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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人類只剩下靈魂會腐朽(四)

kóng-kóo sing-sai | 2018-01-08 21:40:24 | 巴幣 2 | 人氣 162


  安德來到了蜂巢都市的頂層,這一層是高級住宅區,至於到底是怎樣的生活品質才能稱上高級?那就是這一層的居民可以不用穿著全覆式生物甲就能在頂層活動,並且可以安穩地在公共空間處用雙腳步行。

  當然獲得特許可以進入頂層的生物甲穿著者就顯得很突兀。

  這裡的居民穿著跟生物甲使用同樣技術製造但只具備醫療和延壽能力卻沒有其他強化功能的仿古裝生物甲,這類生物甲也價格不菲,服裝布料越少價格越貴的道理來到了這個世代也不會變。

  「我是夢督公司派來的代表,齊力安,在此處迎接。」一名穿著仿古上班族套裝的女性拘謹地鞠躬說。

  夢督,當今最強大的生物質能技術設計、研發、製造、買賣、行銷、專利的最大控管集團,全世界幾乎有九成的產品都是由他們研發設計製造的,而生物質能量技術所需要的材料和能源更是百分之百控制在他們手中,因為有如此強大的技術性壟斷,也為此業障付出了許多代價,包括了保障民眾最低生活所需的耗費都是由他們支付。

  「怎麼了嗎?」齊力安好奇地問,因為安德到目前為止都還在發呆。

  「沒什麼,真正的看著人臉令我覺得很稀奇。」

  「如果說頂層最美的風景是什麼,那想必就是人了吧!」齊力安得意地說。

  「或許吧。」安德抬頭望著頂層的天際線,一個超巨大生物膜將頂層的天空完全覆蓋起來,但是隔離膜上有螢光細胞可以投射出虛構的藍天和白雲景象。

  齊力安說:「請跟我來吧,奎尼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

  「切斷者安德,對於本次執行的延遲深表歉意,因為個人因素造成的行政疏失所以,恩,拖延了。唉,總之我很抱歉。」安德把部長要求他講出來的致歉詞斷斷續續地唸完。

  齊力安回頭笑著說:「奎尼先生不會介意的,請跟我來吧。」

  夢督公司的第六代大當家奎尼,不具備任何智慧和一絲一毫刻苦耐勞的精神,平凡、無能、庸俗是個成天吃喝玩樂的傢伙,但也就是認知到自己的庸俗才獲得人們稍微正面的評價:至少還知道自己是個蠢蛋。奎尼將公司的管理都交給專業經理人來代理,並且對於研發採取開放的態度,慈善場合他也不吝出席和捐獻,至少還守得住公司代表權和企業的形象不至於坐吃山空或胡亂揮霍投資。

  「喔!這還真是富麗堂皇的豪宅。」安德驚訝地說:「仿古建造的嗎?真是稀有啊!」豪宅由大理石建造,有庭院、花園還有噴水池。

  「請進!」齊力安邀請安德進入。

  「這是植物嗎?」安德好奇地看著庭院裡的植物。

  「只是生物質能量技術仿造出來的東西而已。」齊力安說,「噴水池也是螢光細胞投影的。」

  看來仿葬禮的準備都已經完成,不只是庭院已經設置儀式的座位、信仰人員的講台、擺放好的生前遺物以及準備好的棺材。

  「儀式場面辦得這麼大,延期造成不小的困擾吧?我深感抱歉。」安德感到慚愧。

  這時候一位穿著著虹彩炫光薄紗的女性走了過來:「切斷者終於來了?」

  「這位是奎尼先生的七代長孫女,凱莉小姐。」齊力安幫忙互相介紹,「切斷者,安德。」

  「非常感謝!」凱莉恭敬地說,同時身上的虹彩薄紗也變成黑色。

  「會變色的生物甲,看來夢督公司又發明了新奇有趣的東西。」安德點點頭。

  「這是我最近獲得個新部件所開發出來的衣服。」

  另一個大黑漢走來態度非常惡劣地看著安德:「哼!好個切斷者,時機還算得真是準啊!還真懷疑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我告訴你,夢督公司家族派系鬥爭嚴重,不要以為你可以跟剛成年的小鬼串通好來分杯羹就能安然無恙地走出這個家!」走開前還故意撞了安德一下

  「他是誰?」對於這種威脅安德已經視若無睹了,只是憤怒的點似乎不一樣。

  「卡特,奎尼先生的六代孫之一,投資失敗正身陷債務困境,急著需要遺產解圍。」齊力安說。

  「直說了沒關係。」凱莉說:「其實我剛好在今天滿十八歲,獲得遺產的分配權。」

  原來如此,難怪剛才那個大黑漢這麼憤怒。因為人命長得不知所謂,所以法律上規定遺產由最末代成年的子孫繼承,卡特先生因為儀式延遲了一個禮拜而痛失了分產的資格,而奎尼先生的龐大遺產也通通由這位凱莉小姐繼承。


  「雖然說是意外,但是也請安德先生接受我晚宴的邀請吧,我想以此聊表謝意。」凱莉小姐恭敬地邀請。

  「應酬就免了。」安德拒絕了凱莉的好意,畢竟這種事麻煩跟著來。

  安德等著家屬將奎尼先生從房間裡扛了出來放進棺材裡,各項儀式都準備好了,奎尼先生身旁擺放的物品全部都是一些骨董、器具、雕像還有各種藝術品。跟之前執行過的類亡者不同的是,奎尼先生並沒有穿著生物甲,而是一套非常珍貴由動物蛋白質纖維製作的套裝。

  「別說要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連同遺體一起燒掉了,就連要斷捨離用螫針刺穿都覺得可惜。」安德覺得可惜。

  冗長的仿葬禮儀式結束之後終於輪到安德執行,當他上前拿出螫針依照流程請家屬上前一起送亡者最後一程,由於人數眾多家屬們派出了各個派系的代表。

  突然奎尼先生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安德察覺到奎尼眼皮跳動的瞬間,於是運用生物甲機能將神經運算加速使體感時慢了下來,並且開啟視覺紀錄回顧,確定奎尼先生眼皮動了一下,同時也察覺到卡特先生神情有點不太自然,而且最希望挽回遺產的他卻是最先伸手蓋在安德的手掌上。

  安德決定撐住手掌阻止了家屬手掌壓去的力量。

  家屬們呆站著幾十秒發現針沒動靜而互看了一下對方,最後將目光集中在把手掌放在安德上方的家屬。

  「卡特先生,請你放下。」安德模仿著信仰人員的口吻說。

  家屬以輕蔑的眼神看著卡特。

  「你、你別誣賴我!我可沒有......」卡特愣了一下之後收手說:「好吧!我不干涉總行了吧!」

  「所以卡特先生是有原因要干涉斷捨離嗎?」安德嚴肅地說。

  「我說你現在可以殺了奎尼這樣行了吧!」

  安德提高音量說:「是因為這個嗎?」安德拿出行動資訊裝置,並且撥放剛才卡特與安德對話衝撞的紀錄影片「不要以為你可以跟剛成年的小鬼串通好來分杯羹就能安然無恙地走出這個家!」

  家屬開始交頭接耳。

  「你懷疑我跟凱莉小姐串通好了故意拖延執行的時間是嗎?」安德當著大家的面質疑卡特。

  「等等!這倒底?」卡特悻悻然地說:「我要閃人了!」

  安德堅持:「如果不把事情當面釐清我不會繼續。」

  「我都說不管了!」卡特覺得莫名奇妙。

  「我很明白切斷者會面臨法律的麻煩!畢竟執行延遲了一周,家屬內部發生重大變異,我認為有必要釐清整個過程。」安德嚴肅地說:「我要聲請延遲執行!直到確認遺產財務沒有任何法律問題。」

  這時家屬開始交頭接耳。

  「我同意!」凱莉這時站了出來,「齊力安,法律相關的程序由你來代書,直到法律程序完備之後再繼續執行。」

  「遺產調查通常要個十年喔!」齊力安提醒:「更何況夢都公司非常龐大。」

  「可以!」凱莉說:「事情總該要有個塵埃落定才行。在場的人都沒異議吧?」雖然是問在場所有人,但是凱莉卻意有所指地對著卡特。

  「哼!那也可以!」卡特說:「你明知道時間越拖延對你越不利卻還想來這齣?好啊!既然你想玩大爺我奉陪!」

  就在雙方都準備達成共識之時,突然七名手持長矛、雙匕首和增壓槍的軍裝生物甲士兵從天而降進入現場。

  這一幕令在場的家屬都驚訝不已,然後指揮官手揮了一下其他士兵二話不說開始攻擊,因為只穿著注重外觀的簡單生物甲立刻遭到增壓槍屠殺。

       「等等!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卡特嚇得抱頭鼠竄。
 
  「這是幹什麼?」安德質問指揮官。

  「最後再來料理你!」指揮官一拳打在安德腹部上,接著不屑地拿出匕首準備捅死奎尼先生。

  挨了一拳的安德反擊偷襲指揮官背後,直接用右手刀從背後貫入抓著心臟從胸口穿出同時捏碎心臟,這一擊對軍裝生物甲的穿著者來說並無大礙,安德左手掐住後頸右手抽回在指揮官體內抓住他的脊椎用力一扯直接抽了出來。安德拉起凱莉丟進棺材蓋上上鎖。

  面對拿長茅的士兵殺來,安德用腋下夾住長矛從中間折斷反擊插入士兵的胸口並且將他釘在地板上,再踩斷他的雙手讓他無法自行脫困。

      另一個雙匕首的殺來,安德奪住匕首反擊插入對手脖子,把頭顱連同脊椎拔出軀體。

  剩下四個士兵前來包圍安德。兩持增壓槍的士兵拋棄武器拿出長刀從兩邊突襲,長矛和雙匕首前後夾擊。四面受敵的安德率先反擊搶下兩把長刀迅速斬首,再砍斷襲來長矛奪取矛頭插入雙匕首士兵的眼裡,最後雙刀齊斷最後士兵的雙手雙足在斬斷他的頭顱。

  「誰派的!」安德抓起眼睛被插入矛頭的士兵問。
  
  士兵只對安德比出中指。

  安德把矛頭拔出來再將螫針插入眼眶中。

  「你!你,這是什麼?」士兵大驚,全身上下產生難以想像的劇痛。

  「原本要給奎尼先生用的抗體,這種東西要是打錯人了會怎樣不用我解釋吧!」

  士兵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痛苦哀號著,原本用來停滯神經系統用的抗體如果注射到錯誤的對象體內,停滯效果反而變成不當刺激產生難以想像的劇痛。
  
  「說,誰派的?我會解除你的痛苦!」安德拿起長刀。

  「卡、卡、卡特。」

  安德斬斷士兵的頭顱解除他的痛苦。

  打倒全部敵人的安德不及不喘地走向嚇得屁滾尿流右腿軟逃不了的卡特,拿起長刀捅過胸口把他固定在信仰人員的講台上。

  「說!解釋這一切!」安德彈了一下長刀:「我聽到你說『跟說好得不一樣。』這句話。」

  「我說!我說,喔,痛死了。」卡特說:「其實我能得到的遺產根本就不足清償債務,夢督董事會中有些人想要奎尼先生遺產中的某樣東西,只要我把那個東西交給他們我的債務就會減免。」

  「繼續。」

  「原本那東西早在我的遺產分配清單中,只是出現延遲的意外,現在不只是遺產就連那個東西也通通變成小丫頭的了。」卡特解釋著:「於是我想靠交涉手段拿回那東西的,原本說好的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直接動手。」

  「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第一世代的生物甲控制器。」

  安德聽完一拳打斷卡特的脖子,接著破壞棺材的鎖掀開後卻發現裡面只有奎尼先生。

  「原來如此,色素體迷彩CCS(Chromatophore camouflage suite)已經完成輕量化開發了嗎?不愧是夢督公司。」安德一把將凱莉抓了出來,「下次不要在密閉空間裡用這招聽懂了嗎!」

  凱莉看到現場一片混亂幾乎嚇壞了:「你、你......你幹的?」

  「放心吧!這些人死不了,二十四小時內送醫還能半殘不死。」

  「可是軍用生物甲,你是怎麼把他們打成這樣的?」

  「因為我是退役的。」安德拉起凱莉:「軍用生物甲如果不這樣徹底拆解他們的身體,一般重傷也只要三十秒就會復原。」

  「但是就算退役的......」凱莉皺著眉頭疑惑著。

  安德一笑置之順手扯下凱莉背後位於尾椎上的輔助控制器,「看來他們要的就是這個!」

  「啊!」凱莉的CCS生物甲變成透明的。

  「喔!還你,身材不錯。」

  「變態!」凱莉打了安德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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