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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我的朋友.》
扔出鎖鐮──
連著鐮刀後端的鐵鍊越伸越長,伴隨清脆的刺耳聲響四處迴盪,鎖鐮沿著那看不見的空中軌道向花飛去。
而周圍的花朵根部以及毛髮怪物只要是稍微被劃到或碰到就會『唰』的一聲──化成殘渣。每一擊都堪比M1887霰彈槍的威力。
沒多久,那持續伸長的鎖鐮開始環繞整朵花莖,直至花莖被緊緊綁住後白髮女孩將鎖鐮向上揮舞。
地面震起。不知那位白髮女孩哪來的怪力,竟然能直接把整朵花連同教堂和底下的根部拔起。
緊接著花被她重摔在地,然後往旁橫掃──
下一秒,她將整朵花給拋了出去,原本破舊的教堂幾乎粉碎,部分花根散落一地,土壤毀壞,周圍的毛髮怪物全都被掃得精光。
臉不紅氣不喘的她收起鎖鐮。
我看著倒在遠處的花,「解……解決了嗎……?」
雖然那朵詭異的花的確是已經一動也不動了,可是周圍的景象和聲音卻依然還存在著。還不能大意。
白髮女孩握緊手上的鐮刀柄,再度採取備戰模式。
此時,花的其中根部從她腳邊竄出──來不及做閃躲的她用鎖鐮阻擋,刀刃與根高速摩擦使得火花四濺。
「無謂,抵抗。」
用那冷淡的口氣道出此話,接著她將根切割下後跑向那朵花──
扔出手上的鎖鐮,沿著空中軌道形成三角環繞花的周邊。
就在地面準備竄出其他根部的同時,她跳上半空中握起鐮刀柄,隨即一刀下去──那朵花瞬間斷成兩截並吐出詭異的黑色濃煙。
地面震起,周圍發出小孩子的悽慘尖叫聲,那末日一般的天空開始就此崩裂,而眼前的那朵花突然越縮越小。
過不久,所有的噩夢景象徹底粉碎了。
草地。
回過神來的我環顧四周。
「消……消失了……」
確定全都恢復原狀後,我馬上看到多瑪倒在遠處。
「多瑪……!?」
眼看到多瑪平安無事,我二話不說的立刻跑過去──
心臟撲通的亂跳,腦袋不斷充斥喜悅和愧疚等字眼,我的雙腳無法停下,我的情感無法放下,畢竟多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喂,站住。」
──有人從後抓住我的肩膀說著。
我轉頭看向這位阻止我繼續前進的人──結果竟然是不久前倒在血泊之中的粉髮女孩。當下我整個人驚嚇到啞口無言。
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她不是已經……
粉髮女孩深嘆了一口氣,「啊啊……獵物又被你這傢伙搶走了。」
站在不遠處的白髮女孩走了過來──
「容器,解決。翡莉,戰鬥,太亂來。」
「NO、NO、NO──這叫做享受戰鬥的快感。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神之傾』竟然比以往遇到的更加棘手呢!」
「翡莉,太弱。」
「嗄──你說什麼!?」
被惹怒的粉髮女孩抓起白髮女孩的衣領,她們兩人似乎認識。
「算了。那麼接下來──」
還沒說完,一把M1887霰彈槍出現在粉髮女孩手上,槍口指向多瑪。
我見狀,立刻衝到多瑪的面前──
「已、已經夠了吧!多瑪她已經變回來了!」
我慌張的對粉髮女孩說著,但她並沒有因此而放下手上的槍。
「變回來?喂喂,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位叫多瑪的女孩子早就已經變成什麼都不是的肉塊了,還不快點讓開!」
「不要!多瑪才不是什麼肉塊,多瑪她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為什麼她要說這種貶低人的話,明明多瑪也是這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啊。
還沒過多久,多瑪突然身體抽蓄起來。
「呿,魔力開始恢復了嗎──快點讓開!」
「不要!」
「小白──」
白髮女孩把我扛到肩膀上,接著往一旁走去,我不斷的掙扎身體,不斷的對她叫罵,但她始終不把我放下。
最後,粉髮女孩扣下槍的板機,『砰』的一聲──多瑪停了下來。伴隨鮮血從傷口流出,多瑪她就這樣在我眼前死去了……
「多瑪────!!」
來自內心的吶喊,來自內心的渴求,現在這些都已經徹底破碎了。
無法拯救自己最好的朋友,無法挽回自己最好的朋友,甚至連最後的道別都無法做到。現在的我就像是一隻迷失方向的迷途羔羊。
※※※
我坐在路邊的長椅上苦悶著。
以現在的天色大概還處於半夜之中,沒想到會耗掉這麼久的時間。
片刻,白髮女孩手拿著兩個蛋捲冰淇淋走過來──
「牛奶,冰淇淋,好吃哦。」
她邊說著邊把冰淇淋遞到我面前,可是現在的我根本連一點胃口都沒有。不過……
雖然不太想接受對方好意,但我還是抱持著沮喪心情拿了。
我看著手上的冰淇淋,「吶……吃下這個……多瑪就會回到我身邊嗎?」
「……」
她沒有回答我這問題,而是繼續用那冷淡的表情吃著冰淇淋。
果然是沒辦法呢……
「少女。」
她說著。
「大腦,損壞,臟器,摘除,靈魂,剝奪,驅體,腐爛。」
「什麼……意思……?」
──她伸手摸起我的額頭。
「容器,記憶。」
────!?
一瞬間我的腦海閃過那些在之前所看到的奇怪圖樣,金屬聲、笑聲、哭聲、尖叫聲在耳邊接連不斷。
這個是……什麼……到底……
那是個不堪入目的畫面,那是個極度不人道的畫面。我聽到的並不單只是一大群人的笑聲,而是還有多瑪那充滿絕望的哭喊聲和尖叫聲。
白髮女孩的手離開我的額頭。
眼淚撲撲簌簌的落了下來,為什麼多瑪會受到這種對待,為什麼大家要做這麼過分的事情,心好痛……心好痛……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為什麼……」
「少女,冰淇淋,融化。」
我嚥下心裡的不甘吃了起來。
「多瑪────」
對所有事情感到不悅的我在最後還是大哭了……
《八、我的朋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