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K——凱恩.哈柏克,29歲,從事特工7年。
在5年前,凱恩捲入SCP-3344引起的騷亂中,最後只有他一人存活。爾後凱恩一直在追尋3344,甚至曾違背O5的命令朝她開槍。此等抗命讓凱恩淪為「消耗品」D級人員。然而——凱恩卻一次又一次從必定死亡的派遣中倖存,不知不覺間,凱恩多了一個稱號。
尋死之人。
凱恩.哈柏克,是一個無法獲得「死亡」的男人。
「雜——碎——」SCP-682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嘯聲,並以四足併行的方式朝凱恩撲殺而來。然而凱恩卻不慌不忙地豎立原地。只見682張大血口,朝凱恩猛然咬下——卻在此時,散落的自動砲台零件使682打滑,高速奔馳的牠一個重心不穩,在凱恩面前摔倒停滯。
「????」682疑惑地眨眨眼,就見漆黑的槍口已指向自己。砰砰砰砰砰!接連的槍響每一發都打在682的眼珠子上,使682左三右三共六隻眼一瞬間全瞎!「吼啊啊——」
682疼痛地狂吼著,牠龐大的身軀不斷扭動,試圖用利爪撕裂凱恩。然而每當利爪瞎摸著揮向那男人時,就會落在男人身旁,不管如何都只差之分毫就能擊中凱恩,卻怎也打不中。
「這是……怎麼回事?」
迪恩茫然觀望特工K離奇的戰鬥方式,漢娜於此時奔到迪恩身旁,攙扶起受傷的他。「凱恩.哈柏克,被稱為特工K的他——能夠迴避死亡。」漢娜淡然解釋著,同時望向仍豎立原地不斷對682火力壓制的他。「我們已經捕獲079與106了,後面交給他就好,走吧。」
「好、好吧……」迪恩吃疼地站起身子,雖然特工K如此強悍,但迪恩總覺得很不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槍響與嚎叫聲不絕於耳,每當凱恩換彈匣之時,682就踴躍地嘗試反擊,然而不管怎麼做,就是無法傷凱恩分毫。鮮血從682全身的彈孔不斷湧出,牠卻漸漸不再慘叫了,只是不斷修復自己的視力,冷眼盯著凱恩:「原來如此……你,看過她?」
「嗯?」凱恩楞然地停頓片刻,隨即甩槍再次擊毀682的眼:「你在胡說什麼?」
「無——聊,蛆蟲就算獲得武器,也依然是蛆蟲,噁心。」利齒連連開合,682說話同時,凱恩彷彿從牠臉上看見笑意。「無法死亡——我便讓你體會……何謂比死亡更恐怖的。」
凱恩皺起眉頭,正想回話,對講機卻傳來HQ的喜訊:「特工K再堅持一下,079已排除,捕獲小組很順利地往主控室前進,馬上開始682捕獲計畫。」「了解,持續壓制中。」
「壓制?哈哈……」
才剛結束通訊,凱恩就驚見682緩慢地爬起。凱恩暗自心驚,又迅速地點射682的四足,卻發現牠的身軀逐漸僵硬,子彈從能夠切入轉變為一發又一發的跳彈!「笑死人了——」
「唔!特工K呼叫HQ,暫時讓捕獲小組撤——」
凱恩話還沒說完,主控室的自動門忽然開啟,捕獲小組為12人,以左6右6的編隊包圍住682。凱恩見狀趕緊大吼:「小心!682適應了子彈的物理傷害!火力壓制的效——」
「凱恩.哈柏克……比死亡還慘痛的,就是無能為力。」
「一群——垃圾——」
682狂暴的大吼,使得主控室所有螢幕爆裂!在13支步槍持續傷害下,682卻迅速地迴轉尾巴,直接將其中兩名士兵從中撕裂,第三名則被撞飛陷入牆壁中。「後退!」凱恩大吼著指揮部隊,就見血盆大口朝自己張來——那強大的氣勢,讓凱恩一瞬間以為,自己會死。
啪哧!
然而,682的巨嘴,卻咬在他身旁另一名士兵身上。血水呈放射狀潑濺凱恩全身,將他整張臉都給染紅了。恐懼。凱恩從獲得不死能力後,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他害怕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自己無法阻止這一切。「SCP-682!」凱恩吼著,第一次邁開步伐!
順著682的啃咬軌道,凱恩一個箭步躍入682嘴中,他以步槍當支撐桿,使682的嘴無法闔上。緊接著凱恩扣動板機,將682仍然柔軟的口腔給轟得血肉模糊——「哈哈哈哈哈哈!」只是682卻發出猶如咆嘯又似笑聲的音調,雙手向旁一抓,又粉碎兩名士兵身體。
「你——這——混蛋——」
凱恩像發瘋一般,扯下後腰懸掛的手雷,緊接著將之插入682破爛的舌頭上。砰——劇烈的爆破從682口腔內四射,讓682的下顎直接潰爛,甚至讓牠頭部的所有孔洞都冒出燻煙。「哈啊——」凱恩毫髮無傷地從682嘴內爬出來,身上滿是682的黏液與血肉組織。
望著一動也不動的682,凱恩連連粗喘著,即使他不會死亡,身體能力仍有極限。
咻——
還在喘息著,從682破爛的口腔中,迅速掃出一物。當所有人回神時,才發現其中一名捕獲小組成員的腦袋已不翼而飛。那細長的物體迅速掃動著,竟是682長出了新舌頭!「小心——」凱恩喊叫著,那如長鞭般的舌頭再次略過他,直接貫穿士兵的戰術鎧甲,猶如長槍!
「哈哈哈哈——」
682的六眼再次泛起紅光,凱恩茫然望著捕獲小隊用盡電擊、腐蝕、麻痺等道具,往682身上不斷招呼。然而1秒、2秒、4秒,682以飛快的速度適應它們,並一個個毀滅攻擊牠的士兵。凱恩握緊拳頭,他明白了682的目的,682要讓他體會壓倒性的絕望慘劇。
咻——砰!
榴彈砲爆擊682,將他盔甲般的皮膚轟開。凱恩迅速朝發射方向望過去,是漢娜緊皺眉頭的模樣。她原本預計跟迪恩一起撤退,然而眼前的緊迫狀況卻不容她這麼做:「再來發!」
耳聞漢娜的指揮,殘存的捕獲小組紛紛拉開距離,有重武器的就用重武器轟擊682。有效!682的適應似乎有一定程度的消耗性,牠不斷長出新皮膚,卻漸漸跟不上破壞的速度。
「女——人——」
眼見自己處於劣勢,682長槍般的舌頭高速舞動,筆直地刺向漢娜頭部。就在此時凱恩先一步衝上前,用槍托重重砸向舌頭,並將之按壓在地上:「你他媽休想得逞——臭蜥蜴!」
「啊啊啊啊啊——」
682狂亂地吼叫著,想逃跑卻沒走幾步就被轟得跌倒。終於,682倒地不起,漢娜見狀連忙高喊:「快!趁彈藥耗盡前,切換成步槍,並在牠全身淋上高腐蝕性液體完成捕獲!」
「等等……」凱恩下意識地輕喊出聲,漢娜的決定固然正確,但是他總覺得非常不妥。
殘餘的捕獲小組以步槍持續掃射682,其餘幾名人員開始對682進行溶蝕,只要將牠毀滅成肉塊,就能在牠修復自己的期間將牠送回鹽酸池!682睜著血紅色大眼,注視人群一舉一動。牠應該是沒力氣了!應該是沒有才對!然而——大家都想錯了,消耗量還遠遠不足。
「哈啊啊啊——」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682猛然暴起,以全身的力量朝指揮的漢娜撞去。漢娜眼睜睜看著682的巨體迎面而來,身體卻來不及跟上反應。會死——漢娜腦海中不斷浮現這個想法。
「副長。」
就在漢娜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她聽到某人如此呼喚自己,隨即就感覺身體一晃,倒向遠處的地面。轟——682撞爛牆面,將主控室直接衝出一個洞來,甚至還撞進走廊對向的房間。
漢娜愣愣地睜開眼,她依然在主控室中,僅有跌倒時所產生的疼痛。她茫然地看向682衝走的方向,就見破裂的碎口後方,另一端的景象清晰可見。在長廊地面掙扎的682,與對面房間中,倒臥血泊的迪恩。「迪恩——」漢娜驚叫出聲,想衝出去幫忙,卻被凱恩給攔下。
「不行——」
凱恩的視力遠遠比漢娜還好,所以他清晰看見了。迪恩的手腳已然彎折,就像斷線的木偶那般,毫無活力可言。他死定了……凱恩如此想著,惡狠狠地緊咬牙:「再、再進行壓制!」
「迪恩!迪恩——」
明亮的房間中,迪恩橫躺在地,他隱約聽到漢娜呼喚自己,於是他淺淺勾起嘴角。「副隊長沒事……」他想出聲,嘴角卻不斷湧出鮮血,內臟也灼燒的厲害。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迪恩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死非常光榮。他同情凱恩——或許,凱恩就是在追逐這個。
迪恩掙扎翻轉身體,全身不住顫抖。他看見走廊上的682,依然肆意妄為地破壞基金會設施,迪恩很擔心,卻無能為力,甚至無法掌控自己。「呼……」他喘息著,視線逐漸模糊。
在最後的最後,迪恩聽到喀嚓、喀嚓、喀嚓規律而響徹的機器運轉聲。隨即仰躺的迪恩看見了,在自己身後,是一座巨大、接近兩層樓高的複雜機器,它似乎在運作,卻又像在等待。
迪恩知道那是什麼,也知道它的用途。
「喀嚓、喀嚓、喀嚓……」SCP-914發出清脆的響聲,述說世界萬全的不可思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