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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 WEB版 5-21

後攻の絶傑.流星雨 | 2017-07-15 16:47:18 | 巴幣 1056 | 人氣 6728

第五章 『鐫刻歴史的群星』
21 『最佳的解法』

譯者:零の幻影
校對/潤色:零の幻影+流星雨(Meteoroid)

——發動完第二次的「死亡回歸」,昴全身都被前所未有的疲勞感給打垮了。

確認到自己發狂了兩次給精神上造成了極大的負擔。

尤其是第二次,切身體會到了即便是死亡片刻前的自己也清楚知道的,從思考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崩壞了的感覺。
那發自體內的顫抖像是要變得永無停息般的恐懼的怒濤,把名為菜月・昴的個體一口氣沖垮,把脆弱的精神連帶靈魂一起擊成了粉末。

恐怕這次的死亡原因是由恐懼導致的發狂所引起的心臟病發作。又或者是對完全變成了流淌體液的機器的昴,席裏烏斯在憐憫之下給予了痛快吧。
想要救出魯斯貝爾而只身挑戰,結果卻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

只不過,雖然昴在短短三十分鐘內就死了兩次,而且還是那樣無計可施的死,卻也並非是毫無收獲的。
不知是否是為了給昴在臨死前一個安慰,席裏烏斯特地用誠懇恭敬的態度向昴說明了在昴和魯斯貝爾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即是,

「恐懼的情緒,在彼此間來回高漲……是類似共振一樣的原理嗎?」

魯斯貝爾的恐懼由昴去感受,感受到那份恐懼的昴的恐懼又進一步由魯斯貝爾去感受。就那樣永無止境的恐懼的循環不斷覆寫著彼此各自的恐懼,最終成長為了足以致死的究極絕對的恐懼。
這次的死亡經過,毫無疑問可以認為就是這麽一回事吧。

最初的死,和現如今的第二次的死。
迄今為止的事態的發展,和席裏烏斯的發言。再考慮到那傢伙是擔當「憤怒」的大罪司教的話,其能力也就大致可以想像了。
讓人把理應感到憤怒或厭惡的場面,誤認為是值得欣喜或愉悅的場景。
讓人把少年感受到的恐懼錯當成是自己所有,並對少年也施加上同樣的作用。

——「憤怒」席裏烏斯,是惡毒地操控他人情感的異常者。

恐怕那是和培提爾其烏斯的「不可視之手」一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種魔法形態的特殊的異能。是魔女教的大罪司教才擁有的權能吧。
是頗合「憤怒」兩字,與情感密切相關的能力。

也稱得上且不得不說是頗有大罪司教邪惡「風範」的權能。
但是,雖然死了兩次才終於理清了這些頭緒,但昴能斬釘截鐵斷言的部分充其量也就只有到這個程度為止的情報了。
問題是,這一權能的發動條件——換言之,打破局面的辦法。

培提爾其烏斯的「怠惰」的權能在某種意義上,機關一露餡,攻略就簡單了。
總而言之,「不可視之手」和「取締(cancel)他人行動的怠惰」就是那傢伙所擁有的兩大權能,而昴對兩者皆具有抗性。(譯註1:眾所周知文庫把後者刪了……欲知詳細,可覆習web版第三章73、74節)
不論哪個抗性,都事到如今也還不清楚產生它的根本上的原因。即使是不知何時習得了名為Invisible·Providence的、昴所特有的「不可視之手」的現在,也仍是一頭霧水。

實際上,纏繞於「死亡回歸」的魔女的餘香,和白鯨的忘卻之霧對自己不奏效的事實,還曾讓昴一度有過「莫非我其實是免疫任一魔女教的外掛技能的!?」之類略顯樂觀的想法,但考慮到已被「憤怒」的權能漂亮地擊殺了兩次,看樣子期待是已經落空了。

考慮到迄今為止和「憤怒」的兩次接觸,最壞的情況下,那傢伙的權能的發動條件甚至有可能是「和席裏烏斯接觸」。
在聽見了席裏烏斯說話的時間點,或者在目擊了那傢伙的身影的時間點,就已經身陷術中的可能性,考慮到這一點,攻略的方法實在是分外嚴苛。

說得激進又極端一點的話,恐怕用魔法從席裏烏斯所在的刻限塔外將其轟個粉碎的辦法,才正是最直截了當而又確實可靠的。
不目睹席裏烏斯的身姿,卻能特指出其所在的位置發起先制攻擊的機會,就只有現在,這個「死亡回歸」片刻後的瞬間了。
只不過,那樣做就必須無視一名充滿勇氣的少年的犧牲,而除非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極限狀態,否則昴不打算選擇那個選項。

那是必要的犧牲什麽的,又有誰、憑哪張嘴敢自以為是地這麽說?
為拯救多數而成為犧牲的一條命也是,站在那條命的角度看來就和失去了整個世界一樣。不能容忍自身性命犧牲的昴,又如何能擅自以數字衡量他人的性命?
方案就如上所述。要救出魯斯貝爾。也不允許出現無謂的犧牲。兩者都要做到,正是讓菜月・昴感到為難的地方。

「救出魯斯貝爾……然後,就只有打倒席裏烏斯了」

可以想見,在救出魯斯貝爾的時間點,就勢必會演變成和上回同樣的情況。無論怎麽掙扎,單獨和席裏烏斯交手都只等同於自殺行為。
只不過,可怕的是席裏烏斯的單人戰鬥力——雖然可以想到是用雙手鎖鏈的戰鬥方式,但從防住了昴用鞭子發出的出其不意的一擊來看,也是個相當具有實力的傢伙。

那是昴技術尚未成熟的一擊,但即便不考慮這一點,用鞭子釋放的一擊的速度也不是業餘人士用肉眼所能跟上的。把從意想不到的地方迫近過來的一擊,用纖細鎖鏈的前端抵擋迎擊,到底需要多麽卓越的技巧呢?
無法想象,昴就是這麽地絲毫沒有過低評價對手的打算。

換句話說,現在昴所追求的是,作為純粹的戰鬥力擁有能夠壓制席裏烏斯的力量,能夠相信昴的話並共同行動,在此基礎上還要有能抵抗席裏烏斯「憤怒」權能的抗性的,席裏烏斯殺手(Killer)的存在。

「怎麽可能會有那樣湊巧滿足條件的傢伙啊……」

昴邊進行著極端的機會主義者一般的思考,邊自己對自己嘆了口氣。
但是,不會受「憤怒」的權能影響的席裏烏斯殺手的想法,卻意外地產生了一種切中了問題命脈的感覺。

就像培提爾其烏斯的「怠惰」的權能兩者都不受其影響的昴一樣,擁有不受席裏烏斯「憤怒」的權能影響的體質,說不定也是會有那樣的人存在的不是嗎?
雖然當初,昴是在陰差陽錯之下才成為了所謂的培提爾其烏斯殺手,但現在多虧了那種體質,或許找到了光明也說不定。
總之,由於在第一次的廣場上,所有人都被席裏烏斯的演講給吞沒了,所以能夠假設在那個現場沒有可以成為席裏烏斯殺手的存在。

在那個場所,曾想要和席裏烏斯戰鬥的是最初被席裏烏斯點名指出的包括昴在內的四人——就在思考到這裏時,昴終於意識到了。
在那個現場,恰好有拉琴斯在的意義。

「——萊茵哈魯特!!」

雖然昴是抵制如極端的機會主義者一般地思考的,但也終於回想起了,在那裏有在真正意義上猶如機會主義的化身一般的男人存在的事實。

※ ※ ※ ※ ※ ※ ※ ※ ※ ※ ※ ※ ※

雖然昴本人沒有要維護自己的打算,但之所以花了不少時間才把拉琴斯和萊茵哈魯特的存在聯繫在一起,不得不說原因還是在於過短的「死亡回歸」的間隔。

「死亡」之後,「死亡」前後,以及發狂之後和發狂前後的十五分鐘。
在那種狀態下既然已經知道有危機迫在眼前,那麽冷靜地摸索一切手段,然後選擇最佳的解法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有人堅決這麽主張的話,那麽昴也想大聲回應,那就叫那傢伙代替自己去「死亡回歸」好了。

昴並不希望觸發「死亡回歸」。
如果情況允許,真想和艾米莉婭啦蕾姆、碧翠絲一起窩在宅邸裏,像植物一樣地生活才是真心話。
但是,像那樣讓雌雄花蕊相湊、怠惰地生活一般的日常對昴來說是不被允許的。僅僅是在這樣的事上,就每天都在拼命地掙扎。
(譯註2兼吐槽:這個神tm像植物一樣的比喻我是真心給跪了……原文「突っつき合わせて」,反正就是「突っつく」+「合う」,相碰啊相戳什麽的……至於這比喻究竟是指單純的手拉手,還是有什麽例如交配的引申含義,我不發表意見……)

所以現在這個瞬間也是,昴一直在拼命地想要說服對方。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啊!拜托了,現在馬上給我把萊茵哈魯特叫來!有緊急事態啊!」

「吵死了啊!為什麽我要特意去冒有可能會被囉囉嗦嗦地說教的風險,也有必要把那個紅毛混蛋叫出來啊。開什麽玩笑!」

在路邊彼此朝對方怒吼起來的兩人的身上,逐漸聚集起了周圍人看熱鬧一般的目光。
在幾乎就要互相幹起架來了的氣氛裏,還縈繞著像是津津有味地看笑話似的起哄的聲音,著實令人火大。

從「死亡回歸」的沖擊下恢復過來,得出了先前結論的昴立刻就開始了行動。
和上回一樣將碧翠絲留作了艾米莉婭身邊的護衛,以跑腿買點心為理由離開了公園。拔腿跑到了問題所在的廣場,找到了作為萊茵哈魯特的聯絡員而有一席用武之地的拉琴斯,這才總算進入了交涉階段。

起初,為了找到拉琴斯也著實費了番工夫,好不容易發現後又粗暴地抓住了他的肩膀,這也是導致像現在這樣發生了口角的原因。
雖說如此,但被拉琴斯回敬般地頂撞了下胸口,昴這邊的心態也絕無法平和下來,才是真正的原因所在。

不管怎樣,事到如今沒能避免爭吵已無可奈何。昴邊在焦躁感的驅使下快速地說著,邊用手指向怒視著自己的拉琴斯,

「聽好了?總之先給我冷靜下來聽我說。我可不是在說著玩啊。要是不想死的話,現在就趕緊給我把萊茵哈魯特叫出來」

「啊啊?就憑你區區一個臭小鬼,說什麽打啊殺的是在瞧不起我嗎?才不需要萊茵哈魯特那混蛋出馬呢。看我不打死你啊,可惡」

「啊啊,我不是這意思啊……!」

拉琴斯把昴的話當成了挑釁,怒火愈發不可收拾。
說到底,昴和拉琴斯之間本就不曾成立過友好關系。再加上看樣子,拉琴斯對本該作為夥伴的萊茵哈魯特似乎也不抱有良好的印象。本來就對呼叫一事不情願,又對昴心懷反感,正因為這兩者的關係所以才一直頑固地拒絕著昴的請求。

「你這聽不懂人話又不知變通的傢伙……」

昴抱住頭,對拉琴斯的態度咬牙切齒。
不用說,即便是昴,對談話進展的失敗也是有自責的念頭的。但一看到交涉被不由分說地拒絕到了這樣的地步,也不免想要發一句怨言了。
雖然從拉琴斯的立場來看,按理說無法想象他會唯唯諾諾地聽從昴的說辭,但昴這邊也是有著不能挑明情報的理由。

——不過,既然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了。

昴一邊抑制住本能的恐懼,一邊把手搭在胸前,

「拉琴斯。這可不是開玩笑。我之所以要你呼叫萊茵哈魯特,是因為有一幫你我都無法對付的傢伙要作惡」

「無法對付的傢伙?別信口雌黃了」

拉琴斯愚弄似地哼了哼鼻。
見到他的表情,昴垂下眼睛,做了次深呼吸,然後張開嘴。
不要來,不要來,一邊這麽許願,一邊說道,

「——魔女教,的那幫傢伙有可能要來」

「————!」

說出來了,這麽想著的昴睜開眼睛,和聽到令人不安的短語的拉琴斯表情為之一變幾乎是在同時。
說完,昴立刻低頭朝自己的胸口看去,但變化並沒有到來。即使公開了一部分得益於「死亡回歸」才知曉的情報,懲罰也沒有發生。
首先對這件事,安心地鬆了口氣。

——雖然對昴來說「死亡回歸」本身已時隔了一年,但和它有關的種種懲罰卻直到現在也還奏效。

尤其是曾下定了決心嘗試把一切都告訴貝亞托麗絲的時候,昴在真正意義上嘗到了前所未有的地獄的痛苦。
就好像,多半是身為那只黑色魔手的罪魁禍首的「嫉妒魔女」,忘了她在聖域的魔女茶會的離別之際還曾難能可貴地送別過自己似的,就是那樣的蠻橫行為。
因此,碧翠絲也好其他的誰也好,昴直到現在也還無法對他們挑明「死亡回歸」的事。
不用說,在不會受到懲罰的範圍內和作為搭檔的碧翠絲共享知識也告一段落了。
關於那時的事說來話長,此時此刻就先略過不提了。(譯註3:不知有沒有哪個短篇或特典裏有描述過這件事,有誰知道的話還請務必告訴我)
總之重要的是,昴沒觸發懲罰,就成功地把呼叫萊茵哈魯特的正當理由傳達給拉琴斯了。
事實上,聽到魔女教的名號,拉琴斯也的確不得不有所三思了的樣子,正瞇細著眼角有些上吊的眼睛沈思著。

「喂,小鬼」

「是菜月·昴。別老是叫我小鬼什麽的啊,拉琴斯」

「是拉琴斯先生。混賬昴。你這家夥,剛才的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居然用魔女教的名號來虛張聲勢,這種事就算是無賴也不會幹啊」

拉琴斯邊壓低聲音說著,邊向昴投去了充滿敵意的目光。
在這個世界裏,「嫉妒魔女」和魔女教的名字所具有的意義無論到哪裏都是這麽地沈重。這正是,「魔女」這個關鍵詞作為「絕對的惡」的概念,就是根深蒂固到了這樣的地步的證據。
就連那個拉琴斯,也露出了一副平日裏絕不會輕易展現出來般的認真的表情向昴提出了質問,所以昴所能做的也只有去認真地回應他。

「這既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錯覺更不是撒謊啊。魔女教要來這裡。眾多的人都將遭遇危險」

「你是從哪裏聽來這種……啊啊,該死。對了。你們這幫傢伙曾經幹掉過魔女教的「怠惰」的啊。可惡,居然是有可信度的嗎……」

在昴拿出根據前,拉琴斯自己就先從已有的情報裏擅自找到了依據。雖然實際是個離題了的推測,但那份功績貌似比預料中還有效地為拉琴斯腦裏的情報的一致性提供了幫助,

「這裏是指都市嗎?還是說要來這個廣場?」

「你願意相信我啊?」

「不是說著玩的,這可是你說的啊,混賬昴。聽好了?雖說我可不想挨萊茵哈魯特那混蛋的教訓,但也更加不想碰上會死的麻煩啊。既然要怎麽做取決於我的心情,那麽你這家夥說話也給我注意點」

盡管拉琴斯依舊留有懷疑的餘地,卻以防萬一還是願聞其詳。
昴對他意外地作出了合理的判斷感到驚訝,卻也正中下懷,於是決定繼續把話傳達完整。

「明白了,抱歉。是魔女教的「憤怒」要襲擊這片廣場。地點是刻限塔,所以目標是廣場上的所有人。不是哪個個人」

「這不是很符合魔女教沒有節操的作風嗎?該死,時間呢?」

「大概只剩下5分鐘也不到了。所以,說真的,現在立刻就給我呼叫」

「5分鐘!?開什麽玩笑!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啊!」

「所以我不是5分鐘前就一直在拜託你了嗎!」

盡管拉琴斯對時間所剩無幾叫了起來,但昴可是早已對此咒罵了十多分鐘了。可能的話,昴也不想依靠這種走鋼絲一樣的手段。
比起向拉琴斯求助,邊呼喊萊茵哈魯特的名字邊在城裡奔走尋找他的存在的方法要可靠得多。但是,時間並不允許昴那樣做。

「總之,要是你能呼叫萊茵哈魯特的話就拜託別開玩笑,現在趕緊動手。至於呼叫的辦法,根據你們昨天的對話,是像放煙火一樣的手段吧?」(譯註:指第11節,劍聖曾吩咐過拉琴斯有什麽事的話打一發火球(ゴーア),他5秒內就會趕到)

「煙火,那是啥啊。……朝空中打一發能讓萊茵哈魯特那混蛋看得見的魔法才是信號」

「……簡單明了是很不錯,不過,要是突然正好有別的人朝空中射擊該怎麽判斷?」

「才沒有那種擔心的必要呢。因為聽說那個紅毛混蛋,一見到打出的魔法就能區分出那是誰使出的啊」

那究竟是多麽超脫常規的事啊,即使詳細情況不明,也已流傳到了昴這裏。緊接著所想到的是,在這一年裏,拉琴斯也有在以能使用簡單魔法的水平為目標提升自己的實力,這樣理所當然的理解。
從當初相遇後的對話來看,也很難想象他們那時就已會使用魔法。

「好了,這可不是雜耍啊!趕緊給我滾開,看熱鬧的傢伙們!」

拉琴斯聽從了昴的勸說,似乎準備呼叫萊茵哈魯特了。
只見他對是現在嗎是現在嗎地一直等待兩人的幹架開始的圍觀群眾吐了口唾沫,然後邊提煉魔力邊把拳頭向上方伸出。
看到紅色的瑪娜(マナ)——火屬性魔法火球術(ゴーア)在那裡蓄力,昴產生了一種仿佛從聲音中感受到了狀況開始推動了的錯覺。
這下,情況理應要產生劇變了。
雖說是進行了勸說才變成了這樣,但拉琴斯能聽從昴的意見並像這樣採取了行動,還是很讓人高興。盡管這一行動的本意裡也有他自保的目的,以及推動他作出判斷的依據的推測並不合理等偶然,可即便如此也還是。
可以認為,是將培提爾其烏斯打倒了一事,和昴在這一年裡所展現出來了的功績,以及拉琴斯多少也有了些改變的事實,正是這一切引來了這樣的結果。
昴也好,拉琴斯也好,如果從一年前開始就什麽也沒有改變的話,是無法像現在這樣合作的。
因此,認為這一結果一定能連上正解的想法,也確實具有著真實感。
萊茵哈魯特將會趕來這裡。
那樣一來,對付「憤怒」也將易如反掌了。無論是多麽有實力的傢伙,那份實力在劍聖面前也將相形見絀。「憤怒」的權能本身,也一定不對萊茵哈魯特奏效,昴就是懷有著這樣的謎之信賴感。

「火球術!」(ゴーア)

拉琴斯念出咒語,赤紅的火焰被從高舉的手臂的前端發射了出來。
火焰扶搖直上,不久就在蔚藍的天空中炸響了一發異常幹癟的聲音。
稱之為煙火也好,魔法也好,都不得不說是個效果寒酸的信號,盡管如此,這點程度的效果對那名英雄來說想必也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吧。
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朦朧的安心感的關係嗎?
要說當然的話也太理所當然了,對這樣的事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
是因為覺得只要呼叫萊茵哈魯特,情況就會一切好轉,從而導致忽視了周圍環境的關係嗎?

「——啊啦。天空那頭有團火球。真是相當美麗輝煌的光芒呢」

在刻限塔外引起騷動的話,理所當然地敵人也會察覺到了。

※ ※ ※ ※ ※ ※ ※ ※ ※ ※ ※ ※ ※

在白塔上現身了的席裏烏斯,還是和之前一樣用繃帶包覆著臉,看不到下面的表情。
盡管如此也能輕易知道那副表情是個笑容是因為,有簡直就像是在享受小陽春天氣裏小鳥的鳴囀似的,宛如那般輕鬆雀躍的心情從聲音的語氣裏表現了出來。
(譯註:「小春日和」,指日本11月的天氣。第四章22節曾說過,異世界也是有四季的,且當時處在類似梅雨的季節。所以這裏很可能是暗示第五章的時間是11月——如果季節順序和現實一致的話)

席裏烏斯用手在眼睛上方做了個帽檐的姿勢,對射出的火球術的光芒瞇起了眼。
就那樣用誠可謂觀賞煙火的動作欣賞著紅色的火焰,然後拍了下手。

「好!那麽各位,對不起啊。早上好~!」

隨著異常高亢的鼓掌聲響起,從剛才起就被火球術奪去了眼球的人群的視線條件反射地轉向了席裏烏斯。
就連昴也是如此。所以,無法責備他們的反應。

「不行,不要看!!」

在眼角捕捉到那一身繃帶打扮的兇惡笑容的瞬間,昴就立即大聲呼喊,發出了警告。
然而,一個人也沒有聽從那聲警告、移開視線。那是當然的。昴自己也應該在最初的接觸時,就對席裏烏斯產生了同樣的感覺。
即使背過了臉,朝著席裏烏斯方向的左臉頰也仍能感受得到。
存在於那裏的,將要威脅生命的惡意的波動。
面對張開血盆大口逼近過來的食肉野獸,為何能做到把視線從那裏錯開呢?鋒利的尖牙當前卻背過臉去,是只有在放棄性命萬念俱灰了的時候才會作出的行為。
現在也還在持續拒絕死亡的他們,無法做到不去直視席裏烏斯,正是他們作為人類無法去回避她的本能。

「啊啦。到安靜下來為止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得多呢。這一定是,多虧了在我露面前就吸引了大家注意力的兩人的緣故也說不定。謝謝。向那兩人鼓掌」

席裏烏斯邊霹哩啪啦地拍手說著,邊用垂蕩著鎖鏈的雙手示意的,是仍保持著手臂舉向上空的拉琴斯,和正拼命地背對著臉的昴兩人。
昴一邊感受著背部躥過一股涼意,一邊拼命地咬緊牙關,留神不對席裏烏斯的註視作出反應。
要把說不出話來、已被席裏烏斯的雙眼所囚禁的拉琴斯的意識拉回已經辦不到了。事到如今無論對他說什麽都已經無法傳達,在此之前,昴自己接下來要是想要作出什麽特別的舉動的話,也會被席裏烏斯所囚困,有這樣的自信。
事實上,昴現在,已經無法去捂住雙耳了。
早就預料到,從一察覺到席裏烏斯存在的時間點起,就勢必會變得無法抵抗。所以昴原本是打算在一開始就瞥開眼睛、捂住耳朵、即使會變得毫無防備也要忍耐精神操縱,採取這樣的措施的。
但這個事先想好的對策,也在眼睛移開後就再也無法繼續了。
去捂住耳朵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不去聽席裏烏斯的聲音。
但是,為什麽非得要讓自己不去聽席裏烏斯的聲音呢?聆聽席裏烏斯的聲音,明明是一件這麽令人心情愉悅的事。(吐槽:如果有第三季,真期待這位的cv啊~推特上貌似有人推種田大法的)

「————」

回過神的時候,昴已經轉回了理應有背轉過去的頭,在看著席裏烏斯了。
席裏烏斯看到那樣做的昴,很高興似地雙手合十,讓身體左右搖晃了起來。鎖鏈在地上摩擦,發出叮呤當啷的聲響,那金屬質的聲音讓人覺得,就好像是昴內心堅固的防備崩潰了的聲音似的。

「好!到大家都看向我這裏為止,花了十九秒。對不起啊。但是我很高興。而且不知為什麽,好像有個比我想象的還要愛著我的孩子在這裡,這也是很令人高興。那麽,接下來就不得不作下自我介紹了」

說著,席裏烏斯就在無言仰望著自己的視線的漩渦裏,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頭。
隨後抬起頭,一邊用注視的目光睥睨四周,一邊,

「我是魔女教、大罪司教「憤怒」擔當。名字是席裏烏斯·羅馬尼空提」

報上了令人畏怯的名號。
本來的話,那是被稱為厭惡和恐怖的象徵,應當被疏遠被排除的名字。
然而那段開場白,卻被眼下的人群仿佛聽到了親近的鄰里之名一樣地接受了。

「呵呵,謝謝。像這樣占用了大家的時間,對不起啊。不過,我馬上就會結束這一切的所以還請大家放心呢」

「——是嗎?那麽我這邊,看樣子也盡可能地速戰速決比較好呢」

就這樣,那個聲音比席裏烏斯那虛構的親愛還更為深沈溫柔地,滲透了包括了昴等人在內的廣場上的所有人,撩動了心弦。

「————」

席裏烏斯降低視線,昴等人也齊刷刷地將目光轉向一旁。
所有人的眼睛都朝向的,是在廣場的後方流動著的水路的方向。那條有著平穩流淌著的水流的水路,正因某個以風馳電掣的速度逆行於其上的什麽而不斷飛濺著水花。
那正猶如火焰一般赤紅地熊熊燃燒著。
那是擁有一雙宛如青空般澄澈眼瞳的主人。
那與生俱來著一副能看得世間所有存在都心馳神往的端整容貌。
那是全體人類都在心中描繪的,那個名為英雄的存在的具現化。

「為了抄近路花了點時間。來晚了,抱歉」

英雄對不是五秒,而是花了三十秒才趕到一事表示謝罪。
完成了從所謂近路、非路之路——不,是從水上飛馳而過的絕技,從而抵達了現場的劍聖,用眼睛飛快地掃了一圈廣場上的人們的樣子,然後看到了佇立在他們頭頂上方的「憤怒」後,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呼叫我的理由我了解了。這個判斷是正確的哦,拉琴斯。還是說,是你呼叫我的嗎,昴」

從水面上向地面上,然後踏入了廣場的萊茵哈魯特,慰勞了下僵硬著的拉琴斯後,用手拍了拍昴的肩膀。
感受到從那只手掌傳來的真切的存在感,昴倒吸了一口氣渾身打起了哆嗦。

「萊、萊茵哈魯特……?」

「沒錯,是我哦。這是緊急狀況,一看便知了。在那頭頂上方的……是大罪司教吧?」

在焦點重合起來了的視野裏,有正向自己強有力地點著頭的萊茵哈魯特在。
只見他皺著容貌端正的眉毛,正刻意不把臉朝向席裏烏斯的方向。看樣子萊茵哈魯特也一眼就理解了席裏烏斯的危險性。

「那傢伙,有洗腦能力。雖然現在感覺要稍好一點了……但要是聽到那個的聲音、看到那個的眼睛,馬上就會」

「我明白。不僅僅是聲音和樣子哦。看起來,即便只是通過肌膚感覺到存在也會受到影響。時間太久的話,說不定我也會保持不住平靜」

「騙人的吧,連你也……!?」

聽到萊茵哈魯特那能稱得上是怯弱的發言,昴在感到絕望的同時無言以對。
雖然也沒什麽根據,只是深信著是萊茵哈魯特的話就不會有事,但從他口中傳達給昴的,卻是讓他來也有可能應對不了席裏烏斯的暗示。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麽怎樣才能對付那名邪惡,就已經是連提出設想都很困難了。
「如果弄錯了對不起啊。但莫非,你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劍聖先生?如果是的話……這將是個多麽美妙的日子啊!」

「正如你所言。我是領受了劍聖之名的萊茵哈魯特·範·阿斯特雷亞。不過不巧的是,我自認為這個稱號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是過重了點呢」

「哪裏的話!但也無妨!你能駕臨這裏著實令人高興!因為,你是這個國家裏,作為騎士背負著最大的信賴和最高的期待於一身的人。誰都愛戴著你,你也愛著大家。你正是我的希望之體現、展現『愛』的方式之化身!」

「是嗎?」

席裏烏斯正可謂用一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的樣子喧嘩了起來。而另一方面,萊茵哈魯特雖沒面朝那邊,也已經和喋喋不休的席裏烏斯成立起了對話。
如果意思的溝通會導致瘋狂的話,那麽萊茵哈魯特此舉就只等同於自殺行為。
昴焦急了起來,

「餵、餵,萊茵哈魯特……再這樣繼續說下去可就不妙了啊。應該,會很不妙。我想已經不妙了。雖然不是很清楚為什麽」

「……看樣子的確是呢。這不是我個人的問題。考慮到對周圍的影響,還是不應該把時間拖得太久啊」

昴理應有感到著急,卻漸漸變得不知在為何而著急了。萊茵哈魯特對納悶的昴嘆了口氣,向前,踏出了一步。
然後,

「萊茵哈魯特?」

「太久的話我也把持不住。——所以,就盡快把問題解決掉吧」

話音剛落,萊茵哈魯特就輕曲雙腿,跳了起來。
就好像,跨過位於眼前的小水塘一樣的動作——但是,卻產生出了如同爆炸的氣浪一般的效果,受到在地面傳開的沖擊波的影響,周圍的人們全都倒吸了一口氣。
留下那份驚詫,就那樣把爆發力變為了上升力的萊茵哈魯特,

「嗚呵呵呵!啊啊,這是多麽地超脫於常規——!」

從下方衝上來的劍聖的一踢,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雙手交叉擋下了那一擊的席裏烏斯的身體,踹向了那座白塔遙遠上方的天空之中。

創作回應

時間支配者
感謝大大
2017-07-30 00:51:13
chen290
辣個男人終於來了
2020-09-17 0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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