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洞穴
「走吧!」我帶著雀躍的心情,像是要探險的小孩般,拿出昨晚所使用的提燈,向前邁出第一步。
隨後雅莉亞也低聲念了一段咒語後,木質的法杖出現強但不刺眼的乳白色的光芒。
黑暗壟罩著狹長的洞穴,在提燈與法杖的照耀下,只有前方的一小段路清晰可見。
裡面十分平坦,感覺像是古代的遺跡,洞穴不寬,頂多只能讓五人並行,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光滑濕黏的壁磚。而裡面的濕氣也很高,地面上四處都有一攤攤的積水,仔細凝聽還可以聽到由上而下,掉落在水池上的滴答聲,增添了不少恐怖感。
「嗚……」恆十分的害怕,瑟瑟的依偎在我的身旁,她的手傳來陣陣顫抖十分冰涼。
我伸出一隻手溫柔地牽著她,企圖用掌心的溫度使她心安。「別怕,有我在。」
而雅莉亞並沒有如想像中般緊抓住恆,她獨自一人走在我們後方,手中的法杖搖搖晃晃,前端的光芒不斷搖曳,透露出她內心的忐忑。真沒想不到,看上去大膽的雅莉亞居然也會害怕!
走了一會後,恆突然開口說道,「我也想牽著小亞。」
不等雅莉亞開口,就轉過身牽住她,將她拉到前方,而被牽的少女則是露出滿臉幸福的微笑。
我們三人並排不斷向前走著,突然一陣陰風從深處吹來,冰涼刺骨,讓人覺得更加毛骨悚然。
一直牽著的手,就在這時突然強烈的顫抖,而法杖也砰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沒事吧?」我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兩名少女,擔憂的問。
「沒、沒事。」恆語氣恐懼的說。
「連、連蟲子都不怕了,我更不怕。」可惡!又叫我蟲子,下次有機會拿她怕黑這件事來嘲笑她,不,還是扮鬼嚇她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往前走吧。」
當我想著如何報復雅莉亞時,前方出現一道非常傾斜的向下樓梯,而在入口處則出現早已乾枯的血跡,與充滿詭異形狀的文字。
我放開一路緊握的手,走到她們前方,認真的看著牆上的血跡,形狀像是有人拿著毛筆般,在牆面由下而上的揮灑,看上去十分駭人,而一旁的文字則更像是警告人們不要輕易踏足其中,為這洞穴渲染了一絲恐怖的氣息。
「要不要往回走?」不安感佔滿我的心頭,就當我用手摸著下巴,開始思考時,突然傳出一陣聲響。
「啊!!」
「什、什麼聲音?」
恆與雅莉亞一右一左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身體一抖一抖的哆嗦不止。而我的心臟也開始狂跳不已,壓、壓在右手臂上的觸感是什麼啊,即使隔著衣料,依然傳來溫熱及該死的柔軟觸感。
「壓、壓到了啦!」我不好意思的說。
「「什麼東西壓到了?」」兩人用飽含淚水的大眼抬頭注視著我,一臉你說什麼的模樣,感覺有點像是被遺棄在路邊的小狗呢。
「就、就是你們的胸部啦!」現在的我一定是滿臉通紅地說出這句話吧,如果地面上有洞,我還真想自己跳進去。
她們的臉色像是意識到什麼般呈現呆滯,接著化為羞愧與憤怒參雜的紅霞。
「雷、雷熙你這個色狼。」恆飛也似的退後一步,像是防衛般,雙手緊緊地環繞著由鎧甲所包覆的胸部。
對,是鎧甲,所以左手臂傳來的是冰涼堅硬的觸感!可惡!
而她楚楚可憐的樣子,使我不禁興起一絲想調戲她的念頭。
「變……變態……」我緩緩將頭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彷彿看見她背後那宛如飛龍在天般的熊熊烈火。
雅莉亞緊緊的握著法杖,微微顫抖的手都可以看見其中包含的殺氣。
「等、等一下啦!」我拼命的搖著雙手說道。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去死吧!」
如同正義的鐵鎚般,雅莉亞手中的法杖毫不留情地朝我的頭狠狠敲下,當我閉上雙眼畏縮地面對即將要來被制裁時……
眼角依稀撇見兩隻手拿長戟的骷髏,緩緩地從幽暗樓梯深處出現,空洞的眼窩綻放出淺綠色的鬼火,殺氣騰騰朝我們奔來。
「說實話,這看上去比會走路的花,頭頂著花的老虎順眼多了。」我摸著頭上被打的地方說。
「是嘛!我從未有看得順眼的魔物。」雅莉亞一臉不屑的說。
骷髏筆直的朝我們衝來,不過跟眾多遊戲描述的一樣,行動極為緩慢,從雅莉亞的怒火砸到我頭上時,到現在也才前進數個階梯左右。
「恆,保護好雅莉亞。」我將提燈放在地上後,向前衝了出去。
「恩。」
躲過長戟從上而下的一擊後,我舞著雙劍將那駭人且空洞的顴骨劈成兩半。
「真是的,又一個人亂來。」不遠處的恆不禁這樣抱怨著。
「我剛剛居然會抱住那麼髒的生物,好噁心。」雅莉亞不斷咒罵著。
聽到雅莉亞的話,我只好沉默不語砍往另一隻骷髏,靜靜地當個安靜的美男子。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巨響劃破洞窟。
碰!
恆與雅莉亞站立的地面裂出直徑約五公尺的大洞,下一個瞬間她們就順著重力筆直的向下墜落。
「「啊啊啊啊啊啊!!!!!!!!!」」
我焦急的向大洞奔去,奮不顧身的跳入她們下墜的洞穴中。「恆!雅莉亞!」
恆的維奧拉,雅莉亞的法杖從我眼邊飛過。
我將雙劍放掉,憑藉著提燈一絲微弱的光芒,努力的伸出手,想抓住不斷下墜中的兩個少女。
我一定要保護好她們,一定要!
「快抓住我。」耳邊風聲大作,眼睛也因為強風而乾澀不已。
恆聽到我的聲音,先是緊緊抱住身旁的雅莉亞,接著奮力地伸出手想抓住我。「你這笨蛋!」
我傾盡全力,想觸碰到眼前少女的指尖。看似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我的手只能徒然的抓住空氣。
可惡!
看著我們一次次的揮空,雅莉亞像是放棄希望,絕望似般的閉上雙眼。
「雅莉亞,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恆也更加用力的抱住雅莉亞。
「所以絕對不要放棄希望!」
雅莉亞聽到我的話終於睜開雙眼,眼角也帶著淚痕,被恆緊抱的身體也畏畏的伸出一隻手。
而她的淚水,順著慣性不斷的敲打在我臉上。
我再一次奮力的伸出雙手,這一次終於觸碰到兩人那冰涼顫抖的指尖。
順著指尖、手掌、手臂,在高空中我一步步的將她們拉往自己。
最終用力的抱住恆與雅莉亞那纖細的腰,然後旋轉著身體,讓自己保持在下方的姿勢,往那無盡的黑暗中不斷下墜。
恆查覺到我的意圖,掙扎般的想轉身,而我則是狠狠的抱緊她,不讓她得逞。
「你這笨蛋!」恆不斷用拳頭敲打著我的胸口。
只要她們活著,這樣就夠了。
碰!
伴隨著背部傳來的巨大衝擊,胸口令人窒息的重壓,與撕心裂肺的痛,我的意識到此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