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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編年史-布魯辛克的真實記錄書-前章④

橘みかん | 2018-06-10 02:23:27 | 巴幣 4 | 人氣 117


  此版本紅色字體與想藍版相異部分。

  想藍章節對應:


  因為有人反應說紫色看不清楚,所以把不同段落改成紅色。請不要再來跟我說太刺眼,我是不會再改的(微笑


迷霧之城
 
  森林外的斷崖邊,丹晴看著承夜堆木材生火,也許是他們也感受到那股寒氣,便收集了附近的木材、樹葉。但是手上的打火機無論怎麼點,那些濕漉漉的樹葉就是燃燒不起來。

  「好慢喔!」

  丹晴抱怨著,抬頭看看越來越暗紅的天空。

  光是樹葉無法點著就已經夠惱怒了,又聽到了丹晴的抱怨聲,承夜似乎有點受不了的吼著。

  「吵死了!不然妳來點!」

  「……我又不是說你,我是說沈冀悠。誰叫你對號入座的……」

  結束了短暫的吵嘴,承夜也只好繼續他的工作。

  但丹晴依然不放過他。

  「而且你身上為什麼會帶打火機啊?難道是有抽煙!」

  對於這個問題,承夜卻不給答覆,似乎想當成沒聽見。

  「沙沙沙……」

  突然,從他們後面的森林傳來了騷動聲。丹晴轉身往裡面看去,承夜也停止了手邊的動作。

  「喂喂喂!這森林裡不會有什麼猛獸吧?」

  丹晴的聲音充滿了驚慌,雖然勉強站起來,仍感到雙腳不停地發抖。

  即使自己也在害怕著,承夜還是鼓起勇氣,撿起地上較粗的樹枝,並對丹晴這麼說。

  「看好這個,我去看看。」

  這個,是指地上的劍鞘。丹晴也只好將它撿起,緊緊抱著,完全忘記自己身後還放著森林中得到的弓箭。
 

  那聲音越來越大,同時也漸漸從森林中傳來說話的聲音。

  「啊!是亮光,一定是出口!看吧!克莉絲,我就說這樣一定可以出來的嘛!」

  「您是指『迷路了就往同一個方向跑』嗎?我必須警告您,這個方法不是每一次都行得通的……」

  當她們衝出森林,丹晴被嚇得大叫一聲,劍鞘也因鬆手而掉下。而承夜,連眼前的人有幾個都還沒看清楚,便被露莎琳德撞上,不但樹枝被撞得離手,他自己也一屁股跌在剛才收集的濕樹葉上。

  「唔哇!……噁……」

  雖然沒有如跌在地上般的痛楚,但是那土色的濕漉卻沾染到他褲子上,於是驚訝聲就變成了厭惡聲,尤其他在森林中就已經歷過一次。

  而那撞到他的人,不但沒有道歉,還拉著人繼續往前跑,歡聲大叫。

  「出來了出來了!啊!我看到城……鎮……了。」

  露莎琳德的感動沒有持續多久,又被眼前的事實硬生生的壓下。

  她是看到了城鎮,但是城鎮卻在斷崖之下。

  突如其來的失望感及累積的疲憊,露莎琳德跪趴在地上,看著說很近卻又很遠的城鎮。

  「疾玥村,隱藏在山谷之下的村子,以週邊的樹林為掩護,難怪會於此建城。」

  不同於露莎琳德,克莉絲只是驚嘆這城的地理位置。

  即使拍掉了沾在褲子上的樹葉,但那濕漉卻好像已經滲透進去,看著沾有泥土的雙手,承夜對露莎琳德展開怒罵。

  「……妳這傢伙搞什麼鬼啊!」

  「還不能放心。」

  無視於身後的咆嘯,克莉絲繼續對著露莎琳德說。

  「看這情況,這裡依然是在結界之內,必須快點離開。」

  「離開?」

  露莎琳德抬頭問。

  「怎麼離開?從這裡跳下去啊?」

  「這……」

  周圍除了樹就是兩個人高的雜草,要是沒弄清出入口,一個不小心就會落下斷崖。就算克莉絲多麼聰慧,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下山的路,更何況現在是分秒必爭。
 

  眼前是兩個從森林跑出的「怪人」,一旁又是嚇得腿軟的丹晴。承夜這時才注意到好友的劍鞘已經掉在地上,「怪人們」也沒有要傷害他們的意思,或者可說是跟本無視他二人的存在,承夜只好先去撿起劍鞘,才正要開口,西邊的雜草叢又發出了沙沙聲。

  「呀!」

  丹晴再度驚叫了起來,但是沒有剛才的大聲。

  「這次……又是什麼啦?」

  隨著丹晴的驚叫聲結束,其他三人也看向同一個地方。那兩人高的雜草,像是有巨大物體經過似的,往他們的方向接近。

  「你們怎麼啦?」

  這聲音承夜再熟悉不過了,當聲音的主人撥開草叢,他兩人才放寬心,嘆口氣舒緩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

  冀悠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手上還提了幾個布包,才想跟眼前的人打招呼,卻又發現一旁多了兩人。

  「咦?這兩位是?」

  「你這豬頭終於回來了!」

  一看到冀悠,丹晴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大罵著,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雖然被丹晴指著罵,冀悠卻是笑了出來。

  「呵呵,看來你們沒打起來嘛!」

  因為就他所見,承夜跟丹晴的對話總是一觸即發的感覺。

  「說那什麼風涼話……」

  正當丹晴想發火時,克莉絲發現到冀悠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剛從城裡回來。
 

  此時三人終於聚在一起,緊張的氣氛也消失無蹤。

  當承夜把手上的劍鞘交還時,還不忘調侃一下丹晴。

  「這上面的泥土是『某人』的膽小造成的。」

  「說什麼?找死啊你!」

  當冀悠把劍鞘收下,名為克莉絲的女人卻向他的方向走了幾步,於是便快速把東西收到包袱裡。

  「你……是不是剛從城鎮過來?」

  克莉絲問。

  「嗯……的確是啦……」

  「快些帶路!」

  面對克莉絲無厘頭的舉動,三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此時露莎琳德突然大叫了起來,並且指著地上。

  「啊!草地都開始結霜了!」

  草地上結起了一層霜,而且越來越厚,似乎還能聽見如玻璃裂開一般的聲音。

  「啊,真的耶,難怪會越來越冷。」

  丹晴附和著。

  「你們兩個,先把這個披上!」

  冀悠把兩件披風拿了出來,丟給丹晴跟承夜。

  由森林裡傳開來的白色霧氣越來越濃,雖然還不清楚狀況,但目前得先要離開這兒。

  「跟我來!」

  冀悠延著原路,帶領四人往鎮上入口急奔。
 

  就在此時,從卡克蘭的東南門衝出一個人,正往森林的方向跑去。

  紅色的頭髮好像火一般的跳動著,腰間的兩把劍也互相敲擊,連隔著一層布都發出了一些聲響。

  那名為羅奈爾德的人呼著白色氣體,往冀悠他們那裡趕去。

  「可惡!外圍結界開始起作用了!」

  他感到四周越來越冷,一邊跑,一邊也擔心著。

  在白色的霧氣中,羅奈爾德看到前面有幾個人影漸漸接近,心想或許其中一個就是他要找的金髮青年。然而那些人身後的霧氣也像在追趕他們一樣的跟著在後頭。

  「那是……霧氣侵蝕!」

  雖然長年不在城中,但他對城裡的各種情報似乎相當瞭解,要是被那冰冷的霧包圍太久,可是會全身僵硬、動彈不得,然後在漫漫長夜裡被凍死。

  羅奈爾德停了下來,抽出他腰間的劍,然後在袋子裡拿出一個有火光流動的紅色珠子。

  對他們大喊:「讓開!」

  當他把珠子放在劍柄的凹洞上,裡面的火光延著凹洞下的細凹槽慢慢充滿劍刃,頓時劍刃亦被染成同樣的顏色。

  一劍揮下,火燄由劍身射出,穿過那些人之間,暫時鎮壓住後面的霧氣。

  他們往回看,霧息果然被火燄化掉,克莉絲亦驚嘆:「用『存封』使出的魔法劍!」

  才正想喘口氣時,羅奈爾德催促他們。

  「沒時間回頭看啦!快走!」
 

  六人一口氣跑回鎮上的南門口,此時街上連一個人都沒有,店舖也都關起來了,如果不是每戶人家裡傳出說話聲及燭火的光,丹晴他們也許會以為是來到了鬼城。

  「跑、跑三千公尺……都沒這麼拼命啊……」

  丹晴邊喘息邊這麼說,總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而羅奈爾德在喘了幾口氣之後,像是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抓住冀悠,拉開他的頭巾,並盯著他的眼睛瞧。

  但是冀悠雖然一頭金髮,卻在家中出門前就已經把隱形眼鏡戴上,所以眼珠看起來是黑葛色。

  「不是嗎?」

  羅奈爾德心想,並顯得相當失望。

  眼前這人先是救了自己,然而在看了他之後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使得冀悠感到莫名其妙。

  「呃──有什麼事嗎?」

  「啊……這個……」

  羅奈爾德將他放開,抓了抓頭,想著要怎麼開頭。

  「勝利者酒吧裡的比斯托利,是你打倒的嗎?」

  「是這樣沒錯……」

  當時冀悠只是想說有錢好辦事。

  「那麼,那種弔祭方式是誰教你的?」

  「咦?」

  突然這麼一問,冀悠才覺得眼前的人非常眼熟。

  他心想:「這個人,紅色的頭髮,又知道那個魔法陣,難道是……羅恩?」

  一瞬間,他猜想眼前這個成熟的人是否就是他所熟悉的人,想到他說所的最後一句話,直到現在也記憶猶新。
 

  「他們需要的……他們需要你的死啊!」

  八年前,當所有人都想以他的性命換取活命之時,只有他一人守護到最後。
 

  那個時候選擇多數人的性命,就好像背叛了他的忠誠。

  但是現在才突然出現,反而無法對他說「我回來了!我平安無事喔!」

  於是冀悠選擇隱瞞。

  「是一個……跟你一樣有著一頭紅髮的人。」

  雖然冀悠是照實講,但羅奈爾德心裡想起的卻是另一個人。

  「是大哥?」

  他的哥哥把這種弔祭方式教給他,當然也有可能教給其他人。

  「喂!這裡還是很冷耶。」

  丹晴用披風把全身包裹住,講話時也從嘴巴呼出霧氣。

  「結界是包圍整個森林,也包括城鎮,到屋子裡就不會了。」

  羅奈爾德解釋著。

  「前面有旅館,先去看看還有沒有空房間。」
 

  在這霧氣越來越濃厚的城市中,本應無人的街道響起了跑步及喘息聲。

  「喂!為什麼不進去剛才那家旅館?明明就快到了還叫我們再到別處是什麼意思啊?」

  毛製的披風晃動著,金髮的女孩邊跟著前面的紅色邊如此問道。原因是剛才他們一群人離有紅色屋頂的旅館只差幾步路時,那間旅館的門卻關上了。眼前那帶頭的人一看,居然停下腳步,對後面的眾人這麼說。

  「這邊不行!我們往『綠館』去!」

  然後連發問的機會都沒有,又被迫跟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跑。

  「少囉嗦!有時間再告訴妳。」

  這是她得到的唯一回答。

  他們所前往的「綠館」,有著碧玉般的綠色屋頂,純白的牆面以及被漆成深綠色的木窗。雖然大門還開著,綠館也是一副正要關門的樣子。

  「喂!等一下啊!」

  像是看到甘泉的沙漠客一樣,羅奈爾德揮手大喊著。

  看到有旅客前來,身穿制服的女侍停止關門的動作,也對著他們揮手。

  「快,快些進來吧!等會兒就要關門了!」

  當眾人一進到旅館內,果然如同羅奈爾德所言,全身開始覺得暖和起來。

  「真是不可思議,這旅館也佈有結界。」

  這一點,克莉絲一踏入旅館便查覺到了。

  「不只旅館。」

  羅奈爾德隨意坐在一張空著的沙發上,稍加喘息後又追加說明。

  「這裡所有的建物、甚至有些馬車都是有設結界的。」

  「馬車?」

  承夜問。

  「嗯,有些人不住房子裡,像那些以馬車為家的表演旅行團就是。」
 

  就在他們的一問一答之間,旅館的女服務員也拿著登記簿前來詢問。

  「請問是六位嗎?」

  「不,就他們五位。」

  羅奈爾德揮了揮手。

  「雖然有點晚了,但是硬把門打開的話,老爸應該還是會讓我進去。」

  羅奈爾德的盤算連女服務員聽了都冷汗直流,其他人也不敢對這個「恩人」做任何的批判,除了某位金髮的大小姐。

  「我不要!」

  露莎琳德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兩隻手套已經拿下,用來給自己扇熱,毛制的披風也已由站在她一旁的克莉絲所保管。

  才當眾人在想這人又在鬧什麼脾氣時,羅奈爾德似乎以他同樣身為旅人的「同理心」來理解著。

  「怎麼?盤纏不足嗎?今年我剛好大賺一筆,這次就我請客好了。」

  但是他把手伸到腰帶附近摸啊摸,就是沒摸到錢包。

  「咦?──啊!」

  此時他才想起,錢包還放在酒吧的櫃台上!當時因為事態緊急,平常也沒把東西放桌上的習慣,也許遺忘在那裡的錢包已經被發現的酒客們刮分掉了。

  「對了!小姐,有沒有房間先給我朋友換衣服?」

  冀悠此時才想到,他有幫丹晴跟承夜買這裡的衣服。被眾人遺忘許久的女服務員也很熱心的帶路著。

  丹晴拿到的是一件連身樸素長裙,而承夜的是一套跟冀悠身上一樣的輕便衣裳。

  「咦?這裙子這麼長,走路會跌倒的。」

  雖然這麼抱怨著,但身上的制服已經髒掉,而且穿得這麼單薄的確很冷,她還是去借了更衣間換掉。

  當承夜到另一個角落換裝,冀悠又無視女服務員的不知所措,只是對她說。

  「等那邊決定好了我們再訂房。」

  然後又自顧自地走到櫃檯旁的書櫃前,考慮著要借哪一本看。

  而他所說的「那邊」,自然就是露莎琳德等人了。
 

  雖然現場離開了三人,露莎琳德依舊是擺著一張氣呼呼的表情。

  「唔……我不需要別人的施捨。而且……」

  她像個小女孩似的,連兩頰都鼓起。

  「我說要今天進城就要今天進城!」

  克莉絲深知這位驕縱地公主一旦心想要做什麼事就一定要做到,幾乎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只能在一旁默默嘆著氣。

  「進城?妳進城要幹嘛啊?」

  雖然已經離開多年,但身為王城的一員,羅奈爾德想問的更清楚些。

  「當然是有重要事情了!」

  她停止扇風的動作,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

  「重要事情?」

  「沒錯,那就是……」

  手套被她緊緊的握住,美麗的花紋也都扭曲了。

  「跟你們王子說入口的那三隻狗有多麼過份!」

  此話一出,旅館裡所有的人都看著她,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卻又清了清喉嚨,喚來了一直在旁等待的旅館女服務員。

  「喂!妳,去拿茶來!本……小姐口渴了!」

  女服務員雖然平時招待客人習慣了,偶爾也會遇到類似的麻煩,但這一位看來跟丹晴她們歲數差不了多少的女服務員,卻是在驚嚇之餘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無奈旅館內的其他人員都在忙碌,沒有人可以幫她。

 
  此時,卻有一人幫她解圍。一抹水藍往女服務員的身邊走去,那人的表情與走進旅館時相比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其差別只在於現在看來已經不再疲累。

  「真抱歉,麻煩妳去泡一壺紅茶,要加少許糖。」

  克莉絲的手上依然拿著兩個包袱與露莎琳德的毛披風,雖然她的臉上還是一點笑容都沒有,但這話語已經讓嚇壞的女服務員平緩了不少。
 

  羅奈爾德盯著她們仔細地觀查,突然腦中浮現出一個想法,然後把克莉絲拉到一旁。

  「借一步說話。」

  此時的露莎琳德已是舒服的半躺在椅子上,似乎是在閉目養神。確定公主的心情已平復,在旅館內她也有把握能保護公主的安全,確保這兩點後,克莉絲才將手上的東西暫放桌上,點頭跟了過去。

  「有什麼事?」她被帶到牆腳,卻依舊表現的很鎮靜。

  「我就直說了,那一位小姐,該不會就是頂頂有名的『露莎琳德公主』了吧?克莉絲汀閣下。」

  羅奈爾德的一句話,讓總是行事平穩的「克莉絲汀」也訝異,她不記得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自己跟公主的名字。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

  對她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繃緊神經,尤其在見識過眼前這人的身手之後。

  這紅髮的男人輕輕一笑,盯著她繼續說。

  「克莉絲汀.班克,歐洛巴特有名的天才魔法師,左頰有紅色的飾紋,這事兒任誰都知道的吧!」

  這件事在歐洛巴特的確是人人皆知,但是連隔了一片國土的薩艾斯嘉都能得知,卻是她始料未及的。不,從他會使用歐洛巴特盛產的魔法道具──存封來說,也許這人曾到過歐洛巴特。
不知為何,克莉絲汀稍微退後了一步。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她說這句話時,明顯的充滿了敵意。

  而羅奈爾德看了則是笑了笑,繼續說。

  「妳別誤會,我可沒有惡意,只是覺得讓貴國公主住在這種小旅館太失禮了,趁現在還有時間,讓我帶妳們到城裡安排住所如何?」

  「這……」

  她思考著,眼角的餘光也注意到了那正半躺在沙發上的公主,公主雖然看似安分地休息,其眉間的折痕卻已越來越深,要是再繼續久留,也許這高貴的公主脾氣就快爆發了。想到公主的個性及國王所交付的任務,克莉絲汀只好點頭。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決定了之後,兩人便走回公主身邊,一旁,正好看到剛才的女服務員戰戰兢兢地端著一壺剛泡好的紅茶,她的表現讓人覺得只是一個新進人員,緊張得連茶盤上的茶壺和茶杯都明顯抖動。

  「交給我吧。」

  克莉絲汀走向那名女服務員,只見那女服務員又「疑?」了一聲,手上的茶盤就被她端走了。然而下一秒,那名女服務員又被櫃檯的叫了過去,似乎是對於她把服務客人的工作做的不好之事在訓話。

  露莎琳德仍然半躺在沙發上,在聞到了茶香之後才又坐起身,並且往那方向看去。

  「真是的!好慢……唉呀,是克莉絲啊。」

  看來她本來還想再訓訓那名女服務員。

  只見克莉絲汀將茶具都放到桌上,熟練地把壺裡的茶倒到八分滿,再恭敬地端給她的主人。

  當露莎琳德接下時,克莉絲汀在她耳邊細語著。

  「殿下,這位先生說要帶我們進城。」

  紅茶的香氣撲鼻,品嚐一口後,露莎琳德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就是要這樣才對嘛!」她說。
 

  書櫃旁的竹椅坐著一個金髮的年輕人,他的手上拿著一本快看完的書。但他的表情卻相當嚴肅,若是有人仔細觀查他的表情,除了嚴肅之外,還多了一些驚訝與怒意。

  「啪!」地一聲,那本書被他用力閤起,但他卻沒有馬上將書放回原位,只是看著那依然被他拿在手上的書。

  金髮的年輕人──冀悠,在盯著書皮數秒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兩位友人已換裝完畢,不約而同的走出更衣間。

  「喔──還滿合身的嘛!」

  邊說著,邊把手上的那本書放回書櫃的空格裡。一本名為「首都遷移記事─最新版本」的書。

  雖然冀悠在買衣服時,並沒有特別註明尺寸,他二人穿起來卻是意外的合身。

  還沒來得及抱怨這身衣服有多麻煩,丹晴又注意到其他三人聚在沙發附近,並且是一副正要離開的樣子。

  「咦?她們要走了嗎?」

  也許丹晴是覺得同性別的人要離開有點可惜。

  「怎麼?你們要走啦?」

  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商量事情,承夜靠向沙發邊,想都沒想就問。

  「沒──錯!」

  露莎琳德的毛披風已經重新披上身,兩個包袱也都回到了克莉絲汀的手上。

  「你們就懷著感謝住我露西小姐讓給你們的房間吧!」

  另人不滿的口氣,正好跟承夜的接受度相違。

  「什麼!」

  才想開罵,她們兩人卻跟著羅奈爾德走向門口,在兩位小姐都出門後,羅奈爾德才對旅館內的三人揮手。

  「那麼,有緣再見啦!」

  接著,也離開了旅館。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承夜說,然後坐到露莎琳德剛才的位子旁。

  看到承夜與丹晴都坐在沙發上休息,冀悠這才確定了人數,自己到櫃檯前辦理登記。

  坐到沙發上後,承夜才發現桌上有個只喝了半杯的紅茶,依那位置看來,可以猜想得到是誰點的。

  「嘖!不但奇怪,還很奢侈。」

  「你說什麼?」

  坐在他正對面的丹晴,似乎耳尖的聽到了幾個關鍵字,只是她不知道這回承夜批評的人並不是她。

  「激動個什麼?又不是說妳!」

  如同習慣一般,好像丹晴一跟他們兩人講話,就一定會以吵架收尾。

  但這次丹晴才想開口,就發現承夜正坐在一封白色的東西上。

  「……那是什麼?」

  「什麼?」

  「你……坐著的東西。」

  她指著承夜,雖然半信半疑,承夜也看向她指的地方。果然有一封信件,正因他的臀部擠壓而產生皺痕。

  那是一封純白的信件,背面的封口處被一個像徽章的東西緊緊封住,正面則寫著承夜看不懂的字。

  「什麼啊?這個……」

  承夜翻轉著信件,猜想著。

  「該不會剛才那個白痴女人弄丟的吧?」

  「會不會是重要的東西呢?」

  丹晴說。

  「重要的東西,也有可能。」

  承夜心想。

  因為從看到那名自稱露西的女孩開始,都沒看到她拿行李,穿著看起來也不普通,除了她那自大驕縱的態度,身邊還有個服侍她的人看來,也許她的身份比想像中要高貴。

  再加上一直坐在那裡等待也很無聊,承夜又想,雖然外頭又冷又霧濛濛的,但只是拿個信給人家,馬上回來應該就沒事了。

  之後,連跟人商量都沒有,便自顧自地起身,對在櫃檯辦理登記的冀悠大喊。

  「冀悠,我把這東西拿還給她,馬上就回來!」

  然後拉緊了披風,衝出門外。

  還沒理解剛才聽到的句子,冀悠才回頭,就只看到旅館人員對著門外大喊。

  「客人!您不能出去啊!」

  但是那身影已經跑得無影無蹤,門外的白色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丹晴更是做出了莫可奈何的表情。
 

  外頭比想像中還要冷,甚至比他們剛進城時更冷了。茫茫白霧像是可以觸摸到似的,那股冷空氣灌進衣服的縫隙,好像連骨頭都要結冰。

  雖然天色逐漸昏暗,那高高立在牆上的燈火卻也微微照亮了四周。每個燈火又用玻璃包起,放置在建築物的凸出處,就像他平時在家裡看的電燈一樣。雖說是燈火,但那並不是火炬,承夜也確定那不是燈泡,卻又像發光的燈泡一樣亮著柔和的光,就跟他們在森林裡看到的差不多。

  在寒冷的街道上奔跑著,就只是為了送一封與他無關的信,突然承夜覺得自己是個多管閒事的大笨蛋。

  「可惡──等我找到那個女人,一定要好好挖苦她一番!」

  延著地上越來越不清楚的腳印追尋著,終於在一塊空地的前方聽到說話聲。

  「喂──等一下!」

  他揮著手中的信件,邊往聲音的方向跑去,所幸沒有追錯地方,往樹林大道走的,就是露莎琳德等三人。

  「怎麼?還有什麼事?」

  看著這個停在自己面前喘息的人,露莎琳德冷眼問道。

  「妳……妳是不忘記什麼東西啦?」

  「沒有啊。」

  露莎琳德看向身旁的人。

  「行李都是克莉絲在拿的……」

  停頓,露莎琳德繼續思考著,然後開始翻自己的口袋。但是應該一直都在那兒的東西卻不見了!

  「啊!我的信!」

  這句話連看來總是如此鎮定的克莉絲汀都動搖了起來,但她才要發言,承夜就把一直拿在手裡的信舉起,或者說他在炫耀。

  「沒──錯!」

  克莉絲汀安心地小聲喘口氣,進而對露莎琳德說教。

  「這麼重要的東西您怎麼沒有保管好呢?」

  「這下子得換妳要好好感謝本大爺寬宏大量,還好心幫妳送信來了吧!」

  承夜這麼得意的態度,讓露莎琳德莫名火大,不但不感激,還對他罵了起來。

  「哼!說不定是你偷走的呢!你好大膽,居然敢偷我的東西!」

  「偷?妳有病啊!」

  突然間,他覺得眼前的女人比丹晴還討厭。

  「我幹嘛偷了妳的東西又專程在這麼冷的天送來給妳?」

  「唔……」

  這下子露莎琳德倒是啞口無言,無法反駁。

  但這封信是個很重要的信件,她只好先收下信件,並勉強說。

  「好吧!沒想到你這個人也會這麼好心,我就把你無禮的行為給『暫時』忘掉好了。」

  是另一句令人莫名火大的「謝禮」,使得承夜也氣得跳腳。

  「什麼!我啥時無禮了?」

  他覺得,從見到她開始,先是被她撞,然後好像旅館房間是她送的,再來被當成小偷,現在又收到這個沒有誠心的「道歉」,承夜只差一點沒打人而已。

  然而,這個金髮的高貴小姐還是有理由,只見她輕笑了幾聲。

  「哎呀!不就是在森林裡莫名其妙的罵人嗎?」

  他確定這個女人比丹晴還「盧」了。

  想到自己像個白痴一樣在冰冷的大霧中找尋她們,最後換得她的嘲笑,承夜一股腦兒地大聲謾罵。

  「女人!是妳自己突然把我撞倒的!妳這個『火車』!」

  但是這句話,露莎琳德可聽不懂,甚至還曲解了。

  「什麼火車?著火的馬車嗎?你這人真殘忍……」

  她鄙視的看著這握緊雙拳的人,如果他是火山的話,那現在大概已經爆發了。

  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氣溫也越降越低,羅奈爾德無奈的阻止二人。

  「沒時間吵架啦!快走吧!」

  就這樣強制結束了這場口水戰。

  「不好意思,非常感謝你。你也最好快回旅館去吧。」

  終於,承夜在克莉絲汀口中聽到了一句人話。

  在他們離去之前,露莎琳德還不忘對他嗤之以鼻,「哼!」了一聲。

  雖然火大,但人也漸漸走遠,承夜只好對著不知還有沒有人的大霧吼叫。

  「死不認錯的笨女人!」

  轉身,他走了幾步,才發現白霧已經迷漫整條街,連地下剛才追隨過來的腳印也莫名地消失無蹤……

創作回應

大漠倉鼠
倉鼠→倉庫偷吃大麥小麥和玉米兼咬布袋的老鼠(O
火車→著火的馬車(O

邏輯上沒問題XDD
2018-06-10 06:58:20
橘みかん
倉鼠的解釋好長XD
2018-06-10 07: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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