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章請懂規則的大佬們手下留情,
我知道我把5E和3R的職業混在一起了,
甚至寫出了5E才有的天祐者術士,3R時它還是獨立職業而不算在術士裡頭,甚至算是牧職變體。
龐森的職業顯示是3R的遊蕩劍客沒錯,但這是為了特別凸顯出來主角龐森是「技巧型戰士」而非「力量型戰士」我想各位還是把主角的遊蕩劍客視作5E的主走敏捷的「武器大師」類型的戰士會比較好——雖然他也會潛行背刺。
但說真的我都已經把穆法菈這個明明是人類種族的角色套上龍裔種族才有的種族能力了,龍裔術士在5E不能吐龍息,吐息是在3版的事情,可3E、3R的系統裡龍裔術士是擴展的進階職業,女主角這種較低等級人物基本無緣,所以我才這樣寫。
畢竟是偽DND小說,各位手下留情XD。
此外,各位應該也發現了,這個世界兼職沒有限制,人物身兼多職也不會有經驗值懲罰
……感覺講了太多大多人都聽不懂的話,當然懂得人就明白我的小說嘈點在哪。
第八章:人民英雄
「你、你究竟是誰?」
神秘戰僧
種族:人類
性別:男
總等級:Lv13 職業等級:Lv 11戰僧 \Lv2源術士
術法起源:天祐神恩 領域:混亂
這是──什麼?他是誰?源術士?我目前為止只見過穆法菈一人。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我想看穿他的身分卻沒有辦法?是因為他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嗎?這人的等級是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看到最高的,恐怕也是最強大的。
「門外有事發生。」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盲眼戰僧似乎想要扯開話題,不知道在胡說八道什麼。
「你是源術士?」
「什麼?」穆法菈聽到我的疑問,似乎也相當吃驚,源術士的數量之少由此可見。
「干你們屁事,那個小丫頭不也是嗎?」戰僧回答:「出事了,想證明你自己剛才說的話不是虛張聲勢,就給我救人去!你不是痛恨在這裡看到的一切嗎?」
似乎發起了酒瘋,盲眼戰僧站了起來,我才發現他的身高看上去超過一米八,他一把抓住我肩膀,把我從吧檯的椅子上拽了下來,將我朝門口扔出,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當我摔在門外的地上,爬起身來,才知道那戰僧沒有說錯。外面的確出事了,兩個看上去就是流氓的男人對門口前的孕婦有什麼意見,對著她咆哮著什麼,他們看了我一眼,對著旁邊的地上吐了口口水,看來這兩個流氓不只對她有意見而已。
「看屁啊,外鄉人!滾回你的邊塞種田去!」
流氓
種族:人類
性別:男
總等級:Lv1 職業等級:Lv1 無賴
又是這令人噁心的種族歧視,這兩個人給我的感覺糟透了,兩名流氓盯著這個孕婦也不知道打算做些什麼,總之不是好事。凡里爾族的孕婦驚恐地看著他們,雖然我沒聽清楚剛才他們喊了什麼,但還是得介入。
「喂,還要幹嗎?這人有帶武器。盾牌和斧頭,看起來就像是傳聞中那些諾斯頓的武士。」另一位流氓竊竊私語著,還為了避免我聽懂用著當地的方言問著,卻沒發覺聲音都傳進我的耳朵裡,而且聽得一清二楚。
「看起來像而已,看那皮包骨又弱不禁風的樣子八成是塞多尼爾來的,沒膽子在這裡阻止我們的。不要理他,我們動手。」
「好。」那流氓並沒有發覺到在穆法菈的力量下,我聽得懂他們每一個字,就由一個人盯著我,另一個人伸手往那孕婦撲去。
「喂你們!」我話喊了出來,因為那人正試圖從孕婦的手中搶走她身後的皮革包包,那孕婦的模樣看上去並不富有,包包裡的東西恐怕就是她的所有家當。
「拿來!」
「啊!你做什麼啊!有人搶劫啊!啊──」
一個流氓擋在我的面前,用他的身體隔開我和他的同夥,他笑著,就像是在嘲笑我不敢介入此事,而的確,生前的我也不敢介入此事。
可問題是,生前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龐森。
「閃開!」我抽出斧頭,在他反應過來前就抵住了他的脖子。雖然對被人指使來救人這事有些不爽,但既然裡面的那個人不願意出手,也只好由我來動手了。
「你、你憑什麼?」
「後退!給我滾!和你的同夥一起!」
「你管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外鄉人!」
那流氓當著我的面,伸手就要掏出腰間的匕首朝我戳來。我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麼做,一個應對不及,那把匕首已經刺中我的腹部。
來不及擋下這一擊,可是我毫髮未傷。
在厚實的裝甲面前,匕首這種東西顯得無力,刀刃只在棉夾克上留下淺淺刀痕,卻完全沒有傷到我。但他已經足夠嚇到我了,情急之下,我只好反擊。
「啊啊啊啊啊──」
然後,他發出慘叫。
新的斧頭十分銳利,原本我只是要阻止他再刺我,他的右前臂卻被我輕易砍下,紅通通的手臂抓著匕首一同落在地上,連我都嚇了一跳,他慘叫著連連罵著汙言穢語,哭爹喊娘的跑離我。
做過頭了。
但是有效。
記憶裡「友人D」似乎也是這麼對待這種人的,即使沒有辦法使對方悔改,但能使對方知道痛,也沒必要殺掉對方。
他的另一名同夥沒有馬上離去的意思,反而是從孕婦手中搶走了包才跑,可他並不知道我在這一個月裡被環境逼得必須學會戰鬥。
和這種在鄉野欺負人的潑皮是天差地遠!
向前一個踏步,同時推出右臂,然後放開右手中的斧頭!
我丟出的斧頭砍進了他的背,令他朝前倒下。我走到了他的身後,拿起了包包,拔出了那把斧頭。
「啊──媽的!就為了一個蠻族的婊子?」
對,就為了這個孕婦。
我收回斧頭至腰間,走向那孕婦,將那皮包遞到她手中,她似乎還驚魂未定,發抖著搶過她的包包,抱持著緊戒感盯著我。
「沒事了。」我開口說,輕輕彎腰,對她伸出了手。
她的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覺得到她的手掌正在發抖。
「為什麼?」
她問。
「沒有人應該受到這種對待。」我說:「還有,別再酗酒了,對小孩子不好。」
她拉著我的手,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似乎醉意還沒有全然消去。她看著我,臉上驚恐的表情倒是消去了,反倒是露出了一臉正經的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
她問我。
「龐森。」
「那我想我知道,如果它是個男孩子,我該取叫什麼了。」
孕婦這麼說著,對我露出了微笑。
「這可真擔當不起。」我還以她一個苦笑。
「搞什麼鬼啊!你!」
咆哮聲從身後傳來,小餐館內的幾個客人衝了出來,穆法菈因為擔憂我在門外的狀況,也隨著跟著走出,那吧檯的酒保,幾個看上去就喝醉的鄉民們,醉醺醺拿著椅腳、木棒、石頭等東西走了出來。
一、二、三、四……七個人嗎?喂喂,這數量有夠不妙的。
但我還是得忍受他們的怒氣,絕不能再把斧頭拿出來,如果他們要動武的話我肯定打不過,最多只能拉著她逃跑。但是──跑得掉嗎?
「卑劣的外鄉人!竟然幫著不知殺了我們多少同胞的蠻族一同欺負我們!」
從餐廳裡走出來的人們對我們咆哮著。
若是在某些武俠小說中,他們這樣排外的心態肯定會是正氣凜然的正派人士說出來的吧?但我來到這個世界後,見過了太多用這種藉口施行暴行之人了。即使是我們的世界,也是能見到那樣的人。
或著說,這樣的人渣。
因為她是「敵國人」,因為她身上有著「敵國的邪惡血脈」。就因為有這種「方便的理由」,人們可以完全抹煞自己的罪惡感,將憤怒和惡意輕易地投射在他人身上,以此滿足自己的施虐心理,因為有了一個完美的藉口,欺壓他人以得到快感就不會有任何人跳出來指責你。
但真的那麼多人都有那種傾向,又或著被仇恨纏身嗎?
那個叫作巴拉曼的年輕人也跟了出來,畢竟這是他的店。當他走出來的時候,我見到他手中也拿著一把沒有刀鋒的餐刀,這時,我明白了。
這就是所謂從眾效應,害怕自己成為欺壓的目標,對於暴徒的恐懼感迫使人們加入他們成為了暴徒的一員。有時人類為了保護自己是不得不隨著他人舉起石頭一起向受害者丟的。
能怪他嗎?
巴拉曼也是同理,正因如此,這種事情才會這麼恐怖。
「這名女性曾殺過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嗎?」
知道這麼做沒有作用,但我還是向他們喊話。
「誰知道!」
「去你的!就算她沒有,她父母或是兄弟也會有!」
「她根本不該被生下來!」
「就算她是無辜的!她肚子裡的小孩也總有一天會來殺我們的!」
憤怒的群眾叫囔著一堆不合邏輯的、被憤怒與惡意蒙蔽的言語。不知是誰做的,群眾中有一人朝著我丟來一塊石頭!還好我反應夠快,那石頭只是打中了盾牌。
可事情還沒結束,在第一個人丟出之後,石頭、桌腳、木棍之類的東西就開始朝我們飛來,我急忙趕到了那孕婦面前,希望能用盾牌護住她──
可是來不及了。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用木盾擋下一把餐刀,但一顆石頭丟中那孕婦的頭。
「你們!」
我咆哮著,從來沒聽過自己如此憤怒的聲音,然而那些人卻因為孕婦朝後倒下而歡呼著。那石頭很硬,很重,將她的頭砸出了鮮血來。
她在昏過去前的瞬間,讓自己的背朝地倒下。
是為了護住孩子吧?
「吵死了!你們這群不知羞恥的人渣!」
不知道是誰的咆哮聲發出,令在場的暴民們都安靜了那麼一瞬。
那是,我的聲音嗎?我居然發出了這麼大的咆哮聲嗎?
我蹲了下來,抱住了她的身子。
「活下來。」
我說著,割破了撕她袖筒,為她的頭頂包紮。
但是沒有作用。
她頭上的鮮血還是流個不停。
「活下來!」
我對她如此呼喊。
但是沒有作用。
袖筒上仍然溢出鮮紅的液體。
穆法菈的神情看上去很擔憂,卻沒有試著替我們說半句話,我知道她也有她的苦衷,但是她終究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貴族大小姐,沒有力量也沒有話語權。她不跟著一起丟石頭或許已經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吧?
我不怪任何人,只是悲痛。
「別走!別走啊!」我喊著,卻不敢搖晃她:「妳不是還要替孩子取名嗎?」
但是沒有作用。
我自己不是生前就明白了嗎?
生命的消逝是無情的,不論多麼掙扎、多麼努力,我身上的癌細胞依舊一點一點地將我殺死。醫師的努力;護理師的努力;朋友的努力;甚至是萍水相逢之人都願意為救活我而努力,最後再加上我自己的努力。
但是沒有作用。
病況依舊惡化的我,痛到吞口水都像是在喝玻璃碎片、痛到每前進一步都像有一支機械手臂在撕扯我的脊椎,之後只能依賴嗎啡度過最後的人生,在後來那種東西幾乎一點效果也沒了。
所以我感覺到了。
我,救不了她。
也救不了她腹中的嬰孩。
再一次的,除了我自己之外,讓他人的生命從指縫間溜走。
知道這些事實的我,臉上變得濕潤;而察覺到這些的他們,則笑得更開大聲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我,只能咆哮。
──就和你說過別嘴硬的。而且居然為了一個和你沒有關係的人這樣流淚,你會不會太有同情心了?呵。
一道曾經聽過的聲音在腦中環繞,時間凝結了。
空氣的流動停滯,整個世界的風消失,我的呼吸也一同停止,卻不知為何沒有窒息。那孕婦頭上的鮮血流動一同停滯。卻不知為何,光的流動沒有停滯,也因此我仍看得見事物。
和時間一同停滯的我無法說話,只能思考。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我動彈不得了?
──因為我。
腦子裡又一次環繞著他的聲音,我這才想起來,這個聲音來自那個穿著海盜裝、自稱創世神的奇妙大漢。但這一次他並非以那個姿態這我面前顯現。當我注意到時,發出淡淡麥粉香味,直徑超過一米、麵條狀的肥碩觸手已經從我身後饒到了我的眼前。
──嘻嘻,很痛苦吧?又一次救不了人。
這是怎麼回事?與先前如孩童般天真的語調不同,這一次他的話語裡帶了一點訕笑。就像是在看好戲,之前的如孩童般行為現在看來更像是張假面具。
──什麼假面具,那是給受獎勵者的愛啊!
但是你一點都不關心他們,也不愛他們,任由他們在地上自相殘殺。
──你的想法真是奇怪,若是對所嘔吐出來嘔吐物裡的細菌們產生關心才會奇怪吧?我實現了你的願望!讓你來到了一個可以幫助他人的世界。
你說得很合理,但是未免也太過無情。
我以為自己很擅長看人,但還是看走了眼,你所說的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正因為理所當然,才讓人覺得更加無情。
──為什麼我要為此負責?難不成你拉了坨屎,喝醉了嘔吐後,你還得為當中細菌的死活負責嗎?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需要。你只是將我丟進自己的嘔吐物裡試著折磨我吧?
──才──不──是──呢!
他的聲音又變回了那孩童般天真的語調,我越來越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
──很恨吧?如當時般什麼事情都做不到。
就像是想要把我推入深淵,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在此刻變作了惡魔,誘人墮落。沒錯,我的確很恨。
──想要嗎?力量。
當然想要。
──你要嗎?能夠斬斷眼前邪惡的力量?想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作為我的劍,以我之名在這團嘔吐物中行使正義。
很誘人,但是我拒絕。
力量不應該是「得到」的,而是培養的。何況我也不想成為以神之名進行殺戮的屠夫,原本的世界裡就已經有太多這種可憐人了。我不會作為神之劍,我的意志並非神之意志,雙手染上的鮮血全都是來自於自己的選擇,而非神之指示。
就算是以神之名,揮舞凶器的,仍舊是我們的雙手。
這是我接下來都得面臨的宿命,而不該將犯下這些罪孽的責任轉嫁給神。
何況我需要的不是斬斷邪惡的力量,而是斬斷人們悲慘命運的力量。
──你所期望的事物並不存在,你連你身上的悲劇都斬不斷了,還想斬斷別人的悲慘命運?正因如此你才選擇自我犧牲,真是輕鬆的逃避方式。
是啊,我也知道並不存在。就是因為許多人都期望這個世界不是團嘔吐物,它才會是一團嘔吐物;正是因為每個人都希望這個世界是伊甸園,所以他人才會是地獄。
曾經我以為,雙腳正常的人和我不一樣,能夠辦到一切想做的事情,雖然理智上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情感上肯定是不能。
「死了算了,別再給其他人添麻煩」,這種想法一直在我的腦海裡,我過去的樂觀說不定都是裝出來的。因此我很輕易地自我犧牲了,但對那些想要救我一命的人──
我就只是背叛者。
──終於發現了嗎?你所做的事情對身邊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所以你把我丟來這個世界,是為了懲罰我?
──怎麼這樣問我?是懲罰或是獎勵,全都看你,你不過是從一個奇幻世界穿越到了另一個,學著適應些吧?
完全不負責任的說法啊,在你看來我也不過是細菌而已嗎?
──是特別有意思的細菌呢。哼,既然你再次拒絕了我了力量,我就走了。再走之前,送你禮物好了。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會是「飛行義大利麵怪物」?
──因為你希望我是這個樣子啊?
凝結的時間再次流動,義大利麵般的觸手隨之消失。
而我就像是知道了怎麼做一樣,將手放到那孕婦的頭上,右手掌上發出了白光,自然而然的施展出了魔法。那個飛行義大利麵怪物看來還是硬塞給我了力量,但沒有關係,我能拿來用就拿來用吧。
能斬斷他人悲慘的命運的力量的確不存在於世上,於是那傢伙給了我類似的東西。
──恭喜你!你獲得Lv1的源術士等級!以下是你的新情報:
龐森•燕
種族:人類
性別:男
總等級:Lv3 職業等級:Lv2 遊蕩劍客 Lv1 源術士
術法起源:天祐神恩 領域:善良
又一次聽到了升級的提示聲,但這次卻是值得欣喜的。得以治癒他人,救助他人的力量。
在法術的作用下,那個孕婦的傷勢看起來好轉了不少,她逐漸睜開的眼睛。
「搞什麼啊!」
當著那些暴民的面治好了那個孕婦,當然惹惱了他們,於是他們舉起了手中的東西,這一次,他們想要朝我拋來。
「住手啊!你們難道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
我聽到了穆法菈的呼喊聲,她終於也看不下去了,當然,她的呼喊並沒有被聽見,或許那些暴民當中也有試圖阻止這些人,他們的話卻也被那些憤怒的聲音所掩蓋住了。
那些暴民們似乎當中有人聽到了穆法菈的話,轉身怒視而去,穆法菈一臉驚恐,雙掌中凝結了白色的魔法團塊,拋射到了人群中央。
我很感激喔,穆法菈。
然後,黃色的霧氣從人群中飄散開來,我聞到了一股惡臭,穆法菈跑向我這裡,伸手就拉住我倆人的跑。
我看見那幫人開始嘔吐了起來,除了原本霧氣的惡臭,為現場又增添了更多臭味,為了不要被波及,我掩住口鼻繼續跑,穆法菈施展這樣的魔法肯定是為了不要殺死那些人,可那些人並不領情,在我掩住口鼻後也跟著做,就算忍著嘔吐也要拿手中的棍棒追打我們。
「他們就是因為沒有羞恥心才幹得了這種事情。」
一個低沉的嗓音從後傳出,吸引住了我的視線,盲眼戰僧從餐館裡走入黃色霧氣之中,似乎一點也不怕那些惡臭雲霧,他與先前在餐館內的樣子不大同,雙手之上戴上了雙棉與皮革混織的手套,手套上的指節處鑲滿了某種我從未見過的物質,一種發著金屬光輝的藍紫色物質。
「高大的身軀,鑲著精金的手套?他、他該不會是──不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裡?身在敵陣中央?到底是怎麼混進來的?」穆法菈也見到了這一幕,但她黝黑的臉色卻瞬間白上了幾分。
我不曉得所謂精金是什麼樣的東西,或許是這個世界才有的物質,但穆法菈似乎對那手套感到訝異,或許是某種高價的貴金屬也說不定?
然後,在大霧之中,盲眼戰僧做了一件我在先前絕對想不到的事情。
他朝那些平民們揮出了拳頭。
爆裂聲響起,僅僅是一拳,平民就化成了血沫,爆裂成了一攤血與肉的液體噴灑在地上,在大霧之中暴民們並沒有立刻發現同伴被打得不成人型。在他們忍受嘔吐與噁心之時,戰僧的拳頭仍然沒有停下,雙拳揮出,沒有如之前見過那的戰僧那樣揮拳時伴隨大喝聲,盲眼戰僧在雲霧之中將四肢化作四把鐮刀,沉默地收割著生命,在黃色地煙霧中不斷揮灑赤色的液體。
「你在做什麼?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我知道沒有作用,但還是對那個戰僧大喊著,就算他們很激動,他們也是在這種高手面前沒有反抗之力的平民啊!
「哇!哇啊啊啊!這個戰僧瘋了啊!」
終於有居民發現戰僧的動作,驚叫起來。
「瘋了的!是你們!」
戰僧怒吼著,神情之上充滿著憤怒,迴旋踢踢碎了一個人的腦袋,見到這一幕的平民們也在驚慌之下開始反抗,石頭和木棍、還有小刀之類的東西都朝那戰僧飛了過去。
然而,那些朝他投出的東西都沒有作用。
向他飛去的石塊之類的東西全被他在空中赤手奪下,他還將一支桌腳反丟回去!他丟得又準又狠,椅腳上似乎浸染了不少魔法能量,直直飛出,還直直的戳穿了他的咽喉。
黃色雲霧散去後,我見到一個站在血腥海洋正中央的阿修羅,我和穆法菈都被嚇得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那個戰僧將幾乎從餐館內走出的所有暴民都殺光了,只剩下一個人,一個躺倒在地上,拼命地向後爬,褲檔上還顯露出了水漬。
那就是穆法菈的舊僕,這間餐館的酒保。
「我、我、我只是為了保護這家店所以不得不一起!所以……所以!所以放過我吧!」
侍者巴拉曼看著那個戰僧,雙腿發軟著,雙眼流出了淚水,戰僧搖了搖頭,摘下臉上的黑色布條,淡淡地說:
「絕不!」
宣判了對方死刑,戰僧那雙空洞的金眼凝視著他的受害者,他不給對方更多逃跑的機會,一步踏前,迅捷地左腿掃中了巴拉曼的臉,接著巴拉曼就沒有臉了,因為他連頭顱都沒了,只剩下一團血泥。
那雙金色的雙眼,終於讓我想清楚這人的身分了,也難怪那副眼鏡所顯示的資訊裡沒有寫他是「盲眼戰僧」而是「神秘戰僧」。他根本沒有瞎,戴上那條黑布只不過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分。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裡,也不清楚為什麼這樣的大人物會在這裡,更不明白他是怎麼混進來的,他不應該在指揮軍隊嗎?居然會孤身一人在敵陣裡?
看到那雙金黃色雙眼和超乎想像的強大能力時我就知道,根本不需要猜想,這名戰僧是巴塞羅爾人,而穆法菈的剛才說出來的話也表明他的身分。
伊赫杜‧博普勒
種族:人類
性別:男
總等級:Lv13 職業等級:Lv 11戰僧 \Lv2源術士
術法起源:天祐神恩 領域:混亂
「伊赫杜‧博普勒?」
「正是。」博普勒說:「你問我在做什麼?我救了你一命,穿越者。」
他回答了我的問題,也戳穿了我的真身。如果我的故事是爛俗小說的話,身為主角的我現在肯定已經在考慮怎麼滅口對方了吧?但面對一個可以用拳腳把人體打得爆裂,用拳頭打死龍、傳聞還說他刀槍不入的人根本做不到。
而且我是個正經人,不會動不動就想殺人滅口,儘管我對他的憤怒的確是強到想要殺了他的地步。我卻動都不敢動,真可笑,我肯定是被他的「王八之氣」給震住了吧?
過去聽到那些傳聞,我曾以為我會對革命軍的首領很有好感,但如今一見我發覺完全不是這樣,也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穆法菈選擇站在共和國這邊的理由了。
「他們只是平民啊!不過只是被洗腦了!面對你的拳頭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有必要趕盡殺絕到這種程度嗎?」
「比起你自身的身分暴露,你更在意那些畜生嗎?」博普勒的嘴角上揚,似乎在嘲笑著我:「捨己為人到了這種地步,連這幫畜生也要救?」
「你明明有能力只是打傷他們!卻連已經投降的人都不放過?」
「我懶得和你辯。」博普勒說:「被洗腦的人一樣是敵人,連這點都不清楚的話,不論你在穿越之前的年齡多少,也就證明你果然如你的外表一樣是小孩而已。」
「為什麼?」穆法菈忽然出聲了,對著她最大的敵人吼了出來。
「為什麼你讓凡里爾族的人射殺平民?為什麼你讓你的部下襲擊第七騎士團,你應該知道第七騎士團只是救助難民沒做其他事情吧?」
「那是隨軍人員啊,大小姐。要不要問問為什麼仙忒的軍隊要帶這麼多平民上戰場?不就是為了拿平民百姓當擋箭牌嗎?」博普勒嘆了口息:「真是的,簡直不可理喻。」
「那是為了彌補後勤上的不足,如果沒了這些人的話──」
「妳真的沒見過其他國家的軍隊對不對?把平民百姓當擋箭牌,然後指著對方鼻子說對方殘忍,給予敵人心理負擔,這就是仙忒軍方最常幹的事情。」博普勒嘲笑著穆法菈,穆法菈的話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但他也對此嗤之以鼻。他搖了搖頭,看向我這,說:「妳自己問問妳身邊的那個少年,問他那個世界的軍隊在打仗時,需要把平民一起帶進部隊裡嗎?不會的吧?那些平民都是在沒有辦法的狀況下被波及的。」
我不清楚當初制定這種編制的人是誰,又或是怎麼樣的人,但他們應該也是有考慮的因素才會這麼做的。譬如說,成本問題,訓練出合格的後勤人員需要時間與教育成本,在教育資源普遍缺乏的狀況下,從民間徵招無戰力卻有其他專長的百姓入伍打理士兵們的生活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不可避免的會將未受過戰鬥訓練的平民們捲入當中。
是成本重要還是老百姓的命重要,仙忒的編制其實已經表達了那些人的觀點,博普勒所說得或許太過了些,但他的看法也不無道理。畢竟在我的世界裡軍隊裡已經沒有隨軍人員了。
不過,即使是如此,我也無法完全同意他所說的話,他並沒有解釋他為何要讓人襲擊第七騎士團,但我知道是為了什麼,那就是直接且暴力的切斷仙忒挽救民心的機會。
讓人感嘆。
「為何追求自由的力量總是被憤怒所混淆、被利益所污染、被情勢所扭曲?」我不是在問博普勒,只是在自言自語,因為類似的事情在我們的世界也發生過太多次了。
博普勒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就像是對我們失去了興趣,他拍下剛才噴到他身上的毛髮,轉身就要離去。
「你想去哪裡?博普勒!」
見到要離去的博普勒,穆法菈向他大喊著。
「我去救人,而你們繼續視而不見、袖手旁觀。」博普勒瞪了我一眼,說:「居然和那些壓迫者站在一起,我還以為我們的價值觀會更接近一些,老鄉。」
你或許不知道我沒有選擇,現在的我只是試著生存下去而已。
「貴族敗類,妳唯一沒死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妳剛才試著阻止那些暴民。」博普勒轉回頭去,對穆法菈說:「妳可以試試看追上來,我不在乎再多把一個人渣打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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