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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WEB版 5-40

後攻の絶傑.流星雨 | 2018-01-30 20:21:38 | 巴幣 28 | 人氣 5107

第五章 『鐫刻歴史的群星』
40 『憤怒的侵蝕』

翻譯:cutoren
潤色/校對:神小羅 流星雨

在四個區域各有二十五處,合計一百處的避難所存在於都市普利斯提拉之中。
聽從了同行的阿爾的提議,從尋找之人所在機率較高的一號街開始,依序巡迴的昴一行人,為了盡可能地迴避戰鬥而探求著慎重的行動。

「話雖如此,總覺得做過頭了呐。畢竟那個小哥也在。我們沒有這麼畏首畏尾的理由吧,兄弟。」

「並沒有過度謹慎。在己方戰力有限的情況下得面對強敵,就算只是一秒都不容疏忽大意喲。更何況需要注意的不只是敵人而已,也不想要刺激其他的人。」

在都市廳舍裡的安娜塔西亞的意見──民眾的不安發展為暴動的可能性,雖說希望不會變成那樣,但卻是一副無法否定該可能性的狀況。
巡迴各處避難所,想要一邊募集戰力一邊確認事態──昴這樣的行動方針,也算是作為對抗那種不安的權宜之計。

「是是…是這樣嗎。……嘛,對於選擇安全的道路這件事不會抱怨的。畢竟一旦變成了戰鬥的話,我也只能依賴那個小哥了呐。」

「……你,雖然經常說著那樣的事情,但是真的無法戰鬥嗎?就算那樣也還是成功來到了都市廳舍了吧?」

「非得要在『可以戰鬥』和『無法戰鬥』之中二選一的話,是『可以戰鬥』的。不過,那充其量不過是人類範疇的事情。與脫離人類領域的傢伙對幹的話,下場會是和一瞬間就在螢幕的一角變成死屍的小怪一樣的呀。這可不行,太過無謀了。」

頭盔的縫隙處發出聲響,揮舞著右腕的阿爾表明了他的無力程度。
雖然多少對於他的態度有所不滿,他的達觀卻是與昴共通的東西。那是不論多麼地努力,也無法到達的領域。
在這個世界裡存活,或許打從根本上身體的構成就已經不一樣了也說不定。自己不論怎麼鍛煉身體也好,還是有由里烏斯或是加菲爾這樣的人。更不用說萊茵哈魯特,無論如何都無法產生「追趕上他」之類的想法。

「不過,那成為不了不去戰鬥的理由吧。」

「是嗎?我倒是覺得無法獲勝就已經是不去戰鬥的充分理由了。啊啊,背後還有什麼殘留著私事之類的那是別的話題了。反正我也不是那種性格。」

「────」

「別生氣啊,兄弟。你那種積極的心態很優秀哦。以我而言是做不到的。就只是那樣的事情而已喲。哎呀。」

在雙方的想法已然確立的狀態下,這對話就只是平行線而已。
昴一言不發,阿爾則是因得罪了昴這件事而謝罪,然後發現了氣息而抬起了頭。而那視線的前方對上的那是,確認著前方道路的加菲爾。
四肢著地,幾乎無聲返回的加菲爾皺起了眉頭,

「總之,直到對面的三個道路之前是通暢無阻的。好比死寂安靜得可怕。安全,但反而可疑啊。」

總感覺事有蹊蹺如此說道的加菲爾鼻子嗅了嗅。
想要避開戰鬥。但是,並未遭遇到理應發生的變故的狀況也是煽動著不安情緒。雖說是兩頭不到岸的心境,時間不允許繼續躊躇下去卻也是事實。

「會煩惱也是無可奈何的。作為目的的避難所就在眼前了。姑且,先儘快到那裡吧。道路沒問題吧?」

「本大爺的鼻子和眼睛都沒捕捉到。可惡,沒辦法了。」

搔了搔短短的金髮,加菲爾一副焦躁的樣子蹬了地面。
昴點了點頭,而阿爾則是無言地聳了聳肩表示沒有異議。

雖然距離開都市廳舍算起過了十五分鐘左右,與所付出的小心謹慎相反,路途一路安穩無事。畢竟也考慮了,最壞的情況是,佔據了都市的魔女教密密麻麻地埋伏於路途之中這樣的事情,要說期待落空也毫不為過。

「我覺得挺意外,魔女教在這次的襲擊裡沒帶手下過來不是嗎?」

一邊跑著,阿爾滴溜溜地環視四周並說出了那樣的事情。瞥眼將視線移向他的方向,昴以「為什麼會那麼認為?」反問他。

「理由很單純,因為監視的人手不足啊。兄弟也感覺到了吧?和魔女教的傢伙們把都市要害給壓制下來的高超手段相比,防守太不嚴謹了。允許了反抗勢力的自由也是如此。要是認真的想要通過的話,才不會那樣做。」

「封鎖於各處,並增加通過要求的確切性才是一般的手法嗎。那麼,你認為那些傢伙為什麼不那麼做,有什麼目的嗎?」

「到那種程度的事情我才不知道。不過嘛,想像一下的話……」

雖然那是想要把想法說了就算了的阿爾,昴對他投以嚴厲的視線後,他恐怕是在頭盔之中苦笑著,稍稍陷入了思考之後……

「──要求通過也好,不通過也好,怎麼樣都好不是嗎?」

「蛤?」

「要是認真的想要通過的話,就應該更加恰當地將細節填滿。但是,錯誤百出這點不論我還是兄弟都抱持相同的意見……那麼,也就是並沒有認真的考慮是否給予通過了。通過的話,可以。不通過的話,也可以。這樣的感覺。」

「什麼啊那是……那樣的話,就單純只是騷擾而已不是嗎……!」

「難道不是騷擾嗎?那些傢伙,像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人嗎?」

對於無言以對的昴,阿爾以呆呆的聲音回答道。
對於那最後的提問,昴吞了一口氣,無法編織出否定的話語。

──單純只是騷擾而已。
對於魔女教的傢伙們的惡毒的想像,那個可能性決非可以一笑置之的玩笑話。雖然認為這次的襲擊裡他們總是取得優勢,並採取了最佳手段,但確實無法理解的地方有很多。

在都市廳舍攻防戰時,有著卡佩拉和阿爾法德埋伏昴他們的形跡。但是,卻欠缺了席里烏斯與雷古勒斯的存在,他們正避免著戰力的完全投入。昴他們一個也沒有被殺死也是因為如此。
現在,佔領都市後的不當處理作為問題,正是那些傢伙並沒有為目的選擇最佳方案的證據。

「大將!沒必要聽取那種傢伙的主張啊。你也是,如果對我家的大將隨便灌輸奇怪的想法的話,殺了你喔?」

對於陷入了思考之海的昴,加菲爾從一旁發出了斥喝。他那兇猛的視線,就這樣朝與昴並列跑著的阿爾的方向盯去。

「喋喋不休地說著莫名奇妙的事情。連戰鬥氣概都沒有的傢伙給我閉嘴啊!不管那些傢伙有什麼企圖,統統打飛、毆打、擊潰就是了!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那還真是極端而野蠻的論調不是嗎?雖說我對於與那些傢伙正面對抗這件事很懦弱是事實,但是那些傢伙在想著什麼完全沒有關係什麼的,說過頭了吧。還是說知道了那些傢伙在想什麼的話,會有些困擾的事情嘛?」

「──你這傢伙!」

牙齒發出尖銳的鳴響,加菲爾宛如要鏟起地面般停下了腳步。同時,阿爾也止步站著,兩人一邊洋溢著不平和的氛圍一邊相互睨視。
昴立刻在那期間切入,並用手抵著雙方的胸口。

「給我等等!什麼啊,你們。現在才不是像這樣夥伴間起內鬨的場合吧。」

「才不是夥伴啊,大將。這傢伙,大概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在這裡捨棄掉絕對是好事。」

「讓我積極去戰鬥是還是免了,但我也不是對上有幹勁的對手時還能貫徹『不抵抗主義』的和平運動狂熱者喲~」

拳骨作響的加菲爾,以及回過頭來的阿爾。
昴對於氛圍變得一觸即發的兩人也是怒氣沖心。
宛如千萬根針以胃部為中心刺著身體內側,就這樣保持著那份衝動想要狠狠地毆打、拳打腳踢那兩人的心情。

「……很奇怪吧」

對於思考過熱並且立即斷下以殺戮為答案這件事而抱頭。
再怎麼說思考方式也太過跳躍了。更何況,針對夥伴抱有如此的敵意與焦躁感什麼的,是怎麼了。
簡直就像是被眼前的兩人的衝突命中了一樣。

「不是吧……」

無法依循自己思緒的感情與思考──想到此事的時候昴的背脊感到了一陣惡寒疾走。畢竟與那完全相同的噁心感,昴早已感受過好幾次了。

「席里烏斯那傢伙的影響正接近著嗎……!?」

扇了扇自己耳光,昴一邊催促著意識的清醒一邊環顧四周。
巡視的視界裡並沒有怪人的身姿。刺耳的聲音之類的也,沒有聽見。然而黯淡噁心的感覺,卻是重重壓著昴的全身。

「喂,加菲爾、阿爾,住手!深呼吸、冷靜下來。也該感覺到了很快就陷入這樣的爭吵是很奇怪的了吧。大概是,『憤怒』的影響。感情正變得無法控制。」

「啊?說什麼啊,大將。這傢伙很令人火大就是理由了啊……不對。」

「────」

聽了昴的主張,加菲爾做著咬牙的動作並以手掌按著自己的臉。緩緩地搖了搖頭、加菲爾眨了好幾次眼後。

「……不是真的吧。只不過稍稍鬆懈了一下而已。」

「那就是『憤怒』的能力了。姑且確認一下,周圍並沒有敵人的存在吧?」

「臭味、氣息都沒……只有那個是不會錯的。不過……」

正因為自己的感覺值得信賴,加菲爾的戰慄才會是這麼清楚明瞭的東西。
也就是說席里烏斯的權能所及的範圍,遠遠超越了己方的想像,除此之外別無可能。若說怪人佔據著控制塔這件事情確鑿無誤的話,其權能的射程幾乎就是都市全境了。當然,與在廣場裡所感覺到的相比,程度上是有差別的這點是不會錯才對的,但……

「原來如此呐。這就是被他人玩弄感情的感覺嗎。這確實不會是想要讓人多次體驗的東西呀。最惡劣這樣的是什麽已經知道了。」

與加菲爾相同,將那一刹那的感情洪流給揮之而去的阿爾如是嘟囔道。
他看向了昴的方向,並對昴抬了抬下巴後。

「但是,兄弟。這樣的話,不稍微快點的話很糟糕不是嗎?」

「是在說什麼啊?」

「我們之中有兄弟注意到了,所以在聽過了你所說的之後,會對變得奇怪的事情抱有自覺。但是,非相關人員都不會。如果這個感覺蔓延於都市全域之中的話……什麼都不知道的一般人,也會無法保持理智的喲~」

「──啊!!」

聽了阿爾所指摘出的事實,最糟糕的畫面在腦海裡一閃而過,昴與加菲爾相互對視。取得了相同想像的加菲爾還以頷首,兩人即刻折返並開始全力地奔跑。目標是最近的避難所。

「欸,等等我!」

比兩人慢了一拍,阿爾也是慌忙地回過身並從後面追趕而去。
昴一邊為速度感到焦急,一邊踩踏著地面,對周遭毫不放在心上。然而加菲爾每踏出的一步比起昴還要更遠更犀利,轉眼之間就已經把昴拋在後頭,在T字路口拐彎後就看不見身影了。
依照地圖,加菲爾所消失的轉角處應當有一處避難所才對。

「路上的警衛呢!」

「加菲爾率先闖了進去也沒有亂鬧。就是說誰都不在啊!」

昴粗暴地回答了來自背後的呼喊後,昴他們比起加菲爾稍遲地到達了轉角處。就這樣絲毫沒有抹殺氣勢直接轉彎後,看見了石製的小屋。
朝著淩亂敞開著的門長驅直入,接著確認了有著連接地下的梯階。心慌地跑下樓梯,不久昏暗的視野就被打開了。

「騙人的吧……」

──斑斑血跡與悲鳴,展開了慘痛絕倫的地獄圖。


※ ※ ※ ※ ※ ※ ※ ※ ※ ※ ※ ※ ※

「相互殘殺……還有氣息的只剩兩成。那些傢伙們也得完全靜養,還真是最惡劣的狀況呐」

重新環顧慘狀一遍,阿爾扼殺著感情吐露出了呢喃。
在一旁坐倒的昴,完全沒有回應的氣力。

在衝入的避難所裡,發生了集結起來的避難民們所引起的自相殘殺。
最初的契機恐怕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被迫擠進狹小的空間,並畏懼著魔女教要求的這段時間。
在過著那樣的時間時,邪惡的想法悄悄地潛入了他們的內心。就這樣什麼也不做的話事態也不會好轉不是嗎?難道不應該改變行動才對嗎?
浮現出的想法喚醒了行動,而想要行動就有必要與他人有所接觸。但是,如此的接觸所帶來的,卻未必只連接著美好的結果。

路途中,發生了和加菲爾與阿爾一觸即發的衝突一樣的事情。
但是,若能夠阻止事態發生的昴並不在這裡。爭吵加劇,相互間的情感相互碰撞,然後那甚至傳染到了周遭,然後同等的影響再度反覆。
因為情緒相互來回高漲,對彼此的焦躁感乃至憎惡變得難以忍耐,就結果而言,招致了悲劇。

「讓倖存者昏睡過去,並治療了傷口。死掉的傢伙的埋葬……只好延後處理了。大將,聯絡呢?」

「聯絡了喲。『鐵之牙』應該正來著這邊。我覺得倖存者的運送交給他們就好了。……問題是,在這之後啊……」

昴小看了感情的增幅與傳播所帶來的災害。
並沒有預料到在稱之為避難所的封閉空間裡,被困起來的人們的心靈一來一往的感情波浪的增幅。當然是無法保持積極樂觀的態度的,然而就算是消極負面的情感,只要情感不同,結果就會迎來巨大的變化。
如果開始的方式只有悲傷、悲嘆,而且也沒有牽扯到行動就好了。
但是,如果最初擴散出去的情感是類似於憤怒的東西的話,顯然的,其結果就會和這個避難所一樣了。

「雖說是被迫徹底地逃入避難所……那反而會變成仇恨也說不定呐。」

如果假定『憤怒』的權能為類似於情感的共用、增幅一般的東西的話,範圍裡的人類越多越能發揮那個權能的效果。
簡而言之,就是將自己周圍的人們視為鏡子,自己所釋放出的光線會因鏡子的數量而反射回到到自身這樣的形式。把光線替換成感情的話,其增幅就不言而喻了。

就連與他人有所接觸都會招致可怕的結果。
這是在這份不安與恐懼肆虐的情況下,卻要強制一人獨行的權能啊。

「真令人作嘔……」

「大將,怎麼辦啊。雖然同意去各個避難所巡邏,但是這樣下去的話……」

結束了治療,額頭浮現出汗珠的加菲爾展現了不安的表情。理解他之所以不安的心情,昴煩惱著該如何措辭回應。
思緒怎麼都無法歸納總結。去各個避難所巡迴、為了戰鬥的協力、呼籲各方不要自暴自棄,這些方案本身不論哪個都認為沒有錯。

但是,緊迫的事態並不允許昴慢條斯理地走遍整個都市。
戰力屈指可數的人們,極有可能因鬥爭之心反而招來悲劇。在避難所的機能已然成為感情的試管的現狀,甚至會認為不如試圖說服人們從避難所離開,把各自的生存率提高才是更好的行動。

「但是,那麼做的話,如果無法奪回控制塔的話全員都會死。」

畢竟是存在於都市普利斯特拉的避難所。
恐怕,這些避難所應該是被設計成在水門解放開來的時候能夠有所應對。萬一昴他們因力所不及而導致了水門解放開來,將會無法救助因害怕同伴相殘而離開避難所的人們。
不論是留在裡面,還是出到外面來,萬無一失的措施都並不存在。

「大將……」

「────」

加菲爾對於昴那始終無法做出決斷的側臉發出了聲音。
那是希望可以從昴那裡尋求答案、尋求救贖的表情與聲音。那是在黑暗之中想要抓住值得仰賴的光芒般,尋求著道標的身姿。

對於那表情,到底該怎麼回應才好。
要說正在摸索著的話,自己也是一樣的。要說在黑暗之中無法找到答案的話,昴也是一樣的啊。
但是,抱怨示弱那才是什麼意義都沒有。大動肝火、亂發脾氣又能救得了誰。要是有抱怨的閒暇的話,現在還不如把一句有意義的話給說出來。
不論哪句都好,把那為某人有益的話語給說出來。

「大將、大將的……還真是,像是個方便的咒文一樣讓人信賴呐,小哥。態度優秀過頭,都快要哭出來了啊……」

但是,忽然把無法浮現令人滿意的想法的昴的沉默給打破的是單臂的男人。背部倚靠著牆壁,環顧了慘狀的阿爾把視線投向了加菲爾。
對於那冷淡的說法,加菲爾驚呆了一下子,

「啊?你這傢伙,那是什麼意思……」

「沒有說明就不明白嗎?就只是字面的意思而已喲。停止思考胡亂宣洩,把判斷託付於人很輕鬆吧。大將什麼的是魔法的咒文嗎?不論是什麼樣的狀況都有辦法打開局面,是超人的大名嗎?」

打斷加菲爾的發言,並展示了嘲弄般的態度的阿爾。

「從剛才就只看得到淨是依賴而已,在這裡的傢伙看起來像是是那麼誇張的男人嗎。互毆的話絕對是你更強。要比智慧的話肯定也會有誰來得更厲害。就算是運氣,這樣的狀況就是好運氣什麼的,就算你敢說也不會有人信啊。」

「煩死了!你這傢伙不要隨便對大將指指點點的啊!你這傢伙到底知道這個人的什麼!這個人是很厲害的,你又知道什麼了!」

「很厲害很厲害什麼的,小孩子嗎。哪裡厲害了。真的很厲害的話,早就對這個狀況做了些什麼了啦。還是說,明明早就已經想到了某種法子,卻只是在裝模作樣而已呢?」

對於大聲嚷嚷的加菲爾,阿爾始終沒有改變嘲諷的姿態。對於彎著腰並窺視著自己的臉龐的阿爾,昴什麼都沒有駁回。
對於那樣的反應,阿爾伸直了背脊,說著「這會看到了吧」並把話給延續下去,

「背負起一切的一切,然後總有辦法解決的話,那是很了不起的。那是主角之器啊。不過大多數的凡人即背負不起那樣的使命,力量也不足啊。我當然不用說,就算是兄弟也是一樣的。然而,為何非得讓兄弟背負起那些各種各樣的東西不可啊。別寄予太多的期望啊。很可憐的吧。」

「────」

昴完全不知道,阿爾究竟想要說的是什麼。
難道說,又再次被『憤怒』的權能給吞噬了嗎。如果是的話,現在支配著阿爾內心的又是什麼樣的感情呢。

憤怒嗎,悲傷嗎,某種其他的情感嗎。
看起來既像是是正在憤怒著、也像是是正在悲嘆著,也像是是正在大笑著,就連鑒定究竟是何種感情被觸發了都很困難。

「呐,兄弟。從剛才就一直連續不斷地在煩惱著什麼啊。」

「……煩惱著什麼?那是……」

拯救這個都市的方法。不使逃進避難所的人們受到傷害就了結的方法。
救出愛蜜莉亞的方法。治癒庫珥修的方法。奪回雷姆的方法。把魔女教的傢伙們給趕走的方法。通過最佳的路徑,所有人都能被拯救的方法。

「為了自己的公主殿下──連這都無法馬上回答嗎?」

「────」

對於阿爾失望的聲音,昴緩緩地抬起了頭。
阿爾一動不動地俯視著昴。因為覆蓋著頭盔,所以無法窺視其表情。但是,不知何故昴感到了揪心的感覺。

「我啊,為了公主……為了普莉希拉而行動著。所以其他的傢伙的事情,坦白來說完全沒有興趣。像這樣和兄弟你們一起行動也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生存率還有與公主相遇的可能性這樣的打算啊。」

「阿爾……」

「所以,完全不理解兄弟的心情喲。那也很重要,這也得優先……那樣的話,就會變得看不清究竟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了。全部都想要設法解決什麼的,那樣的不過是無法為最重要的事物拼死的傢伙的陳腔濫調而已不是嗎?」

咂了咂舌,阿爾扼殺著某種情感。
對於那寒氣逼人的樣子,連加菲爾都無法切入。然後,直接承受了那份情感的昴也是,無法還以確切的話語。

「兄弟最為重要的,難道不是那個銀髮的大小姐嗎。只是救助大小姐的話,就別猶豫不決、一直煩惱,而是行動起來才對。是很輕鬆的事吧。」

「……別給我亂說啊。絕對會殺死帶走愛蜜莉亞的傢伙的,不過就算想要那樣做,籌畫什麼的也什麼都還沒設立啊。會是輕鬆的事嗎?」

「但是,比起全部都要救出來什麼的,需要背負的會少很多。減少逞強、身體變得輕盈的話,手可觸及的範圍也會有所變化。不是嗎?」

昴那孱弱的抵抗發言,被阿爾咬住不放般的意見給反彈了。

「是打算要成為聖人或是英雄嗎。是的話,不適合也該有個限度啊!」

聳了聳肩,阿爾把昴的躊躇與迷茫當作愚蠢可笑之物而捨棄。聽著他的意見,昴不得不為之感到困惑。
在都市廳舍裡與安娜塔西亞爭吵的昴,在簡直可以說是在進行著固執己見般的發言時,將他納為同伴的並非他人,正是阿爾。

對宛如自我滿足的拼死掙扎表示同意的那正是阿爾。
儘管如此,來到了這裡後,為何他要把意見給顛覆過來呢。

「你所說的話,之前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不是嗎。你到底有意還是無意作為我的同伴,到底是哪邊啊?」

「不對不對,完全不對。我呐,才沒說過放縱自我滿足是不好的。而是也差不多該看到自我滿足的限度了這樣的話題啊。兄弟那不論是誰都想要救助的想法,看到了這個避難所的慘狀後被否定了吧?那樣的話,已經,可以了吧。坦率地,只守護重要的事物,就算溜走放手也……」

「溜走……是說逃跑嗎?在這個狀況下?」

「有什麼錯嗎?面對力所不及的事情,選擇逃跑到底有什麼奇怪的。我呀,回收了公主後,打算就這樣從都市逃離。不論是為了這裡的人類拚上性命的義務,或是理由都沒有。」

把手指伸入頭盔的脖子處,一邊搔了搔後頸的阿爾一邊睨視著無言以對的昴。

「兄弟也那麼做吧。大小姐……只救助愛蜜莉亞,然後逃跑就好了。反正魔女教的傢伙們之類的,是擊潰了又擊潰也還是會湧現出來的害蟲啊。像是路邊的歹徒一樣的東西喲。僅僅只是扯上關係,就會有所損失啊。」

阿爾的想法,只有一種答案。
魔女教的傢伙們是害蟲這點,昴也是完全同感的。就算與之扯上關係什麼也都得不到這點,也是無法否定的事實。
但是,是由那些傢伙那方牽扯而來的。為了把降臨的星火給揮去,昴不得不發起行動。
在阿爾看來,是不知道他那不得不行動起來的理由的吧。
當然,愛蜜莉亞被囚禁著的急迫事態是另外一回事。只是,假設就算愛蜜莉亞毫無關係,昴也不會選擇逃跑的選項。
要說為何。那是,為何呢……

「就算不是兄弟來做也可以啊。為什麼要由兄弟去做呢?」

「在紅燈的交叉路口有小孩跑了出去的話,在思考理由前,就會拉住他的手,並把他拉回人行道吧。……大概是,那樣的感覺吧。」

「────」

阿爾對於昴的回答吞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顯而易見。
自己剛剛所說出的回答,真的僅憑那樣的答案就好了嗎,迷茫的部分還是有的。只不過,在陷入思考的時候,順勢就將那份答案給脫口而出也是事實,然後胸口因而變得輕鬆也是事實。

「才沒有當成麻煩事來一個一個去思考啊。就因為我在這裡,我就會做能力所及的事情。夠不著的東西有很多,只要看到這裡的人們就知道了。不過……」

把全部都當成觸手不及的事情,難道並不卑鄙嗎。
昴認為那一定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大……」

加菲爾幾乎脫口呼喚以平靜的表情回答道的昴。
但是,對於將『大將』這一詞說出口這件事,加菲爾躊躇了。就在剛剛阿爾才將之指摘出來,卻還是反復做著同樣的事請,大概是對於這樣的事情有所抵抗吧。

對於對此有所躊躇的加菲爾的關懷顧慮,昴稍微有點高興。
同時,發現了一件事情。一個突發的奇想。

一個,得以反過來利用『憤怒』的權能也說不定的妙計。

「加菲爾,別躊躇啊。就和至今為止一樣叫吧。」

「────」

「雖然一開始覺得挺害羞的,但現在早已經沒有違和感了。雖然無法保證到底能不能夠好好回應那份期待,只要是能做到的就都會去做喲~」

加菲爾期待的目光裡所映出的昴是什麼樣子的,這種地步的事情並不知道。
但是,在加菲爾覺得是末路的窮途裡,從昴那裡看見了曙光,而那正是因為昴的行動所帶來的結果。與曾經,獨自一人的少女詛咒著一切的時候一樣。
因此,昴不得不負起自己行動的責任。

「……噢、噢喲,大將。知道了。本大爺也是,不論多少力量都會全部拿來幫忙的。所以,不要說出軟弱的話就好了…」

「好。那麼,就幫我吧。把這裡的傷患託付給『鐵之牙』之後,不立刻回到都市廳舍可不行。畢竟安娜塔西亞大概也是反對的呐。」

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後,昴拍了拍低著頭的加菲爾的肩膀。
在見證了加菲爾鼻息紊亂地握緊了拳頭的那副樣子後,轉過身來並把頭傾向沉默不語的阿爾,

「我的想法已經決定好了喲。雖然和你所期望的發展是不一樣的形式也說不定就是了呐。」

「……隨你喜歡,兄弟。至少,在確認找不著得到公主之前,在變成與就算兄弟待在一起也沒有任何意義之前,都會跟著四處走就是了。」

雖說提案被正面拒絕,阿爾卻是毫無不快感般回應道。
即使對於那份態度感到費解,昴還是把腳步移向避難所外面,為了在增援抵達後可以立刻行動而準備。

在他的背後,隨著加菲爾,稍微遠離的阿爾也跟了上來。
一邊看著向前而去的兩人的背影,阿爾把單臂轉到後腦勺去並撐著頸項,然後吐了一口長長的氣,

「像這樣……去回應各式各樣的人們的期待,會變得怎樣呢。畢竟沒有遭遇過慘痛的經歷的話,肯定是不會知道的吧?」

創作回應

綱弦
慘痛的經驗昴已經夠多了吧.....
2018-01-30 22:00:10
後攻の絶傑.流星雨
我想這是某種伏筆
2018-01-30 22:12:37
綱弦
更新辛苦了
2018-01-30 22:00:22
後攻の絶傑.流星雨
畢竟晚上沒事情
2018-01-30 22:12:48
天口あさめい
意思應該是說阿爾沒有回歸能力因此肯定失去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人事物,所以他會說出跟羅茲瓦爾一樣的話:「為了最重要的唯一,放棄其他不重要的所有」,他認為昴這年紀跟言行舉止都不像是經歷過慘痛回憶的人吧,畢竟阿爾最少最少比昴多擁有18年的異世界生活
2018-08-17 15: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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