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換到新的世界、新的場景，又見一室金碧輝煌的時候，黎思宇已經沒了探究的心思。
「歡迎來到美人魚的世界，接獲主線任務：幫助鄰國公主與大王子順利聯姻。」小綠搖著尾巴在他旁邊說，「這次人類你的角色比較特別。」
用句點代替答案，黎思宇沒問小綠，他起來低頭檢視自己的衣裝，深藍色的貼身禮服、金色流蘇、裁剪整齊的布褲，他幾乎想都沒想就問，「我是王子？」
「不算是，你是二王子。」
「好吧……」
「人類，要休息嗎？」小綠歪著頭詢問。
黎思宇搖頭，整理好衣著、做好心理準備後，把方才怒吼而出的情緒收歛下來，再睜眼又是冷漠的神情，「走吧。」
跟先前不同的是，他們在外頭順利遇到僕人，此時僕人告知他今天大王子要舉辦佳宴，國王叫二王子去幫忙。
「不幫會怎樣嗎？」黎思宇低頭看著小綠。
「不幫……不幫就不幫喵！這不是支線任務。」跟著黎思宇略久，小綠的思考方式也漸漸不在系統邏輯上。
可就在他們下定決心溜去巡視環境的時候，黎思宇身後傳來熟悉的粗聲粗氣，伴隨很噁心的歡快語尾，「親愛的弟弟，你要去哪呀？」
黎思宇猛一回身，就見前一個世界裡那個姓蕭的男人穿得人模人樣朝他奔來。
靠，有朋自遠方來，非姦及盜！何況這傢伙還不是朋友！黎思宇下意識認為這個男人又要抓著他去亂倫，當機立斷抄起小綠就往反方向跑。
「弟弟！我親愛的弟弟你別跑啊！」
「滾遠點混帳東西！」黎思宇大喊，為了自己的菊花著想，他傾盡全力推開愣在長廊上的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逮著門就衝。
結果衝著衝著，他就從皇宮西棟的小門衝出去了。西棟外面靠海，豔陽下海風吹拂很舒適，但黎思宇沒有停下腳步感受這美麗的風景與海風，他煞車甩尾一不小心沒踏穩，直接往有六十度斜度的山坡滾下去。
「人類！人類別抱著本喵！本喵的臉要扁了要扁了要逼……」小綠的臉一次又一次與大地親近，黎思宇這邊也不遑多讓，青草味與泥土味混和著折磨他的鼻子，在好不容易終於停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鼻尖的泥土不再，而是細砂。
「本、本喵……」小綠掙脫黎思宇的懷抱搖搖晃晃爬起，「啊。」
「啊什麼……」黎思宇坐起來拍掉臉上跟肩上的髒東西，甫抬起頭，神色變得極為複雜，目光悠遠又帶著些許不甘。
顧城面如死灰，裸身躺倒在海浪輕拍的沙灘上。
用這種方式再次重逢，黎思宇也是認了。
「……所以說，他是人魚？」面對顧城深深擰起的劍眉，黎思宇怎樣都無法將美字說出口。
「應該是這樣沒錯，人類，看來你運氣很好。」小綠說。
「好個屁。」黎思宇搜索四周，走向一樣擱淺在岸上的破爛帆船，把船上的帆布拆下來，扔到昏迷不醒的顧城身上，「看他裸身我就噁心，好了別睡了你給我起床！」
黎思宇踢打顧城沒多久，顧城變悠悠轉醒，張眼看清打他的人是誰後露出一抹微笑。
黎思宇無奈道，「起來吧，這不是我的支線任務，但看你光天化日下曬日光浴，怪可憐的。」
顧城握著黎思宇的手緩緩站起，另一手緊緊拉著唯一能蔽體的帆布，站直後，朝黎思宇點頭。
「你……」黎思宇咬了咬唇，「你不能說話？」
顧城點頭。
這下好玩了，黎思宇在這個世界裡怎麼罵顧城，顧城都不能回嘴。思及至此，黎思宇有一瞬的愉悅，但一想到本來顧城就不會回嘴，便又覺得沒什麼趣味了。
「有件事情我要先說好。」黎思宇怒嗔，「不准自己決定該怎麼完成任務，不要以為這種做法可以討好我。說到底我根本不知道你上次在灰姑娘的世界裡是什麼任務……」
顧城突然拉住黎思宇的袖口，黎思宇茫然地回頭，就見顧城走到岸邊挑了條木枝，一筆一畫在沙灘上寫了起來。
「……跟王子結婚後，報復欺負自己的後母和姊姊？」黎思宇照個字念，唸完後整張臉扭曲了，「任務失敗會怎樣？」
「人類，任務失敗就沒有獎勵喵。」小綠在旁邊補充。
「那任務成功的獎勵呢？我是不是還沒跟你要？」黎思宇突然想起這件事。
「本喵有給！獎勵就是你的記憶和回到世界的能量積累！」小綠抗議道，黎思宇卻沒有回應他，而是黑著臉看顧城。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黎思宇危險地瞇起眼睛，一字一句吞吐緩慢，「我們好歹過去當了多年好友，可能不算了解你，但你那點白目思想我絕對不會猜錯……休想用任務失敗懲罰自己，休想。」
顧城噙著笑意，眼神卻有些黯淡。
黎思宇快樂地笑了，「顧城、咱金融系的卷哥，你帶給我的痛苦難以計量，所以你的痛苦，也應該要由我加諸在你身上。再給我跳一次樓、失敗一次任務，我們之間就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顧城點頭，他扔下木枝，抬手靜止不動。
黎思宇幾乎是下一秒就知道顧城要做什麼，他亦伸手過去，握手，「祝我們合作愉快。」
本來黎思宇以為自己的主線任務會很簡單，美人魚是顧城，那個姓蕭的男人本來就不可能看上顧城，顧城又對對方沒有意思，這次重點應該是問出顧城的主線任務──結果他帶著顧城回來時，那個姓蕭的男人先是露出擔憂的神情，目光轉到顧城身上就變成了遇到敵人的表情。
「弟弟！可惡啊你這惡人，弟弟是我的，你怎麼可以對他上下其手！」
黎思宇突然能體會顧城之前做妹妹時的感覺了。
「鬼才是你的！去準備你的宴會！」黎思宇閃身到站在他倆之間的士兵後面，「不是說很忙嗎──」
「哼！宴會什麼的才不重要，我對鄰國公主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要的是你啊弟弟！」姓蕭的男人含情脈脈說道，張開手臂迎向黎思宇。
不需要黎思宇反應過來，用帆布把自己包起來的顧城當即抱起黎思宇，迅速往宮內衝。
「顧城，你放我下來！」
「弟弟你為什麼要跑？那個賤人你給本王子停下！士兵們，上！」
「我以二王子的身分命令你們，通通退下！」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大王子蕭姓男人被出來查看狀況的母后逮個正著，至於黎思宇則被姍姍來遲的父王帶走。
好端端一個淒美愛情童話變成宮鬥小說了。
黎思宇把顧城送去換衣服，自己站在扶額哀嘆的父王面前罰站。
「唉……兒子啊。」父王癱坐在椅子上，甚是困擾。
「父王，這件事不是我的錯，大哥自己說不要跟鄰國公主結婚的。」黎思宇暗暗翻白眼，那個姓蕭的男人如果也是來搞任務的，哪天在真實世界遇到，他一定要打死這白目。
「我知道我知道……你哥哥真是……先不談這個，你帶回來的這位先生是何方神聖？」國王瞇了瞇眼睛，「敵國的間諜？」
哪個間諜會從海裡游上來用失去聲音、得到愛情當代價去獲取情報？
「不是，嗯。」黎思宇轉了轉腦袋，「他其實是大哥的救命恩人，之前我們不是有坐船……」
「啊！」國王大掌拍上大腿，恍然大悟，「原來正是他！他體格這麼健壯，也難怪能帶我兒子游到這了！那我們一定要好好款待他！」
當晚宴會開始時，鄰國公主身著華麗黃色禮服進入會場，大王子眼睛沒放在公主身上，公主也沒在意，反而一眼掃中站在黎思宇不遠處、衣冠楚楚的顧城。
……這都什麼鬼？黎思宇開始擔心自己的主線任務了。
「公主殿下，跟您引薦一下，這位是我國王子奧菲恩。」國王親自迎接公主殿下，半拖半拉把自己的小孩往前送，姓蕭的男人心不甘情不願向公主致意。
「喔……」
喔這一聲聲音太熟悉，沒認真看公主的黎思宇頭一轉，臉就綠了。
敢情這個公主怎麼長得跟黎思白一模模一樣樣，還跟前面灰姑娘故事一樣看中的都是顧城？
「爸，我有事先去找弟弟！」姓蕭的男人草草將事情談完，拋下一句話就轉過來找人，黎思宇當即躲入眾多貴族中掩人耳目。
黎思宇邊蹭吃的邊思考，任務目標是讓姓蕭的和黎思白結婚，如果硬拉著父王灌輸婚姻觀念也許行得通，但難保有意外發生……
想著想著，黎思宇旁邊伸來一盤七分熟的牛肉，他順著粗壯的手看過去，很不意外地瞧見顧城的笑容。
這傢伙還記得自己最愛吃的是牛排。
心忽然酸了一下，黎思宇板住臉接過，「我可以自己拿，不用費心。」
顧城鬆手，轉身離開。自己的話得來這種回應，黎思宇頓時有點茫然，不是說喜歡自己，聽到這句話還敢不搭理？
接下來黎思宇就聽見悠揚的音樂響起，場中央的人群逐漸退開，幾名舞者趨上前開始跳舞，帶領大家緩慢搖入舞池。
隨後，顧城走入舞池，在國王跟皇后的驚呼下開始獨舞，黎思宇愣在當場。
大學的時候，顧城加入現代舞社，黎思宇則沒加入任何社團。他們是好友，所以每次顧城有演出的時候，黎思宇都會捧場去看，然後用力點評顧城的舞蹈，哪裡黎思宇看得懂寓意、哪裡跳起來像起乩……
顧城的力量美吸引不少女孩子追求，而這傢伙老是沒心沒肺地拒絕，回到宿舍被黎思宇質問幹嘛不接受，都會笑回自己名草有主。
殊不知這傢伙身陷花叢中，情迷的卻是花叢之外的蔭綠。
「太棒了！你跳舞跳得真好，真可惜啊，像你這麼優秀的青年唱歌一定也很好聽，好可惜啞了……」國王用力拍手，大王子怒哼一聲。
旁邊黎思白公主若有所思，「啟稟國王殿下，這位青年是？」
「他嗎？他可是我國大王子的救命恩人，我已經決定了，認他做為第三個兒子！」
「原來如此，看來我國與貴國討論的聯姻，有了點轉圜餘地呢。」黎思白公主嬌笑著回應，遠處黎思宇聽聞這番對話，忍不住想衝去打人。
不准打顧城的主意，這傢伙生要為我做牛做馬，死了也要做鬼陪我！
顧城鞠躬致意後又竄入人群，神不知鬼不覺來到黎思宇旁邊，健壯的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喘著氣。
「國王肯定不知道你唱歌很難聽。」黎思宇勾動嘴角，顧城那嗓子講話很悅耳，唱起歌來完全不是同一個人，那調跑的，黎思宇都不曉得系上同學約顧城去唱KTV是何種心態。
在這裡，黎思宇有自信自己比誰都還了解顧城。
顧城的雙眸閃爍奕奕神采，他指了指黎思宇的喉嚨，嘴邊綻開笑意。
「……沒有好嗎？我不怎麼會唱歌，當然跟你比一定比較好……」黎思宇否認，不讓顧城拍他馬屁，轉身繼續吃東西時，內心驚了一下。
顧城甚至不用講話，黎思宇就知道顧城要表達什麼。
不知為何察覺這個事實的黎思宇有點不高興，他們做朋友好多年，但恨意橫亙在兩者之間，難道這不足以消弭過往的感情嗎？
宴會結束得很草率，黎思白公主跟大王子不知怎麼談的還是訂下婚約，黎思宇鬆口氣，這下問題只剩顧城的任務了。
結果顧城死不吭聲，啞掉讓他抵禦黎思宇威脅的能力大幅上升，搖頭就是搖頭，國王怕二王子不小心把救命恩人踩死，命令一堆士兵進去阻止黎思宇施暴。
「好！你要是敢讓任務失敗，我們之間的感情兩清！」黎思宇怒極了，摔門就走。
好不容易捱到他們登船籌備船上婚禮的那幾天，黎思宇的眼皮狂跳，黎思白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晃不說，大王子那姓蕭的無時無刻不在找自己，黎思宇被逼得躲父王房間、廚房、顧城房間。長期神經緊繃造成的後果就是，他現在白天想醒都醒不來，怕睡在自己房間會被姓蕭的強姦，索性跑進顧城房間霸佔床位，讓顧城自己打地鋪。
婚禮當天凌晨，黎思宇在睡夢中聽見某人起身開門的聲音，沉重的眼皮眨了幾下，撐著腦袋醒過來，「……顧城？」
地上的枕被中沒有人，黎思宇坐在床上托腮思考，才順利想起美人魚的故事。
現在，顧城會踏上甲板聽見海中人魚姐姐的聲音。人魚姐姐們會哭著，說她們向女巫用頭髮換來寶劍，要顧城殺死大王子，用大王子的血抹自己的雙腳變回人魚。否則天一亮，王子真正成婚之後，顧城會變成泡沫。
黎思宇猛然翻身衝出房間，一口氣跑上甲板找人。
他怎麼都忘了故事終究會走到結局？
「顧城！」黎思宇氣喘吁吁爬到甲板上，就見顧城坐在船沿拋玩著手上的一柄銀劍，溫柔的眼看過來，瞇出笑意。
「笑什麼笑，快點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黎思宇不滿地走上前，拿過銀劍，「我的任務是讓他們順利成婚，如果你的任務是殺掉大王子，你去做，反正我也就失敗一次，這樣我們兩不相欠。」
顧城搖頭。
「不是？那會是什麼？」黎思宇茫然問道，甩頭問旁邊盡責待著的小綠，「美人魚換雙腳那段是怎樣的故事？」
「太好啦人類，本喵以為你快看不見本喵了。」小綠說，「一般故事裡，魔女會說，當人魚的尾巴變成雙腳時，每走一步就會像刀割一樣疼痛。如果王子與其他人結婚，則人魚會化成泡沫死去。」
黎思宇目光轉到顧城赤裸的雙足，語氣很彆扭，「你、你走路會痛？」
顧城挑了眉，含笑。
「會痛跳什麼舞？自殺請依循正確方法，但不包含跳樓跳海。」黎思宇說，「然後呢？你是不是會變成泡沫？」
顧城垂下眼眸，他深邃的眼凝向海天的盡頭，久久沒回應。
這次，黎思宇也看懂了。
「這跟你的任務有關嗎？」
想當然爾，顧城依舊不給答案。
黎思宇輕嘖，轉身回去，「不回答就不回答，沒要殺大王子的話，給我滾回來睡覺！」
大清早各路人馬開始忙碌，姓蕭的男人跑得化妝團隊滿船追、黎思白公主好整以暇在甲板上晃，顧城起床後就不見蹤影。黎思宇焦頭爛額，他後頭有個姓蕭的在追他，前面還有個顧城要找，煩都煩死，差點把小綠當狗用逼他聞出顧城的方位。
即使那麼兵荒馬亂，公主與王子的婚禮依然開始了，奇怪的是公主站在紅毯的一端，新郎卻是被用扛的扛進場。
不只國王皇后，黎思宇也是懵的。
為了讓大王子成功迎娶公主，有必要把人打昏？結果罩著王子的黑布一掀，癱倒在木椅上的男人竟是顧城。
「等、一、下！」黎思宇大喊一聲立刻跑到台前，「父王、母后，今天不是大哥的婚禮嗎？」
「是……是啊？為什麼？」父王茫然地問。
黎思白公主用扇子遮唇，嬌媚輕笑，「反正這位三王子也是王子吧？我可是跟大王子做好交易了，以後這個男人就是我的夫婿──」
「滾！跟你的大王子結婚去，顧城是我的！」黎思宇忍不住了，他伸腳過去踹倒黎思白，黎思白發出一聲哀號，隨即身邊侍女個個衝上來救人。
黎思宇氣到滿臉通紅，「黎思白，搶人父親、搶人事業，現在搶男人，你做得還真是得心應手！我不稀罕你的未來有沒有報應，反正我總有一天會把你拉下來，要你不得好死！少把你的那些噁心心機用在顧城身上，他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完全不給聽傻的眾人任何時間反應，黎思宇衝到木椅前抄起手左右開弓抽打顧城的臉，「醒來！」
「我的弟弟你怎麼可以被這傢伙騙了！他一點都不愛你，愛你的人是我啊！」躲在人群中的大王子衝上來要擁抱黎思宇，黎思宇拖著顧城坐著的木椅硬是轉一圈，椅背直接撞到大王子的胸膛。
「滾去和公主結婚！」在混亂之中黎思宇甚至抽了空問小綠問題，「小綠！他們怎樣才算結婚？給我一個標準答案！」
「是的喵！只要國王和皇后承認這個婚約，彼此戴上婚戒就可以了喵！」
黎思宇瞥眼確認被自己用木椅掃中的黎思白倒回地上掙扎，手套上早就戴有戒指後，拔下顧城手上的戒指，向大王子吼道，「好！你愛我是吧？愛我你就把戒指戴上！」
「沒有問題我的弟弟！」大王子順手接過戒指。
此時被搖晃虐待的顧城悠悠轉醒，他拉住喘著大氣的黎思宇，站起來替黎思宇擋住大王子的擁抱，抱著黎思宇往後退三尺。
「賤人放開我的弟弟！弟弟你看，我戴上戒指了，我們結婚吧！」大王子大喊一聲，連自己腳踩住公主的婚紗裙都不知道，那張臉綻放笑容，銀色婚戒已然戴上。
霎時，小綠開口，「恭喜主線任務：幫助鄰國公主與大王子順利聯姻，任務完成。」
幾乎在同個時間，抱著黎思宇的力量一空，顧城在他面前逐漸模糊，泡沫從末稍飄飛而起──
「顧城！」黎思宇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大把泡泡，「告訴我！你這該死的到底完成任務了沒？我不要你為了這個讓我欠人情，我說過不准、我說過不可以！」
顧城只是溫和地注視自己，就像每次他等自己下課、每次他陪自己去圖書館那樣，找到時間就會靜靜凝望自己。
黎思宇乍然想起更多的曾經，那些顧城無微不至的照顧與付出和體貼全數回歸腦海，明明該忘的甚至不曉得忘記的全部做了整理再次翻頁細數──
「顧城！」
顧城嘴角勾動，下一秒，雙眼倏然放大，深邃眼眸流露不可置信的神色，漆黑眼底氤氳著霧氣。
在完全失去身影前，顧城閉上眼，眼角落下淚水。
創作內容
刀劍亂舞同人（刀ｘ審）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