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極短篇]萬聖節的奇跡
「不給糖，就搗蛋！」
孩子們穿著可愛地手作服飾，有的裝成可怕妖怪，有的在手上、臉上、身上塗上紅顏料，一個個吐著舌頭，裝得面目猙獰，那可愛地氣息卻從身上每一處傳達出來。
聞聲開了門的微胖婦人看了，捂起嘴呵呵笑著，嘴巴上說著：「哎呀！好可怕啊！我要是不給糖，你們要怎麼搗蛋呢？」
看著婦人不懷好意地撐著膝蓋如此笑問，小孩們皺起了眉頭小聲討論了起來。
之後，一個穿著小女巫黑色小禮服的小女孩嘟起嘴，用穿載著黑色皮革手套的小手指著她道：「我們會……我們會──讓妳變得更胖！」
「對！而且……而且煮的飯會很難吃！」
「還有……還有妳以後都不能吃零食！」
婦人聽了忍不住大笑，回道：「哎呀！真是太可怕了！好吧！小怪物們！你們等等。」
婦人門上了房門，再開啟時，手上抓了兩把糖果，平均放入他們手上的提籃裡，最後跟他們說：「不要太晚，早點回家睡覺喔！」
然而孩子們並沒有理會她，只是繼續嘻鬧，朝下一個家門走去。
小鎮被黑色及橙色壟罩，路邊故意鋪上了稻草，圍籬掛上了白絲線，連路邊小矮燈都被換成了骷髏頭，裡面又點上了一根小蠟燭。在蠟燭燒完之前，是裝成小怪物的孩子們的歡樂時光。
這天沒有什麼風，蠟燭燒得特別慢，卻又不會被吹熄。可以玩得比平常晚，孩子們興奮地在鎮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提籃都裝滿了糖果。
在骷髏燈柱的後面，一個戴著南瓜頭的小孩子偷偷探出頭，挖空地南瓜眼睛閃爍著白光，像是點點繁星藏在裡頭，不時地眨呀眨。
那孩子左顧右看，像是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之後，才從燈柱旁的陰影下緩緩走出，去到剛才被孩子們喧鬧的門前。
那是一個矮小的孩子，頭上戴著一顆可以罩住整顆頭的大南瓜，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起來陳舊骯髒卻沒有破損，除了一雙小手戴著發黃的白手套，全身的衣服和褲子甚至鞋子都與頭上那頂南瓜帽同個顏色。只有脖子上圍了一條深綠色的小圍巾。
這個裝成南瓜怪的孩子小聲地敲了敲門，但是等了一會兒都沒有反應。他只好再加大力氣敲一次，想起剛才的孩子們喊的，也學著喊了一聲：「不……不給糖，就搗……蛋……」
裡面傳來了猶豫的聲音，剛才的婦人小小地開了門，看外頭真有一個孩子，訝異地說道：「哎呀！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睡覺呢？」
眼看骷髏燈裡面蠟燭就要燃盡，只剩一絲火苗還冥頑不靈，但這嬌小的孩子卻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沒有回答，割開的波浪型嘴巴像在張嘴無助。
「怎麼啦？孩子，沒跟伙伴們一起嗎？」
面對婦人的提問，那孩子只是不安地扭動著身軀，重覆了一次：「呃……呃……不給糖，就搗蛋……」
「哈哈哈！好！好！我不給你糖，你要怎麼搗蛋呢？」
這是婦人的習慣，她喜歡聽孩子們嚇一跳之後，胡謅出來的搗蛋言語。
這個孩子也的確是更不安地嚇了一跳，他結結巴巴，把戴有發黃白手套的手伸到波浪型嘴巴裡，像是真的在咬手指。
「呃……我……我會……我會……」
「會怎麼樣呢？」
婦人打趣地看著他，期待這孩子又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
半晌，那孩子握緊了拳頭，不算大聲地叫道：「我會吃了妳喔！」
然後，他的肚子發出了咕嚕聲。
正當孩子羞愧地按壓著肚子，婦人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好……好可怕呀！阿姨我可真是害怕呢！──好吧！等等喔！我去拿糖果，順便拿些好吃的麵包給你。」
頭戴南瓜的孩子驚得說不出一句話，婦人又看了看他，問道：「可是……你沒拿籃子呢！」
「沒……沒拿籃子，就不能拿糖果了嗎？」
看著孩子苦惱地低下頭，婦人又呼呼呼地笑道：「沒關係，誰說討糖就一定要有籃子呢？──你在這兒等等喔！」
婦人轉身，進去了比剛才送那些孩子糖果還久的時間，但是戴南瓜的孩子還是一步不動地站在那兒。直到門再度開啟，他才嚇得蹲下抱頭，看起來，就好像地下長出了一顆大南瓜。
「哎呀！別害怕啊！你不吃我，阿姨也不會吃了你的。」
婦人笑了笑，遞給他一個竹籃，裡面還有半籃糖果。
「這是我今年發剩下的，這籃子是我自己做的喔！喜歡的話就送給你吧！──不要跟其他小朋友說喔！」
婦人壓低了音量，對那孩子眨眼如此說道，待他接下了竹籃，婦人又說：「喔！還有這個，剛才說的麵包──」她把一袋麵包塞到孩子手上，說道：「肚子餓了吧？很晚了，快點回家吃飽睡覺吧！」
孩子發出了小聲地笑，靦腆卻悅耳，他有禮貌地點頭致謝，並說：「謝謝妳，妳是好人！我不會吃妳的！」
然後，蹦蹦跳跳地往路上的陰暗處走去，骷髏蠟燭的最後一絲光線熄滅，那孩子也消溶於黑暗中。婦人只是心想，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怎麼能頂得住那麼大顆的南瓜？
但是萬聖節嘛！只要孩子開心就好。甩甩頭，婦人關上了房門。
第二天，小鎮滅亡了。
除了一名飽受驚訝的婦人，無一倖存。
道路上血跡斑斑，所有人像被野獸撕咬，不論大人小孩，慘不忍睹。
一早起來目睹一切的婦人，嚇得暈死過去，雖然沒死，卻也就此沈睡不醒……
◎
「──這就是貝蒂的故事。」
一個穿著白袍的男子，臉上帶著不懷好意，對身邊的護理師們笑著述說這段故事。
那些原本開心地聽著故事的少男少女，到最後都張著嘴、皺起眉頭，不可置信。
「你騙人！」這是他們一致的心聲。
「嘿！我說真的，我聽我教授說的！貝蒂就是我教授發現到的唯一活人。」
「現在是活死人。」一旁為貝蒂量血壓的女護理師這麼說，然後在簿子上寫下紀錄。
「拜託，不要再說這種鬼話嚇學弟妹了！幾點了？要交班了啦！」
「好啊！我知道有一間不錯的酒吧！今天有萬聖節特別化妝舞會，也許我們可以……」
那二位學長姊的聲音漸漸遠去，然後混雜在長廊的空氣中。剩餘的學弟妹心知肚明地笑了笑，給這間雙人病房關上燈和門，繼續他們的夜班巡房。
另一張床上並沒有人，從貝蒂的病床看去，只有床簾緩緩飄動。
但卻不是冷氣吹拂的方向。
當然，牆邊的窗戶也是緊閉的。
床簾中慢慢映照出一個人影，縱使那張沒人的床位並沒有點夜燈。
人影的頭就像一顆南瓜，發著光的眼睛透過床簾，像是南瓜的前後都被挖了一樣的表情。
「嘿嘿嘿！」
空氣中傳來小孩子悅耳地笑聲。
「阿姨，妳放心，我不會吃妳的！──但是，比起糖果和麵包，還是妳的惡夢最美味了！」
貝蒂沈睡了十年，好像做了一場漫長地惡夢，但是她夢到了什麼？卻是一丁點兒也不記得了。
貝蒂睡去的那天，和醒來的那天，都同樣是萬聖節。照顧她的醫生及護理師開玩笑道：「這真是萬聖節的奇跡！」
嗯……有點黑……
大概是心情不好的關係，想說小說文也太久沒貼，想藍還卡著（其實是被紙娃娃的靈光一閃卡著），正好10/31那就寫個映景的萬聖節小說吧！
呃……剛才有看的人對不起，腦子不清楚，以為有萬聖節活動，想到沒參加到，就趕快上來刪掉重貼。
結果活動是吸血鬼OTZ
只好一樣的東西再貼一次了，站方請不要送我車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