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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意識到自己的體內,有「另一個東西」的存在。
一望無際的藍天、沒有盡頭的海洋。在心中,一直有著這麼一個景色。
這一片無盡的青色裡,就只有「她」,那麼一個人。背對著自己,深深地望向那不可能擁有終點的青色。
究竟在那片青色的另外一端,存在著什麼東西嗎?
對我來說,光是她的背影就深深地讓我的雙眼無法移開視線。
想要碰觸她。
然而每次在指尖即將碰觸之際,那燦爛的光影總是會在我眼底模糊。
※ ※ ※
「欸~所以你真的沒談過戀愛嗎~」
一望無際的藍天、沒有盡頭的海洋。對我來說,這是早已見過好幾年的景色。一位有著青色長髮、穿著青色絲綢連身裙,年約十八歲的女子,正坐在漂浮於水面的椅子上,雙手手肘靠著前方的圓桌,用深邃的笑容直直面對著我。
「拜託,怎麼可能會有。」我一臉無言地回答她。
「欸~沒有嗎?我還以為你們最喜歡做這種事情了呢~」女子一臉無趣嘆了口氣,接著拿起桌上的茶杯,啜飲了一口茶水。
大約一個月前,那夢中的景色──應該說,夢中的「她」改變了。
從以前到現在都只會望著遠處景色的她,突然回過頭來,看向了我。她的雙眼就像是青色的玻璃珠一樣,清澈無比,光是看著她的雙眼,就讓我連呼吸都忘了。
想要跟她說話,想要多了解她一點。
我明明,是那麼的懷抱著希望,只存在夢中的邂逅,是那麼的稍縱即逝。
然而──
「啊?怎麼有一個一臉處男樣的人站在那呢?」
好幾年間的想像,就被這麼一句話摧毀殆盡──
「『戀愛?只要繁衍後代不就好了?』這是我曾經對戀愛的看法,但在實際了解過後,發現這個東西真的很神奇呢,所以想說直接找你問問看,誰知道~唉~處男果然不懂啊~」女子甩動著青色的秀髮,一臉遺憾的搖著頭。
「啊?你那口氣是什麼!別瞧不起處男啊!」我生氣地拍了下桌子,然而她就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接著又自顧自地繼續說:
「嗯~誰知道呢~啊!對了,你那邊不是有個悶騷男跟一個純情姑娘嗎,他們呢他們呢?」
「別隨便岔開話題啊!青!」
這名的有著青色長髮的女子,名字叫做「青」,從那一天開始,每當我入睡時,她都會出現在我的夢中,不停地問我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也總是自顧自的說話,不想聽的時候完全不理人。
這個夢中的空間也是,似乎能夠隨她所欲的製造出東西,就像眼前的桌椅與茶杯。
我曾問過她究竟是什麼人,但她總是以巧妙的方式迴避著我的問題,而我就只能一直被她捉弄得東倒西歪。
「嗯~不過你們這麼一算好像也快十五歲來著了吧~嗯~」青若有所思的說著,但比起她的話,更讓我在意的是──
「所以我說妳到底為什麼知道司跟咲啊!」
「嗯?我想只要是你看過的人我都應該記得喔?」青嫣然一笑,接著從起身開始在水面上漫步起來。
「又是這種回答,該不會你只是我幻想出來的吧?」雖然很不想去猜想,但也有可能眼前的女子不過就只是我在這個夢中想像罷了,一切都只是我自己在那邊自導自演。
此時,眼前的視野突然模糊起來,全身上下開始失去力氣,就連意識也開始漸漸飄遠。
啊......要醒了嗎,每次要醒之前在夢中的自己就會有這種感受,但不管經歷幾次還是覺得很噁心──
「還不是時候呢,我最親愛的你。」
女子的話,並沒有傳進奏太的耳裡。
※ ※ ※
「啊......」睜開雙眼,一陣強烈的倦怠感便從全身上下襲來。每次在夢中遇到青之後,醒來時身體就會像現在一樣疲勞。
從床上爬起身來,身體就如同鐵塊一般沉重。我看向窗外,現在似乎已經到了下午。
「好......現在該做什麼事情呢......」
正當我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思考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好~來了!」我跑到門邊,打開門後,令人豪不意外的訪客便站在了門口。
「奏太,今天不是約好要跟司陪我一起採花嗎?」門外站著一位留有黑色長髮,穿著一件素色洋裝的少女──天羽咲。
「喔,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你穿這什麼樣子,去山裡穿裙子?等等,好像沒見過這件衣服──喔~是要給司看的對吧,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才、才不是呢!」咲突然滿臉通紅的大叫起來。
唉,真是的,不管經過了多少年,她都是這樣子,真是麻煩呢。
「總之!我跟司會在圖書館前面等你!你快點來就是了!」咲生氣的甩頭就走。真是的,就是因為司太寵她,她現在才會這麼任性。『任性的不只是她吧?』
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位女性的聲音,我將身子探出門外,又看看家裡,明明一個人也沒有。
「該不會是我還沒睡飽吧......乾脆再去睡回籠覺,然後讓那對小倆口能濃情密意的去採花......還是算了,我可不想在夢中又遇到那個麻煩的傢伙。」像個白癡一樣喃喃自語後,我便關上門,開始準備出門前該做的事情。
※ ※ ※
結果因為司太沉迷於書中世界,比約定的時間晚了整整一個小時,導致今天什麼花都沒採到。也因為晚點咲跟司要去老師那邊,所以只能趕緊從山里回到村中,雖然我是對花完全沒興趣,不過呢......
「奏太!你不覺得司他真的真的很過分嗎!」身旁的黑髮少女正氣沖沖的向我抱怨著,而我的感想就只有一個──
唉,又來了......
至於那位惹她不開心的當事人,則是一臉無奈的在少女的另一邊跟著走著。唉,每次小倆口吵架,受害的一定是我──
「煩死了,別再說了啊!司不是已經跟你道歉了嗎?!」我不悅的的回應著那位固執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少女,而她接著給我的回應,也就證明了我所定義的「固執」是從哪裡來的。
「就是因為每次他都會先道歉才讓我更生氣啊!」咲生氣的雙頰鼓起。唉,有夠麻煩的啊。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突然間,強烈的違和感充斥身體中的每一個上下,感覺超級奇怪的──
「唉,好煩啊,咲你不是還要跟司一起去老師那邊嗎?我等等還有事,就不吵你們小倆口啦~」我轉過身來,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了咲大喊著「等等!,笨蛋奏太──!!」之類的話在原地。
身上的違和感不斷在放大著,感覺隨時就會壓垮自己,周遭的景色甚至開始旋轉,連自己走到哪裡都不知道──
啊......剛剛為什麼我會選擇逃開呢,這樣看來我也真夠固執的呢。
意識像是被紙張被撕裂一樣,化為碎片消逝在那一片的青色中──
「抱歉呢。」叫醒自己的,是熟悉的女性聲音。張開雙眼映入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藍色」以及一位女子無瑕的臉龐。
「嗯?我怎麼會......」想爬起身來,但又被青用右手壓了回去,此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青的大腿上。
「就不能變出個床讓我躺嗎?」心臟撲通撲通跳著,但如果現在露出破綻的話一定會被青捉弄的,所以就只能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
「就當作是我的一點小小補償,不行嗎?」青微笑著,但那微笑並不是平常捉弄我時的那樣,而是充滿著歉意。
「所以我說你從剛剛就在道歉什麼啊......」我滿頭問號的看著她,而她就只是輕拂著我的髮絲,淡淡的說:
「現在就先休息吧,也不用擔心你的身體,你在倒下去前有靠在一棵樹上,所以沒事的。」與平常完全不同的青,其實也挺新鮮的,但是......
「之後會向你解釋的,全部。」
在夢中睡覺,感覺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如果說在現實睡覺會進到夢裡,那在夢裡睡覺呢?是否會回到現實呢?今天應該是無法得知了,因為此刻的自己,感覺並不像是身處於夢中。至少,這份溫暖並不是虛構的,我是這麼相信著的。
伴隨著這份溫暖,我緩緩地進入夢鄉。
※ ※ ※
在那天之後,有好幾天我都沒有再夢到青了,無事可做的我,也沒什麼選擇,決定跑去司的家中當作消遣。
「奏太,再過不久就是『青龍祭』了對吧?」司對躺在床上的我開啟了青龍祭的話題。
「咦對耶,可是不可能那麼剛好就會被選上吧哈哈。」說實在,也不是沒有被選上的機率......但我真的不敢想像如果發生時的景象。
「要是......被選中的是我們三個的其中之一,像是我......或是咲,你會怎麼做?」
司為什麼要突然問我這個呢?司有時候就會問我一些很微妙的問題,但是......
原本躺在床上的我盤腿坐起,開始思考著司的問題,如果是從未接觸外界知識的我,想必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那個答案吧──也就是順應傳統。不過那也只是那個我會做的選擇而已,現在的我的話......
「......我不知道。究竟是違抗傳統好,還是就這麼順應傳統好。不管是哪一種都會有人反對,那麼......我肯定會選擇一條不會讓自己後悔的道路。」
聽完我的回答,司輕聲的笑了。真是的,我難得這麼認真的想要回答你,竟然笑我。
「奏太,我......」正當我坐到到床沿,準備起身向要繼續說下去的司來一擊膝擊的時候──
碰!的一聲,司房間的門被粗魯的打開,而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嚇得從上頭跌到地板上。
「好......好痛喔。」我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不滿的看著這害我跌落地面的熟悉訪客。
「喂喂喂,天羽小姐,這裡好歹是男生的房間吧?!你這樣突然衝進來萬一人家司正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怎麼辦啊?」這粗魯的訪客便是咲。
真是的,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啊?
「咲,發生什麼事了嗎?」司依舊鎮定地看著她,可惡,為什麼你沒有被嚇到阿?
「司......再這樣下去的話,你會死的!」
司?會死嗎?
在我聽到咲這麼說時,腦中閃過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咲,你沒憑沒據的在說什麼啊?!不是連神官都還沒開始占卜嗎?!」距離神官占卜的日子還有好一段日子,雖然在咲鼓起勇氣後就馬上潑她冷水不太好,但我還是對咲說出自己的疑問。
可是......那位平時倔強、喜歡著司的少女,怎麼可能平白無據地說這種話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只有兩種選擇。
為了傳統,拋棄朋友。
為了朋友,被傳統捨棄。
既然兩種狀況都不會有一個Good End,那只要選擇最接近True End的那個就好了吧?
誰知道......
「開什麼玩笑啊!」聽到村長所說的話,內心的怒火瞬間爆發,身體豪不猶豫的朝門口奔去。
「司!!」看到這一幕的咲也追了上來,沒想到村長就只是微微一笑──
「哎呀~原來這個家還有其他人啊?原本我想解決掉你們的,但要是你們三個同時消失也不太好嘛?」
原來,平常笑容滿面,那麼溫柔的村長,原來是這種人嗎?可惡啊──
「喂!混帳!放開司啊!」我扯開喉嚨,奮力大吼著。只要再幾步,就可以到門口了,誰知道──
令人無法忽視的不適感,從胸口傳來。
就如同昏倒的那天一樣,令人作嘔的違和感不斷從胸口溢出,開始遍布全身上下,我就只能痛苦的跪在地上,一手摀著胸口,一手撐著地面。
「奏太!」咲跑了過來。可惡,這種感覺,到底......
「可、可惡,身體......動不了了。」快點給我動啊,如果現在不馬上行動的話,我會失去我最好的朋友啊!可惡!可惡啊!
『抱歉,現在先忍下來吧。』熟悉的聲音從腦海深處傳來。
忍下來什麼的......別開玩笑啊!
「什麼?是村長害的嗎?!」身旁的咲又是驚恐、又是狐疑的看著村長。
「哎呀,怎麼會是我啊?算了,這樣也省了我應付的功夫。」
「來人,把人帶走,此地不宜久留。啊,我這樣說好像壞人啊,哈哈──」村長再度露出笑容,然而我卻連指尖都無法移動。身旁的咲看了一下我,又向被架住的司看了過去,臉上滿是躊躇。
「別過來!待在奏太身邊!」司向我們大喊著,但我甚至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就只能跪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司被帶走。
「司......司,不要啊!」咲大喊著,語氣滿是焦急與不願。
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到呢?明明只差一點點,就可以的──
被帶走前的最後一刻,司用盡力氣擠出最後一句話──
「我相信你們!」
※ ※ ※
「奏太......我們該怎麼辦?」
我與咲呆坐在房內的木地板上,沉重的氣氛籠罩著我們。儘管剛才充滿自己身體的那股異樣感已全然消失,內心的陰影仍揮之不去。
「我......不知道。」我無力的回應咲,腦中就只有一片空白。儘管司最後說了「相信我們」,但我腦中一點解決方法都沒有。平常遇到難題,都是靠著司的聰明才智解決,我與咲都只是在旁邊扯後腿而已。
「到底......該怎麼辦......」咲低著頭,雙眼無神,斗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滴落,平時的活力也消逝的無影無蹤。
如果是司的話,他會怎麼做?他一定會利用手邊的資訊,推測出最多的情報,並以手邊能用的所有力量,做出最佳的選擇。
可用的資訊?除了司是今年被選定的人選,還有村子內有結界外,我們還能知道什麼?!
身邊的所有力量?就只有我跟咲兩人,要怎麼對付村長的人馬?!
腦袋中一團混亂。
心中的某處充斥著「辦不到」、「根本找不到解答」、「這對我們倆來說實在是太過困難」的聲音......
『難道,你想就這樣放棄嗎?你想看著那對小倆口面臨生離死別;看著你的摯友就這麼失去性命嗎?』
又來了......那道熟悉的聲音──欸?這種口氣,這種感覺,難道是──
『告訴我,你的答案吧。』
原來是這樣嗎。
我早就知道的,我也一直這麼相信著,相信著那個「她」絕不是只存在於夢中的那個人。
這樣的話,一定存在著希望的。如果是那個總是捉弄我、總是無法理解也無法看透的那個「她」的話,一定會有方法的,就算沒有根據,我也願意這麼相信著。
「我,想要救司,就算會被這個村子拋棄也一樣!」
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世界被染上了那藍天般的「青」──
※ ※ ※
「這裡......是哪裡?」咲一臉茫然的看著面前的景色,驚訝的連臉上的淚痕都忘了擦乾。
一望無際的藍天,沒有盡頭的海洋,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景色。
「剛剛抱歉了,奏太。」我與咲同時朝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那位好幾天不見的女子,平靜的站在水面上,陣陣漣漪從她的赤裸的雙腳下向外散去。
「青......到底......」心中明明有一堆想要問的問題,卻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無法說出,我就只能結結巴巴的叫著她的名字。
「奏太......你認識她?」咲滿頭問號的看著我,我也只能對她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時間緊迫,我們還是快點開始吧。」
「開始......什麼?」咲呆坐在原地上,已經夠混亂的大腦無法再思考青所說的話。
青壞笑了一下。「當然是救妳的愛人啊?」
「愛......?!司他才不是我的愛......愛......愛人什麼的!只......只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聽到青這麼說,咲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馬上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開始解釋了起來。
「青,別玩她了,你有辦法吧?妳能夠救司嗎!」
「當然有,而且有十足的把握。」青十分肯定的說,眼神透露出她的自信。
「真的嗎!那該怎麼做!」咲聽到青這麼說,激動地站起身來。
「在告訴你們怎麼做之前,有一件事情必須要讓你們知道,尤其是你,奏太,『你覺得我會是誰?』」
剎那間,腦中出現了那個最不可能,卻又唯一的選項。
「難道......?」
「就是你想的那個喔?我啊,就是你們既熟悉,同時也不了解的──」
「──這個村莊的守護神,青龍神。」
「青......青龍神?騙人的吧!怎麼可能!這個村子裡,應該就只有神官大人能收到祂的訊息啊!奏太怎麼可能──」咲一臉難以置信,其實我也是一樣的,每天在夢中見到那個女子,竟然是我們村莊的守護神?
「當然可能啊,難道你認為那個神官大人所說的話都是完全正確嗎?」青反問咲。
「欸?」
「如果你想要證據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嗯~像是你在三個星期前的傍晚,司躺在房間裡的床上熟睡時,你偷偷的......」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咲的尖叫聲打斷了。
「不要說出來啊啊啊!我相信就是了我相信就是了!」咲激動的大叫著。我的天啊,青,你怎麼到現在還在玩她啊......
「相信就好。那麼接下來再讓我告訴你們一件事情嗎,能聽見我聲音的人,除了五百年前的宇都宮龍太,就只有現在在這個地方的宇都宮奏太而已。」
「什......麼?」我與咲異口同聲的大叫出來。
怎麼可能?這就代表代代負責青龍神祭祀的神官大人家,從沒聽見過神諭?
......難道說,難道說這幾百年間的那些神諭,都是謊言嗎?
「你們知道,為什麼每五年都要獻上神子嗎?」青不等我們回應,緊接著問。
「為什麼?」
「因為啊,必須維持這個村莊的結界。五百年前,外頭的世界發生了一場足以毀滅這個星球的戰爭,為了保護家人們,你的祖先帶著他們來到了這座山,並與我簽下了契約。同時,用我的力量在外頭佈下了結界,將這裡與外面的世界隔絕開來,來抵禦外界的戰亂。」
「等一下,那為什麼偶爾還是會有旅人來到呢?不是說已經跟外界隔絕了嗎?」印象中我從小到大也見過幾次外界的旅人,如果照青所說的話,那外面的人不是都不可能進來嗎?
「因為結界的效力隨著時間會逐漸流逝,你們提供的祭品也不足以維持結界的運作,所以才會有『破洞』。理論上維持結界的運作有兩個方法,一個是從外頭供應魔力,另一種則是用祭品供應,但隨著時間以及『特殊之人』的減少,第一種方法對你們來說已經失傳了。」聽著青這麼一說,我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想法──
「特殊之人減少,那就表示村子裏面還是存在著的吧?那只要找出來不就好了嗎?!」咲激動的說。
「那我們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啦!」咲站起身來,作勢就要衝出這個結界。
「不需要喔,在我面前的你們兩位都是『特殊之人』。」
「咦?!」
「那!身為特殊之人的我,只要能找到失傳的那種方法,是不是就可以救司了呢!」正當我想提出來時,咲搶在我前面問向青,但青就只是搖了搖頭答道:
「沒辦法的,這個村莊的人,可是連『另一種方法』的存在都忘卻了,你覺得你們所說的話他們會信嗎?說不定他們甚至連結界的存在都不知道呢。」
「等一下,那就像我們現在一樣,讓村中的其他人這樣跟你對話不就好了嗎?」我緊接著問。
「不可能,能這樣跟我說話,是因為你們兩個都是『特殊之人』,據我所知在這個村莊中不存在著你們兩個以外的『特殊之人』,至少現階段是如此。」青再度搖了搖頭,否決了我的提案。
「那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救司啊!你倒是趕快說看看啊!」咲不滿的吼向青,也難怪她會有這種反應,因為青從剛開始就只是不斷否決我們,說要提出解決方法也沒提出來。
「方法很簡單,既然儀式的進行是在三天後,那只要在那之前做好解除我封印的準備就行了。」
「什麼......意思?解除封印?你剛剛不是說那是契約......?」咲再度問向青。
「既是契約,同時也是封印。原本啊,若簽訂契約的那人還在的話,我還能夠現界呢,但是這五百年來,我就只是孤單一個人。」這麼說著的青,臉上似乎浮現了一絲絲的傷感,獨自一人幾百年的感受,究竟是......
等一下......?!
腦海中,突然拼湊出了「某樣東西」,但......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樣嗎?
「宇都宮龍太......契約者......神子......神官......封印......?難道說──」
「宇都宮龍太,被迫成為第一個『神子』?神子必須要是十五歲的限制也是──?」咲接續著我的猜測,呆然地說出那個令人無法相信的臆測。
聽著我們的青,就只是笑而不語,沒有證明我們所說的是對的,也沒有要反駁我們的意思。
但她最後這麼說了──
「那麼開始吧,開始這場僅僅只是為了你們,也同時是為了我的,華麗卻不完美的巨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