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濕枯枝,沉甸甸地,節節折開,張網成掌骨。
細巧的關節處,平針,縫上雪花的碎片,回針,和冰晶上的凍露,藏針。
而又,似乎滲進了一點點,哺乳類滾燙的鈷藍色眼淚。它們以紛絮之姿,顆顆粒粒,旋捲進髓裡,翩舞成霜,再咬上骨膜。
隱約的、潮濕的腐酸味,融化進以九十九朵黑玫瑰燉煮的稠漿裡。抹刀精密,勺起,將之細細敷上掌骨。未溶解的殘瓣,破碎地,鑲嵌成懶散的斑駁,在凝成果凍狀的漿體中緩流。
纖瘦的神經,顫抖著,交錯脆弱的血管,靛藍和珊瑚紅,絲絲相扣,交織成紗。縈繞上,縛住,勻稱地散佈。
攪混白玉和琉璃,再冰凍成雪脂。揉熨成薄皮,再溫柔地包覆住骨肉,手法呵護地。
手背晶瑩的澤度,是暄陽卻步的蒼綠。上頭密佈塵埃似的白皙粉末,青筋在底下呵氣,吹不暖靈魂疲倦的感傷。
割破掌心,雕上紋理,烙上能藏匿狂語的曲線。那是渠道,專給墨水涓流,是筆桿的寄生之處。
兩骨節的拇指,是傲慢的弧度,三骨節的四指,則是彎垂的海棠。握持自卑與自大的聚合,指甲色碼滾印上old rose,象牙白沿邊收尾,泛出類似藝術的精緻體香。
用吉他弦搔刮出指尖的薄繭,似乎是奶油堅果式的粗糙。
Finale,請再容許我,甜膩地綴吻上,讓味蕾和唇舌麻癢的,法式焦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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