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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末世求生手札】 11 狼人與法西斯

作者:叁洞陸捌│2017-08-21 23:36:12│巴幣:30│人氣:479
  假日,讓自己安心延命一天的代名詞,收假只是讓自己重新回到與死神應有的距離,我對此無感,順帶嘲笑死神收割的低效率。


  對死亡的無畏與嘲笑是僅存不多的娛樂,廢土是舞台,我是實力派的戲班子,盡情發揮,無拘無束,沒有規則,沒有法律,只有力量與自由,代價就是承擔失足的後果,摔入死蔭的幽谷。


  現在卻有位少女絲毫不畏廢土的黑暗,與天天跟死神交錯而過的戲班為伍。


  我倆共同走過幽暗的隧道,從夢魘爪下逃離,清除眼前阻礙,建立彼此的信任,見證過閃爍於大地上的文明花火,今天,我們又得縱身跳上舞台,公然直視人類一手造成的罪惡。


  為了躲開其他派系的監視,我倆早協商好,要在早晨出城。


  「真是年輕的女孩子呢,別讓漂亮的臉蛋受傷了喔,林上尉。」


  「報告,是,那麼我倆人即前往執行外勘任務。」


  「路上小心,要上車記得要先買票喔,別在野外捅這種簍子出來嘿。」


  「請大總統放心,哈哈……哈。」


  大總統對於我提早出城的決定沒有任何感想,只是下達了作戰指示,開了幾句黃腔便放我們離去。


  他是賢能的總統,從不計較人的出身,對他而言,將槍指向敵人的人,就是可用之才。


  在那老頑童般的語氣與笑容下,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或許就是這層形似偽裝的表象,無人真正了解大總統,屹立於前線時,他的步履堅毅穩定,語氣輕鬆卻帶著讓人信服的謹慎,令人著迷的強悍,讓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發動冷酷的戰爭,將槍口對準四方,喜怒不形於色,那份執著與意志即是我們追隨的原因,這樣的人並非不在乎自己下屬的昏君,他鐵腕的手法或許只是在等待實行的那一刻。


  但狼人們在背地相互嘶叫,他究竟是否知曉?


  古代不乏被眾臣背叛而死的帝王,但他不像這種歷史課本上出現的庸才。


  「文鶇先生在想甚麼?」她盯著我混濁的黑色瞳孔,像是死魚眼一樣虧她能盯著看。


  「妳覺得有人養了一窩狗,那群狗如果會互相亂吠,互相咬個幾下試探,但是很忠心的抓獵物,主人會理他們嗎?」


  「如果狗不受傷的話,主人應該不會理吧?」她露出狐疑的表情,像質問一樣說道「文鶇先生是在說狼人部隊的事吧?」


  「妳怎麼知道?」


  「我喝醉的時候有聽到一些。」


  「唉……算了,反正遲早得跟妳講,看來是省得我麻煩了。」


  「所以妳也記得妳醉了的時候幹了甚麼蠢事對吧。」


  「那個……那個……。」她垂下頭,臉頰上似乎冒出一片紅暈。


  「香腸。」


  「請文鶇先生忘了吧!」她羞著別過頭,朝我輕輕槌了一拳。


  「狼人,要出任務了嗎?」


  「麻煩你們開門了。」我向塔上的閘門管理員應答道,他比了拇指示意,接著回過頭開啟通往地獄的大門。


  長城北面關口,厚重防爆門隨著交錯閃爍的橙黃色警示逐漸錯開,頓時冷風從逐漸擴大的隙縫中灌入,眼前所見宛如不同次元。


  高港是伊甸園,而踏出這片樂土的人絕對不是吃了蘋果,是吃錯了藥。


  沒錯,我倆就是那不要命的旅人。




  外勘任務第一日,十月十九日,洞拐參洞。


  「好像有點冷呢。」格蕾即便披著防彈斗篷,冷風還是由空隙灌入,在低個幾度,口中就能吐出白霧了吧。


  「天氣漸漸冷了,季風期才是最致命的時候。」我沒甚麼影響,人造肌肉是一層柔軟的裝甲,在極端環境以及嚴苛高度都能保持性能,讓使用者隨時都能接戰。


  抽出彈鏈,扳開機匣,塞入子彈,拉拉柄上膛,這動作象徵踏入無法治地帶的覺悟。


  「季風期?」


  「輻射季風,高濃度的輻射塵隨著季風往全球散佈絕望,夏冬各一次,那幾個月氣候大亂,暴雨、濃霧、狂風,夏天會有夾雜大量太平洋輻射塵的颱風,冬天會有冷冽的黑雪吹襲。」


  「那為什麼不搭火車呢?應該還有小型列車能用吧?」


  「因為我們線索太少,需要靠著與廢土上的其他居民合作,我們才有辦法完成任務。」


  「如果妳接下來要問車的話,被轟炸過的馬路基本上已經裂成小型峽谷,南方的馬路沒有損毀是幸運,長城北方就沒那麼好命了,許多地方因為連年地震早就崩塌,只有步兵能用雙腳抵達。」


  不只車子沒用,地圖在某些地方也派不上用場。


  地貌早被核彈震碎,荒廢的文明成為草木最好的沃土,樹根與大樓盤根錯節,如同對自然踩著文明的屍體將手掠向天空。


  久久尚未維護的排水系統早已成為致命沼氣與迷霧徘徊的毒沼,半世紀無法與自然循環的輻射水池,居住著致命環境中突變的居民,原本養殖肥嫩鮮魚的魚塭,也被甲殼厚重的肥大生物佔據。


  沒人知道核後生物真正的來處,牠們似乎螫伏許久,待輻射塵落定,牠們就像那一夜的惡夢,久久揮之不去。


  但毫無疑問地,自治警所選拔出的獵人靠著牠們維生,無法飼養,那就狩獵,高港僅存的優良蛋白質不足以供養所有的胃,這時總會有人做起殺頭生意,無疑是把遇見獵物以及不成為獵物的運氣給賭上。


  他們平時在附近狩獵靠近長城的土狗,偶爾會冒險去遠一點的河流狩獵大蝦之類的突變水產。


  起伏不斷的破碎地形拖慢行軍速度,步行約三小時,我們才抵達被核彈毀得支離破碎的原爆點──左衛區附近。


  左衛原是軍港,當核戰開打時,他們盡責地攔截了所有飛往高港市中心的核導彈,當時某位艦長的錄音也被後世作為佳話廣傳。


  「記住!我們的導彈要用來保護手無寸鐵的國民,打!給我打!」


  這段錄音檔被放在國家歷史博物館內,供後人瞻仰。


  但左衛的命運卻令人感到扼腕,數十艘軍艦坐沉軍港,成為生靈無法接近的輻射鐵塊,周圍的退役水手眷村,培養海軍新星的學校,也成為左衛港的陪葬品。


  而北邊的府城市中心則被核彈蹂躪的只剩焦土,早期先民拓墾建築的古遺跡在一道道閃光下化為毫無價值的碳屑。


  「文鶇先生還挺博學的呢,竟然知道這些故事。」


  「我在講一個更有趣的故事如何?」


  我倆脫離輻射警報區,在一處河岸旁的民宅二樓歇腳。


  這棟民宅從二樓被掀翻,像是被炸彈給撕出一道口子,正巧可以眺望到河岸的生態美景。


  堤防上的大蝦啃食著發出螢光的輻射植物,還有些撲上前撕咬靠近水邊的土狗。


  「文鶇先生要說甚麼故事?」


  「關於一個男子和一名少女在美食之旅中逍遙愉快的故事。」


  「我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今天中午……少女中午在男子慫恿……推薦下吃了她覺得長相怪誕的食物,但是意外的好吃,讓少女了解到,食物不能只看外表,要靠味道。」


  「文鶇先生剛剛說了我們對吧?還說了慫恿對吧!」


  「那是妳聽錯了。」


  「我們今天中午就是只能吃那個對吧!」她指著在河岸上扭動的大蝦,那隻大蝦正用強而有力的大顎將土狗的頭連著脊椎一起擰了下來。


  「既然妳都說了,那沒辦法……我們就吃它吧。」


  我聳肩,裝作不情願的樣子答應格蕾。


  「雖然早料到會吃到這些東西……不過第一天中餐不能吃好一點嘛。」


  「唾手可得的食物是提振士氣跟救命用的,別看這些醜八怪長這樣,聽說肉質和甜味跟戰前被叫做龍蝦的海洋生物有得比,抓一隻來吃過妳就會喜歡了。」


  「那……要怎麼抓?」她聽見龍蝦兩字臉色驟變,似乎被這關鍵字給引誘,看來龍蝦的確是好東西沒錯。


  「牠們的甲殼正面可以防彈,連我的機關槍都很難打穿。」
 

  「那不就……。」她看著嘗試營救同伴的土狗,也被拖入水裡染紅水道。


  「不過水中生物終究是水中生物。」我取出拉鍊袋裡的高爆手榴彈,撞針桿在空中彈開,隨著撲通一聲落水「水體的衝擊波就可以弄死一整群了。」


  碰轟。


  「收屍嘍。」


  我扛起機槍,準備從鳥獸散的堤防上打撈一些浮起的大蝦。


  俗話說不勞動者不得食,廢土是講求勞動的世界,兩個人構成的生產線不怎麼快速,但至少比一個人清理來得快。


  我將甲殼順著縫隙割下,腦袋等器官都黏在那片青灰色的甲殼上,摘下來的廢棄物被我從二樓扔進河裡,格蕾將腹部的腸子拉出,帶著嫌惡以及半放棄的表情把腸子裡的黑色爛泥擠下窗臺。


  「文鶇先生……請問這腸子要留著幹嘛。」


  「可以釣魚啊,好運還能釣到一隻大蝦,也可以拿來當袋子裝蝦肉。」


  我將大蝦的鉗子從關節折斷,做成長度剛好的竿子,他們的殼韌度堪比鋼鐵,腸子就像橡皮,做成魚竿正好合適。


  在腸子上綁著背棘削成的魚鉤,我將其鉤上大蝦的腦子,甩入水中,魚竿插在鋼筋的狹縫間,接著就待時間造化,希望被天擇淘汰的蠢貨會乖乖咬餌。


  「我們不是要找到白恐嗎?」


  咕嗚──。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填飽妳的肚子。」我得稱讚她誠實的肚子,每次都在正確時間讓主人紅著臉閉嘴。


  「別太著急,最好的獵人,永遠不會主動找尋獵物,而是等著獵物露出馬腳。」


  「我不急著找到他們,而且應該不只我們想要找到他們。」


  「那這樣不就……。」


  「紅潮一定也想找出這隻毀了他們戰略砲兵部隊的怪物。」


  「我不介意紅潮比我先找到,更不介意他們把核武砸在白恐的老巢上。」


  能讓我輕鬆拿報告回去繳的差事我倒是不排斥,如果能讓我拖一隻怪物的屍體回高港是再好不過的。


  「而且我在做的事跟──本沒幾個人知道實際內容是甚麼。」我將蝦肉連著甲殼扔進火堆裡烤,接著說道:「應該說上級根本只扔給我一個任務,沒指示我明確目標位置,連個屁都沒告訴我,就想要我把成果給生出來。」


  看著蝦殼逐漸變得通紅,我用削尖的木棍把肉給串起「我早就習慣無中生有,圖書館內的科技藍圖,被流浪者搶走的戰前武器,甚至是地下戰略設施的所在地,抽絲剝繭總能找到的。」


  「接下來大概會到其他聚落,走到哪找問到哪,慢慢來就是了。」


  「文鶇先生都不在意自己的功勞被搶嗎?」


  「我也想升官啊,我才不是甚麼脫離俗世的聖人君子,但這種看長官臉色的東西該來就會來了,不必強求。」


  「廢土上邀功的人都死得特別快,我只要把該做的做完,其它不是我的干涉範圍。」


  「那種只順從自己慾望的活法,雖然文鶇先生未來可能會保持上尉的軍階好幾年,可是我覺得很出色。」


  「妳到底是在損我還是在稱讚我……。」


  「當然是稱讚啊!嘻嘻。」


  「這裡歡迎狡猾的人,任何東西都能利用才活得下去。」我咬了最後一口肉,將野戰刀上的肉脂抹個乾淨。


  「對了,既然來到廢土,妳會遇到一種人形垃圾叫流浪者,簡單說就是土匪。」


  「流浪者?,我剛才看到河岸對面兩百公尺外的建築有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觀察這裡。」


  「真虧妳能裸視看那麼遠,衣服色系呢?他們沒有固定服裝,不過大多因為衛生環境不佳而顯得灰色骯髒。」


  「有黑眼圈,皮膚黝黑,穿著黑色夾克,像金屬板一樣的護肩。」


  「好極了,他是探子,待會可能會有一票不要命朝我們開槍。」


  流浪者攻擊流浪旅人,膽子大的會掠奪商隊,他們是學會了怎麼拿槍的類人猿,只會以數量和體型論優勢。


  他們沒有接受正規教育,也沒有普世的道德觀念,甚至廢土上的邪教團體也是流浪者間孳生,自治警認為他們是該死的毒瘤、餘孽,我認為他們只會浪費我的子彈,如果情況允許,我甚至只會走過去把他們脖子擰斷。


  「請問他們有首領嗎?」


  「有,但妳想擒賊先擒王是行不通的,殺了一個只會冒出第二個,他們的領袖制度很脆弱,而且容易產生。」


  「他們跟雜草一樣布滿廢土,浪費軍規子彈不太值得。」


  「但如果。」


  我將霰彈槍打開保險。


  「對方自己!跑來接近狼人的話,我不會留情。」霰彈槍口直指門口的方位,格蕾也迅速將步槍對準應對。


  「嘿!嘿!等等等等!我沒有惡意!真的!我沒有惡意!別殺我!別殺我!」


  我自然對這群陰溝老鼠的任何一句話抱著懷疑態度,他們擅長欺騙與背叛,任何陰險狡詐的手段都能在他們身上看見影子。


  「請問有甚麼事嗎?」格蕾的槍對準他的武器,見我的神色她也不敢放鬆。


  「你們是自治警對吧?我只是有事想求求軍爺而已,拜託……請軍爺暫且聽我一句。」他從陰影中出現,雙手高舉,訴說著自己的來意為善。


  「你想說甚麼?」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相信……可是,有怪物……白色的鬼魂……看見牠的守衛都瘋了……就像被鬼附身一樣……他們一直哀號,攻擊我們,我們只能把他們關起來,不知道要怎麼辦啊!」


  「我的兒子也瘋了!一切都是那個怪物害的!那隻該死的惡魔!」


  「拜託……,只求你們救救我剩下的家人……拜託……拜託,要錢的話我有……在這裡……拜託你們。」他的聲音帶著哽咽,兩道淚痕在褐膚上沖出黑色的髒汙水珠,雙手正在口袋裡翻找為數不多的財產。


  「停止動作!手慢慢舉高!亂動我就開火。」他聽見我大吼,渾身震了一下,緩緩將手舉到方才的高度。


  「我們不會要你的錢,告訴我們那隻怪物的位置。」


  「請問你看過那隻白色的生物嗎?」


  「不……這是逃掉的守衛說的,他說那隻怪物已經受傷了……但他不久也瘋了,在我們眼前,將槍抵在嘴裡……。」男人的眼神流露著驚恐,宛如下一個陷入瘋狂深淵的門票在他手中。


  「文鶇先生,這些線索都相同,我覺得有一探的價值。」


  「你們的聚落在哪裡?」


  「高……高港大學舊址。」


  我們遲早得跨過河岸,流浪者通常不會自曝老巢的位置,會的話也是虛假的騙術,不過白恐的描述非常相似,確實有調查的價值。


  「格蕾,妳覺得呢?」


  「文鶇先生到哪裡,我就到哪裡。」


  「喂,流浪者,名字。」保險關上,並示意他將手放下。


  他似乎還沒回過神,見我重新將霰彈槍開保險對準他的腦門,他才嚇得叫出聲來「趙仁武!我叫趙仁武,走肖趙,仁義的仁,武器的武。」


  「你認得字?」我吐露質疑的語氣,這個世界上有圖書資源的只有四處,愛國者,紅潮,自治警,或者那些被埋沒在輻射塵下的荒野遺跡。


  「在我逃離愛國者以前,在那裏讀過一點書。」


  「哼,原來是前法西斯啊。」


  「趙先生為什麼要逃走呢?」


  「我被某個曾經是朋友的畜生背叛……他誣告我是賣國賊!我不得已只好帶著家人開始逃亡……但野外很難生存……只好成為流浪者。」他滄桑的面孔流露一絲憤怒,顫抖的語氣盡是憎恨與無奈。


  「前法西斯,讓我們瞧瞧那個地方。」


  「好的……請跟我來。」


  趙仁武走在我們前頭,或許是因為教育產生的厭惡,我對北部法西斯滿是不信任感。


  愛國者在核戰後與自治警分裂,佔據北方資源,堅持自己才是正統血脈,就因為他們有一棟好幾世紀前存活到現在的紅磚古蹟。


  讓他走在前頭,有狀況時他會被我扔出去當誘餌,閒閒沒事還能從他口中套出點情報。


  我不是聖人君子,我只求任務達成,其餘的事我不想考慮,幫助前法西斯兼任現任犯罪組織雜魚?我才不浪費那個廢土時間。


  低迷的士氣,松散的組織,恐懼壓得這群流浪者喘不過氣,或許這層混濁的情緒僅是為了保護自己而施加的屏障。


  儘管白恐已經離去,旋繞在他們心頭的陰霾卻逐漸加重,他們害怕,害怕白恐再次造訪,讓更多人墮入無止盡的瘋狂。


  曾經的知識殿堂已經成為持槍猴子們的地盤,冷風灌入破碎的落地窗,由汽車板金釘入外牆,五顏六色中帶著鏽斑,裸露在外的鋼筋為了示威而懸掛著核後生物與人類的頭骨。


  在那棟拱頂的大樓裡,山大王正在掂量手下所帶來的「客人」。


  這就像是全身掛著珠寶首飾的人走進賊窩不知好歹地拜碼頭一樣危險。
  但線索出現,我們總得一探究竟。


  「你們就是自治警的部隊啊,歡迎你們來到高港大學舊址。」肥厚的舌頭滑過淡棕色的嘴唇,壯碩的身軀坐在由鉚釘與木材構成的王座上,上頭披覆者土狗毛皮,似乎在宣揚自己有能力與核後生物一戰。


  他在我見過的流浪者中算是沉穩的領袖,能湊到這種規模的聚落,肯定有一番實力。


  「我們沒有敵意,我們只要那隻白色人形怪物的情報。」


  「啊……那隻怪物啊,我們鐵虎幫有許多人都瘋了,剩下大概一百個人而已,但這群無能的傢伙總抓不到區區一隻怪物。」他從口袋掏出一根香菸,一旁穿著暴露的女人連忙遞出打火機,宣示自己的忠心。


  趙仁武看到這個情景,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回復正常的表情。


  「它還在這一帶?」


  「我們不確定,但是……你也看得到,我的手下非常害怕這種怪物。」


  他深吸一口汙濁氣體,呼出一縷灰煙。


  「留下來休息一晚如何?我們不像其他野蠻的流浪者一樣,我們能準備上好的房間跟補給品,提供有能力追蹤那隻怪物的朋友居住,況且……我們並不想與自治警為敵。」


  格蕾的表情,似乎正在思考著這份善意的來源,看她這副模樣,我做出回答「不用了,我們趕時間。」


  「只要告訴我們那隻怪物往那裡去,剩下的自治警會處理。」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那隻怪物最後一次被目擊是往死原那一帶走,附近的大排應該有血跡,那讓仁武替兩位送行吧。」


  「希望你們會回心轉意……呢,對吧,仁武。」他向趙仁武露出一個不算友善的笑容,接著回過頭輕撫那女人的脖子。


  「是的……老大。」


  離開那令人厭惡的空間,趙仁武像是著魔一般,急著開口說道:「請軍爺考慮一下……請軍爺考慮,拜託,拜託,僅僅留下來一晚就好,一晚就好!」


  「為什麼?你要招待我們甚麼?子彈嗎?」


  「我會協助你們,你們如果要彈藥,飲水,糧食,我通通都可以幫你們拿到,只要你們能夠讓這個聚落覆滅……一定,如果我做不到,您隨時可以將機關槍塞進我喉嚨裡!」


  我將他的手從防火帽上撥開「你想離開這裡?因為核後生物而想逃離這座堡壘是不合邏輯的,說實話,這對你有甚麼好處?」


  「我只是想離開這裡……帶著我的家人,還有其他志同道合的同伴。」


  「文鶇先生,我認為趙先生是可以信任的人。」


  「如果有一隻快餓死的土狗跟快餓死的流浪者,我會把流浪者的脖子扭斷扔給土狗吃。」


  她用溫柔的語氣義正嚴辭地說道,將手輕搭載我撫著板機的手指上「能不能讓我跟趙先生溝通看看,我們的補給品也需要多一些以防不時之需吧。」


  「……。」


  「妳還沒看過這群人犯起賤來的樣子。」我呿了一聲,但就算我決定隔岸觀火,她絕對會想辦法自己付諸實行,這是格蕾的特色,她對於這個醜陋的世界仍會盡可能地釋出善意。


  襲擊,背叛的傻子多到數不清,正因這群猴子認為他們穿得起世界上最昂貴卻會認主人的裝甲,我在廢土殺最多的除了土狗以外就是這種人形垃圾。


  「我不信任他們,但我信任妳,作出這種判斷,別後悔。」


  我冷冷地回應道,她卻報以一個微笑「是的,謝謝你的諒解,文鶇先生。」


  「小姐謝謝!小姐謝謝!謝謝……謝謝!」他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道謝,直到頭明顯紅了一塊,上面還黏著小石子。


  「那可以請趙先生說明原委吧?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首領非常愛好女色,甚至命令我們打劫商會時將女人劫回來,但他的貪心程度遠遠不只這樣。」


  「你們看見跟在首領旁邊的女人了吧……。」


  他放棄了掙扎,將最後一絲的自尊給拋棄,嘆了口長氣。


  「她是我的妻子……我已經受不了了……這種該死,像是家畜一樣的生活……。」


  「他好幾次,好幾次!故意在我的面前調戲她!像是為了要威嚇我……如果我不乖乖聽他的話,我的妻子……筱婷就會……。」他忍不住讓眼眶中的卑屈滴落在地,只能無力的,匍匐在地,用手緊抓著泥土將之捏碎。


  「軍司先生,請問這樣,理由足夠了嗎?」


  我翻了翻白眼,既然能拿得到補給品,又能殲滅大多數的垃圾,我沒甚麼怨言。


  「如果我們能拿到補給品,格蕾你也很高興對吧?」


  「這是當然的嘍。」


  「前法西斯,交易成立,我們會讓你見證自治警在這裡的權威。」


  「謝謝……謝謝軍爺,謝謝小姐!」他隨即起身,臉上洋溢著得到希望的喜悅神色「我馬上去通知同夥們,他們也有造反的意願。」


  「你的任務就是把補給品搬到指定地點,帶著你的人,你想保留的東西,離開這棟建築物,其他事我會處理。」


  「請問軍爺真的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北盆戰爭還沒領會我們的實力嗎?你忘記那棟攔腰折斷的國際金融大廈是誰搞得鬼了嗎?前法西斯?」我帶著戲謔的語氣說著。


  「是啊……謝謝軍爺,現在,我只想單純的好好過活。」他無力又憔悴的面容已經容不下以前愛國者的光景,光是如何拯救自己的家人,就折騰他的心靈。


  雖然他是前法西斯,但這副樣子,這副狼狽的樣子。


  這副寧願委曲求全,以自己能盡到的最大限度努力保護自己家人的姿態。


  不論身分,不論立場。


  我認為是值得尊敬的。


  「別叫我軍爺,我是自治警,狼人中隊,稱我為林上尉即可,記好,前法西斯。」









作者雜談:一次發兩篇歐啦歐拉毆拉歐啦。

總覺得有種……燃燒殆盡的感覺。

最近去訂了紅衣小女孩第一集來看……總地而言還好,不過那個濾鏡真是搞得我眼睛發疼ˊ_>ˋ。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369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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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1 篇留言

Алекс
看得肚子都餓了

08-23 02:18

叁洞陸捌
廢土是美食旅遊的好地方(x08-23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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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HSN00000b0n大家
看了《母親的河:淡水河紀事》這本書看更多我要大聲說14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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