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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今天的曉光城有什麼大消息,那就是阿貝爾的逃跑方式更新了。
他不僅二度甩開護衛,走的還不是正門或窗,而是直接翻牆了!
誰也不知道他怎麼翻的牆,追上來的護衛只看到某人背影消失在五碼高的歷史長牆後,潔白的浮雕壁畫上沒有腳印,四周也沒有攀爬物。
阿貝爾不是第一次展現出令人驚嘆的身手了(而且無關他的職業),自從成為他的護衛,六人就輪番把許多高難度跑酷都看了許多次,每次都覺得不科學……
但也許很魔法或很法術。
今天,阿貝爾用了《轉移護衛注意力最有效的五招》中的《教皇來了,趕緊跪禮!》——成功地、也再一次地、更不會是最後一次地——甩開了護衛們。
護衛們總是戰戰兢兢地防備著這招,但假如教皇真的出現了,他們卻沒轉身行禮而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聖騎士長,他們想都不敢想那種結果,所以……
他們下次還是會中招。
——多麼痛的領悟。
護衛隊邊跑,最近上工的菜鳥貝里抓著頭髮哀號道:「神啊!為什麼我還會再上同樣的當?每次一轉頭聖長就蒸發,他到底怎麼消失的……」
如果只是在發覺被耍後轉頭看見阿貝爾逃跑的背影,貝里不會老是這麼崩潰,但每次一轉頭,他們永遠只會看見空蕩的聖城建築。
阿貝爾的憑空消失總是有點令人毛骨悚然,體會過這件事的只有護衛們,他只會抓緊四周沒有其他目光的時候上演開溜戲碼。
難道聖長他偷學了什麼法術或魔法?就是為了用來逃離我們?
護衛們經常在私底下直接掐死這個話題,不然他們會想先掐死自己。
「一定是駐廷法師賣給聖長的法匣!那群傢伙——」赫瑞修說。
沒錯,一定是那些罪惡的一次性高價品。
絕對不是聖長為了逃離他們而特地學的技能,因為作為護衛,一天到晚「被逃離」實在太丟臉了!對象還是一個沒受過相關訓練的神職人員。
要知道,連入隊最晚的貝里都通過了「警用追捕」、「軍用偵查」、「菁英田徑」等等的訓練,還得過一次擒拿術冠軍……
護衛隊長帕諾豁出去了,承認道:「我昨天用聖長的同人漫畫期刊賄賂巡守隊長,她如果看見聖長一個人會幫我們拖延時間。」
所有護衛無聲吸氣。
真不愧是護衛隊長,竟然得到了那種東西!
以阿貝爾.薩普特為題材的相關刊物雖然不貴,卻非常難搶到,珍貴性猶如超過五十年歷史的經書,購買地點更是堪比地獄的私人展售會。
這種創作刊物在女性圈子裡面大為盛行,因此是非常好的禮物,無論是作為伴手禮、賄賂、契約(?)、威脅(?)……甚至是某種貨幣,都非常好用。
而裡面的內容會讓阿貝爾想把所有擁有這套書的神職人員都免職。
對,就只是「想」而已。
雖然阿貝爾.薩普特身為曉徽教廷第七正編捍衛騎士團(簡稱第七騎團)的團長,只要是在他管轄下的神職人員,他都可以讓對方丟工作。
但前提是:阿貝爾真的知道刊物內容是什麼。
沒人敢告訴他。
護衛們則在成為護衛前的事前準備工作中,被教皇侍從強迫著看完了一堆,並徹底瞭解到這位聖騎士長為什麼會需要護衛。
他們告訴阿貝爾那些刊物是很糟糕的東西,千萬別去看,阿貝爾大約猜得出來那些刊物有多麼糟糕,所以他就像護衛們掐死法匣話題一樣掐滅了自己的好奇心。
既然不知道刊物內容,那他就不會真的免職任何人了,真是可喜可賀。
不過只有某件事他不會聽,那就是「好好跟護衛們待在一起」。
今日他翻牆了。
有史以來,他走的不是正常出入口。
這件事情彷彿已經演變到聖騎士長不堪護衛折磨,而寧願翻牆逃逸的地步了,今日曉光城又會掀起什麼樣的話題呢,阿貝爾才不管(也管不了)。
他有更大的麻煩。
……
「阿貝爾。」
「怎麼了,波特仕女?」
「你能為我解答一個疑問嗎?」
「能幫助您解惑是我的榮幸。」
「告訴我,阿貝爾。」
「好的,任何事。」
西德妮.波特一手撐著臉蛋,一手用小匙給奶茶攪著圈,語氣誠懇無比。
「你是不是有在敷面膜?」
「……。」
西德妮一臉的虔誠,讓我以為她在問今日的祈禱內容,當我的反射弧終於抓到她說的單字後,我很沒禮貌地沉默了。
我給西德妮一個禮貌的微笑,一邊用廢話拖延時間,一邊思考說什麼好。
「……神看顧您,波特仕女,我只是近日有點缺乏陽光。」
西德妮斜倚在沙發扶把上,頭微微一歪。
「你的『近日』有十八年那麼長?」
我又再度很沒禮貌地沉默了。
「阿貝爾,把配方跟我說吧,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從來沒有的東西您讓我拿什麼出來,而且為何連名譽仕女都來跟我要這種東西了?
「我聽很多神職人員說了唷,你有時候會偷偷塗保養品在臉上。」
我才沒有塗保養品呢!那是助曬霜——超級強化版的那種,一般人塗上會直接曬成傳奇大陸原住民。
「大九節就快來了,聽說訂做的禮服是全白。」西德妮憂愁地對我嘆氣,彷彿這件悲劇已經發生在我身上,而她是個仁慈的關心者。
「看在一同侍奉神的份上,你會幫我的對嗎?」她又說。
或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一頭吸血鬼來咬您一口,然後您就會白得跟禮服一樣了……是說我不明白無法曬黑的北方人種到底為什麼要在乎美白。
名譽仕女忽然抓住我的手掌,輕巧地抽掉了我的手套。
西德妮你知道這個姿勢非常適合過肩摔嗎?
「他們說的沒錯呢。」
「您指什麼?」
「你的手總是很冷。」她合上我的手像捧著雛鳥一樣。西德妮的手掌柔軟又溫暖,雖然不太明顯,但是她白皙的肌膚還是比我的暗上一些。
我的手當然冷,理論上我的心臟是擺飾,唯一的那點「體溫」俗稱暖暖包,買一打送一包,即使我經常將手塞在口袋裡貼著暖暖包,但成效不彰。
我給了西德妮一個無奈又因備受關懷而喜悅的笑容。
「因為我來自南方,雖然北方對我來說有點冷,但我並沒有著涼。」
西德妮用冰雪西人種特有的極光色眼睛看我,由於緯度以及氣候,冰雪大陸的人種都有著極淺的髮膚與瞳色適應大雪。
西德妮的眼睛是淺青色的。
「所以這就是你想要變白的原因?希望自己看起來跟北方人沒有分別?」
「……。」我沒有,我只是想曬黑。
西德妮深深吸氣,依然握著我的手,另一手輕觸我的上臂。
「阿貝爾,雖然你已經是聖騎士長了……不過呢,你知道在天父面前我們都沒有差別,所以……」
她順道給我整了整常服。
「別再糾結你的膚色了,好嗎?」
我不自卑啊,我的黑髮黑眼明明超好看,而且皮膚用了助曬霜還是比你們白。
我現在這麼「黑」,還是我每天塗助曬霜努力曬太陽的結果,如果不曬了,關於我的傳言只會從「阿貝爾愛美」變成「阿貝爾有病」……
怎麼想都是前一個好。
要是我不黑一點,所有人就會發現在黑髮的襯托下,我的皮膚白得很不正常簡直就像停屍間的……不對,這是廢話。
西德妮仔細調好我的綬帶和飾帶,悻悻然移開目光。
「——雖然你確實已經很白了。」
我正在努力比您更黑,而且連助曬霜都用上了。
西德妮忽然回頭滿臉期盼地對我雙手合十。
「所以,看在一同侍奉神的份上,你會幫我的對嗎?」
如果您的意思是叫一個聖騎士幫名譽仕女弄面膜,我想抓來一百頭吸血鬼以示抗拒,並且大喊我根本沒有什麼秘密面膜配方或美白訣竅……
我看著西德妮小貓般的閃亮神情,用滿分微笑溫柔地開口道:
「……會,我會幫您的。」
「真是太好了!」
一聽到我的回答,西德妮馬上露出終於掀開我秘密的得意笑容,然後立刻變矜持,站起來優雅地對我拈裙屈膝,裝模作樣地用她的方式耀武揚威。
「那麼,願您今天同樣沐浴在神的光輝下。」
只有這種時候您才會對我用敬語。
我離開自己的沙發,回以神職人員常用的點額禮,笑得好像我要去買花束而不是面膜……誰能告訴我這到底算不算公務?能不能跟教廷請款?
退出房間前,西德妮的聲音傳來。
「我們愛你。阿貝爾,記得這個。」
我知道,我也愛你們。所以我願意去買面膜。
曉徽教廷是我的家,家人撒嬌的時候我樂意屈服。
關上門,外頭的別莊守衛依然站得整整齊齊,我的護衛同樣像堆雕像,不過一眼掃過他們壓住的嘴角,我就知道他們偷笑過了。
午茶房特意不重視隔音的設計真討厭。
西德妮希望可以用上我的「美白方式」,不過由於我的「美白方式」從來沒存在過,所以我想我只能去買美白面膜回來交差了。
我每個月都會把九成的薪水丟進騎士團預算中,幸好這個月還沒有做。
女性愛美根本不是缺點,我不懂為什麼西德妮好像很擔心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名譽仕女的形象嗎?
——那我呢?聖騎士長就不需要形象嗎?
我穿回手套。
「什麼時間了?」
護衛隊長帕諾腳跟一併。
「正午,聖長。」
還早,我應該有時間能在今天解決西德妮的問題?
我開始想要用什麼辦法打發護衛隊。
他們一察覺我的沉思立刻造反。
「不過就是面膜,我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
難道我要讓你們跟著,好讓整個街區的人都知道「那個特別擁有護衛的聖騎士」——也就是我本人——跑去買面膜外加坐實我超級愛漂亮的卑劣傳聞嗎?
這是西德妮的鍋,我不要揹。
「聖長,我們想跟隨你的心如鋼鐵般堅定。」
我想支開你們的心也如鋼鐵般堅定。
「好,那就跟著吧。」我展現一個神職人員該有的和善與寬容,雙手輕柔地交握,姿勢就像等著聆聽禱告的神父。
護衛們見狀沒有鬆懈,反而繃緊了全身。
我用平時的速度走向別莊的外廊拐角,只有那裡在別莊守衛的視線之外,護衛們訓練有素地跟上來,眼神卻活像我背後趴了一隻惡靈。
離開別莊守衛的視線後,護衛隊也戒備到最高點,看來不用那招不行了。
我深吸一口空氣準備說話,暗地確定附近沒有其他活人氣味,忽然轉身單膝點地。
「冕下,我沒發現您來了。」
騎士跪禮屬於隆重的禮儀形式,用於受封騎士對高位的晉見,例如神像或皇室,教皇是曉徽教廷的宗教領袖,所以也適用。
護衛們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隨著本能轉過身、跪禮了。
四名護衛在空無一人的外廊跪了一會兒,終於驚覺不對勁,他們抬起頭來,發現了謊言的真相,再回過頭去,哪裡還有聖騎士長的身影。
護衛們跳起來拔腿狂追。
只要阿貝爾.薩普特一消失,他們被養成本能的習慣就會瞬間掌管身體,往最近的出口衝刺。
新來的貝里還沒記全路線,在他起步跑往反方向前,赫瑞修及時扯住他的衣領。
別莊守衛一面嘆為觀止,一面幸災樂禍。
貝里的哀號聲在迴廊裡盪阿盪。
「神啊!為什麼我還會再上同樣的當……」
最後護衛隊在內城邊緣以十公尺之差。
目視阿貝爾再次從他們的護衛下逃離。
以翻牆之姿。
……
獨自外出的準備不多,首先是甩開護衛,再來是全罩斗篷、厚手套、錢包,最後一個更重要,就是脫掉我的面……不是面膜!
是人們傳言我得到的「曉徽神加護」,雖然這東西根本不是祂給的。
溫柔的神光鍍在阿貝爾薩普特的皮膚上、阿貝爾薩普特前世在神面前贏來了榮光、作為神喜愛的信徒的記號,阿貝爾薩普特得到了祂的看護,巴拉巴拉……
陰影之光是教父給我的餽贈,跟曉徽神沒有半點關係,雖然真的具有保護功能,卻不是一般人想像的那樣。
它只是擋陽光用的。
真的就只是擋陽光,沒有其他功能(除了走夜路時,我會被當成照明來使用),就像遮光布,只是會發光,很像面膜,但不是面膜!
仔細一想,搞不好我曬不黑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層面……教父的餽贈。
雖然我很想直接接觸陽光,這樣就不需要應付所有懷疑我美白的人,但是我會在曬到陽光的瞬間被強制離線。
自從來到曉徽城後我還沒下線過,線下大概有個火大的法則神在等著堵我。
而我今天如果不把西德妮的美白問題解決,也許明天就會有一堆人知道我真的有美白訣竅而且還藏私……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覺得後者比較嚴重。
名譽仕女們或許沒有實質權力,卻能參加一堆我數不完的聚會,散播消息的速度比報紙還要快。
儘管我真的有敷面膜而且還是全身的——就說了不是面膜——但今天看來得交出一個對其他人有效的「真面膜」。
說真的,除了面膜以外,我不知道有什麼能讓人美白,我會知道面膜能美白還是因為皮膚微光導致的傳言,反正那東西感覺很普遍,路邊攤應該會賣……吧?
我抱著輕鬆的心情走進外城中貨物最齊全的商圈。
半小時後,我抬頭瞪著櫥窗中多到彷彿經文章節的面膜種類失去聲音。
價格超瘋狂,因為冰雪大陸是個超級進口區,跟外地買的東西全都貴歪歪。
「歡迎光臨,送禮還是自用?」
櫥窗外的攤販店員扭頭問,身體呈現整理商品到一半的暫停動作,讓我有點擔心她的脖子。
美妝店面採橫寬設計,一邊為櫥窗店面,室內為直角型,外側的空地則架設著路邊攤店鋪,店員看守的攤販前方有一些女性駐足。
她們也在盯著我看,我趕緊轉回頭繼續看櫥窗。
「幫我家小姐補買……」這也不算是個謊言。
「要哪些?每種最少半斤,現在特價每一斤九折。」店員繼續僵硬地朝我說話,一面跟其他女性客人們想打量我的臉。
我在斗篷內輕摸,確認有把神職常服遮好。我一直搞不懂,以前曝光後我都有換新斗篷,為什麼每次出門我還是覺得偽裝好像沒作用?
「最便宜的,一斤。」管它種類是什麼,我也不想知道,反正面膜最終都會敷到臉上,就算成分只有水,敷久了也會有效果吧?
西德妮你天生麗質,就算面膜沒效果你也還是很美!
我繼續瞪櫥窗。
小姐你別盯了,快拿面膜給我!
我現在不發光,屁股後面也沒有護衛,我不是阿貝爾.薩普特!
求求你給我面——
陽光灑在我的側臉上,彷彿法則用世界的力道打了我一拳。
我的感知立刻一片黑暗,喉嚨裡衝出超出人類聽域的慘叫,踏足的世界開始不穩。我下意識往後退,在斷線前的千鈞一髮避開洩進斗篷帽內的陽光。
我撞在櫥窗玻璃上,趕緊恢復面膜,勘勘回頭一看,陽光洩漏的方向只見一位有雙青色眼睛的女孩,彷彿因為驚嚇而呆木。
斗篷兜帽滑在我頭後,女孩掀開我帽沿的手靜止在空中。
我抿著嘴,暗自舔牙。
……獠牙跑出來了。
偷掀我斗篷兜帽的女孩是實習神官,穿著沒有滾邊跟徽飾的制服裙,臉上有女孩子中受歡迎的那種雀斑,手依然舉著,驚魂未定地呆立。
我雖然喜歡甩開護衛,但並不喜歡遮掩身分,收起陰影之光後我曝光的危機大幅提高,幸好剛才睜開眼看見的是這個女孩而不是某個法則神。
女孩看起來比我的獠牙更需要安撫……
不對,我才是最需要幫助的人啊!
街上大半的人因為櫥窗的巨響而看過來,更要命的是剛才說要買面膜的人從「某家僕」變成了「第七騎團長阿貝爾薩普特」——
「茜茜!」旁邊攤位前的客人中擠出一位年長的女性。
被呼喊的實習神官依舊呆立,我不確定她有沒有看見我剛才的不對勁,我只希望我的反應夠劇烈,她根本想不起來她可能看到什麼。
似乎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實習神官用最快的速度對我屈膝點額,雙手交握在胸前,禮儀非常標準,直視我的雙眼,沒有挪到我的下半臉哪怕一點點。
「對不起!聖長,您的眼睛沒事吧?」
幸好,她以為我的反應是因為陽光刺眼。
我裝作鎮定,笑了笑,讓她看見我整齊且普通的牙。
「……我很好,剛才只是有點太專注。」說完,在西德妮與我的尊嚴之間,我下了最後的決定,補上一句話:「我來替名譽仕女辦事。」
面膜不是我要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跑來的年長女性也穿著神官常服,我認得她。
瑪蘇爾是訓練實習神官的教官,而且似乎是某個以我姓名為開頭的後援會的創辦人之一……至於什麼是後援會,護衛建議我別知道,我就沒去探究了。
瑪蘇爾使出教官的氣勢,卻有點結結巴巴,眼睛眨個不停,活像偷穿祖母衣服被抓包的少女,我每次遇到她都會對教官組織有點失去信心。
她狠狠敲了實習神官的頭頂,敲歪女孩的神職帽。
「太、太無禮了!你是個隨意掀女人裙子的邪人麼?」
這個比喻聽得我嘴角一抽。
「聖長,是、是我管教不週,我再也不會讓她離開我的視線……茜茜!道歉!我對你的禮儀舉止很失望,怎麼可以掀、掀……男人的兜帽?」
她把兜帽說得彷彿是個掀了會妨礙風化的東西。
「實在很抱歉……」茜茜委屈地低頭,不敢再注視我,雙手抱在腹前。
忍住勸說瑪蘇爾教官找個語文老師重修用詞的衝動,我從貼窗的姿勢站好,搬出平常的模樣假裝若無其事,既沒有被發現偷買面膜,也沒有差點被世界踢下線。
「多虧了茜茜,雪藻蟲被她趕離我的兜帽。」我轉向低頭的實習神官說:「你還好嗎?我嚇了一跳,可能也嚇到你了。」
「您真寬容。」女孩發出軟糯的聲音。
「真是對不起您,哎哎……」瑪蘇爾比茜茜還緊張。
我溫柔地一邊回話:「只是個小誤會,沒事的,我先走了,願你們今天沐浴在神的……」想轉身離去的瞬間,斗篷被拉住了。
我渾身僵硬且渾身冷汗。
呼吸聲粗重的瑪蘇爾聲音從身後傳來。
「聖長,您的面膜還沒拿。」
「……。」
我若無其事地微笑、若無其事地緩緩轉身,對上捧著紙袋、嘴笑成「U」型的店員,同時聽見身後傳來人群靠近的聲音。
先別管要付錢還是不認帳,我現在該逃跑還是逃跑?
親愛的教父……
救我!
能用引號的詞我會盡量不用標楷體,不過為了訓練我自己分清楚什麼時候用粗體、斜體、標楷體,該用的時候我還是會用(畢竟現場書本看在眼裡差很多),一說到這裡就好想掐死巴哈的APP,不顯示標楷體到底是什麼臭毛病
護衛名字改動了。
桑恩變成赫瑞修.凱因。
墨菲變成亞歷山大.墨菲。(綽號艾力克斯)
徳理克變成亨利.摩根。
貝里.艾林還是一樣。
退出房間前,西德妮的聲音傳來。
「我們愛你。阿貝爾,記得這個。」
我知道,我也愛你們。所以我願意去買面膜。
曉徽教廷是我的家,家人撒嬌的時候我樂意屈服。
其實我一直很掙扎這一段到底該不該放,我盡可能不想用明說的方式讓大家知道阿貝爾的生活處境,這種直球讓我總覺得會有打錯地方的感覺。
但阿貝爾又必須屈服在西德妮的淫威之下去弄面膜,在我沒有把阿貝爾和西德妮的關係挑明知前,我似乎還是只能打直球。
總之就像大哥個跟小妹妹吧?
至於西德妮迷戀阿貝爾的臉嗎?
仔細想想阿貝爾和所有人的關係好像都是從他那張臉跟面膜開始的。
另外我重新私下整理了阿貝爾的學歷跟履歷,所以他在位時間從十五年變成十八年,入城後做兩年巡守,兩年聖騎士,再加上在位十八年,阿貝爾在故事時間中的年齡也變成三十九,也讓他那張臉引起風波更合理了(?????)
我本來想要好好讓他積點履歷,多花幾年時間幹巡守或其它工作,讓年齡飆到四五十,但是我有不好的預感,所以我決定算了。
事實上是因為這樣的話,菜雞腳色以外的人年齡都會超大啊!!!!
放眼望去還有個屁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