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大部分的秘密都已經消失了,我仍找到了些人類無法帶走的東西。
我藏身在一堆巨木之後,目光小心的看向不遠處一座非常巨大的祭台。
之所以會說這是祭台,是因為它正四邊形的四面都各連著一道石階梯,形似平常在書上看到的祭台。
這個祭台長寬目測約有十五米左右,高約六米,雖然型式簡陋,卻也是個浩大工程。
我迅速的繞著祭台疾走了一圈,又習慣性地朝祭台上扔了一塊石頭。為了萬無一失,我甚至舉起獵槍補了一記。
沒有任何事發生、沒有任何人出現。
我心下大定,放下獵槍。
「伊藤副隊長?」
「千隊長!有什麼吩咐嗎?」
「你們在工廠那裡有人待命嗎?」
「還有兩個人,請問需要更多人手嗎?現在警力已經介入,已經不需要那麼多人手了,可以從四支小隊裡分散一些過去。」
我考量著,別動隊駐地如此隱密,就算傾巢而出好像也無所謂。
「不用了。你們這個步驟最為關鍵,我這邊兩個人就夠了。」
我把手伸到口袋裡,輕輕拾起在哲彭時靳熜哥給我的吊墜,心想,別動隊的人還在監控著,難道他們不知道向那家酒店匯報的事嗎?
我努力回憶著路線,再次開口:「你通知那兩人,隨便開一台不張揚的車沿三號路到海珀鎮方向來找我,在公路口等我過去。」
「是,千隊長。」
我吩咐完之後,小心翼翼的把姜凝瀾放在樹後,提著獵槍上了祭台。
環目四顧,沒看出什麼。
我開始一磚一瓦的地毯式搜索,發現果然什麼東西都沒有,心裡微覺失望。
我下了祭台,把祭台周圍繞了一圈,花了不少時間,但仍一無所獲。
我聳了聳肩。
「鈴鈴鈴……。」
「喂?是誰?」
「平井武人和吳駿暘。請問是千隊長嗎?」
千隊長?別動隊的人?後面那個名字好像有點奇怪……。
「伊藤讓你們來的?」我不小心踢到祭台右面的石階梯一下。
右面當然是我自己設定的,我拿出指北針一看,大概是東側位置。
「是的,已經到地方了。」
「知道了,我……等等,我等一下再過去。」
是我眼花了嗎?石階梯好像動了一下?
「是。」
我掛了電話後,蹲下身細細觀察石階梯。
我剛剛腿上從內部生疼,足尖反而沒有感覺,八成是無意間用上了氣。
石階梯以半根小指寬的移動幅度,整個往右邊偏移,也就是向北……,我是從南邊,石階梯的側面出力的,乍看之下很合理。
但是,難道這個石階梯和主體是分離的嗎?
我輕推石階梯,紋絲不動。運勁再推,「喀」的一聲,好像嵌入了什麼東西,再也推不過去。
我又拉了拉,這可更費力了……。
我赫然發現竟然拉得回來,又否決了剛才的推測。
不是嵌進去的,難道有規律?
我猛然想到,方才一聲轟雷之威撼動了整座樹林,近處樹倒人亡,遠處及此仍有淹至腳踝的枯枝落葉,這一座祭台卻紋絲未動,連一點石屑都沒崩開……。
這祭台有鬼!
我此刻無心在這地方多耗時間,也不信這祭台會長腳跑了,心中暗暗記得這個地方的位置,拍下一些照片後就回去找姜凝瀾了。
看著樹下臉色逐漸紅潤的姜凝瀾,我一愣。
姜凝瀾能自我調理?
那不是實力比我還高嗎?
可是……她昏迷了,我沒有啊?
「嵐寒?」我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她的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一點一點的呼吸著,和剛昏迷的時候一樣。
我搖搖頭,想起盧基提起的「神佑」,半信半疑地觀察著她。
雖然她玉顏逐漸恢復神采,我卻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畢竟她還昏迷著……,我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我甚至不知道她會不會餓,需不需要吃東西……。
這個情況,更像是靈魂跑到另一個世界去了……瞎想什麼呢。
我還是不太相信會有這種事的。
小心的負起姜凝瀾的身軀,我再度往三號路口前進。
「我事情辦完了,你們的車是哪一輛?」
「休息區停車場的黑色馬自打亞第。」
我放眼望去,一輛破舊的馬自達亞第停在最角落處。
我敲了敲車門,裡面的人開了車門鎖。
我先把昏迷的姜凝瀾推了進去,然後才上了車。
「真舊的車啊……。」我坐下後,感嘆著。
駕駛座上的年輕人嚇了一跳,他年紀看起來只比我大那麼一點。
「很抱歉,千隊長!我們那裡除了這一部車外,就只剩名車了。」他操著生硬的國際語說著。
我關上車門笑了笑:「我又沒說什麼……車子舊很好啊,我不是說過嗎,就是要不引人注目才好。」
「千隊長,嵐寒隊長這是……?」
我鎖上車門後,副駕駛座上的中年人問道。
「她沒事。你把我送到格林路三段,然後路邊等我。」
「是!」
和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講話就是方便,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對了,你們之中哪個叫吳駿暘啊?」
駕駛座上的小年輕說:「報告千隊長,我就是。怎麼了?」
「喔……沒什麼。」
只是好奇而已。原來他還真叫吳駿暘,這人也有羅切納血統?不知道在別動隊裡,他和靳熜哥熟不熟?
到了馮曦旻住的公寓後,我下車扛起姜凝瀾,也沒通知馮姐一聲就走了進去。
上了二樓、按下門鈴,熟練得不像是第一次來。
馮曦旻走了出來,有點意外:「小龍!」
「馮姐,打擾了。」
我自動忽略了她今天又沒去上班這一點,笑嘻嘻地打了個招呼。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不請我進去嗎?」
我們私下交談的時候都用羅切納語,比較方便。
她猶豫了一秒,充滿歉意的看著我。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請你在這裡多待一會。」
「沒關係,妳忙吧。」
她鬆了口氣,快步走了進去,我靠著牆壁四下張望。
門口纖塵不染,就算是再怎麼不起眼的角落都十分整潔,馮曦旻真是個細心的人。
我可不覺得鄒老頭整理時會把角落都照顧到。
「嗨,鄒老頭?」我調侃道。
剛想著鄒老頭呢,想不到他就出現在走廊上了。
他看見我正用衣角輕輕擦拭著那管造型特殊的槍,腳步都有些發顫。
「啊哈,龍小友,你來的真快啊!」鄒老頭乾笑著。
「那是啊。」我隨口問道:「你能走路了?」
他一愣,隨即明白我在暗示什麼。
「我主要的傷不在腿上,不勞你費心。」他淡淡地回答。
我點了點頭,不被馮姐發現端倪就好。
目送鄒老頭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我繼續欣賞著馮姐家的門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