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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耳際拍打著,一旦專注起來,精神就很難再被影響了。
漸漸地,連風也消失了。
現在能感覺到的,只有不斷、不斷加速的身軀。身輕如燕的感覺,彷彿被風纏繞般而憑虛御空
——來到了上空。
九頭魔蛟的吐息呼嘯而至。
挾帶令人作嘔的腥氣,濃稠狀的強酸噴濺而來。
而處在空中的我卻無處閃躲,甚至無法借力。
當然,那僅僅是指身為劍士的我。
◆
如同箭雨般的酸液向妃雷娜飛濺而來,照理來說這般處境就如同甕中捉鱉,然而只見她向後一踢——
噹啷的一聲,大氣猶如玻璃被凍結而碎裂般地回應著,清脆的爆裂聲在空中響起——一連串舞動的劍光剎那間網住了摩邪根那龐大無比的身軀。
〈千華亂·幻曉〉
散發淡紫色熾芒的魔焰劍氣熊熊燃燒著——在那遍佈血色結晶的深淵中心附近,抽空的魔力化為二十六道曙光,照亮了無邊無際的黑暗,降落於隱匿在漆黑中的九頭魔蛟之身上。
◆
白衣女子鬼魅般的身形一晃,脫離了劍網的籠罩。
只見她抬頭看著,低聲地喃喃自語。
「沒用的,白費功夫。」
二十六道劍芒破空的音鳴迅速得幾乎層層重疊在一起。
「刷——刷——刷——刷——刷——」
伴隨著幻影的曙光昇起,妃雷娜彷若曲畢的舞者,從空中緩緩飄落。
劍舞已將摩邪根斬得支離破碎——本來應該是要這樣子的。
◆
「霞光流轉的餘輝吶!汝為不朽之壁,絕對之境——吾伊萊兒,以奈洛之名呼喚——」
〈昏黃的神殿〉
彩霞從伊萊兒的指縫間流淌而下,幽紫的空門暈染開來,偌大的不祥神殿之影暫時形成了強而有力的屏障,將九頭魔蛟龍——摩邪根——阻擋在外。
多虧伊莉的結界,暫時可以讓那該死的東西消失。
「碰——碰——碰——」
摩邪根造成的衝擊依然撼動著結界,不知道還可以再撐多久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率先發言的妹妹開口道,這也是我非常想知道的問題——畢竟了解了敵人的弱點,我們才有打贏這場仗的勝算。
「摩邪根具備強大的再生能力,九頭要是沒有一起砍下很快便會回覆如初。」
神秘的白衣女子這麼說著,左手捋著她披在肩頭的上烏黑長髮,緋紅色的雙眸憂鬱而黯淡無光。
伊莉逐項細說著向我分析:看起來並不像是我們所知的任何一族——不過絕非人類,人類早在上個紀元的結束中滅亡了。
「怎麼,沒看過吸血鬼嗎?」
那女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打趣地說道。
我搖搖頭。
「這樣啊……原來你們這邊沒有吸血鬼嗎……」
什麼意思?聽起來她好像來自別的地方——肯定是,不過對這個世界好像不太熟悉的樣子。
(——伊莉,妳問問她的底細吧!)
正有此意——伊萊兒這麼說道。
「我是伊萊兒·颯·卡維奇拉,那邊是我的姐姐妃雷娜。妳呢?我們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
「厄雅瑞的瑪格莉斯。」
她非常乾脆地回答了。
不過……厄雅瑞?那謎之名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呢?
「那我就繼續說下去了——它除了有超強的再生能力外,其中一個頭還具有不死屬性。」
再生能力是親身領教過了——摩邪根支離破碎的殘軀,短時間內就恢復如初,連碎裂的肉塊也被回收完畢——不過……不死屬性?
就像是聽見我的心聲一樣,伊莉問:「瑪格莉斯,妳的意思是說……有一頭是無論如何都殺不死的嗎?」
她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也就是說——瑪格莉斯明明知道殺不死摩邪根還來挑戰,那……是不是說明,有什麼辦法不用殺死它,就能夠取得勝利呢?
不過條件一定不簡單,所以她才這麼愁眉苦臉——等等,也就是說……
我以認真地神色面向她,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夠不夠嚴肅。
瑪格莉斯呵呵一笑說:「不愧是劍士小姐,這麼快就想通了嗎?沒錯,我的確有方法解決摩邪根,不過需要你們的協助……」
「那妳的目的呢?這裡有什麼值得妳這麼大費周章,不惜犧牲生命也要得到的東西嗎?妳到底……在尋找什麼?」
伊莉不滿地問道,我完全可以想像她現在的目光絕對可以殺死一百條龍……
過了一段時間,只聽瑪格莉斯輕聲地嘆口氣。
「即便是你們,那『邪穢』……絕非汝等所能碰觸之物。」
額……?!
我和伊莉的心靈互觸了一下。
◆
「摩邪根是殺不死的,唯有將它封印才是唯一的解決之道,而在這之前——妃雷娜,妳需要再徹底擊潰它一次。」
瑪格莉斯這麼說道。
「——然後,記得劍鞘。」
最後留下一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
為了確保封印儀式的完成,〈昏黃的神殿〉的結界必須限縮到最小,而我也有自己必須完成的任務。
隨著腳下的步伐邁出,尖銳的嘶吼撕扯著我的耳膜,九頭魔蛟龍的威壓就近在咫尺。
它在散發干擾音——的確,這樣我便難以單靠聲音捕捉住摩邪根九頭的準確位置。
不過單憑這股威壓和魔力波動,還是不可能搞錯它大致的方位的。
就在那一瞬間
——來了!!!
一個挺身翻起,〈殘月〉的鋒芒順勢滑出劍鞘。
「噹、噹、噹、」
沒有突襲的優勢,要想得手就更加不容易了。
生命太過悠久,就算靈魂與肉身不會抹滅,但精神上無疑會漸漸地怠惰、腐朽……
一次又一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只有持續這樣的戰鬥,我才能體會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靈魂在昇華……
——噹、
劍渴望著鮮血……
——噗滋
狩獵的時刻……
——噹啷
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