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參加自由象限公會【句情組合大作戰】之稿件
隊伍名稱
羊肉爐好ㄘ
隊伍成員
隊伍投稿的句子
(01)知識就是力量,法國就是培根
(02)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
(03)熟透了,就爛了起來
隊伍使用的句子
(01)你不踏出這步的話那你就後悔吧
(02)平行時空的自己
(03)你別想了,妹妹是我的!
(04)熟透了,就爛了起來
(05)我愛妳,讓這句話做我最後的話
(06)粉紅色雙馬尾大猩猩出現了!
(07)戀愛?只要繁衍後代不就好了?
(08)燦爛的光影總是會在我眼底模糊
(09)地上插滿了菜刀
(10)愛是溫柔卻又像荊棘般刺人的棘
(11)歸一化
(12)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13)飛翔吧!青眼白龍!
(14)你的腦子忘在奈何橋上嗎?
「我愛你,讓這句話做我最後的話──」
深夜裡,他突然驚醒,一身冷汗褥濕了枕頭與床被。在那個深邃無明的夢境裡,他聽見有位女人對他悄聲囈語著,當他轉過身子,意圖追尋聲源,只見她的身影剎地化為血紅,腥味逐漸擴散……
女人死的模樣十分詭異:鮮血染紅了空間、地上插滿了菜刀,加上圍繞在身體四周的鋼之荊,就像是不允許任何人接近般,那麼地封閉且無助。但那聲聲呼喚,他確實聽見了,也想要實現的……伸出雙手意圖拯救,卻總在觸碰之前,一切化為虹雲消散。
那份僅存於言語中的愛是溫柔卻又像荊棘般刺人的棘,光是接近、想要碰觸,心臟就像是被紮中似地,劇烈刺痛著而無法呼吸。
然而,他沒見過這個女人,甚至連在路上碰面都未曾有過。
用精神分析理論,可以解釋這奇怪的現象嗎?
「又來了……」每到夢醒時分,燦爛的光影總是在我眼底模糊。想至此,男子不禁嘆了口氣,總覺得夢裡情境似乎頻頻暗示他什麼,卻始終沒能理出頭緒。
他開了檯燈、下了床,走到茶几附近,順手泡了一杯香氣四溢的熱茶。薰衣草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小口小口地喝下,但願能夠藉此安定自己的心神。
他想到陽台吹吹風,釐清自己的思緒。只是一打開窗帷,外頭卻是強光刺眼、一片明媚,完全不是三更半夜該有的樣子。
「嗚……!」
突如其來的變化惹得他摔了茶杯,被陽光刺得不由得瞇起眼睛。好不容易適應光線變化,再睜開眼,卻完全不敢相信在他眼前所出現的一切。
「怎麼可……能?」
窗外的景象並非他所熟悉的尋常巷弄,而是一整座遊樂園。明明看上去器材老舊、無人管理,明擺著就是廢棄的模樣,但小朋友嬉鬧玩耍的聲音卻不絕於耳。
「妹妹,我們再來去摩天輪玩吧!」
「你別想了,妹妹是我的!她已經說好要跟我去玩旋轉木馬了!」
「我又沒聽到!你亂講!」
原來現在還有睡覺兼搬家的服務……不不,他可不記得他有申請這種需求。這是夢對吧?他肯定還在夢裡對吧?男子狠狠捏了自己的臉頰,然而,熱辣辣的感覺證明他確實清醒。
他恨不得趕緊鑽回被窩,假裝一切未曾發生。但心底卻有另外一個聲音正在恐嚇著:你不踏出這步的話那你就後悔吧。如此明示著他必須在這一時、這一刻,當機立斷地做出行動。
接連不斷的詭異現象搞得他實在不清醒。或許是急於了解真相的恐慌、又或是有勇無謀的蠻幹,他深吸口氣,縱身一躍,從三樓陽台飄然跳到一樓地面,卻是毫髮無傷。
在現象扭曲的異世界裡,一切都是如此地毫無邏輯,也正因為如此,做什麼都相當順利。他赫然發現,這裡搞不好是他的世界,基於試探性地將意念集中,前些時候被他摔破的茶杯,竟完好地在手中恢復原形。
就像魔法一樣般。他想起他小時候,拿著遊戲王的卡牌,一邊大喊著:「飛翔吧!青眼白龍!」,想像著自己騎乘著魔獸橫行宇宙。在童年的世界裡,任誰都是無所不能的。
然而,在那蒼白荒涼的童年世界裡,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哇啊!粉紅色雙馬尾大猩猩出現了!」
「我們快逃啊!快逃!」
「醜猩猩妳不要靠過來!」
前些時候還玩在一起的孩子大叫辱罵的話語、一哄而散。而造成他們如此大驚小怪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一個孩子的到來。而後,他逐漸意識到,這並不是夢,而是殘酷的現實。那個穿著粉色褲裝、面容憂愁、形影單隻的女孩,便是平行時空的自己。
或著該說,是過去某一時間點的自己。
在那個懵懂無知的年紀,他曾經為此感到深深地困擾:為什麼自己非得是個女兒身?為什麼不能喜歡男生喜歡的遊戲?就因為自己長相並不出眾,而得忍受同儕排擠?那些終究得不到解答的憤怒與質問,只得透過時間的洗滌去原諒。
他滿懷歉意地一笑,在孩子紛紛走避不急的人群裡逆流,到了垂喪著頭的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溫藹地拍了拍女孩的頭。
「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
「真是離奇的夢境呢。」早晨的第一通電話準時響起,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嗲聲的關心,滿帶好奇地聽著男子描述自己光怪陸離的夢境。「所以呢?你有聽老師的話,把自己的夢寫下來、做出分析了嗎?」
「沒有,我還是想不出合理的解釋……」男子懵懵懂懂地回應著,也許是因為掛了穩定交往的關係,便毫不顧忌自己在女人心中的形象,話說到一半又打了聲呵欠。「唉……要是老師知道我這麼笨的話,肯定又要在同學面前大罵我說:『我看你的腦子忘在奈何橋上了吧?』」
「這還不簡單?你把每個夢到的物件全部都想成是男生或女生的性徵,老師肯定會給你一百分,不能再高了!」
這邏輯也是醉了。男子短吁了口氣,記得剛認識她的時候還是個氣質出眾的文藝少女,怎麼熟悉之後倒像個口不擇言的瘋子了?
「我說……妳這佛洛伊德的狂熱信徒,把太多不相干的事物都聯想在一起了。照你這個說法,湯匙可以是性、帽子也可以是性、時鐘也可以是性……」他十分不買帳地吐嘈回去:「我還知識就是力量、法國就是培根呢。」
「嘛,對我來說……戀愛?只要繁衍後代不就好了?」女子話鋒一轉,聲音變得魅惑而挑逗。「所以我說啊,你什麼時候要跟我……」
「你給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哈哈哈,」女人顯然沒有因為男子的恐嚇而震懾,反倒是相當爽朗地發出笑聲。「太好了,看來你恢復精神了呢,我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你。」
「不要總是開這麼低級的玩笑……」男子難掩語氣裡的虛弱。
「不說了,先掛了,早八課堂見。」
嘟──
男子放下手機,走到鏡子前檢視自己的面容。幾日的噩夢不斷,讓他睡眠不足,回歸一化粧就長痘痘的膚質。
「真糟糕啊……」
他拿起化妝檯上的青春棒,開始推擠臉頰與額頭間的粉色青春痘。要是再晚一些,一旦痘痘熟透了,就爛了起來。怕是會留下無法抹滅的疤痕,之後上妝就得抹得更厚,光用想的就是件非常麻煩的事呢。
在學會愛別人以前,果然要先懂得愛自己啊。
不過,要怎麼跟她交代自己其實不是男生的事情?
做為女兒身的男子至今沒能想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