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一大早張芸允精神抖擻的出門了，她要去查資料做報告，心情非常好，我貌似還聽見她嘴裡在哼著「小蘋果」的旋律……真是顆，正能量蘋果。
她出門後我也跟著出門，去二哥家。
二哥家的位置在市區，以市區的標準來說房子算大，隨便從一扇窗望出去有條寬闊的河，能放鬆緊繃的神經。之前牧澤武跟他大哥都在時很熱鬧，不過現在安安靜靜的，像是郊外豪宅，許久才可以等到主人拜訪一次。
目前屋子裡的主人只剩下二哥，其餘都是傭人。
「畢竟大的搬出去住了，小的在妳那嘛。」他笑著，很高興地揮揮手，招來傭人上餐，我看到大白瓷碗公裡的食物時挑眉。
「豬腳麵線？」
「嗯啊，德國豬腳麵線！幫妳洗洗晦氣。」二哥很開心舀了一碗給我，到底是錯覺還是他故意的？為什麼那個碗比我的臉大，他非常賣力將麵線一直扔進來：「這是特別找中式餐廳做的唷，味道應該不會太差，昨晚剛做好想讓妳吃吃看，不過妳們睡了的樣子，我敲門都沒有反應。」
「幾點？」
「大概十一點多。」
如果張芸允住的地方不是安全區，我挺想吐槽二哥身為一個總經理居然敢隻身一人在半夜亂晃，而且那段時間，我是否在忙著吃蘋果？
想到跟她做那檔事時外面有人在敲門，我險些沒食慾。
「唉，雖然很不想現在說這些，但是這幾天可以的話，妳看下自己那邊的事情吧。妳的員工不習慣牧劭希的管理風格，幾乎引起反彈，多虧妳家的小秘書坐鎮，不過也快鎮不住的樣子，挺有趣的。」二哥一臉幸災樂禍：「但是妳可以放心，二哥聽到的第一時間準備了豬腳！不會再更衰了！」
二哥是否真的太久沒用中文？感覺他應該先跟我說這個，然後再拿出豬腳麵線。
「等等處理。」我看著滿滿的麵線皺眉，牧劭希是做了什麼？目前留在公司的員工挺乖，不會作亂，因為那些亂的已經開除了，會發生這麼大的反彈很奇怪。
「好像是拆除什麼制度的關係？」二哥自動解釋，拿著快子做出夾夾動作：「妳公司那邊是不是規定早上八點上班，下午五點下班？超過時間下班就算加班，最多到晚上七點。」
我點頭，這碗豬腳麵線很好吃，突然懷念起婆婆的家常菜。
「劭希覺得這樣沒有效率，因為早八人體還不是在清醒狀況，有些人會以塞車的理由來求別扣薪；另外加班費，雖然都是在嚴查之下才發放，可是她覺得沒效率，如果都要主管一一審核再批准是浪費時間，劭希就決定，上班時間改成早上十點到晚上七點，如果全勤再加獎金。」
「公司本來就有每月全勤獎金。」我該如何形容心裡感受？不是被她惹到了，是劭希這做法固然好，上班時間也沒變，可是對員工而言有影響。
尤其是有孩子的，我不能期望員工的孩子全是已經能獨立生活的個體，或是不需煩惱、不需家長陪伴的兒童。
我會顧慮到這點，就是秘書當時說如果工作壓到家庭，她會想辭職顧家。
「獎金加倍的樣子。」二哥說著，用筷子弄豬腳：「大哥挺頭痛的，他希望劭希能先跟妳談談後再決定，結果劭希根本不聽，說妳人連絡不上，反正她上任後也肯定會改，那不如就直接來。」
「這句話倒是挺誠實的。」我直接夾走他弄下來的一片豬腳肉：「不全是弊，我想應該沒有反彈那麼大才對。」
「誰知道呢？二哥我挺想稱讚妳的，明明都快被奪權，結果還這麼冷靜，聽說抗議的員工有大半數，是覺得她沒有先問妳就決定很沒禮貌，還有小小部分的傢伙，要澤武出來當代理總經理，噗。」
「呵呵。」
我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響兩聲，沒了。
不覺得被牧劭希奪權，她只是在慢慢拿回自己的東西。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當總經理，只是董事長要求，就上去了。
「唉——」二哥重重嘆口氣：「感覺妳都快能退休了，我還不行。澤武那小子的老毛病沒改，我就放不下心，這樣想想當時是不是真該強硬點，逼他大哥繼位，這樣那傻小子就不必勉強自己，能窩在小小的實驗室，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澤武當年到底發生什麼？」
雖然我早就知道二哥不知道，還是很自然問這句。
跟早上在辦公室伸懶腰，回頭一看窗外是晴天就忍不住說天氣真好一樣。
「我——一直以來都說，我不知道。」
氣氛突然不太對勁。
一直，都說？
他搖手，原本還守在門口的管家靜悄悄地帶上門，餐廳裡只剩我們，四周的門窗緊閉，二哥的眼神焦慮不少，像是回到小時候，他即將被送往德國的前一晚，也是露出這種眼神，悶悶地不發一語。
「你之前都說謊？」
「這是保護手段之一。」
「嗯。」
我不多問。
「妹，你們也相處一段日子了，妳覺得澤武還有可能喜歡上女生嗎？或者喜歡男人也可以，喜歡任何一個人。」
「他沒有感情遲鈍。」我想二哥知道牧澤武喜歡張芸允的事情。
「除了妳女人以外的對象。」二哥的表情很正經：「有沒有可能？他還有沒有可能喜歡上任何人，妳覺得呢？」
「事實擺在眼前不是嗎？有。」
「嗯。」二哥深吸口氣：「這樣就好。」
我滿頭霧水，為何二哥對話跳很奇怪？一開始不是談牧劭希？結果扯到牧澤武，然後二哥提到自己還會晚退休，接著擔心牧澤武能不能喜歡上人？
「我是不是讓妳混亂了？」
「嗯。」
「哈哈。」二哥清爽笑了兩聲，還是掃不去臉上陰影：「妹，二哥跟妳說件秘密。我一直以來不只跟你們說不知道，也跟澤武說不知道，讓他能放心，所以有人問了，也請妳『保持』不知道。」
「澤武是同性戀？」
「不是。」他很快否認，拿起筷子夾麵線卻沒有吃：「是也可以，但不是討論那小子的性向。」
「我聽。」
「當年妳二嫂，會氣到跑去滅人幫派——我啊，其實早有察覺事情不對勁了，畢竟做爸媽的，哪會孩子發生事情還扔著不管？」他吃了一口麵線，看起來在滅火氣：「妳二嫂先查到真相，不跟我說就去殺人了，我之後找到她藏起來的資料，總算明白這麼做的原因。」
二哥眉頭深鎖，將手上的筷子放下：「因為我也會生氣，然後惹出更大的麻煩。她不想再看我跟董事長起衝突，所以自己去了，不然到時入獄是兩個人，絕對是條大新聞。」
「他怎麼了？」我也皺眉，二哥平常說話繞來繞去會想吐槽講重點，這次我難得說不出那三個字。
「澤武當時才六歲，被四個畜牲——」
他咬牙切齒說不下去，重重拍桌，筷子滾到地上去。
我徹底呆住。
牧澤武被怎樣造成對特定年齡的女性有陰影……我實在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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