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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藍章節對應:
城裡的真相
莉娜塔的葬禮舉行的非常簡單,結束之後,大伙兒聚在大廳,討論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溫德爾。」
「……是,父親。」
「不要自責。」
雖然堡主這麼說,仍使溫德爾更加難過。坐在一旁的傑歐大老即不客氣的直說。
「哼!我一開始就說『艾爾文.維因』那小子有問題!他是將軍的兒子,怎麼可能跟將軍鬧翻就來投靠我們呢!原來一開始就是為了抓走拉詩蒂!」
「怎、怎麼會!他一直都最疼莉莉的!」
因為追上去追補黑衣人的菲力克斯聽聞十分驚訝,在一旁的莎曼莎也補充著。
「而且他不是一直以來都到城裡幫我們打聽消息的嗎?消息也從無錯誤。」
「也可能是為了騙取我們的信任吧!」
道格拉斯卻是冷靜地回應著,只有團長緊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要真是這樣,堡壘就危險了。」
突然「碰」地一聲,菲力克斯用力敲打著桌面,憤憤不平地大罵。
「可惡!害死瑪莉還不夠,現在又抓走拉詩蒂,連莉莉都……」
「要抓走拉詩蒂的話,他應該在更早前就以動手。只是為什麼會拖到現在才做?」
堡主思考著,艾爾文加入堡壘許久,行事都以保衛伙伴們為優先,很難想像他會為了抓走拉詩蒂,甚至不惜殺害莉娜塔。
「命令啦!一定是那個小孩子氣的王子搞的!」
傑歐如此評斷著,連菲力克斯也在旁附和。
「是啊!就跟當初霸佔我們的森林一樣,像個小鬼一樣,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搶走!」
聽到冀悠被人這麼說,沈默許久的承夜本想插話,卻被冀悠私下阻擋,之後又立刻提問。
「請問,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抓走拉詩蒂呢?」
對此一問,眾人卻是互看了一會兒,直到堡主點頭,團長才回答。
「這事我們好像都沒跟你們倆提過吧!」
停頓了一下,團長又繼續說:「拉詩蒂是『預言者』。」
「預言?」
承夜複誦著,冀悠則是既吃驚,卻又像是理解了什麼。
團長點點頭繼續說:「有很多次的危難都是她開口預言,我們才能避開的。上回我們會那麼急著從鎮上離開,就是因為早就知道第二天會有士兵前來調查。可惜有些事無法預防……」
團長意有所指,大家心裡也知道是指莉娜塔的事。
「有些事,時間未到她也不會說出口。」
「就像冀悠剛到時……應該說剛被抓時,守衛聽到了拉詩蒂的預言。『你就是我們所等待之人』,她會這麼說,你必然能帶領我們有一番作為吧!」
溫德爾這麼說,菲力克斯又追加補充。
「所以我們相信你會帶領我們推翻那個混蛋王子!不然你以為老子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啊?」
「菲力……」
道格拉斯在他一旁無力地提醒著,菲力克斯只是咋舌。
又安靜了一會兒,莎曼莎才繼續說:「但是就這樣讓艾爾文跑回城裡,難保他不會帶兵前來。他應該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曝光了吧!」
「哼!他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一劍砍了他!」
傑歐依然憤恨難消,在溫德爾耳裡聽來卻非常難過。
此時團長又提議。
「堡主,莎曼莎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就此坐以待斃!而且他在這裡待這麼多年,機關、密道也都很清楚。」
「父親!」
鮮少說話的溫德爾此時才開口,他激動得站了起來。
「請讓我留在這裡,你們其他人都快撤離吧!
「什麼!」
「……當初把艾爾帶回堡壘的人是我,我不但不聽傑歐大老的勸,還重用他……」
「少主……」
溫德爾調整了一下呼吸,眼神堅定。
「我要留在這裡,等他過來,解決這一切!」
然而他的舉動卻換來堡主的大罵。
「你在想什麼!被背叛的氣憤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才有!這一點堡壘中的大家都一樣!」
環視其他人,都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真是抱歉。」
看到兒子靜下心來,堡主才輕嘆一聲,繼續說:「大家傳令下去,分成小組離開,最好能離開國境,小心不要被士兵發現了。」
經過討論及分組,冀悠及承夜與道格拉斯一組,計畫要從堡壘南邊出口繞過森林前的檢查站,走山路到吉爾農村過關卡,在與莉娜塔的墓致意之後立刻出發。
此時,艾爾文將拉詩蒂帶回城安置後,便前去克里斯夫多的房間報告,房間主人雖然一開始不滿他沒敲門就進入,仍只是看了他一眼。
「預言者已經安置好了嗎?」
克里斯夫多問著,但艾爾文不但沒回答,還繃著一張臉發呆。
「艾爾?」
抬起頭來,艾爾文依然是那個表情,對於他的呼喚也無動於衷。向來開朗的老友鮮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克里斯夫多只好再度呼喚他的名字。
「艾爾!……艾爾文.維因!」
「是!」
雖然應聲上前,艾爾文依然是一臉痛苦的樣子。
「唉──先坐下吧!」
吩咐他坐下,便是不把他當下屬看待。
「發生什麼事了嗎?」
克里斯夫多直接問,畢竟他沒那麼多時間聽他哭訴。
「我……失手傷了莉莉。」
「莉莉?」
「莉娜塔.傑克遜,是瑪莉提絲的妹妹。」
聽到後面那個名字,克里斯夫多也有些吃驚,但最後只是嘆了一聲。
「唉──辛苦你了。」
「不,這是屬下該做的事。只是……可惡!莉莉是無辜的啊!」
艾爾文自責地敲打桌子,門外的衛兵雖然在意,卻不敢進去看。
對此,克里斯夫多卻只是轉移話題,也許是因為這事比什麼都重要。
「『預言者』也到手了。現在,只希望『那一位』也能盡快歸來。」
「是,屬下的身份也許已經曝光了,沒辦法再回堡壘收集情報。」
「無妨。有你對他們的了解,再加上『預言者』,應該可以猜出他們的動向。」
「但是……拉詩蒂她……」
拉詩蒂一直被堡壘的人保護著,也有可能對他們的所作所為無法諒解。
「我已經派瑪莉去跟她談,相信預言者也能理解才是。」
一提到瑪莉,艾爾文又是一臉難過。
丹晴自被帶回城裡,被關在之前露莎琳德她們所住的房間裡面,雖然不是坐牢,不過她覺得這就跟坐牢沒兩樣。
正當她覺得無聊時,又突然送進來了一個女孩子。
「真是的!莫名其妙把一個人丟給我照顧。算了!總比沒事做好。」
也許是她太大聲、或是太粗魯,眼前的女孩醒了過來。
「啊!醒來了!妳好。」
然而女孩卻不安地看著四周,雖然坐起身來,卻依然警戒著。正不知如何是好,門外傳來了瑪莉的聲音。
「我要進來囉!」
看到進房的人,拉詩蒂驚訝得睜大雙眼。
「拉詩蒂,好久不見了!」
「瑪莉姊!」
看到瑪莉,拉詩蒂激動得衝下床,瑪莉也像安慰小孩子一樣拍拍她的肩。
「咦?瑪莉姊妳們認識啊?」
沒有回答丹晴的問題,瑪莉只是對懷裡的人道歉。
「對不起,拉詩蒂,把妳硬抓到這裡來。」
聽到瑪莉這麼說,拉詩蒂只是搖搖頭。
「不過能看到妳沒事真是太好了。可是莉莉就……」
「莉莉她……怎麼了嗎?」
看到拉詩蒂難過的表情,使瑪莉心頭糾了一下,但是拉詩蒂思考了一會兒,謹慎用詞。
「莉莉……她……一直以為妳已經死掉了,傷心難過了好久呢!所以堡壘中的大家都很疼她,這兩年來,她都過得很高興喔!」
話語中沒有半點虛假,拉詩蒂卻不安地將眼神看向別處。
但瑪莉似乎相信著她。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
「什麼堡壘啊?」
由於剛才好像在說什麼嚴肅的事,丹晴覺得不好插話,但這回出現一個新的詞,引發她的好奇心。
「嗯……這事就說來話長了。」
「沒差!反正我被關在這裡也很閒,絕對有空聽妳們說。」
看丹晴無奈又無聊的樣子,瑪莉只是笑一笑。
「我原本也是『新月堡壘』的人。」
「所以說,那個『新月堡壘』到底是什麼啊?」
「……是對王室的反對組織!」
邊說著,三個女孩子也坐了下來,也許會是一個長談。
「咦?這樣的話,不就是……內、內亂?」
「內亂啊……的確可以這麼說呢!」
雖然丹晴好像聽到了什麼驚悚的事,瑪莉也只是笑了笑。
「咦?不對啊!瑪莉姊原本是堡壘的人,又怎麼會到城裡來工作呢?難道是……間諜……之類的?」
丹晴把之前在電視上看的劇情套用了進去,又惹得瑪莉和拉詩蒂一陣笑。
「呵呵,雖然不是間諜,但也不被克里斯夫多大人信任呢!」
瑪莉皺起眉頭,但在丹晴眼裡看起來,瑪莉應該是很受信任的。
「瑪莉姊是兩年前,跟團來鎮上出任務。」
拉詩蒂緊接著說。
「團……該不會就是我們之前在鎮上看的表演旅行團吧?」
丹晴還記得,剛到鎮上的時候的確有個表演團,並且她也是在追跡途中意外被送進城來。
「沒錯。」瑪莉點點頭,繼續說:「我趁傍晚時分,結界才剛開始起作用,想要潛入城中。沒想到被正要回家的維因老將軍遇到,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
「因為瑪莉姊跟莉莉原本也是住在艾魯達的貴族吧!」
「艾魯達?」
這似乎是一個地名,因為剛來到時有聽冀悠說過,但那時他根本沒有解說什麼。
「是我們薩艾斯嘉原來的首都,在吉爾農村更下去的地方。」
瑪莉在桌上比著,雖然沒有地圖,但丹晴還記得她在綠館看過的那張。
「但是八年前已經被曼士貝佔領了。」拉詩蒂這麼說。
「聽起來還真複雜。」
丹晴喝了一口茶,甚至還吃起瑪莉剛才一起端進來的餅乾。
「被抓到城中之後,也是跟妳們一樣被關在這個房間裡。」
「哼!果然是那個『假裝忙碌』的怪癖!」
一說起克里斯夫多,丹晴又生起氣來,連咀嚼的速度也不知不覺變快。
「呵呵。幾天之後,克里斯夫多大人跟維因老將軍來看我,並且告訴我,王子已經失蹤了。」
經瑪莉這麼一說,丹晴才恍然大悟。
「所以我在城裡這麼多天,才會都沒看到王子啊!」
不要說沒見到了,連聽人談論都沒有。
瑪莉只是點點頭,繼續說。
「八年前的那一戰,克里斯夫多大人堪察完現場,發現有強烈的『時空魔法』使用過的痕跡。
「時空……魔法。」
拉詩蒂像是記起什麼,但只是重覆一遍。
「我們家對魔法並沒有研究,克里斯夫多大人也沒多提,所以我也都沒有追問。克里斯夫多大人只是說,王子殿下一定會回來,在那之前一定要守住僅存的國土。但是王子失蹤的事絕對不能傳到國外,尤其是曼士貝。所以八年間,一直對外發佈王子受傷在城內休養的假消息,並設下結界防止外敵入侵。」
「原來……是這樣的啊!」
這些事拉詩蒂也是初有耳聞,與丹晴一同驚嘆著。
「但是這種作法,不是很容易被人誤解嗎?」
思考了一下,丹晴做出這樣的判斷。
「沒錯,就是因為人民無法理解,所以才會有堡壘的存在。堡壘中的人大多是原本疾玥之森的居民,他們認為森林被王室奪走,又隨意改建,所以一直想奪回。另外也吸收了一些不知內情、以為王子墮落的原士兵和貴族們,雙方一直僵持至今。我原本也是其中之一就是了!」
瑪莉指了一下自己,發出尷尬的笑聲。
「我也是被抓了之後才得知詳情,深思之後決定留在城裡盡一己之力!這對堡壘的人或許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本來就是薩艾斯嘉的貴族嘛!而且也是為了國家正確的走向。傳說中進城的人不得再隨意外出,就是怕王子失蹤的事情會曝光,引起滅國危機。克里斯夫多大人把越不能信任的人放在身邊,就是為了能夠掌控全局。所以妳們要忍耐一下喔!」
「所以那時最不能信賴的是我就對了!」
雖然氣憤,卻也是事實。但再想想,如果是她也不會信任一個突然出現的傢伙!現在丹晴能理解為什麼克里斯夫多把她放在身邊,只讓她整理書櫃了,只是當初他沒想到丹晴會發現鏡子的秘密。
「可是像你們這樣等,那個王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
「所以這幾年其實一直有派人出去找,薩艾斯嘉王室的正統繼承人都是金髮、紫水晶一般的眼瞳,照理說應該很好找的。雖然有些旁支的貴族也有金髮的這個特性……」
但這時,丹晴心裡卻對某一個詞特別在意,連餅乾也沒繼續吃,只是發出思考的低鳴。
「嗯──。」
「怎麼啦?」瑪莉問。
「……薩艾斯嘉……好像在哪裡聽過耶?」
「呵呵,那當然啊!『薩艾斯嘉』是我們的國名嘛!」
瑪莉剛才就不知說了幾次,也許她在笑丹晴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但這時,丹晴卻突然大叫一聲,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啊!」
「嚇、嚇我一跳!怎麼啦?小晴。」
「薩艾斯嘉!薩艾斯嘉!就是那個薩艾斯嘉啊!」
丹晴突然的舉動,令瑪莉及拉詩蒂都覺得奇怪。
這時,吉魯克.維因聽說「預言者」在城裡,正準備去拜訪。
「啊……是老將軍啊!」
門口的婦人一看到他,也立刻親切地招呼著。
「預言者在裡面嗎?」
「是的。」
「嗯。」
才準備開門進去,就聽到裡傳出女孩子的聲音。
「所以說!薩艾斯嘉!王子!那個……沈、沈、沈!」
丹晴急到都口吃了,
「他的眼睛!那個劍鞘!那個徽章!沈冀悠就是你們的王子啦!」
在冀悠家裡時,確時有一瞬間覺得他的眼睛發出紫色的光輝,他所持有的劍鞘上也繪著跟城裡壁畫一樣的圖案。吉魯克聽到,也趕緊進門!
「咦?妳是說小悠?」
在堡壘時,拉詩蒂都跟著莉娜塔這麼叫他。
「妳見過他?」
「真的嗎?拉詩蒂,妳是在哪裡見到他的?」
這下連瑪莉也跟著著急起來。
「他、他現在,在堡壘裡,跟大家一起。」
應該說,這是她最後的印象了。
「真的嗎?王子……已經回來了!」
吉魯克呆站在門口,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腳在發抖。
「那麼我就先離開了。」
對著門內的人行禮,艾爾文才轉身,就見到自己的父親帶著瑪莉、拉詩蒂及丹晴急奔而來。才想開口問,吉魯克便要他也一同進入。
但在其他人進去之後,艾爾文卻突然叫住瑪莉。
「等等,瑪莉!……我有話想跟妳說。」
「什麼事啊?艾爾你也快進來吧!你絕對也會覺得什麼事都沒有裡面在說的事重要!」
瑪莉才轉身,又聽到艾爾文在身後提及她關心的名字。
「莉莉她……」
「莉莉怎麼了?」
但是艾爾卻是把眼神移開,既緊張又難過。
「怎麼了嘛?為什麼你跟拉詩蒂一提起莉莉都怪怪的?」
做了個深呼吸,艾爾文才繼續說。
「莉莉她中毒了,是妳之前特製的那個毒藥。」
一聽到這個,瑪莉也臉色大變。
「怎麼會?我明明把瓶子都帶在身……」
話說到一半,瑪莉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是我的……『遺物』嗎?」
當初她被抓進城,克里斯夫多要艾爾文告訴堡壘的人,瑪莉已經死了,只帶回她的隨身小刀,之後便讓莉娜塔一直收著,她也當成自己的至寶,從未使用過。但是那時,莉娜塔手上的武器被打掉,才不得已使用懷裡的「遺物」。
「我的臉也被她看見了,也許堡壘的人都已經知道,但我想送解藥去給她!妳應該有的吧!」
瑪莉不語,只是低著頭、咬緊嘴唇默默哭泣。突然,瑪莉拔出了藏在腰間的小刀,對準了艾爾文的脖子!但是艾爾文卻是一動也不動。
手上的小刀跟莉娜塔所持有的那隻是成對的,也是瑪莉原本的武器──雙小刀──其中之一。
「要不是克里斯夫多大人還需要你的話……」
瑪莉收起刀,背向他這麼說著。
艾爾文卻只能在她身後不斷的道歉。
此時,房內傳來克里斯夫多的聲音。
「艾爾!瑪莉!你們在幹什麼?快進來!」
當艾爾文帶著解藥及幾名衛兵到達新月堡壘,早已人去樓空,連新月村都沒人的蹤影,只剩下莉娜塔的新建墓碑佇立。
衛兵們只是看著在墓前跪地痛哭的艾爾文,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