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都蓮沉思一會,道:「忘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江忘年道:「大丈夫······有死而已!」
品都蓮嘆了口氣,對方玉寬道:「方少俠,這場便算平手如何?」江忘年還想在說,品都蓮喝道:「無知小兒,你要在此送命,我當初又何必救你?」
江忘年心頭一震,想起自己家破人亡的慘劇,和品都蓮收留的恩情。他基於一時憤怒,不願認輸,未免太過自私了。他想師父武功高強,信玄子又是一派掌門,這比試本就不可能輸,要是自己在這裡拖延太久,等到眾人不耐煩,只怕對鄭樂不利,於是只好點了點頭。
方玉寬本就只想挽回戰敗的汙名,平手倒也可以接受。當下便收手退開,解了江忘年的穴道,去尋風飛沙。
江忘年垂頭喪氣,走了回來,對信玄子道:「信掌門,麻煩你教訓那兩個武當派的狂徒。」信玄子苦笑一下,當即下場。
武當派兩弟子其中一人走進場中,對信玄子施了一禮,道:「在下名叫張倚,請蒼昭派信掌門人指教。」信玄子道:「好說。」當下兩人持劍在手,各自後退三步。武當派太極劍名聞天下,信玄子內心惴惴,半分也不敢大意。
張倚道:「按著禮數,前輩該讓三招,在下不客氣了。」說完,長劍刺出,劍尖不斷晃動,劃著一個又一個大小不一的圓,果然是武當派絕技太極劍。
信玄子所掌蒼昭派雖是一個門派,於武學之道並沒有高深學問。但他身為掌門,對本門的「蒼昭劍法」確是頗有心得。只不過首次對上名門高徒,心中不免先自怕了三分。只見他橫劍護身,腳步踏著五行方位,閃躲張倚的太極劍。
張倚太極劍初學不久,還不曾與人過招,正好拿信玄子來試試火候。當下手臂大展,擴大劍尖的圓,將信玄子整個人罩在裡頭。信玄子只覺眼前銀光鑠鑠,彷彿有無數個銀色鐵環要套住自己。他慌亂之中,踏錯一步,碰到圓的邊上,手臂頓時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張倚見成功傷人,更是興奮。當下清喝一聲,長劍在身周劃一個大圓,猛力朝信玄子劈去。這招有名叫「破緣」,取緣和圓的同音,意思乃是使出了這招,便等於對對方不再留情,要置人於死地。張倚一時興奮之下,竟使出如此殺手,旁觀眾人不禁驚呼起來。
信玄子算好三招已過,卻不知該如何接他這凌厲的殺著,只得將自己長劍迎上去。
只聽噹的一聲,信玄子的長劍旋轉著飛越人群,而劍的主人摀住臉倒在地上,大聲哀號,指間不斷流出鮮血。
張倚神色複雜,長劍上沾著鮮血,剛才他這一劈,不僅將信玄子長劍打飛,同時還劃傷了他的臉。
「信兄!」品都蓮和江忘年驚呼,連忙過去將信玄子扶起,只見他渾身顫抖,滿手血汙,緊閉的雙眼中不斷淌出鮮血。
他已成了瞎子。
下回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