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線任務、人性大考驗。
「嘿，小可愛，介意我耽誤妳一點時間嗎？」
「？」少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叫住對方的自己。
「是這樣的，我最近在做一個調查統計，看看這裡的居民的『人性』保有多少，不過怕影響作答，可能要麻煩妳移動到屋內。」陌生男子指了指身後的小房子。
「人性？」老實說，肆根本還不太清楚感情的定義是什麼，現在回答這個似乎不太恰當。
「可以啊。」雖然她不懂人性一詞為何，反正只要測試完再上網找解釋就知道了吧？
「好了，首先──」男子帶少女到屋子內，裡面的裝潢還算不錯，同時可以透過隔音完好的玻璃看到其他人受訪著。
「來，不用緊張，我們開始吧。」男子整理好資料，放了一盤解饞用的小零食跟飲用水在桌上。
肆拿了一塊餅乾，還蠻好吃的，等等結束後問問哪裡買的到吧。
「大致上先說明一下，我會分別給妳兩個題型的題目，只要用妳第一個想法、不用太多思考口述作答就可以了，餅乾吃完可以跟我說，不用錢的。」
「咳咳，好，那麼首先第一題。」
「假如妳是煞車失靈的電車駕駛者，前方有五名修路工人正在維修鐵路，但另一條分支上只有一個工人。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電車將會撞上這五名修路工人。」男子話說一半，看著眼前呆呆沒有反應的少女。
「痾，妳在聽嗎？」
「我在聽。」
「好的。但假如選擇拉下轉軌器的把手，電車將會轉至另一個方向並撞死另外那條分支上的修路工人。假設妳並不認識這六名工人，妳會怎麼選擇？」
「……」
「……」
「哈囉？」
「我在聽。」
「不是，可以作答了。」
「我不會開電車。」
「假設、所以說是假設。」這男子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訪問對象。
「撞一個人。」果然，不意外的答案。通常有點人性的人都會選擇這個答案。
「為什麼？」即使離所當然，但還是要尋求原因。畢竟這也算是訪問的一部分。
「撞死五個人他們的朋友家人分別都會難過，假設一個人有三個家人、十個朋友，那麼總共會有六十五個人傷心難過。雖然很不願意，但是為了六十五個人，只好犧牲一個人的生命加十三個人的難過。」
肆分析著，突然出現數學課本裡才會出現的題目。
將心比心？也許是這個少女曾經有過慘痛的經驗，不想讓更多人遭受與自己相似的待遇吧。
「好的，那麼下一題。假設相同的情況，但那一個人是妳的至親、家人、戀人、或是信任的──」
「撞死五個人。」
這個少女聽到關鍵字，即便中斷對方的話語，而且連半刻思考都沒有直接說出答案。
「……題目都還沒說完，不過為什麼？」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站在鐵軌上，我也要救那個人。」
「……。」如果真的有這種情形，那電車早就被用肉身擋下來了吧。
不過這樣說起來，看來她很重視自己信任的人，否則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那麼，下一題。假如妳站在天橋上，看見下面有一台失控的電車快要撞向五名修路工人。這時，妳看見橋上有一個大胖子，站在橋的邊緣向下望。你只要輕輕一推，那胖子便會掉到橋下死去，他的屍體可以阻擋電車前進。假設妳不需要負上任何法律責任，妳會不會把他推下橋？」
「不會。」
「不會？為什麼？」經過剛剛長篇的理論，失去最少的人救到較多的人，應該是最理想的情形。
「因為我不是駕駛，不關我的事。」
「那如果其中一個是妳信任──」
「推下去。」毫不意外的答案。
「好了，第一個題型結束了，妳可以休息一下，我整理一下剛剛的資料。」
＊
「好的，那麼開始第二組題型。」
「假如現在有一個炸彈或是其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藏在妳的城市中，並且倒數計時馬上就要歸零。城市裡有一個知情者知道炸彈的所在地點，妳會願意使用酷刑來讓知情者吐出情報嗎？」男子大約知道對方會想說什麼，於是繼續說道：「其中妳信任的人也在裡面，而且會被波及到。」
「……」
「……」
「抱歉，可以作答了。」
「不會。」
「好的，那麼──等等。」
不會？現在居然是這個答案？
「為什麼？」
「既然都注定要死了，那就一起死吧。」
「那建立在只有妳信任的人會被波及，妳不會呢？」
「那麼我會使用酷刑。」
對嘛，這樣才有梗繼續問下去。
「如果被使用酷刑的人不肯說呢？」
「我會自殺。」
「咦？」
「信任的人不在世上了，至少我有試著拯救過；如果沒辦法那麼我會跟那個人一起死。」
忠誠嗎……？不，不太能解讀成忠誠。
畢竟那只是建立在「信任的人」，也許是很重要的家人、或是伴侶等等。
「嗯……咳咳，那如果恰好妳跟妳信任的人都不會被波及，但炸彈會滅城，炸死所有人呢？」
「無所謂。」
沒有思考、不帶一絲感情的回答著。
「……那好，如果反過來的話呢？」
「如果施加嚴刑還是沒用的話，那麼就一起死吧。」
「那麼，妳信任的那個人丟下妳，自己一個人跑了，只剩妳會被炸死呢？」
「……」少女沉默半晌。
「不會的。」
「我相信，那個人不會的。」
＊
「好的，謝謝妳參加我們的訪問，如果有下一次的訪問希望還可以邀請妳來。」
「好的。」
「……」男子低頭看著那份訪問的報告內容。
「真是個盲目的女孩子啊，不過也好，將來應該挺專情的？」目送對方離開後，將報告放回房子內，繼續找下一個受訪者。
「啊──」走了一段距離，少女似乎想起什麼，於是她回頭往稍早的那間房子看。
「忘記問餅乾是在哪裡買的了。」
烏托邦。
創作內容
【烏托邦】肆-支線任務、人性大考驗。
烏托邦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