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陶/宛的國家體現:托里斯.拉瑞納提斯雖然今天整點趕上了世界國家會議,不過其實他昨天從維/爾/紐/斯的家出發到機場的路程卻非常地驚險。
因為前一晚和波/蘭講電話到大半夜,而且兩人的談話內容又讓他感到非常焦慮,所以立/陶/宛只有在天亮前短暫闔了下眼。之後差一點就沒有趕上早晨九點往紐/西/蘭的班機,最後還是動用了一些關係,讓整架飛機延遲起飛了二十分鐘。
這件事對於比較纖細敏感的立/陶/宛來說,已經足以讓他在首十個小時的飛行中,再次難以入眠。也因此當他於杜/拜轉機的時候,遇上了要在接下來的飛行中同行的愛/沙/尼/亞與拉/脫/維/亞等人時,他們倆人都對他眼下的黑眼圈下了直白的評價。
「托里斯,我覺得下次在開會之前,如果菲利克斯打給你,你應該要當機立斷的掛斷。」愛/沙/尼/亞一看見正在西裝的內袋裡面,翻找護照與登機證所以狼狽不勘的立/陶/宛時,招呼也沒有打便直接說到。
「唉,托里斯和菲利克斯的關係真是讓人羨慕。我也好想要阿,不過不是和菲利克斯。」拉/脫/維/亞在一旁感歎,立/陶/宛當下真是欲哭無淚。
他也沒有辦法理解,為何自己的青梅竹馬幾個世紀以來都是那個樣子。不管經歷了多少的歷史摧殘,波/蘭:菲利克斯.盧卡謝維奇也沒有半點改變。百年如一日的自我中心、思考邏輯跳躍、雖然常常做出讓人傻眼的決定,但是在許多重要場合卻又聰明地使人害怕。即便是立/陶/宛,也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完全看透波/蘭,雖然波/蘭也沒有被他看透的必要。
「不過,菲利克斯不搭這班飛機嗎?」愛/沙/尼/亞問,並且罕見的掏腰包請了立/陶/宛一杯貴到要死的杜/拜機場星巴克,也讓立/陶/宛理解到自己的樣子鐵定相當糟糕。
「他昨天就已經到紐/西/蘭去了。他說要和紐/西/蘭去剪羊毛和餵小羊。我希望他不要把人家家裡的羊染成粉紅色就好。」立/陶/宛說,並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愛/沙/尼/亞還是記得他喝咖啡的習慣:黑咖啡加上鮮奶油,以及兩包糖。
「因為忘記有時差,所以才會把你拖到這麼晚沒睡嗎?」
「如果他真的是忘記就好了。」立/陶/宛嘆氣道,他認為對方只是純粹不在意會讓他晚睡這件事罷了;不過,波/蘭在與他的談話中還是提及了一些令他頗為在意的事情,那也是造成他失眠的原因。
我可能會在會議上講一些讓人不太愉快的話喔,托里斯如果不想要和我坐太近的話沒有關係。最好在會議開始之前就決定好喔。
電話已面在某個非常平淡的話題之後波/蘭突然補上一句,然後又若無其事的開啟另外一個毫無干係的話題。
如果不是立/陶/宛,大概會因為波/蘭平常不正經的言行,所以就將那句話給跳過,不去思考。但是對於已經和菲利克斯認識接近千年的托里斯來說,他們兩個人的默契實則是好到超越了必要的程度。
最近波/蘭國內的許多聲音,確實是過於偏激而且相當容易引起紛爭。
不過,另一方面來說,那些都很不可思議的從來不會影響到菲利克斯。
依據立/陶/宛長久以來的觀察,他認為每個國家體現都有一個無限接近人類的部分。大部分國家體現將那個部分埋藏在靈魂中(如果他們有的話)很深的地方,小心翼翼的保存;那大概是因為,他們會對理解了自己體內那個部分地某個存在,投以更多而且非常持久的感情。對象有可能是一個國家,甚至是一個人類,然而不管是哪一種,對於國家體現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還是有極小部分的國家體現,他們的外表言行很難與自己代表的國家直接相關,因為他們盡可能地在平時,就依照自己人類的那個部分來活動。
菲利克斯一直都屬於後者。沒有人會看到菲利克斯的言行之後,真的以為波/蘭人對於粉紅色有什麼難以割捨的瘋狂執著。
因此,菲利克斯宣告自己要依照國家意識行動的時候,通常都是些很嚴重的事情,或者說很討厭的事情。
「所以菲利克斯說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嗎?」愛/沙/尼/亞又問,「他家的民/族/主/義最近實在是強到讓人很不安……(註一)」
「雖然每次菲利克斯家的民/族/意/識高漲的時候他總是很帥氣,可是最近那已經超過民/族/主/義的範圍了。這個時代總不能把白/人/至/上/主/義看作玩笑吧?」立/陶/宛不置可否的說,然後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腹側。那是在1919年的華/沙所留下的傷痕(註二)。
「這個時代已經連民/族/主/義都不可以當作飯前的禱詞了…….」坐在候機室皮椅上的拉/脫/維/亞悠悠地插進一句,然後又縮回他帶來的小說後面。三人在杜/拜起飛前針對這件事的談話也到此結束。
「早安,托里斯君。這裡是等一下抽籤要用的紙,請記得填寫並且在會議中場休息交給我。」
正在會議室裏面漫無邊際地想著稍早的事情,突然一個輕柔有禮的聲音打斷了立/陶/宛的回憶。雖然在後但半的飛行中有成功睡著,不過他還是用了幾秒才回過神來。
「你好,本田先生。你是這次的書記嗎?」立/陶/宛從有著年經東方面孔的國家體現日/本:本田菊手裡面接過了會議廳發放的資料。之前在美/國打工的時候,有幸認識了這一位東方的國家體現,立/陶/宛認為他們的關係還算不錯。
「是的,因為距離比較近,台/灣小姐又想要來旅遊,所以就提早過來,順便幫忙。」日/本微笑著說。
「呃,昨天……所以你昨天也跟菲利克斯在一起嗎?」
「菲利克斯……波/蘭先生嗎?」日/本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猶豫。這讓立/陶/宛瞬間不安起來。
菲利克斯!你又做了什麼!
「菲利克斯已經到了嗎?」
「是的,我們一起從旅館過來,他現在應該是和台/灣小姐…….」
「立陶~~!」
興奮而高亢的呼喊從會議室的入口傳來,立/陶/宛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便和表情有點扭曲的日/本,還有許多其他國家體現都一同往門口看過去。
然後立/陶/宛看見了,穿著墨綠色無袖短旗袍和咖啡色小短裙的波/蘭,和一個身著黑色西裝與粉紅色領帶的東方女孩一起往他們走了過來。
(待續)
註一:最近波/蘭有一些極右派的遊行引起了國際社會關注,而且也危及了他在歐/盟本來就不是很穩固的地位
「菲力,如果有一天我可以不再管你就好了。」
「但是托里斯辦不到吧?」
「……」
「托里斯,你呢,作為一個國家實在太過於軟弱了。如果你不管制自己氾濫的同理心,結局就是像以前一樣,被佔領、被欺略。所以,問題來了。這樣軟弱的你要怎麼樣才能夠在這個狡詐的世界中生存下去呢?」
立/陶/宛沒有說話,他並不生氣,雖然一部分想反駁波/蘭說他是軟弱的這句話,一方面又很清楚知道樣的說法對於國家體現來說確實沒有錯。作為一個國家,他對其他國家體現總是太過溫柔,在大戰當前時優柔寡斷,在文化被入侵時選擇寬待與包容。
波/蘭提出的問題他當然沒有解答。歐/洲暫時來看是很和平,歐/洲各國要再次彼此征戰聽起來已經是天方夜譚, 立/陶/宛實在想不到什麼他再次被其他國家佔領之類的可能性。不過歷史總是不斷的輪迴,誰也說不出幾百年後會怎麼樣。國家體現本身似乎沒有試圖發展哲學,而人類的哲學對他們這樣的存在來說又太過狹窄。
波/蘭依然趴在欄杆上看著眼前逐漸自海平面隱沒的太陽,海風將他的金髮慢慢的帶動,夕陽為他淺藍色的眼睛撒上玫瑰金的光暈。 立/陶/宛將他自己的啤酒和菲利克斯的甜白酒放到陽台的圍欄上,然後背對夕陽,雙手撐在圍欄上,仰起頭上方紐西蘭的天空;南十字星已經若影若現。
「所以,要怎麼辦呢?偉大的菲利克斯大人,你有答案嗎?」
「有阿,太簡單了,托里斯。這就是我在這裡的原因吧。就像是十個世紀以前,我們聯合起來向歐/洲疾呼我們的存在一樣,托里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是上帝為彼此安排好的存在。你不需要變的冷血或者陰險,你只需要收起對其他國家那些氾濫的溫柔,將它們只為我一個人展現就行了。只要你對我足夠的溫柔,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不會再有多餘的溫柔和愛心分散給其他會傷害你的國家了。這就是我的答案,托里斯。很簡單,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