』烏蘇人魚一族在這個季節特有的節慶活動。
這個季節由於正好處於海底生物的產卵期，為了避免打擾到他們所以人魚的水下活動大部分都會停擺，因此人魚居民在這個時節一般都特別悠閒，這大概跟農家所謂的農閒時期差不多吧？
或許是這份閒暇讓大家起了祭祀、感恩的心思，於是人魚族在這個時期的祭典特別多。
祭典期是一個要素，然而貝祭還有另一個重點，就是剛才提到的巨大貝殼了。
聽說貝殼每年在這個季節都會打開一次，裡頭除了大量珍珠以外還有一種稱為貝材的東西。這些貝材具有非常高的可塑性，並且凝固後非常的堅固，是一種很適合用在建築上的接合原料。
另外由於貝材呈淡淡的琥珀色並且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因此直接弄成一小塊一小塊凝固後也可以是很有賣相的小飾品。
據說人魚們的建築普遍都會運用到他，或許就因為這樣所以人魚的都市才會閃耀著光芒吧？總之，貝殼內的東西對烏蘇人魚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不過貝祭本身倒是非常簡單。旅遊手冊上也只簡單的寫著『歌唱的祭典』幾個大字而已。
據說貝祭會舉辦非常多次，很遺憾開幕祭在我來之前就已經舉辦過了，所以接下來都只是小祭。
所以因此大意的我，完全忘記了關於人魚的另一個傳說。當人魚族圍著舞台，台上台下所有人一同哼出了第一聲曲調時，我馬上感受到一股濃濃的醉意並且趴倒在塌塌米上。
傳說，人魚的歌聲具有神性。
人魚一族是直接傳承了海洋之神血統所延續下來，具有神性的種族之一。天界的歌喉搭配神界的曲調，那不是人類這種不合時代的生物可以承受的東西。
或許由於離開了保護區後接觸了許多種族、嚐遍了許多種族的飲食、體驗了許多種族的生活之故，我的身體似乎變得比較具有適性了，但就算如此我還是完全被人魚的歌聲給迷惑了。
「嗚诶、喵嘻嘻～這甚咩呀？暖暖的好舒服喔。」我像個醉漢一樣邊拉著凜音邊講些意義不明的瘋話。
不知為何，總覺得好開心。身體裡面暖洋洋的，開心到想跳舞可是一爬起來又會失去平衡跌回塌塌米上。於是我只好開始在塌塌米上擺出各種詭異的姿勢（？）
「沒想到人類真的這麼不堪一擊呢，你們是怎麼活到這個時代的阿。」凜音一臉無奈地把一顆看起來像糖果的圓形藥丸塞入我嘴裡，雖然好不容易理智稍微穩定些了，但頭還是暈得要死。
隱約記得在古代人類所寫的書裡看過船員最怕聽見人魚的歌聲的傳聞。看來所言不假，畢竟在那種狀態下開船根本就是酒駕了。
「呼。」多虧了凜音給的藥，總算能夠好好欣賞人魚的音樂了。
那是一種很神奇的合聲技巧，明明是在開闊的海面上卻能夠產生出好幾重的回音。而且或許由於歌曲中的魔力吧？通過歌聲可以清楚感受到在場所有人內心的情感。
或許這就是剛才我失去理智時所感受到的東西吧？所以，可以肯定現在在場的人內心都是愉快、且充滿暖意的。
有種所有人連成一條心的感覺。透過歌曲，總覺得大家不知不覺中都融合成了一體，沉浸在這樣的音樂中，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自從離開人類保護區後好久沒有如此心安的感覺了。
突然，歌聲停了下來。一道人影慢慢地步上了舞台。
「诶？是艾琳小姐？」發現了人影的身分後我驚呼了一聲，隨後馬上被凜音按住了嘴巴。
「別出聲安靜聽！現在才是儀式最重要的部分喔！」
這才回想起來，剛才等待儀式開始時有聽凜音提過，關於儀式最後的部分。
貝祭的最後，會由人魚一族中最受推崇的歌姬做最後的獨唱。
在儀式最高潮的時刻，由一族中最美麗嗓音所帶來的魔力，將能促使貝殼開啟。
然而，這不是簡單的事。就算最有實力的歌姬也無法保證每次都能順利將貝殼開啟，因此貝祭才會一連辦好幾場小祭。恩、呃……
「『在你家門口唱到你開門，不開門不會停喔（心）』這種感覺？」說出了這樣的感想後馬上被凜音賞了一發爆栗。
總之，正當我在腦中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時，一陣悅耳的歌聲傳到了我耳中。雖然剛才吃了藥丸後身體基本上對人魚的歌聲有了免疫力，但聽到歌聲後那股酒醉般的感覺馬上又回來了。果然是因為檔次不一樣吧？
不過這次不像剛才那麼嚴重，這種流暢在心裏的暖意與微醺的感覺，就像在家鄉的夏日祭典中喝了甜酒那樣，讓人更能夠拋開平常的煩惱靜靜享受祭典的氣氛。
看著周圍的人魚們也紛紛帶著陶醉的表情享受著歌聲，果然這種歌曲的魔力連人魚們自己也會深陷其中吧？
人魚的歌曲真要說與人類的歌曲有什麼不同的話，應該就是故事性了。人魚的歌有著更全面的故事結構，聽完一首歌就有如讀完一本小說一樣。所以對於歌姬來說，不只需要歌喉，而是更……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艾琳的歌聲非常動聽，可以說是至今為止我見識過的歌曲中最動人心懸的曲子了。歌曲的內容描述著人魚建國的歷史，是個很適合用在這種場合的建國敘事曲。
但是，比起這首曲子，總覺得有甚麼、覺得有哪裡不對，就是有種哪裡怪怪的感覺。好像能聽到更美好、對，就像那天深夜裡那種……
才思考到一半，突然發現歌曲慢了下來，然後漸漸地消失。只見艾琳一臉陰沉，一咬牙往身旁一蹬，就這樣跳下舞台潛入海中離開了。
「這次還是不行嗎？」周圍的人們遺憾的說著。
我轉過頭朝著凜音一看，只見凜音尷尬地笑了笑。「嘛，總會成功的，貝祭的時間還久，這次我們就先回去吧。」
晚間，吃過了偷偷從市集買回來的晚飯後我一個人靠在房間窗台邊，拿起我的手記記錄著。
回旅館的途中凜音告訴了我一個故事，一個不久前才發生在烏蘇人魚中的故事。
艾琳是新上任的歌姬，這次是他第一次負責貝祭。
這壓力是非常沉重的，尤其在上一任正好是人魚歷史中最偉大、最傑出的歌姬的情況下。
傳說，那名歌姬才剛出生就擁有龐大的魔力與歌唱天賦，與生俱來的天賦與實力讓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人魚族的歌姬，他的能力越來越強，強到只要他一開口就能聚集許多海底生物與海鷗在身邊環繞，只要一歌唱就能讓海浪平靜、讓暴風消散。
那為什麼這麼優秀的歌姬會卸任呢？
人魚的歌聲帶有魔力。
這股魔力，甚至會影響到人魚自己。
那名歌姬的歌聲實在太過強大，他的歌曲早已不僅僅是抵達神明領域的程度而已了。如此的聲音、如此的歌曲，已經不是凡間的生物所能、所該入耳的。
太過頭的恩賜，會導致受恩者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在某場貝祭中，歌姬滿身鮮血的歌唱著。
所有的觀眾、甚至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已遭到迷惑，身陷絕美的旋律中無法動彈、無法抽身。
歌姬了解自己身處的狀況，再下去一定會對自身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可是身為歌姬的義務，他必須把曲子唱完，無論自己的身體最終會落得怎樣的下場。
眼前一片鮮紅，歌姬知道自己的左眼已經完全報廢了。但，這名歌姬顯然是個比起自己身體更看重身上義務的人。因魔力暴走而不斷出現的傷口正逐漸奪去歌姬的生命，然而重傷的身軀卻絲毫不影響他所唱出的旋律。正當這一切彷彿將無窮無境持續下去時——
「夠了！！請不要再唱了！！」
從人群中衝出的是艾琳，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意念與決心，艾琳突破了那足以束縛住所有人魚的魔力。他滿臉淚水的抱住歌姬，哀傷的說著「不要再唱了，交給我吧。讓我唱吧。請再更愛惜自己一點，求你了！冥音姊！」
然後，貝殼開了。從貝殼中湧出的珍寶堪稱是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這甚至是這幾年人魚族之所以繁榮的一大主因。
大海的歌姬、稀世的歌手、神代的聖女，集眾多稱號於一身，人魚一族史上絕無僅有的珍寶－－『歌姬・水冥音』
從那天起，水冥音走下了歌姬的舞台。而這份職責，將由他永遠的伴侶，歌姬艾琳所承接，並持續傳承下去。
「這就是如今他們兩個氣氛這麼尷尬的主因嗎？」我放下筆，嘆了一口氣。
看著人魚族自豪的水晶夜景，我閉上眼，靜靜地寧聽那由窗外傳來，無比美麗的歌聲。
「歌姬……嗎？」
創作內容
十一手記－序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