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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12萬】《劊子手-破鞘早的強者捷徑-》☯ 陰十二帖

| 2017-12-22 03:29:59 | 巴幣 14 | 人氣 590


☯ 十年仇戾

  北部地帶,奴隸城市《赫拉》。

  《黑眼區》的紅燈街裏頭,有一間圓頂教堂般的大型建築物,潔白且神聖肅穆。
  走進裡頭,整個主廳是一個開放式大型空間,陽光偶而會隨著上頭的扇狀玻璃灑了進來。


  充滿斧鉞、鑽鑿、十字架、扯皮鐵鏈、幽閉帶、拶刑械、笞杖、鐵蓮花、柳條人、銅牛、老虎凳、站籠、乳夾、墜石台、刺刑台、吊刑台、棺材吊籠、酷刑架、乳房裂具、開花梨、斷輪、鋸、碎頭機、破膝機、審訊椅、刀凳、懲治鞋、尖叉、木靴子、貓爪、炮烙、鐵處女

  還有支離破碎的腸子屍體人頭人棍腦漿、人脂、女人男人,不穿衣服的施刑嫖客,也不穿衣服的受刑玩具,血,血,血。


  一間神聖教堂外觀,血腥味四濺的拷問妓寨。

  但這些殘暴的口味與中世紀東西洋的刑具,倒也不是這家妓院最奇怪也最讓人著迷的點。
  裏頭的妓女才是。

  裡頭的妓女的身體都有著姣好或是粗曠的肌肉條線,卻都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身體上又多的是細細滿滿的傷疤。
 
  她們都曾經是職業打手、殺手、傭兵。
  因為想要挑戰某個人未果,就被切下四肢肌腱,把下輩子留在這裡。

  倒是這些女人在這裡也不冤,原本想要獲得什麼,就該拿出像樣的東西來賭。
  她們都是想要挑戰這個男人好功成名就,卻反過來成為這個荒淫殘暴的男人洩慾的狗,某個程度上也是理所當然。
 
  就是有人喜歡淩辱強悍的女人,揉弄著她們久經萃練那堅韌卻使不出力氣的無奈身體,一點一點崩解她們驕傲的臉孔。

  有過這種想法的客戶非常多。
  但強悍的人不容易失手,男人是,女人當然也是。

  有價無市。
  而這男人也不缺錢。

  但是『分享』這個動作,卻可以讓他興致推上新的巔峰。
  久了,分享他『蒐藏』的男人得到很多送上門的刑具,成立這間風聞黑暗的血妓聖堂。
 
  這個男人的血妓聖堂,可是這條黑街唯一一間不需要保鏢的地方。

  因為這個男人兩個身份都沒有人有想法招惹。
  也能說開這間妓院甚至副業也稱不上,單單是個人興趣。
 
 
  殺榜0003,拳王阿達拉。
 

  同樣百戰百勝,殘暴,喜歡花極短的時間收拾對手,再花一段很長的時間在鬥技場上給對手爆發性的屈辱,最後把對手套上項鍊帶回家養。
  戰巢千鬥不敗即勝。

  至今勝場,959。
  沒有人想賭上自己下輩子再繼續挑戰的……
 
 
 
 
 
  現任鬥技場之神。
 
 
 
 
 
 
 
 
 
 






  黑氣籠罩著不祥。
 
  同樣的殘暴氣場,同樣的堅韌肉體,也同樣的戰意。
  如同那男人踩著的步伐,黯淡的眼睛,木然的臉孔。
  如他那緊握雙手,輕輕叮噹作響,纏著鎖鏈的雙刀。
 
  僧衣,散亂的毛髮與鬍渣,兩顆眼睛就像神話裡的窮奇異虎。
  他不急不徐的踏步,殺氣潮湧而至。

  路上行人在雙刀男人前的路上紛紛自動的,無意識的,本能的撤離那男人一段距離。
  雙刀男人站在赫拉市,步入黑眼區,踏進這條紅燈街。

  踩進這間堅固,擺滿東西方數百種刑具,儼然是只有在這個時代才催生得出來的拷行房。
  這間神聖的外衣魔鬼的內餡,或許是整個世界冤魂與瘴氣最稠密的地方。



  《血妓聖堂》



  在這間絕望與戲肆交織,酒肉縱橫著恨淚的凶堂,男人依然顯得異常突兀,凶險的突兀。
  但沒有一個嫖刑人停下手上的動作,甚至有些嫖客還露出絲絲笑容。
 
 
 
  偶爾,會有這種剛猛絕倫的男人或女人,妄想來挑戰這家妓院裡藏著的怪物。
  通常,男人會被隨意拔下四肢,變成一種玩具,女人會被仔細剪掉肌腱,變成另一種玩具。
 


  總之,沒有逃跑的理由。
  最多只是擔心看戲時被流彈掃過,這裡就像個足球場大小,找好掩護就是。
  難道區區凡人肉身,還能赤手空拳砍爆這種壯闊的偉大建築?

  總之。
 
 

 
  「鬥神,拳王?」



  雙刀男人止步,如同巨靈神般的肉體,定眼一掃。
 
  視線穿過地上攤著的屍體與血漬,穿過腸子與尖叫,穿過刑具與玩具滿地,穿過一個正在用乳夾吊著女體的肥豬,穿過一個正在把一個沒了雙手的男人塞進鐵處女的眼鏡中年人,穿過一個釘十字架的矮子,應是瞪著這不該存於世的的邪堂主廳,中央最深處。

  一張用兩個還有呼吸的大漢那缺少四肢的身體,插上木樁疊成的肉椅。
  做在那肉椅上的那男人。

  那男人正抱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捏紅她濕淋淋的身體每一寸角落。
  他幹練短髮,精赤上身,穿著一條皮褲和薄甲,雙手巨大。
  渾身密教紋身,就是用眼睛打量也曉得剛柔並濟的肉體。


  他也掃了雙刀男人一眼。
  區區一人,卻像千軍萬馬的殺氣。
 
  兩個男人,中間隔著各種古東西洋的刑具與慘叫以及邪慾,三十公尺的距離。


  「你知道這個人嗎?」

  那男人說著,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受到濃厚的存在感。
 
  關於殺榜十六王『0003拳王』。
  屬於『鬥神』的存在感。

  那女人流著淚,身上當然有傷疤,爬著螞蟻的傷口,針孔,還有鋼釘與木樁。
  她因為疼痛繃著一張臉,卻又流出屈辱的絲絲呻吟。

  看上去被打了藥,很多藥。
  各種藥。



  「她叫做叉尾貓,以前是殺榜百傑的……殺手?忘了。」鬥神拳王伸出舌頭。


  舔了舔那代號『叉尾貓』……曾經叫『叉尾貓』的前女殺手的腋窩。
 
  叉尾貓恥辱的嬌喘抖動。
  雙刀男人面無表情。
 


  「割下你的老二,吞下去,磕三個頭,含完我這裡隨便十個人後,你可以爬出去,活著。」鬥神拳王輕輕咬著叉尾貓的乳頭。
 

  聲音不大,但卻穿透每一個人的耳膜。
  光線灑進聖堂,神聖肅穆,血氣四濺的空間。

  三十公尺的距離,全場訕笑四起。
  男人面無表情。


 
  「脫褲子啊?」鬥神拳王用力揉著叉尾貓的乳房,下肢顫抖。
 
  叉尾貓慘叫。
  觀眾叫好。

  血一地。
    屍遍野。

  刑具。
    施行人。
   受刑人。

    鬥神睥睨。
  男人雙刀。
 





  「!」
    「!」
 
 










  缺少四肢的大漢身體所疊成的椅子斷成兩截。
  叉尾貓的腦袋高高的噴起。
 
  雙刀男人踩著斷成四截的大漢屍體,拔出自己砍進花崗岩裡的一把環繞鎖鏈的大刀。
  扛起讓叉尾貓解脫的另一把刀,鼓起千錘百鍊的氣,手上握著那出生入死的夥伴低鳴。
 

  人,兩名。

  一個踩在一個斷頭台上,赤手空拳。
       一個站在碎地板上,雙刀回歛。


      刀,兩把。
   拳,回架。



  氣,
    對炸。





  「不脫褲子嗎?」


  雙刀男人神速欺近三十公尺的距離,抽刀揮落的瞬間。
  硬是以驚世駭俗的跳躍力正面躲開,鬥神拳王踩在斷頭台上。

  渾身精悍的戰意。
  他的手上什麼也沒有。
  只有一顆被厚繭包著,簡直像是鐵造的兩顆拳頭。



  妓院裡原本在享受肉慾與血沫的人,在這個瞬間開始逃命。
  那一刀與那一跳,這群只會打開手槍保險的人當然連瞧都瞧不清楚。

  但這對撞的刀氣與鬥氣,讓他們做為一個生物的危機意識立刻發酵。


  名符其實。
    雙方都是名符其實。
 

  扛著兩把刀的男人消失。
  鬥神拳王在斷頭台的橫槓上彎下膝蓋。
 
  四周圍觀的觀眾只管跑,誰能有命見證這場百年難見的好戲?


  雙刀男人膝蓋一彎。
  使勁,使氣。

  大理石地上被這一跳踩出直徑一公尺的圓形龜裂。
  雙刀男人雷霆萬鈞的跳到踩在斷頭台上的鬥神拳王,頭上兩公尺。

  根本不輸給鬥神拳王躲開他第一刀時展現的跳躍力。
  鬥神拳王咧開嘴,架開拳,走著他密教傳承練出來的鬥氣。


  鬥氣名符其實,殺榜0003。
  兩個人都是同樣名符其實。


  也難怪。
  畢竟八年過去,現在他可是……
 









  「『0007刀王』!斷!首!屠!夫!」鬥神拳王躍起。
 



 

  空間緊繃,大氣震動。
  整棟聖堂的白瓷龜裂,玻璃全碎。



  拳與刀對撞在半空。
 















  「趙流煙當年對他說,這柄劍是好東西,送你。」


  一個老僧撫著斑雜的鬍鬚,坐在崩落的大石頭上,對著躺在地上流淚的白髮青年說著。

  老僧身後的岩壁,插著一根龜裂的金剛伏魔杵。
  那岩壁呈現半個圓弧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岩『洞』,被硬刨掉半座山變成的『壁』。

  這地方原本是一個千古屹立的洞窟,硬是被這個白髮青年以畢生功力捨身一擊,以那只伏魔杵為圓心,延伸出來的圓形裂痕砸成現在這副模樣。


  作為代價,所以那青年全身筋脈寸斷。
  敢情如何天縱奇才,都是廢了。

  但還不足以讓白髮的青年流淚。
  讓白髮青年以眼淚,跟濛天無聲對談的理由不是這個,遠遠不是。


  老僧歎。
  至少,他修為七十餘載的功力,還能幫這個青年接上一點氣脈……至少讓他能動。

  插在岩壁上的金剛伏魔杵正下方,躺著一把劍。
  失去主人,沾著一攤血跡的漆黑舊戰劍。


  青年淚流。
  老僧開口。



  「你師父最後,說的是……」

 
 
 
 
 
 
 








 
  沒有名字的峭壁,用蠻力造出來的窟。
  抓了抓光頭醒了過來,備妥糧食與紙筆的韃子坐在這裡,已經三天三夜。

  坐了三天三夜,也寫了三天三夜。
 
  手上除了紙跟筆,還有一塊粗糙的石頭,巴掌大的石頭。
  他看著手上那巴掌大粗糙石頭,沒有笑容。


  只有無盡惆悵的眼。
  再等一天,就是日食的日子。

 
  ……總算嗎?
 

  閉上眼,將那顆石頭小心翼翼收進夾克的內袋,抿了苦澀的嘴角。
  他在這三天,一滴酒都沒有沾。
 
  已經,不需要了。
 
  他閉上眼。
     睜開眼。
 

  拿起一旁隨時預備的紙跟筆,信手便寫。
 



 
  他笑了。
  笑得,比哭還讓人心惜。
 
 















  「……妳們,接著有何打算?」
 

  破碎的刑具,掃成肉沫的屍體腸子與人頭,遍佈刀痕與拳印的建築。
  整座《血妓聖堂》硬是被區區兩柄刀與兩顆拳頭,兩個人轟掉半座。

  全身滲血的斷首屠夫握著兩把刀坐在地上,皺眉運起周身真氣調整內息。
  陽光再次灑進聖堂,不是透過玻璃而是直接灑進,這紅色的空間就像被淨化一樣。

  一個男人手持雙刀擊碎魔鬼的殿,坐在地上氣喘如牛映著金色的光,這光景是如此神聖。
  但斷手屠夫才不這麼想,這真的很要命。
  要不是靠著千錘百鍊的殺氣虛張聲勢,或許一個剛會用槍的尋常流氓就能要自己一命。
 

  但,值得。

 
  十一小時的死鬥。
  聖堂碎了半間,鬥神拳王的身體碎成十七塊後,腦袋總算是被自己給扯下來。
  一旁看戲的嫖客在兩人廝殺的過程裡一共波及了十四個,剩下的早就跑的遠遠了。
 
  只留下恰巧沒有被波及,又無力逃跑,手腳筋骨都被挑斷的……以前殺榜有名的妓女。
  斷首屠夫嘆氣。
 

 
  「……這裡應該有錢,自己找,離開這裏,總會有辦法。」他說著。
 
  怎樣也沒辦法,對女人跟對男人一樣殘暴。
 
  算了。
  之後應該會有一堆人聽到風聲,專程來這裡坑殺傷痕累累的自己這顆殺榜刀王的腦袋。
  ……是時候走人了。


 
  斷首屠夫站起來,提起鬥神拳王錯愕空洞的半顆破腦袋,離開這個讓人作嘔的地方。
  這顆腦袋要找點福馬林,保存到自己傷愈。
 
 






  ……它可是,自己珍貴的籌碼。
 
 
 












 
  「今天日食,怎麼辦?」
 
  螢幕裡,賭神瑪門沒有表情的臉孔。
  螢幕外,身穿斗篷的男人端起杯子,與咖啡的迷人在舌尖交談。
 
  斗篷男人絲毫不把圍在自己身旁的凶器當一回事。
  哪怕那些凶器有一半,是握在所謂『殺榜百傑』的手裡。
 

  『殺榜百傑』……夠嗎?


  賭神瑪門大方承認,自己不敢出現在那男人的面前。
  但決戰千里之外,自己倒是一點都不覺得丟臉。
 
 
  「就算被『麒麟丹』被人從『千年蠟』裡挖出來……你覺得,『麒麟丹』這種神物如果真的存在,要多久才會被人體吸收?」斗篷男人搖晃著咖啡,看著咖啡的反光,瞇上眼。
 

  身為一個登峰造極的科學怪物,身為一個處在黑暗國家的傳說怪物,他會無條件的相信所有神話記載的東西確實存在,只是沒有人找到,或是聯想錯了方向。
 
  而推測這些東西的真相,則是他的興趣。
  將興趣使然的推測做成成品的能力,就是他讓強者賭神也要嚴陣以待的原因。

 
  「願聞其詳。」賭神瑪門很願意聽見無限渺茫的任何希望,誰要自己一生就只會一個賭。
  「如果真是一個知道『麒麟丹』價值的人拿到那顆『千年蠟』,那麼在他服下麒麟丹時,必定會發生一些大事。」斗篷男人放下咖啡,搓搓手指。


  理論上是這樣。
  但。

  「如果他不知道麒麟丹的價值,沒有溶解千年蠟,我也不可能等到下一個日食。」賭神瑪門黯然,就是這一點,讓他連最後的掙扎都沒得賭。
  「那你覺得,如果麒麟丹不能短期被吸收,剝開吞食者的肚子挖出來,還有沒有用?」斗篷男人拿起杯子,莞爾一笑。
 

  賭神瑪門何等絕頂聰明。
  他很快的明白,也很快的恢復生氣。
 

  勝機渺茫。
  但猶存。
 

  斗篷男人拿起咖啡,一飲而盡。
  放下空著的陶瓷咖啡杯。
 
  身旁十七把凶器的主人五孔應聲噴出血。
  斗篷男人站起身,離開這個房間。
 
  看著斗篷男人的離開,螢幕的另一頭,賭神瑪門不自覺的流出冷汗。
  他蒼老的臉隨後勾起笑容。


  果然『殺榜百傑』又如何?


  可怕的男人。
  自己居然到現在這個年紀,還有會覺得可怕的男人。
 
 
 
 
 
 
 
 
 
 
  ……真是有趣。
 















  不知名的小聚落,名不見經傳的賭場。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一個剛到這間賭場工作的新人發牌手傻眼。
  「誰?」 一個老練的前輩發牌手挑眉,看向新人指的方向。
 
  立刻他就笑了出來。
  不能自己的笑了出來。

  「他喔,沒關係啦別理他。」前輩發牌手笑笑。
 
  幾年前,剛到這裡的自己也曾經這麼傻眼過。
  應該說,直到現在他還是很傻眼。
 
 
 
  二十一點。
 

  賭桌上。
  一個拿著酒瓶的醉漢搖搖晃晃的下注,桌上堆著三十萬左右的籌碼。

  全場圍觀,卻不是嘖嘖稱奇。
  而是見怪不怪,卻又洋溢著羨慕。
 
  三十萬很少。
  問題他只用一塊錢,贏到現在,三十萬。


 
 
  「他是我們這種鄉下地方的偶像啊哈哈。」前輩發牌手笑著,搓洗著手上賭具的菸垢。
  「怎麼說?」新人發牌手瞠目結舌。


  他才分神一分鐘不到,那男人桌子上的籌碼瞬間就翻倍了。
 
 

  翻四倍。
 
 

  然後那男人眉頭也不皺一下,立刻笑著梭哈全下。
  好像一點,也沒有會輸的考量。
 
 
  「以前他曾經來這裡賭博,用一塊錢連勝一千場贏走了兩千萬,老闆帶打手要揍他。」前輩發牌手對酒侍招了招手,拿了兩杯約翰走路。
  「……當然會被揍啊。」新人發牌手接過酒,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那張桌。

 
  反正所有顧客都被那個連莊男人吸引,自己也可以偷懶一下。
  說也奇怪,那些圍觀的人看見一個人這樣連賭連勝,當然會有羨慕。

  卻整個空間都沒有憎怨、忌妒的氣味?
 

  「對啊,然後他就說:『不然你拿個東西我兩千萬跟你買。』,老闆就隨便拿了杯威士忌說兩千萬,挑釁嘛,結果他居然說:『哇塞便宜啊!』,酒一喝兩千萬丟著就走。」前輩發牌手輕輕啜飲。
  「……」新人發牌手愣然,那個連莊男人桌上的錢又翻了倍。

 
  前輩發牌手莞爾。

  以前,他也曾經主動擔任那個男人的發牌手,認真注視過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
  想要學個一招半式,飛黃騰達後過著每天抱女人的日子。
 
  但他很快就放棄了。
 
  不要說偷師這種事,自己甚至瞧了整整半年的一百八十二場,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而且……
 
 
  「結果隔天他又用一塊錢贏走兩千萬,簡直是最強的恐嚇啊,老闆出來問他到底有什麼毛病,他居然說:『昨天的酒太便宜了很難喝,今天贏個兩億再說。』哈哈哈。」前輩發牌手哈哈大笑。
  「……」新人發牌手看著那個男人桌上的籌碼又多了一千萬。
 

  那二十一點的發牌手哭著下場,換了一個新的發牌手戰戰兢兢的補上。
  那醉鬼男人哈哈大笑,搖了搖手上的酒。

  那透明米釀酒的標籤,好像是一種叫『繁體中文』的文字。
 

  「之後有人懷疑他出老千有沒有,他就脫光衣服手腳上銬離賭桌十公尺,他媽的照樣贏死包含我十個發牌手。」這件事至少發生三十次,每一次前輩發牌手都輸得心服口服。
  「……」新人發牌手看見牌桌上,那男人又多了兩疊的籌碼。

 
  一樣,梭哈全下。
  總算看著二十一點的負責人走出了,親自對那男人磕頭要他走。
 
  男人無奈吐了舌頭,只好離開座位。
  走向吃角老虎機。
 

  「之後就變成那個人與狗不得打二十一點,於是他只好去打麻將,不留神的也贏走一兩億有沒有。」前輩發牌手看著男人坐在老虎機前面,投下硬幣。
  「……」新人發牌手看著起鬨的沒錢賭客,緩緩靠向那台老虎機。
  「結果禁到最後,他連玩個的角子老虎都可以讓老闆十天內破產,老闆只好親自出馬向他磕頭哈哈哈。」前輩發牌手看著那台老虎機吐幣口開始下雨。
 


 
  777。777。777。777。  777。777。777。777。  777。777。777。777。 
  777。     777。  777。     777。   777。     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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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7。          777。          777。      
     777。          777。          777。      
     777。          777。          777。      




  「……」
  「總之,他就變成所有城市級以下的賭場神話,逢賭必勝、萬賭不敗,卻每次都只花好幾億買三餐,或是衣服、或住宿、然後是一堆酒。」前輩發牌手莞爾。

 
  從來沒有對賭場要求過分,賭場老闆沒有理由殺他。
  大家都知道賭場老闆理虧,一旦賭場老闆殺了他,那間賭場立刻就會被圍鏟,賭場老闆也殺不了他。
  只要有他在,賭場就像多了一種表演,那一天的那間賭場的賭客就會特別多,賭場老闆矛盾的不想殺他。
 

  而,有他在,就會有歡笑。
  有夢想。

 
  不同於城市裡富豪消遣的賭場,在這種鄉下黑幫城鎮賭博的人,很多意義上都是押上自己的生死。
  這種快活,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國家,梭哈玩命的場合裡,何其可貴。
 


  「或是施捨一些為了生計奮力一搏,卻輸掉最後一把牌賭客一些錢,算是萍水相逢的見面禮。」前輩發牌手淺笑。

 
  對這個毫無架子也不佔便宜,常常醉倒街頭也施捨給人明天的,無名賭徒。
  明明可以靠無雙賭技稱霸一方卻沒有興致,可以同時找來賭場老闆與乞丐在同一張桌子喝酒,只管開心。

  這種開心,是只有自願窮的強者,才可以反璞歸真的寶物。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新人發牌手看著那個男人勾著一個乞丐的脖子,隨便又滑出一個777。
  「誰知道,不過說不定,他是整個國家最厲害的賭客。」前輩發牌手叉腰,對這個糟糕透頂的賭場鬼見愁,他是懷著無上的憧憬。
 
 

  「那為什麼,這種人會在這裡。」新人發牌手不解。
 
 

  問得好。


 
  「每個人對生活的想像都不一樣,你管那麼多。」前輩發牌手失笑。
 
 
 
 
 
 
 
 
 
 
  「對了,有一件八卦可以講。」
  「嗯?」
 
  「你知道劊子手吧?」
  「《荷米斯戰巢》那個啊?誰會不知道?」
 
  「聽說他只有十二歲的時候,就去打塞柏拉斯。」
  「嗯,我也有聽說。」
 
  「聽說在場,只有那位先生押一個十二歲的小孩會贏。」
  「……他應該只是覺得錢沒差,就隨便壓冷門,碰巧中獎吧?」
 
 
 
  「這個嘛……只有他本人知道吧?」
 
 














 
  「『啖血摧心』?」
 
  
  男人說著,霸道的腳勁踩碎一顆腦袋,這是他今天踩破的第三百顆倒楣的保鏢頭顱。
  他手持一柄纏著鎖鏈的狂暴大刀,另外一柄刀則扛在背上沒有出鞘,因為另一隻手忙著提著一袋包袱。
 
  絢麗的賭桌,代幣,牌,還有鈔。
  腥臭的紅色,屍體,頭,還有刀。

  《荷米斯市》的一間『賭神瑪門』直營賭場,位於地下十一樓的VIP賭廳,今天週四。
  斷首屠夫就這麼一路幹掉三百多個人,直接殺到他要找的人面前。
 
  《荷米斯戰巢》的解說員兼賽事最高負責人,滄老頭在的地方。
  滄老頭每個週四固定出現在這裡也不是秘密,反正當今世上不會超過一百人敢動『賭神瑪門』場子的腦筋。
  剛好,這個雙刀男人就是在這七十億分之一百的惡霸,也是名列前茅。



  「都是多久以前了……哈哈。倒是如雷貫耳的『刀王斷首屠夫』,連賭神瑪門的場子也不看在眼裡呢?」沒了雙腳的滄老頭,對這殺念稠似墨的殺榜刀王倒是老神在在。
 

  確實,他並沒有可以確實活命的牌。
  但身為一介武人,他當然可以隨時對自己死亡的認栽。
 
  同樣身為武人,斷首屠夫當然也知道滄老頭的心態。
  滄老頭這個舉動,讓斷首屠夫願意以後生晚輩的身份,好好跟這個少了雙腳的前輩,用嘴巴解決事情。
 
 
  斷首屠夫在一具屍體上坐了下來,將一把刀插在花崗岩的地上,另一把刀沒有出鞘。

  手不持刀,這是他最高的誠意聊表。
  反正,這裡活著的也只剩他們兩個。
 
 
  「我要打《戰巢》。」斷首屠夫看著花崗岩的裂縫。
 

  平淡無奇的語調,斷首屠夫甚至只是淡淡地看著自己插在地上的刀。
  可滄老頭打了一個哆嗦。
 
  殺氣?
 
  滄老頭年輕時可是蒙古黑幫聞風喪膽的角色,哪怕後來來到黑道帝國的《烏托邦》,也依然長期沐浴在殺念裡。

  一路戰到殺榜百傑前衛,死在他手下的人數以萬計,走過的生死關頭不勝其數。
  對曾經的『啖血催心』而言,區區殺氣滄老頭連眉頭也不會動一下。
 
  但恨可以。
 
 
  「你自己去『塞柏拉斯』打不就好了?」滄老頭莞爾,他至少還做得到不動聲色。
  「我要跟『劊子手』打。」斷首屠夫淡淡地說,插在地上的刀凶光閃耀。
  「只要一場一場的打下去這也不難,你可是『殺榜十六王』裡的刀王。」滄老頭嗅著那個包袱散發的惡臭。

  血,福馬林,油脂,果蠅,還有腦漿。
  誰的腦袋?


  「我要,在指定條件,跟劊子手打。」斷首屠夫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吐著。

 
  就好像,鑿在空氣裡的痕跡。
  就好像,砍在滄老頭靈魂上的刀氣。

  
  「怎麼開價?」滄老頭莞爾,它知道對方肯定不會空手而來。

 
  這句話出來,這場談判總算有了空間。
  斷首屠夫緩緩的解開自己隨便拿張桌巾裹著的東西,這東西實屬得來不易。
 


  半顆人頭。
  鬥技場之神,殺榜0003,拳王阿達拉的半顆腦袋。
 


  斷首屠夫也沒有辦法,另一半的腦袋已經被自己轟成一團黏答答的肉渣,這個對手實在讓他沒有餘裕留任何一手。
 

  「喔?」滄老頭揚眉。

 
  雖然他早就猜到這裡面是一顆人頭,沒想到居然會是這一顆。
  價值連城,更是得來不易的腦袋。
 

  「鬥技場之神的腦子,換一個場。」斷首屠夫綁起包著腦袋的布。


  殺榜刀王長期卡位鬥神,反過來說他也是讓很多人不敢挑戰,一對上就主動棄戰的死結。
  對《戰巢》大概是條害蟲,而且還是不能自己親自動手除,也除不掉的害蟲。

  從滄老頭的表情,斷首屠夫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已經有交易的空間。


  「你想怎麼做?」滄老頭微笑。








創作回應

讒毋惑
*斷“首”屠夫……………手(X
2017-12-22 07:41:01
我明明很小心這個了還是有錯啊= =
2017-12-22 10:51:32
讒毋惑
*圍“剿”優於圍“鏟”
2017-12-22 07:41:34
讒毋惑
…………另一顆被打成肉醬的腦袋是?
2017-12-22 07:46:40
讒毋惑
……還是是指另一“半”
2017-12-22 07:47:25
呃,啊哈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
2017-12-22 10:51:08
凌軒宇
我還以為會留著當BOSS的殺榜003,第一次出場就只剩下半顆頭了
2018-01-06 18:49:00
哎呀故事進行太慢不符合我的個性嘛,所以就去死吧哈哈
2018-01-06 20: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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