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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篇完結小說】《蒲公英的思念》

作者:白森鈴│2018-07-03 16:15:21│巴幣:6│人氣:129
  妳是一株蒲公英,總綻開千羽飛向遠方,而我是夢裡的蝴蝶,總乘著記憶尋找妳的身影。


  「吶,莊錦,為什麼你願意待在我這種人身邊呢?」
  「這個嗎……因為妳是最美味的花,而我是最挑食的蝴蝶,所以不論妳在哪裡,我都只愛吃妳這朵花。」
  「油嘴滑舌,蝴蝶拍翅只會讓蒲公英飛更遠而已。」她調侃。
  「那我就等妳落地再起飛,我為了美食是可以不擇手段的。」我搔往她的腰部,逗得她哈哈大笑,粉拳捶得我赤裸的胸膛發紅。
  突然,她停下了手,望向我的眼睛有著濃重的陰霾,「即使這朵花就快要凋零枯萎,你也會吃嗎?」

  那雙眼漆黑的使我一時之間被震懾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開玩笑的,嚇到了嗎?」她的手指搓向了我的臉,接著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笑容。
  「……真是,嚇到了啦!以後別再開這種玩笑,看我懲罰妳!」我緩了緩氣,調整情緒,又搔往她的腰部。
  「哈哈哈!對不起啦!」我們一來一往,兩人的笑聲迴盪屋內,不絕於耳。
  然而直到隔天醒來後,我才發現她話語中的涵義──那並不是開玩笑。
  「為什麼?」妳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
  天空烏雲密佈,狂暴地下著雨,床的另一側空盪冰冷,所有痕跡都像跟著陽光一起消失了,手機不通、信箱不回,地址也不對,除了撕心裂肺的雨聲之外,她什麼都沒有留下。




  單手支著臉頰,雙眼微瞇,我斜望向窗外的晴空與綠樹,正巧看見微風弄得樹葉沙沙,想起那一天也是一陣狂風突襲,讓我一時踉蹌地險些跌倒,然後一個醒目的白色映入眼簾,原來是妳將打著的白色小傘擺到我們身前,猶如壯士般作盾防禦,完全不顧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隨風亂飛。
  妳衝著我笑,就像一個打了勝仗來邀功的孩子,但妳知道嗎?張牙舞爪的髮絲讓妳看起來更像梅杜莎,美麗的使我願意為妳變成石像,停駐在妳的傘下。
  雨聲入耳,將我的意識稍稍拉回現實,原來不知不覺中竟下起了陣雨,我搖晃著起身離開書桌,枕在桌上小憩使我的手臂和雙腳發麻,所幸小套房的空間不大,讓我不用幾步就能栽進床鋪裡。
  翻身望向灰濛的天空,不知是雨模糊了窗,還是未醒的雙眼蒙上了霧氣,感覺從她離開的那天起,一切聲音都聽起來像泡在水裡,窗上的兩行雨痕,無聲掉進這個都市中,一滴又一滴,像是在尋找著落地沉眠的水窪。

  好冷……

  「芊絮,妳到底在哪?」我掀起棉被覆蓋全身,試圖隔絕外頭的雨聲,多年過去,雨聲還是會讓我想起那天,絕望地令我窒息。眼眶泛熱,卻早已哭乾了淚。

  「小莊子,你又夢蝶了嗎?」突然,一陣清甜的笑聲響起,一隻手溫柔撫上我的頭。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觸感……我以為再也想不起來了。
  身體在顫抖,究竟是狂喜還是恐懼已不再重要,而是一直思念的她就在我身邊,讓我不敢亂動,唯一正在做的事,就只有極盡全力地感受那份溫度。
  不知不覺,微風拂過,參著嫩草的清香,我看見滿山鵝黃的小花隨風搖擺,妳坐在躺下的我身旁,然後,一片黑影遮蔽了我的視野,原來是妳用手掌覆住了我的雙眼,我想伸手觸碰妳,卻使不出一絲力氣,只有嘴巴能發出聲音。

  「芊……」
  「怎麼了?」
  「我做了一個好悲傷的夢。」
  「什麼夢?」
  「夢見你真的變成了蒲公英,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

  靜默壟罩,只有風掠過耳邊的呼聲,和掃過青草的脆音。

  「芊?」黑暗離去,重現光明的眼有些模糊,陽光下,我看見黃色的花蛻為白色的絨球,而妳背對著我佇立在那其中,像是雲朵上的天使。
  突然,一陣強風吹來,滿山的蒲公英瞬間散作千羽,將我的視線染為一片純白……

.
.
.

  窗外的冷雨還在下,昏暗的天花板逐漸映入眼簾,床上的棉被我踢得亂七八糟,吃力地坐起身,才發現枕頭濕了一塊,臉上還掛著兩行淚。
  搖晃著走進浴室裡,我潑了把水在臉上,擰起毛巾猛擦,抬頭正巧看見鏡子裡的人雙眼像兔子般紅通通,角落還刻著淺淺的皺紋,無精打采地望過來。
  「原來我看起來有這麼老了嗎?」
  歲月在我的臉上留下痕跡,卻沒沖淡我對妳的思念,我與鏡中的自己對望許久,最後掏出了刮鬍刀,猛地去除了鬍渣。

  我受夠當一個等待者了,再也受不了這份孤獨感了。
  你是花,我是蝶,妳去哪,我就去哪。
  不論是在地球的另一邊,抑或是黃泉的彼岸,我都要找到妳,然後親口對妳說:




  「我愛妳。」





  雨水漸弱,烏雲漸散,火車站的行人來來往往,女性的電子音正告知著下一班車的到來,等候旅人踏上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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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莊錦之名取自李商隱的〈錦瑟〉,芊絮則取自阿采的〈蒲公英四絮〉其一,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資訊,只是作者的個人紀錄而已,紀錄一下這些詩句已經有用來命名過了,然後我寫甜段子寫到起雞皮疙瘩,不知道之後挑戰更肉麻的句子時我會不會棄筆而逃(笑)
  白目如我,我又不小心錯過了公會活動的投稿日期,放暑假太開心,心裡一直以為截止日在七月中,結果剛剛才發現大錯特錯,我這腦袋大概是沒救了www(棄療#
  算了,寫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期望下一次不再錯過,眼殘腦殘心殘什麼的都別發作XD
  故事的尾聲,象徵了另一段故事的開始,踏上月台的人究竟是離者還是歸者?諸多的疑問就留給讀者自己去想像、圓滿了。

  祝福每個人都能與思念的人長相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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