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課
「建豪！喂！起床囉！」
「……嗯。」
現在時間是早上六點四十五分，平常我都設鬧鐘在六點半，看來是被我按掉之後，又不小心睡著了。
「……好冷。」
下床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今天也未免太冷了吧？
不過仔細想想，現在也快要到十二月中旬了，也就是所謂的冬天，所以氣溫也隨之降低。
「快點去換衣服吃早餐！爸爸在客廳等你了！」
「好。」
媽媽一早就忙著做早餐，自從我妹出生後，她就辭掉工作變成全職的家庭主婦了，所以現在家裡只剩下爸爸有在賺錢，雖然他看起來不太可靠，但薪水還算是可以。
「……早安。」
「早安啊，準備一下，吃完早餐我們就要走了！」
爸爸悠閒地在客廳吃著早餐，早上上學基本上都是我爸順便開車帶我去學校的，因為他也要開車去上班。
刷牙洗完臉後，我將睡衣脫下換成保暖衣，走去客廳吃早餐。
『我到現在還忘不了當時的景象！我們墜落在山谷，飛機爆炸失火後，幾乎說是被炸個粉碎！而機上的其他乘客……簡直是人間煉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真是太可怕了。」
正當我準備開動時，才發現電視上正播著空難的紀錄片，爸爸看了後表示十分恐怖，而我不解為何他會想要在早上選擇看這個節目。
『這架8763號墜落於山谷導致228人喪失生命，唯一倖存的只有史密斯先生，在起飛不到三十分鐘後就遇上了強力亂流……』
「建豪，雖然空難很可怕，但是發生率跟車禍相比的話非常低，所以你如果真的要搭飛機出國的話，不用太緊張害怕沒關係……」
「……嗯。」
此時的爸爸已經開始全身發抖了，沒記錯的話，他還有很嚴重的懼高症，聽我媽說過，他們去遊樂園約會的時候，爸爸邀媽媽去搭摩天輪，結果爸爸因為太害怕就暈倒了。
「而且我們國家的飛機好像也很少發生事故，所以……那個……」
「不是有元旦空難嗎？」
「……嗯？」
「就是元旦發生的一件空難啊，忘記是台灣哪個航空公司了，但我記得就是墜落在海裡，連遺骸都沒有找到。」
那時新聞報的可大了，至少討論了一個月有了，而且我記得好像還有很重要還是很厲害的人士搭乘那班飛機，我想那起空難應該算是台灣最嚴重的一個事故了吧。
「……有嗎？元旦空難？這我好像沒聽過耶……媽媽妳知道嗎？」
「……聽都沒聽過，我看是這孩子夢到的吧？有那麼嚴重的事故，我們大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呀。」
「說的也是，還是說建豪你記錯了啊？說不定也是從電視上看來的，搞不好是美國或是其他國家發生過的事件也說不定。」
爸爸和媽媽不知道為何都一臉問號的模樣，怎麼可能啊啊啊！雖然我現在長的這麼小一隻，看起來就很智障，但我記得很清楚啊！元旦空難！百分之百是發生在台灣的事情好嗎？當時跨年倒數完不久後，突然就發布的緊急新聞──
啊。
跨年……等等，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發生在──
「話說這次跨年，你們想要出去過嗎？還是在家裡就好了？我有個同事說，他家的樓頂能夠清楚地看見101大樓的煙火，要不要一起去？」
「嗯……但是還要照顧妹妹，如果帶她出門會很麻煩的，而且要看煙火還要等到半夜，打擾她睡覺就不好了。」
「……說得也是，而且最近天氣這麼冷，帶妹妹出去感冒就不好了。」
在我國小三年級的時候……爸爸開車載我們一家人到同事的家，我們一起到了大樓的樓頂觀看跨年煙火，看完煙火後已經很晚了，在回程的路上，車上的收音機就不停地報導元旦空難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爸媽會不知情就說得通了，因為這件事情根本就還沒發生，是在明年一月一日才發生的事故。
「建豪！別發呆了！早餐快點吃一吃！再不快點等等會遲到喔！」
「……好。」
突然完全沒有了食慾，不過要是沒吃完早餐的話，會惹媽媽生氣的，不過仔細想想，我也沒辦法阻止事件的發生，就算我到處張揚說一月一日會發生空難，也只會被當成神經病而已，可說是完全無能為力。
……未來的事情，是沒辦法被改變的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感覺……好像還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也許對於過去的我而言，是十分無關痛癢的事情，但總覺得是該回憶起來的事情。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吧？要是我能夠完美的迴避或是阻止每一件的事情發生，但這也是暫時的，說不定會被世界的收束力給──
「你現在是怎樣？還有一片吐司，不快點吃！是還沒睡醒是嗎？」
「……」
再不快解決早餐的話，我媽真的要暴走了……還是先把這類型的事情放一邊去吧。
※※※
「……這真的不是詐騙嗎？」
在紅磚屋裏頭，一對貧窮的夫妻正感到困惑著。
「是的，我是歐洲核子研究組織的總管理人，同時也是哈佛大學的教授，我們非常欣賞您的兒子謝力行同學的論文，所以來邀請他前往哈佛就讀。」
身穿黑色西裝，滿頭白髮的異國人正在說明著，滿臉的皺紋正是他智慧的證明。
「……可是你是外國人怎麼會說中文？」
「……因為我有學習中文，我也常到中國及台灣參加學術會議。」
「爸媽！你們別擔心！約翰教授他人很好！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壞事情的！」
謝力行正試圖讓父母了解現在的情況，突然間就被告知自己的兒子被世界上最知名的大學給找去，可說是一頭霧水，完全無法進入狀況。
「阿行……人家老師很看重你，我們也很高興，但是……爸爸媽媽沒這麼多錢送你出國念書啊！要去美國念書一定要很多錢吧？」
「對啊！我聽人家說，他們兒子出國才一年就花了一百多萬……那這樣你要讀畢業至少要四年，就要四百萬耶！我們家沒辦法湊出這麼多錢啊！」
對於謝力行的雙親而言，要維持生活水平已經很困難了，雖然力行平常用功向上，成績優異的他常常能獲得許多獎學金，但靠這些零碎的收入依舊無法承擔這麼大筆的費用。
「這點請你們放心，關於金錢，我們會全力資助謝同學，除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之外，也就是免費提供他住所，每個月還會給予他三十萬元的零用金，而且是美金。」
約翰教授如此說。
「……三十萬？」
「……美金？」
夫妻倆一臉驚訝地互視著，從來沒聽過這麼龐大的數字。
「但是，一旦你們答應後，謝同學接下來的四年將由我們，也就是歐洲核子研究組織來管理，沒有我們的准許，無法接受謝同學擅自出入國境。」
「……是說他可能四年都沒辦法回家嗎？」
「是的。」
對於約翰教授而言，謝力行等同於一塊閃耀的鑽石，要是繼續讓他埋沒在沙漠中實在太可惜了，絕對要帶他走。
「爸、媽，放心吧！就算見不到面，也還能夠打電話啊！我也會寄信回來的！」
「……這些我們知道，但是突然要分開，還是會很不捨啊！」
「……兒子，爸爸以你為榮！但是也很對不起你！沒辦法照顧你到完全長大，現在你要去國外討生活了，我們當然會擔心你。」
「……嗯。」
平常總是笑嘻嘻的謝力行，遇到這種正式的場合也沒轍，對於他而言，除了自己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家人了，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能一直跟親人居住在一起。
「如果你們同意的話，那麼我想近期就要先出發了，我們還得到美國辦理相關手續才行。」
「……這麼急啊？最慢到什麼時候？」
「最慢的班機我想應該是……十二月三十一日。」
「……年底啊。」
「請放心將您兒子交給我們吧，要出境時，我們兩國政府也保證會保護您兒子的安危，昨日我已跟中華民國政府談好了，警察同意特派私人小組隨同我們的行動。」
「這麼大手筆啊？出國都是這樣嗎？」
「……我哪知道，我跟你一樣沒出過國啊！」
因為他們夫妻倆從沒出過國的關係，所以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完全無法理解，只知道兒子要搭飛機飛去國外而已。
「如果同意的話，就請你們在這些文件上簽名，我後天會再來的。」
「……好的。」
雙親接下數十張滿是英文字的文件。
「謝力行同學也是，為了你的大好前程和理念著想，請務必答應。」
「……嗯。」
雖然說父母對於現狀是一頭霧水，但謝力成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像是考試一樣，只要記住課本的內容就能夠過關。
是人生第一次碰到最重大的選擇。
※※※
「你真的沒辦法排開嗎？」
「……我已經說過了，這次的工作是政府直接下令要求的，就算我不願意也得去。」
男人卸下制服，當他回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就讀國小的女兒早已熟睡，而妻子正待在家等著他的歸來。
「那麼這次的聖誕節怎麼辦？」
「沒辦法，就算最晚拖到年底出發，聖誕節的時候我們也必須排練好，預防所有危機發生的問題，而且也是時候讓她認清現實了……」
每年的聖誕節，可說是孩子最期待的節日之一，但如果一旦不幸遇上『大人』的原因，可能就會成為孩子一年中最悲慘的回憶。
「……可是，她還只是個孩子啊！難道這會是我們家最後一個聖誕節嗎？」
「放心吧，就算我不再是她的聖誕老人了……我，于碩廷也永遠是他的爸爸。」
于隊長從背包中拿出全新的制服，上頭印著兩個國家的標誌，將在年底執行他人生中最重大的任務。
－－－－－－－－－－－－－－－－－－－－－－－－－－－－－－－－－－－－－－－－－
下一回，飛──
BANG
－－－－－－－－－－－－－－－－－－－－－－－－－－－－－－－－－－－－－－－－－
順便宣傳一下，我的好朋友 － 黑臉西裝男的圖
他跟我是好兄弟，但是他很臭
以後有機會的話會有相關合作企劃
創作內容
小樹寶寶系列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