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老去,而如今風華正茂。”這句話是聽後鯊現場時,主唱付菡說的。這也是我最近聽到的最治癒的話了。
你永遠不知道當代生活是個什麼鬼東西,卻看到所有人都在熱火朝天的活著。他們在城市裡流走,獲得了很多,比如金錢與美酒、週末和愛情,也失掉了很多,比如奇蹟與太陽、週一和月光。那些獲得總讓人欣喜,而那些浪費卻從不讓人感到可惜。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老了,每個人都是一匹野馬,在商業文明和網路圍成的跑馬場中馬不停蹄的奔走,在每個月底盤算收成,在每一個充滿儀式感的開端熱火朝天地投入下一輪的競爭與攀比。
人還沒來得及思考當代生活是什麼,就輕易被它馴化。如果你是積極投身其中的一分子,那麼恭喜你,你正確而快樂;而如果你是異類,無論何種形態——憂鬱症、同性戀、社交恐懼、不婚主義、亞文化、擁有過分道德感和羞恥心的人,亦或只是矯情的文青,那麼很遺憾,你生病了,你污衊了熱烈的當代生活,你個幼稚鬼,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你是動物園外的猴子,看著裡面同類吃著美味的香蕉和蘋果,你後悔了,喪失了勇氣,雖然你喜歡在樹杈上自由地來迴盪,但更害怕叢林裡的深夜、猛獸和蚊蠅。
那就加入他們吧,畢竟誰都別想輕易退出當代生活,畢竟逃避比戰鬥要容易。
於是,你站在了美好的星期一,在711買食物,在捷運裡晃蕩,在格子間裡看天,在夜晚來臨時回租屋處,在城市裡尋找愛和做愛的地方。當其他人買買買時,你也買買買;當其他人哈哈哈時,你也哈哈哈。
你發現,這樣也很不錯。
很快,你就會找到711裡最好吃的食物,會在捷運裡發現喜歡的歌,格子間裡女孩,時間久了也很美。你也終於跟上了他們買買買和哈哈哈的節奏。是的,你終究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社會人。
偉大的世界里當然沒有奇蹟,你也不會再傻傻地對沒能成為的自己說對不起。
當然,以上種種言論純屬矯情,介於當下狀況,再去討論什麼青年人的精神空間都是矯情。青年人正處於並且要長期處於爭取生存空間的初級階段。
當受著高等教育的年輕人被逼跳樓時,當準精英階級的年輕人也需要激起網路群憤來發聲時,還有必要在意被浪費的月光嗎?如何生存下去才是必須思考的問題吧。
把控著決策權和話語權的中年人能決定你看什麼樣的電影,混什麼樣的論壇,進行著什麼樣的文化消費,自然也能決定你如何生存。
在多數人都投機和犬儒時,青年人能怎麼辦?只能懦弱,只能精緻利己,只能盡力追逐錢和權利,然後努力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當然,懦弱的青年人沒什麼大錯,所有用各種大詞乎攏一個幼稚學生硬上的人才是非蠢即壞。當事件發生,一個青年人的維權行為被放大、被歌頌,繼而被標榜為某種反叛的象徵,喪失勇氣的廣大學人們通過吹捧一個不自知的年輕人彷彿就獲得了一次偉大勝利。這些人真是充滿了缺乏自我審視的“蠢”,以及躲在背地裡意淫收割的“壞”。
身為當代準青年,永遠不去相信意見領袖和投機分子嘴裡的價值和主義等大詞,永遠不要相信美麗新世界的存在,大概是生存第一要素。
剩下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熬成一個中年人,這樣你就可以對青年人們指指點點、吹捧打壓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這樣做。
青年人的唯一出路大概就是努力把自己熬成一個中年胖子,但我還是想把付菡老師這句話說給你聽。
“我們曾經老去,而如今風華正茂。”
等有一天你胖了、中年了、油膩了,不再年輕不再渾身熱血了,希望它可以略微治愈你一下。
冷漠與溫情,刻薄與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