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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辦呢。
開學第七天，徐遠終於浮現了「困擾」的情緒。幫或不幫這個命題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的。徐遠本應隨本能過活即可。
而且遲鈍如他，也知道自己完全是被陳杰利用了。當作人際關係的加分道具。雖然他無所謂。
晚間七點。徐遠適當地吃完晚餐，打算找砸摳發個呆再回家。這個時間的校園人潮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日間部的學生慢慢地都出了校外，進修部的學生現在正在上課，相較於白天，總算是安靜了一點。
繞了校園大半圈，徐遠總算在外語學院後面找到了趴著不動的砸摳。肥宅狗一看到他，便瞇起了眼睛，轉回牠原本面向的陰暗處。
原本以為砸摳會蹭上來的徐遠感到有些意外，只好自己走到砸摳旁邊蹲著摸毛。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陰暗處有兩人正在拉扯。
身材姣好的女子長髮及背，標準的大學生夯姐打扮；男子則是普通的格子衫與長褲。兩人的音量並不大。不如說，女學生刻意壓低了音量，似乎是不想被人發現。
「學長，我拜託你，不要這樣子跟著我嗎！」
「……可是！」男子抓著女生的手臂不放，「妳昨天不是還約我一起吃消夜，而且我之前也幫妳修電腦了，學測跟面試的時候……」
「我知道！」女生稍微提高了音量，隨即又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我很感謝你，但是我不是那個意思。麻煩你放開好嗎？」
「萱萱，妳變了。」男子用快哭了的聲音說。「明明迎新之前都還好好的，一進學校就變成這樣……妳說，妳是不是被人作了什麼？」
原來是那個萱萱啊。
「原來是那個萱萱呀，嘻嘻。」
徐遠感覺手下的砸摳全身緊繃了起來。
「工具人養成訓練班總教練的康萱萱──哎呀呀，養到一隻爛貨了呢。」
紅色大衣。紅色的她不知何時開始，已經站在徐遠和砸摳的正後方。
即便是在燈光昏暗的地方，還是相當顯眼。李亦心踮著腳尖，斜著一邊頭：「原來是周浩平呢，嘖嘖，他原本是個乖孩子的說，還會跟我打招呼。話說，嘴巴有問題的學弟，可以把那個趕遠一點嗎？」
砸摳呼嚕了一聲，徐遠才意識到「那個」指的是身旁的狗。
「……妳可以自己站遠一點。」
「我？」李亦心爭圓了眼，又咧開笑容。「呼呼，你終於說話了。」她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兩步，稍微往右邊疑了一些，然後彎身湊近徐遠的耳邊。
「吶吶，我之前就在想啊，你是不是有見過我──？或是認識我身旁的人？不然啊，呼呼，你根本就是故意要無視我的嘛。覺得無聊或煩人的話至少也會說句話阻止我嘮叨嘛，你說是不是啊？呼──」
麻麻的。徐遠身體忍不住一震。就算心理再怎樣頓感，身體依然是十八歲的正常男大生，被女性朝耳朵吹氣可不是什麼微小的刺激。
「請不要這樣。」
「說中啦──！」李亦心直起身，又開始觀察工具人和養成者的劇場。
「不、只是吹氣，身體才震。」
對了，是「本能」。「同性相斥」。因為她和自己有著類似的氣息，所以自己才會不想接觸。
徐遠似乎了解了什麼。
「哦──。」李亦心明顯沒有相信，也不在意徐遠到底回答了什麼。「喔呀，變得激烈了耶。」
康萱萱和男學生的拉扯愈演愈烈，男子一邊哭著，一邊不放萱萱離開；而萱萱也從原本的厭惡、厭煩，轉變成畏懼害怕，急著掙脫。
「到底是誰讓妳變成這樣的……妳不要怕，我會幫你解決的，就跟之前一樣。之前也幫妳處理過很多奇怪的男生……」
「放開、放開我──！」
「嗯哼──」李亦心點了點頭，陶醉得像是在品嘗一杯美酒。「好玩的事情要來啦。吶，學弟，你不處理的話，我要收下啦？」
「……處理？」
「那個萱萱，」李亦心用下巴點了點，「今天才跟你吃過飯不是嗎。不來個英雄救美？啊，順便搶來當女朋友好了，萱萱妹子蠻正的──」
「救？」
啊，是要在人際關係的遊戲中為自己加分的意思吧。但是徐遠根本不在乎……不在乎的話，其實出面也是可以的？
怎樣都沒差。
徐遠摸著狗，不再說話，就這樣看著李亦心朝他一下，跳入了修羅場。
「吶吶──」李亦心兩三步湊上前，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愉悅地說。「我覺得啊，玩髒東西不好喔。」
名叫周浩平的二年級學生一臉錯愕，手一鬆，康萱萱便趁機掙脫，躲到李亦心身後。
「李……亦心？」周浩平困惑。「這是我和萱萱的事情，萱萱被人欺負了，我要幫她討回公道的──」
「同學一場嘛，你怎麼連我善意的提醒都不聽呢，真不乖。」李亦心嘖了兩聲，抓起康萱萱的手，憐惜地貼在自己臉上。「萱萱學妹啊，姐姐跟你說，妳可以香，但是不可以當北港香爐呀。還有養工具呢，養個螺絲起子、板手就好了，何必養老虎鉗呢──」
康萱萱一聽到李亦心這麼說，受的驚嚇似乎更加嚴重了。她抽開手，後退了兩步，用顫抖的聲音說：「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怎、麼、可、能！」
李亦心每一個字都加重發音，誇張地倒抽一口氣，一臉「中鋼居然跌停了！」的表情。
「不是這樣的吧-------？再怎麼健忘，總不會連睡過的、唔噗、小弟弟們長怎樣都忘記吧？比如小承祐啦、小郭緯啦、小小……」
「我沒有！」
康萱萱崩潰大喊。
「真的……嗎？萱萱，是她說的這樣嗎？」周皓平全身都靜了下來，就像一隻在雪裡被凍到沒知覺的貓。
「不、不是，不要聽她亂說────」
「是──喔──？妳不是蠻喜歡騎乘位的嗎？喔喔，是那些小弟弟們剛好那個……嗯……有點小的關係嗎？」
「我…………！」
康萱萱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不知道回什麼話的她，緊緊捏著拳，最後乾脆轉身跑掉。
砸摳汪了一聲。急步離去的康萱萱嚇了一跳，和徐遠對到眼。
徐遠無表情地目送她離去。
「萱萱！」
另一邊，周浩平有如大夢初醒，跨步就想追上去。
「哎，我不是說了嗎，不要玩髒東西。」
李亦心側身一擋，左手抓住周浩平的手掌，右手用某個東西頂在他的手心。
「放開……唔！妳做什麼！」
「哎呀，」李亦心燦笑，「幫你消毒一下而已嘛-------」
「……──神經病！」
周浩平似乎受到驚嚇，甩開李亦心的手，朝不同方向快步離去。
李亦心把左手插回大衣口袋，右手繼續把玩著那個東西，向徐遠走去。
啪、啪嚓、啪嚓。
「如何？本小姐今天又守護了校園的和平呢！如何如何？這樣稱不稱得上是個好學姐呀？吶？」
啪、啪擦、啪擦。
「哎呀木頭學弟，怎麼又不講話了？噢我知道了，是怕被燒掉是吧，畢竟木頭怕火……嗯？」
砸摳繃緊全身肌肉，朝李亦心發出低吼。
徐遠唰地起身。
李亦心手上的打火機，啪擦一聲，竄出火苗。
慶祝考完期中再發一篇(#
創作內容
情人 之五
中 ‧ 短篇小說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