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雙手在梳妝台上,緩慢的移動。極少暴露在太陽底下的皮膚呈現死白的顏色,過度節食的身軀顯得弱不禁風。柔順的長髮垂落肩頭,純白色的寬鬆袍子覆蓋住他孱弱的身子。
細長的筆尖勾勒出了撫媚的紫,使他那雙桃花眼變得更加動人。刷上了睫毛膏的睫毛又長又翹,更添風情。眨眨眼,睫如羽扇。拿起粉撲,將矜持的粉輕輕地往臉上拍,蜜粉讓他的雙頰散發著迷人的氣息。他修長的手指轉開口紅,將豔紅塗抹在他柔軟的唇瓣上。抿了抿唇,他望向鏡中的自己,望著那雙能夠勾魂的雙眼,露出了一抹哀戚的微笑。
那抹微笑僅出現在剎那,一閃即逝。
踩上放在一旁的高跟鞋,他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那是一雙看起來有點年紀的高跟鞋,但被保養得很好,白色的鞋面就一如他的袍子一樣的白。搭上想像中的人的肩,他隨著腦中的音樂跳起了舞。
音樂結束,他向著那不存在的人鞠躬,坐回位置上,就像是個淑女。兩手交疊在腿上,他面向鏡子,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鏡面。
傾聽著門外的聲響,他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絕望。難道自己,只能像是個魁儡?
倏然,一個男人闖了進來。他雙眼看不出任何感情,端正坐在梳妝台前,冷靜地從鏡子上看著來者。那男人渾身酒氣,一手扶在被推開的門上。他氣喘吁吁,似乎是跑過來的。
「寶貝……」
男人有著與他相像的面孔。走到他背後,男人將頭靠在他肩上,沒刮乾淨的鬍子刺著他的肌膚。粗糙的手覆上他的臂,向下游移。
他閉上雙眼,抿著唇。忍住早已在眼中打轉的淚,他任由男人將他抱起,放到床上。剝開他的衣物,舔舐他的肌膚,如獸一般的將他吞噬殆盡。
「你來了,跟以往一樣,」
他輕輕地說,聲音輕柔又沙啞。
最後,他含糊不清的輕語,沒有人聽到他說了什麼。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