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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孤單的世界》其二/第四章:追逐孤單的人(6)

作者:Hsin│2018-03-30 21:48:52│巴幣:160│人氣:361

  夜間潛行是我的拿手好戲。小時候因為貪玩在外頭逗留太久,為了避開夜裡老師的巡查,我在育兒院時期就訓練出一身在黑暗中翻牆的好本領。等到年紀更大,和哥哥一起搬出去住以後,這身本領的應用又更廣泛了:包括躡手躡腳去廚房偷吃東西,或者是趁他睡著時以各種五花八門的把戲捉弄他——雖然成功率不高,但是愈挫愈勇的我,可是從中磨練出了能可瞞騙過城裡多數店家的能力,幾年下來,在大街小巷進行了不少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哥哥死了以後我開始怕黑。然而這樣的恐懼曾經有一度消失,有一度我幾乎忘卻這種在夜裡孤單無助的感覺。因為我總是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溫度,另一個人的呼吸,更近更靜的時候,甚至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艾因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默默扮演起了這個陪伴的角色,在我渾然未覺時,悄悄停駐在每一個寂靜的夜晚。

  我大概就像哥哥說的,真的很遲鈍,在很多事情上,反應老是慢半拍。哥哥還在的時候,我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像失去他以後,這麼深刻感受到他的重要。然而,他離開得讓我措手不及,那麼瀟灑、那麼不帶一絲眷戀。之前我總反覆思量,為什麼作為他另一半的我,可以這麼完完整整地被拋下?但是我來不及找到答案。因為我已經錯過了,那個與哥哥交會的時間點。

  那麼現在呢?我的反應想必還是不夠快吧?不然怎麼會到了這個時刻,到了艾因斯已經被宣判即將永遠離開我的時刻,才發現我無法允許這種事發生。但,也就只是遲了一點而已,還不是完全錯過。現在,還來得及挽回些什麼。

  為了還沒有錯過的人,我也不再怕黑了。

  左右顧盼,確認四下無人後,我身手矯健地躍下高而厚的圍牆。元素受到牽引盤旋在我腳下,助我幾無聲息地著地,只有周遭落光了葉的枯枝疏懶地搖擺了一會兒。我維持著落地的蹲姿,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側耳細聽——果不其然,遠處響起了樂音:是兩把琴的優美合奏。

  『被發現的話,頂多翻進去某間牢房裡避難,死不了的。』佟面不改色地說了不得了的話。

  『嘿嘿,反正我們缺的是錢,從來就不缺運氣啊。』桐朝我擠眉弄眼。

  想起她們自信滿滿的神情,我不禁露出微笑。誰說流浪樂師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軟弱文人?來自古老的音樂之都、從古老的過去流傳下來的催眠曲,應當能讓守夜的侍衛放鬆一會兒精神,好好養精蓄銳,迎接美好的明天。

  但這還只是最外圍的關卡。首都的監獄要是隨隨便便就讓人闖著玩,好像也是蠻值得檢討的一件事。催眠的樂音能影響的範圍,無法深及監獄內部。我迅速繞過半夢遊狀態的守門衛兵,緊接著正式踏入幽暗的牢房廊道。我深吸了口氣,屏氣凝神,讓身形隱沒在火炬閃爍的陰影之中。

  牢房裡不能隨意召喚元素,否則可能會觸動天知道什麼樣的偵測術法。雖然打從一踏進此處,偵測陣裡應該就到處都留有我的紀錄了,但至少不會引發即刻的警報。於是我僅憑藉著多年累積的經驗,斂起氣息與足音,技巧性地避免衣料的摩擦聲,就這麼一路謹慎萬分地朝艾因斯的囚房前進。

  得知判決消息後,我馬上去了城南。抵達昂城後一直沒機會跟晨他們見面,但晨在分別前給了我住所的資訊,我便踏著夜路找上門。一見我從窗戶翻進房內,晨立刻朝我露出「總算來了」的微笑。她一開口就是「中央監獄西棟,地下室北側最內間,不用謝了」,然後揮揮手示意我趕緊離開。還一頭霧水的我,才剛跳回窗外的樹幹上,就聽見房裡傳來了交談聲,是卡沃斯語。啊啊,真是欠妳一次了,晨。

  成功潛入地下室,我正要側身彎進向北的走道,卻看見那端走來兩道人影,心臟猛地一跳,立馬退回原本角落的陰影處。我捂著胸口,嚇得冒出冷汗。真是好險!差點就正面撞上了。陰冷潮濕的地下廊道,迴盪著長靴踏地的聲響,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隨著火炬的光芒愈來愈近,他們的影子雙雙投在對面灰暗的石牆上,逐漸變短,逐漸清晰。不好!這裡唯一的出口,就在我來的這條走廊。

  身後緊靠著的石壁凹凸不平戳得我發疼,靈光乍現,我一咬牙,一回身用手指緊扣著石磚砌起的牆縫,迅速攀上去,將身子盡可能縮得最小。這個姿勢不僅讓指尖磨破皮、指關節痛得要命,手指也很快失去知覺,頂多再撐個幾秒就要沒力了。兩名手拿火把的衛兵繞過轉角時,我感覺汗滴沿著臉頰滑落。在這一片死寂的地下室,一小滴汗擊落的聲音,都會像是飛箭中靶。完了,連一面都沒見到,就要沒戲了嗎?

  就在我篤定那兩個人即將抬頭發現我的那一刻,走廊盡頭忽然爆出了震耳欲聾的嘶吼。

  那聲音淒厲至極,像是被荊棘撕裂了全身肌理,像是經脈一根根被抽出挑斷。周遭原本平靜無波的元素一瞬間鼓譟起來,幾乎像是齊聲吶喊似地,把這駭人的聲波加乘,一次次放大、再放大,直要漲破整個空間。

  兩名衛兵嚇壞了,邊嚷著「又來了!這瘋子!」邊連滾帶爬地往出口處衝去。原本我也差點被這見鬼的嘶吼震下牆來,但憑最後一絲意志力,我還是支撐到衛兵慌亂的聲音遠離後,才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地。

  痛徹心扉的嘶吼聲沒有止息,震得我雙耳發疼,痛得我都懷疑是不是要流出血來。我摀著耳朵趴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元素尖叫著要擠進我的耳道,爭先恐後搶著將這透入骨髓的悲傷烙印在我體內。是誰?是誰發出這麼痛苦的叫喊?

  「是你嗎,艾因斯?」我努力發出聲音,擠在喉頭卻是細不可聞。

  簡直像是過了數十個雙輪月那麼久,那綿延不絕、在狹窄走道中無限反射的嘶吼,才逐漸平息下來。我勉強爬起身,踉蹌地往廊道最底端走過去,沒想到才沒走幾步,又聽見那道淒絕的嗓音撕裂空間,這次很明顯在對著誰怒吼。我繼續掩著雙耳,一面吃力地走近。

  「閉嘴,通通閉嘴!不要再告訴我該怎麼做!

  透過鐵欄杆,我看見那個蜷曲在角落的人影,依舊聲嘶力竭地喊著。回音震盪在欄杆間隙,震盪在石壁之間,也一路震盪我的耳膜我的全身。

  「你們教的全是錯的、是錯的!

  我顫抖地靠近牢門,牆上的火炬歪扭地將我的影子覆蓋在那人的身上。錯的!錯的!錯的!嘶啞的嗓音,仍頑固地在空間裡往返。

  「我不相信你們,再也不相信你們了。全部——給我住口!

  最後的聲音帶著濃烈的哭腔,那人把臉埋在手掌裡,渾身劇烈顫抖著。

  「艾因斯⋯⋯」

  「別叫這個名字!你們聽著,別再叫這個討厭的名字!

  他猛地仰起臉來,即便是在我的陰影覆蓋之下,我還是能看得見那雙眼眸裡燃燒著的熊熊怒火。然而原本像是要燒穿任何物體的目光,在對上了我的眼神後,一瞬間像是被暴力撲滅了似的,只餘下一縷慘白的輕煙。

  我將手伸進欄杆,開口想喊他,但是想起他方才的怒斥,又把話吞了回去。

  他臉頰上爬滿的淚痕,不知為什麼讓我想到了夜空裡的星河。在幽暗的地牢裡,淚水滾過的痕跡反映著微弱火炬的光輝,漫出心碎的色澤。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哭。對於一切事物總是波瀾不驚,彷彿知悉世界所有運行的他——不同於哥哥對知識的自信,而是原本就知曉世界的真實一般——這樣的他,此刻像是個最平凡最普通的人,孤單抱著自己,發出脆弱的哭喊。

  無助。我從未想過這樣的形容詞,有一天可以套在他的身上。

  「你在跟你朋友說話嗎?」過了不曉得多久,我乾澀吐出一句。

  他默然不語,淚水依舊撲簌簌流個不停。他一向柔軟整齊的及肩長髮,現在亂糟糟的,讓他看上去簡直就像個賣力奔跑後跌了一跤的孩子,不小心把自己摔得亂七八糟的,正哭著鼻子喊疼。

  「你說『你們』,指的是元素對不對?」

  他沒回答,只是看著我的眼睛。我想著這個人怎麼能夠這樣總是直勾勾地看著別人的眼睛呢?這樣乾淨純粹的凝視又帶著什麼樣的企盼?又或者他想藉此讓我知道某種用語言無法傳遞的訊息?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只知道看見他這個樣子,我難過得無法正常呼吸,然後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為什麼你看上去那麼悲傷?為什麼不讓我分擔這份悲傷?我好擔心你,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會很難受,你不能什麼都不說,你——你不是愛我嗎?」

  我不曉得為什麼會說出最後這句話,甚至不確定這代表什麼意義。我只是死命伸長了伸進欄杆的手,想觸碰他,但他卻一動也不動。就在我以為我們要僵持到天荒地老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話。那嘶吼過度的嗓音,不復從前的溫潤,光聽著就感覺傷痕累累。

  「我愛妳。」聽見他親口說出來,不知怎麼,我反倒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就好像他的聲音來自一整片天地的荒蕪。「但這樣的愛是錯的。我是錯的、它們是錯的,我聽了它們的話做了錯的事,從一開始就全錯了。他問我的時候,我說好,因為它們告訴我這樣一來,我就不會再孤單了。」

  他接著說下去的時候,眼裡再也找不到任何光的蹤跡,一如初遇時那般深不見底。

  「其實我早該知道的。奪去他的生命,妳也不可能會愛我了。」

  我努力朝他伸長的手不知何時垂落下來,擊中了鐵欄杆,發出了匡啷的聲響,但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痛。地牢裡的靜默很長很長,拉長到了角落摺疊起來,逐漸疊成哥哥的身影。鬼魅的幻影像是要將我仍蒙昧不清的愛,在生根發芽前就腐蝕殆盡。




(第四章 未完待續)


小後記:

寫這回的時候,我人坐在萊比錫的總圖裡,那是個悶熱的夏日午後。高高的圓形穹頂環繞著偉人肖像,陽光從圓拱狀的玻璃窗透進來,灑在伏案讀書的學生身上,有種「老大哥在看著你」的感覺⋯⋯不是啦!我怎麼講到這裡來了。

我記得那個時候寫到胸很悶,呼吸不大順暢,於是胡亂收拾了東西,跑去對街的學生咖啡廳簡單吃了個墨西哥捲。捲餅裡面包著德國式又乾又柴的豆腐,配著0.9歐的黑咖啡,實在不怎麼美味。反正當下也是個吃什麼都味如嚼蠟的心情。

我有時候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寫作方式。這種感同身受的代入式寫法,常常在寫到劇情轉折處的時候,會連帶打碎我的生活規律,總歸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之所以提到這個,是因為下一回又要釋出創作日誌啦,充滿負能量的日誌又要來啦~(轉圈圈)

最後來點輕鬆(?)的分享:本日是復活節假期第一天,整棟大樓毫不意外的只有我一個。結果早上在實驗室突然聽見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雙方都嚇了一跳:看來是管理員大叔!我對他燦爛一笑,他也對我燦爛一笑,殊不知吃完午餐回來回到自己研究室,同樣的情形如同replay一樣又發生了一遍XDDDD

是啦我就是繼續來國外散播「亞洲人都是勤奮的怪咖」這種刻板印象的罪魁禍首!

謝謝大家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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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7 篇留言

鯤島囝
哇哈哈哈我的媽呀!竟然真的是艾因斯做的喔喂!虧我還一直很有信心是安哥自己搞的飛機,沒想到艾因斯真的有幫忙!這個超展開我喜歡,是第四個了欸~~~

【為了還沒有錯過的人,我也不再怕黑了】>>>我覺得這句好熱血,從不知不覺的不怕黑->理解孤單的怕黑->追求不要孤單的不怕黑,到底是誰說安很被動的給我站出來XDDD

桐佟晨的情義相挺讚讚,是說艾因斯這件事,辰沒有什麼表示嗎?

安哥死亡仍是個大謎團,先整理一下目前幾個問題和情報好了。
1.安哥元素彩繪地板畫圖+露營時艾因斯說明安身上有紋路+胸口感應元素最強(?),應該可以肯定安哥確實對自己和安做了某種元素契約。
2.安哥死前和艾因斯有接觸,可是我忘記安有沒有跟安哥提過艾因斯,還有艾因斯為什麼會跟安哥接觸。【他問我的時候我說好】那個【他】是安哥?【它們說我不會孤單了】是元素?
3.艾因斯先弄好安哥那邊的事,才去雷本湖幫安做人工呼吸。
4.所以急救啦、性教育啦其實都是元素教的???
5.如果安哥的行動艾因斯是協力者,安哥知道艾因斯希望和安湊作對嗎?可是安哥可是把安託付給卡洛耶?咦咦?

沒想到修羅場是這種形式展開,下一章看安怎麼接這球!


03-30 22:22

Hsin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怎麼讀者都如此相信艾因斯的清白?是因為他總是在裝萌嗎?(好吧可能只有我自己覺得他很萌QQ)可以回去看艾因斯總是對安吞吞吐吐的模樣,應該就能大概揣測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心情~特別是前一章還發生這樣那樣的事,嗯嗯嗯嗯嗯~

然後我覺得你整理了安的那句怕黑演進史,好厲害!!!我自己都沒發現有這樣的遞進!!!鯤島筆記真是創作人生的良伴~

1.其實露營的時候艾因斯說明的紋路是辰他們身上的喔~
3.雖然很正確但是感覺有莫名的笑點xD
這部作品大概可以稱得上數一數二各種超展開的修羅場了吧⋯⋯(菸)03-30 23:13
Reinaart 列那
[e36][e36][e36]不行啦我好難受喔...真的難受到哭出來了,一邊吃便當一邊哭好白癡喔
我一直祈求不是艾因斯幹的,是他因為某種原因只好背這鍋;或者真的是他幹的,但是他是被安哥脅迫的"嘿!倒楣鬼你來殺了我,讓我進行實驗"這樣(現在事都推給一個沒法替自己辯解,早就領便當的人就是了)。雖然真相目前還很撲朔迷離,但從這回看來,艾因斯確實是基於自己的私心殺了安哥
天哪...這樣的劇情好虐喔!!!對安還是艾因斯都好虐好殘忍[e36][e36][e36]....安要怎麼接受這種接二連三的打擊啊,先是哥哥,再來是艾因斯,艾因斯還背叛了自己,背判自己逐漸認知接受的新世界新希望....安太可憐了,接下來的日子她要怎麼面對啊?想想就好艱難......
艾因斯...太可憐了太讓人心痛了[e36],我真心覺得他是很善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最後的結局竟然是這樣,死是一回事,最難受的是他死之前得不到安的愛,他知道安永遠不可能愛他了。
而且這樣看來,艾因斯也沒辦法陪安走到最後了,艾因斯只是安成長之旅的一個過客,這個角色定位也非常戳痛我的心。
嗚嗚嗚....我只好自己幻想<孤單>平行世界裡,艾因斯真的背鍋,然後之後真相大白所有誤會都解開了,安與艾因斯在一起彼此相伴,點點繁星映襯下,兩人在悠悠山谷裡欣賞滿天飛舞的螢火蟲。END畫面就定格在這裡嗚嗚嗚

06-28 13:08

Hsin
早上五點多被陽光曬醒,看到列那的留言忍不住撐著眼皮重溫了這段劇情⋯⋯後記也提到我自己寫的時候難受到不行,艾因斯從登場到現在情緒爆發的頂點炸得我簡直渾身焦黑。真的害列那看到哭出來我好抱歉,也好感動,覺得只要有人願意為了他流淚,艾因斯就非常值得了嗚嗚。
讀到你寫艾因斯角色定位的那段,我真心覺得你把他理解得好通徹,他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的人,但是你要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其實好像也都可以。他隱瞞了安很多事情,可是這些都源自於他內心的恐懼,要說他私心重也完全是事實,因為他的世界就是繞著安在打轉的;從全知觀點來看,他確實有許多可以苛責的地方,可是我就是沒辦法討厭這樣的艾因斯。他就只是個孤單了太久的人而已。
寫一寫也鼻酸起來⋯⋯
可以點一個列那版的結局嗎QQ(作者放棄治療06-28 20:06
Reinaart 列那
因為太傷心了忘了說,這一回安與艾因斯的對手戲描寫好棒!!

06-28 13:15

Hsin
謝謝你喜歡嗚嗚嗚嗚06-28 20:07
Reinaart 列那
啊突然想到再補一句,覺得安與艾因斯這兩人的關係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成也安哥,敗也安哥"
太虐啦~~~(吶喊)

06-28 13:23

Hsin
所以說那個安哥呢(敲碗)

額,我,還是趕快繼續寫新篇章好了XD06-28 20:08
Reinaart 列那
列那版(少女漫畫版XD)結局要等到Hsin完結<孤單>才能動工啦XDD 現在好多謎題都還沒有解答呢,資訊不足不好下手[e38]

06-28 20:19

Hsin
喔喔喔喔喔衝著列那這句話(列那:(゜Д゜*))我要想盡辦法快點把二版修到完!!06-28 20:22
Reinaart 列那
其實我沒有寫過晚安以外的作品,勉強來說只寫過晚安的同人(同人的同人XD)不過為了Hsin與艾因斯,我會加油的[e38]

06-28 22:04

Hsin
不要有壓力啦XD
我只是對於艾因斯可能有個好結局感到相當欣慰,作者沒能力給的東西嗚嗚QQ
這是投錯胎⋯⋯?(拍拍艾因斯拍拍拍06-29 15:24
夯特大大
好喔,艾因斯是87確定。
說真的有點生氣。
最好給我一個他坦白的好理由哦。
不要跟我說什麼因為「愛著安妹所以要誠實」或者是「承受不了罪惡感」這種低端理由哦。

07-25 14:40

Hsin
哇啊繼安以後,艾因斯也惹毛讀者了XD
(作者拿樹枝躲起來進行自我掩護)
息怒息怒~~~07-26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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