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觀察下來都沒什麼大礙,估計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在東寧醫院中,耿直與風梅正在專心聽醫生如何解釋她們的情況。
而陳華虎與陳樸華兄妹在確認沒有大礙後,目前也已經被王室成員接回去了。
雖然她們很想問問看為何要這麼著急,但子南喚真說那是國家機密,所以才沒有多問。
「東梅———」
只是院外突然傳出一道哀戚的呼喊,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壞了。
這邊是醫院,排除鬼門開的特殊情形外,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個。
不過答案不出她們所料,很快就自動揭曉了。
「不好意思,我家那隻的老毛病又發作了,我可能得提早回去了。」
「東梅———」
因為這不是別人,正是張仁誠的哭聲。
東寧社會崇尚武力與文化,而正值國一的仁誠正被認為是兩者兼具的奇才。
當年的仁誠因為想得到認同,所以想藉由不停戰鬥獲取名望。
於是他隻身前往各大幫派,馬不停蹄地連續踢館,幾乎可說是戰無不勝。
但等到消息傳開後,同儕們不但沒有仰慕他,反而還畏懼這位戰無不勝的同學。
這時,他們的眼神不斷逃避他,就像把他當作會吃人的魔鬼一般。
後來他的頭髮也從烏黑轉為整片純白,也害得仁誠被同儕們謔稱「白髮修羅」。
這時的仁誠壓力很大,也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怪物。
於是,追求認同卻反被嘲諷的仁誠萬念俱灰,踏著沉重的腳步。
這時的他才發現社會是殘酷的,選擇自己想要的也不一定會一路成功。
走到車站中,萬念俱灰的絕望情緒阻塞了他的大腦,一時間竟讓他萌生尋短之意。
但就在他要跳下軌道的前一刻,卻被一隻溫暖的手給拉了回來。
「這可是妖怪的白髮,你確定要救嗎?」
「在我的眼中,你的白髮是跟雪花一樣美的。」
絕望的他是想一死了之,但卻還是沒能擺脫那雙手,反而還握得更緊。
對方無法把他拉回,卻還是死抓著自己不放,讓他感受到僅存的一絲溫暖。
而這樣的溫暖開始使他猶豫,也使他逃出了萬丈深淵。
「你,還能露出笑容?」
「我,還能露出笑容。」
也因為那絲溫暖,才讓他那有如仙人掌的內心,開始綻放出花朵來。
就在拉回自己的這一刻,仁誠的心中也已經默默定下一個偉大志向。
在那件事情發生後,仁誠用自己的威望建立天信組,並迅速擴張開來。
不但洗刷過往的恥辱,也為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只見仁誠整個人都無力地趴在地上,並被耿直硬生生地拖回宿舍。
「就只是告白時遇到人家休假,你在那邊哭是有什麼辦法。」
「但我就是很想哭啊......」
然而面對風梅的吐槽,仁誠沒有任何掙扎,乖乖地被他們拖著走。
回到宿舍後,耿直只是累癱到沙發上,對面前的蠢蛋是一語不發。
隨後,風梅從冰箱拿出事先備好的冰茶,二話不說就直接丟給耿直。
「你該慶幸了,畢竟不是每個恩人都能到你家門口道早安啊。」
後來那位女士考上了郵差,並且在每天早晨都會來仁誠家裡派送報紙。
也因為如此,仁誠後來也以升學為由,將天信組首領一位轉交張仁文。
就為了有朝一日,彼此能在同一個崗位中相會。
「等等,那是我要喝的飲料耶!」
「光是拖你就已經夠累人了,別讓他這趟變成做白工吧。」
堅強的戰士談起戀愛,是比任何路途都來得陡斜。
眾信的俠客講起情愛,會比任何礦物都來得堅定。
但作為堅定愛情的前提,就是打破中間堅硬的阻塞。
然而情況很明顯,這傢伙在這點仍然是不夠格。
就如仙人掌開花,不是要長久的等候,就是奇蹟發生。
在另一邊的廢墟中,兩道迥異的人影在書房裡靜靜徘徊。
「慕爾德、爾撒、凜、丁爾都戰死,雅古白已經叛逃,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閉嘴,你已經在我旁邊問了第五十二次。」
腳步急躁與思慮沉穩,好動與文雅,兩人的行動與特質都是完全對立的,
穩重的她仍然在壓抑著不耐煩的他,就好似主人正在拉著狗鍊警告自家的狗。
而其中一人身上散發著刺鼻腥臭,時不是還有鮮紅滴答落地。
而那鮮紅的瞳孔緊盯著地上的鮮血,彷彿在告示自己才剛殺完人,生人靠近。
「再等等吧,直到那場戰爭徹底引爆後,才是我們出場的份。」
但是文靜的人一微笑,也散發出會讓人感覺不適的惡意。
就在這時,在兩人中間的鏡子裡,折射出了兩朵火花。
一朵是鮮血色的烈焰,另一朵則是清淡而清澈的火苗。
兩朵火花性質迥異,但都一樣妖豔無比。
「漫長的等候,就是為了讓遊戲變得更好玩。」
只是在那抹微笑與燭火下交錯下的惡意,卻還要很久才會一次爆發。
(風雲傳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