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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想藍-第十章 戰火的進行曲②

橘みかん | 2017-05-31 05:25:19 | 巴幣 1014 | 人氣 824


 
  薩德拉領軍駐守於伊西頓跨河大橋前,在橋前紮營已近半個月,卻只在第一天進攻時曾越過大橋。但是薩艾斯嘉側像是預算到他們必會進攻,早在那之前佈好防線,不但橋前的村落進軍駐守,原本就儲有糧草的農村一時間也無法攻破,非但如此,還被逼回橋外,當年由己方建造的城牆,反而成了對方的堡壘。

  隔著伊西頓河,薩德拉遙望著疾玥之森出神,如今自己的未婚妻被擄,在那難攻不破的森林城鎮中,不知會受到何種對待,想到這裡,薩德拉緊握手中韁繩,雖然恨不得立刻策馬飛奔過河,卻被長年湍急地河水阻撓。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要讓我對你一再失望。」

  蒙查拉王發出的最後警告言猶在耳。當薩德拉領軍從凱貝特回到曼士貝,已經過了五日,他向其父蒙查拉王諫言,希能去函請兵,求亨利王能借魔導士助戰,畢竟被薩艾斯嘉擄去的,不只是薩德拉的未婚妻,也是歐洛巴特的第一公主──露莎琳德。

  森林中有強力的術士,這點自八年前他們便很清楚。莫說當年布朗將軍莫名全軍覆沒,隔一年再度派兵最多也只滅了山中小村,那座森林又陰森怪異,使他們連森林入口也不敢踏足。曼士貝方很清楚,光是純粹的殺戮無法攻下那座森林,唯有求助於歐洛巴特的術士才有可能。

  從北方漂來冷冽地氣息,那股冰冷的防護幾乎整日守著森林的每一處,身為南方濕熱地帶的居民,薩德拉無法理解薩艾斯嘉新首都卡克蘭的居民怎麼能忍受得了那般寒冷?雖然原首都艾魯達也偏北方,卻也是氣候宜人。

  到底是怕曼士貝的再次進攻?還是無路可走,只好困守林中?但不論是前者或後者,都是對曼士貝方有利才是,卻為何如今又被阻於橋前,無法再深入。

  「露西……」

  薩德拉念著露莎琳德,在凱貝特的瓦布爾遺跡看到她時著實嚇了一跳,雖然知道露莎琳德作為使者被派到薩艾斯嘉傳信,卻沒想到會在遺跡境內見到她。

  薩艾斯嘉的「傳說」需要祭品,薩德拉以為,賽比恩斯是要拿她作為祭品來復甦「傳說」,卻在其中出了什麼意外,他一邊嘆息,又一邊感到萬幸。但如今那森林中的氣候,可是她這南方出生的驕貴公主可以忍受?想起最後看到她時,臉色發青的模樣更是令人心疼難受。

  「殿下──」

  後方的士兵策馬到來,並在下了馬之後又立刻下跪報告。

  「歐洛巴特派來的魔道士部隊已經抵達,靜候殿下差遣!」

  薩德拉一聽,大喜道:「很好!立刻召集所有隊長到我營帳!」

  再回頭看了森林一眼,薩德拉默想:「再等一下!露西,我馬上救妳出來!」

  當他與士兵一同策馬離去,原地也只剩下煙塵,默默隨風飄向西北方。
 


 
  時刻才剛過清晨,東方漸白,揮之不去的紅卻依然在雲頂絞動。城下避戰的人雖然多,卻不失秩序,也許是托這座「森林都市」的福,原本就習慣接待外地商旅的居民,很快就集結起來,與避戰的人們共同生活。唯一要習慣的,只是晚上不用再趕著關門,就算半夜待在屋外,也不用怕再受凍。

  克里斯夫多的凍氣結界,更改為只圍繞在森林外圍,雖是困守,卻也可以完全防止曼士貝攻進森林。現在最重要的,除了守護剩餘人民,還要喚醒賽比恩斯,只有如此,一切才能向前邁進。

  然而守護人民容易,喚醒賽比恩斯卻堪比登天,親手砍殺好友的罪惡感沒日沒夜纏繞著他,回到城中這幾日,除了被灌食、累到昏睡,然後就是從幸福的惡夢中醒來,繼續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

  城裡城外都有一堆事情要忙碌,又要與溫德爾等駐守前線──吉爾農村的人們聯繫,不論是克里斯夫多還是吉魯克及艾爾文父子,都沒有空閒去慢慢勸慰他,只有羅奈爾德陪在他身邊,但是無論他說什麼,賽比恩斯還是毫無動靜。

  眼看賽比恩斯身型已經愈加削瘦,羅奈爾德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期間賽比恩斯只曾要求一件事:帶他到牢中看看「他們」,然而這卻是個錯誤的決定,牢裡的兩人已經不再是開朗的柳丹晴,更不是能為他赴湯蹈火的顏承夜。他們一個嘲笑、一個謾罵,為了不使賽比恩斯身心繼續受創,羅奈爾德只好將他擊昏帶回房中。但如此,也只是持續著一樣地失落。
 

  艾爾文進入克里斯夫多的臥室,卻看到他一動不動地站在窗前凝望。

  「還是這麼早起啊……可別跟我說你其實根本沒睡!」艾爾文不改作風,即使情勢如何緊張,他見室內無其他人,便放下了拘束,擅自坐上桌邊椅子,還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道格傳來消息,在曼士貝的營區中看到歐洛巴特的旗幟,就知道那老混蛋會來這一手!──欸!這茶都冷了!我說克里斯,就算你把瑪莉派去支援溫德爾他們,也要再讓一個人來輔佐你吧!難怪羅恩會說你是『生活白痴』了!」

  放下茶杯,艾爾文繼續問道:「不說這個了,剛才說的,你有何對策?雖然我老爸他鎮守在吉爾農村,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不過歐洛巴特那些傢伙來就不一樣了。我老爸也要我傳話給你,再這樣佈置結界下去,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還是先撤掉吧!有我們守在前線,絕對不會讓他們越過森林……克里斯?」

  艾爾文自言自語了這麼久,這才發現克里斯夫多反應微弱,只能聽見他虛弱地說道:「……是嗎……那就……要盡快……嗚……」

  「──克里斯!」

  克里斯夫多氣若遊絲,隨著他的倒下,佈置在森林周圍的結界也不攻自破,這對薩德拉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時機。但失去能思考對策、發號施令之人的薩艾斯嘉來說卻是雪上加霜,再加上剛找回來的王子賽比恩斯失魂落魄、毫無用處。消息一傳出,連城裡衛士也開始人心浮動。
 

  唯獨一個人。
 

  牢中的柳丹晴──希亞萊娜亦感到這股變動,她睜開興奮而佈滿血絲的雙眼,起身大笑道:「終於……時機終於到了!」
 

  無論城中產生了多大的混亂,像是無法影響到躲藏在房內的賽比恩斯一般,羅奈爾德只能一邊注意著門外的動靜,一邊在旁邊靜靜地守護著他。

  但是此時,房門卻被敲了幾下,正當羅奈爾德以為是萊多送飯來,門外卻傳來一柔弱女子的聲音。

  「那個……不好意思……我可不可以……跟殿下說說話?」

  開啟房門,羅奈爾德記得眼前這個紮著亞麻色長髮的女孩是當初跟著克里斯夫多等人一起到玻奇港找賽比恩斯的人。那時在官邸看她跟顏承夜相處的樣子,也猜想與賽比恩斯必定關係不凡,至少能算得上是「朋友」。

  羅奈爾德點點頭,看她身上沒有帶什麼危險物品,便放她進去。之後,只是站在門口遠遠望著他們。

  然而,拉詩蒂走到賽比恩斯面前,叫喚著「殿下……」,他依然是無動於衷。

  直到拉詩蒂開口道。
 

  「──小悠……」

  一直以來,對任何叫喚聲都沒有反應的賽比恩斯,顫動著身軀,緩緩抬起頭來,疲憊地眼神中帶著淚光,尋找著叫聲的來源。

  但是眼前的人,卻不是「他」。

  「拉詩……蒂?」

  對於賽比恩斯的反應,羅奈爾德也感到無比驚訝,一直以來毫無反應的他,到底是因為眼前的人、還是因為這個暱稱而起的反應?然而再怎麼在意,羅奈爾德也只能在一旁靜靜地守護著。

  「嗯……小悠……小悠……」

  拉詩蒂握住賽比恩斯的手,一同跪坐在地上,想要說些什麼,淚水卻莫名潰堤。

  「我……我以為……不會再有人叫我『小悠』了……」

  「沈冀悠」這個存在,對賽比恩斯來說,是另一個和平的象徵,是他戰後在另一個世界,最快樂的身份。即使現在那段過去如夢似幻,卻是確實存在過。

  如果沒有與顏承夜在橋下巧遇,傷痕累累的他也許早就死於非命;如果沒有小院長等人的細心照顧,他的童年不會過得那麼快樂;如果沒有沈榮添的用心栽培,他不會過得那麼充實。

  唯一既怨恨又感謝的存在,就是柳丹晴了吧!

  如果當年不是「她」,他無法逃出生天;抱著懷疑等待了八年,終於回到了故鄉;又如果不是她在城裡時多嘴,克里斯夫多等人不會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她卻默視顏承夜的死,即便現在,也依然沒人清楚「她」的目的。

  「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小悠,就算所有人都忘記了,我也會記得……你是跟莉莉還有小夜一起到頂樓關心我的小悠……」

  拉詩蒂即使強忍著淚水,還是順著硬撐起的微笑滴落。賽比恩斯哭泣著,好像累積多年的淚水終於潰堤,他只是緊緊握住拉詩蒂的雙手,像是請求救贖,像是請求原諒,不斷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要是不把承夜牽扯進來就好了!

  要是馬上就把他送回去就好了!

  各種悔恨的情緒在賽比恩斯的內心擴散開來,羅奈爾德只能站在門邊看著拉詩蒂像個母親似地安慰他,最後,羅奈爾德只能一聲輕嘆,輕輕步出房門。

 
  陪著賽比恩斯關在房間裡這麼多天,羅奈爾德久違地步出城堡,他呆坐在入口旁的城牆邊,看著忙碌地人來人往,艾爾文還不知為了何事急著策馬奔出城,自己卻是無所適從。

  從受命為賽比恩斯的隨身護衛起,羅奈爾德就是最接近賽比恩斯的存在,比他的雙親更常相處,比克里斯夫多更為親近,有時更像年長疼愛他的大哥哥,甚至是戰亂時期也從未離開他身邊。

  ──直到那一天。

  克里斯夫多不知在想什麼,居然會同意用賽比恩斯的生命來換取剩餘人民的安全;賽比恩斯也像萬念俱灰似地執意前往,然而羅奈爾德卻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這八年來,羅奈爾德幾乎踏足了世界上的每一角,四處打聽著有沒有戰俘的消息,還是有年紀輕輕就被迫當傭兵的少年?然而就算有類似遭遇的少年,經過確認,都不是他,不是羅奈爾德誓言一生追隨的人。

  但是八年過去,再次見到他時像是完全變成另一個人,不……也許只是自己沒去注意,羅奈爾德不禁這麼想:真是個失職的護衛!

  看剛才房裡的氣氛,羅奈爾德覺得不要去打擾較好,與其無言又無能地待在他身邊,或許與賽比恩斯有著共同回憶的拉詩蒂才能打開他的心房。

  只是……百感交集。

  倏地,一個身影走近羅奈爾德身邊,一聲不吭地坐下。

  「……克莉絲汀閣下?您有何貴幹?」

  克莉絲汀面不改色地撥了一下頭髮,只有眼神稍微看向羅奈爾德一眼,又繼續直視前方道:「跟你一樣,出來透透氣。」

  「啊?我哪有……我只是……嘖!」

  不想打擾他們兩人,羅奈爾德把想說的話吞進了肚子裡,不耐煩地抓著草皮。

  又安靜了一會兒,克莉絲汀突然道:「公主以前有一名貼身侍女,聽聞感情似姊妹般好。」

  「啊?」

  羅奈爾德不懂,克莉絲汀突然跑來跟他說這些根本不想了解的事有何用意?但是克莉絲汀卻不理采他,只是繼續道:「但是約四年前,她不知為何惹怒了陛下,公主闖進謁見大廳時,親眼見到她被陛下當場處死。──這次的事情,也許讓公主想起那件事了吧……」

  然而羅奈爾德聽了,只是無奈嘆口氣小聲道:「……那關我什麼事啊?」

  「我不懼怕死亡,反正我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只是想找個人說話,你別在意。」

  「……什麼跟什麼啊?──等一下!妳為什麼可以自由出城啊?依照『那傢伙』的個性,不可能放著妳們隨意行動吧?」

  「您不知道嗎?奧利弗閣下昏倒了,不過依他這麼胡來的用法,再強的魔導士也撐不住,倒下只是遲早的問題。」

  見克莉絲汀冷靜如故,羅奈爾德卻是驚愕不已,這數日來,他關心的只有賽比恩斯,更不會去探聽一向討厭的克里斯夫多發生什麼事。但羅奈爾德也很清楚,這次的這件事非比尋常,偏偏父親及兄長都身在前線,他只好起身,準備回到城裡尋求對策。

  離去前,還不忘指著克莉絲汀叫道:「妳們可不要以為可以走出這座森林……不,是別想走出這座城!都給我乖乖待在房間裡!」

  「……才不會呢!」

  看著羅奈爾德急忙離去的背影,克莉絲汀也難得地露出笑容輕聲如此說道。
 


 
  「小悠……你仔細聽我說……」

  那是羅奈爾德離開房間之後的事。

  賽比恩斯大哭了一場,等到他冷靜下來之後,拉詩蒂才這麼對他說。

  「克里斯夫多大人倒下了,你要振作起來才行!這一次和八年前不同,我們都沒有退路了。相信你自己,相信大家……好嗎?」

  「可是……我連自己的朋友也保護不了……」

  「沒有這回事,我都聽道格哥說了,在你們好不容易逃到白玉鎮時,被士兵們包圍,無處可去,是你跟一名礦工商量,才能跑出白玉鎮的。」

  拉詩蒂再度緊握賽比恩斯的雙手,後者握了回去,嘆道:「可是一出洞口,還是被抓到了啊……」

  「呵呵,的確是呢!要是那時大家就能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拉詩蒂輕輕發出悅耳地笑聲,繼續勉勵他。「可是,小悠,就算這樣,你一個人到達了遙遠的凱貝特,還是有想盡辦法找人幫忙的不是嗎?能如此有所行動的你,還擊退了曼士貝那裡派來的殺手,這不就是強悍了嗎?」

  接下來的事連拉詩蒂都不忍訴出,只是繼續對沈默的賽比恩斯說道:「現在的你跟八年前不同,已經不是什麼都做不到的小孩子了!不僅如此,還有大家都在幫你啊!」

  看到賽比恩斯皺眉猶豫的樣子,拉詩蒂索性以雙手捧起他的臉,直視他道:「這樣的話,你相信我!我是『預言者』,我現在就可以預言,這回的戰爭,我們一定可以獲得勝利,在你出現之後,全軍更會士氣大振的!小悠……賽比恩斯王子殿下,您願意相信我嗎?」

  莉娜塔曾說,拉詩蒂其實是很討厭「預言者」這個稱謂的,現在她卻自己將這股壓力加諸在自己身上。賽比恩斯暗自笑道,自己真是一個失格的王者。他伸手握住包裹住臉龐的溫暖,再度睜開眼時,眸中已散發出不同的光采。


 
  這節整體很沈重,可是回過神來……好像每一段都在放閃啊XDDDD

  希望你們有載上墨鏡
 

  然後又是劇情連結:
 

  下一節終於要進入戰爭場面了(抖

創作回應

轉瞬為風
閃~~
2017-06-01 04:14:27
橘みかん
遞墨鏡)
2017-06-01 04:21:37
轉瞬為風
畢竟是長篇沒看前後文有時也會不清楚寫什麼QQ
2017-06-01 04:17:12
橘みかん
的確是XD
不過樓上蒼鼠跟枯木都是從中間開始看的,好厲害[e17]
2017-06-01 04:22:10
黏土小落
說到森林=W= 算是騎兵這種體系兵種最不想去的地方,主要原因是森林面積較窄騎兵很容易衝散然後各個被擊破,反倒是弓兵和這種體系的可以方便躲藏,既有東西掩護又能發揮單兵作戰的能力!

以上是題外話(只是提供材料)
2017-06-01 13:16:43
橘みかん
這位老兄尼看得好透徹啊XD
我也有想過這點,所以讓他們宅在森林裡(毆
不過前面我有提到,為方便大群人行動,所以有開發一條繞著外圍出去的路,只是要很花時間。就好像我們蘇花公路這樣吧?
2017-06-01 17:13:51
橘みかん
誰啊?居然捐了1000巴(囧
而且我現在才發現(掩面
2017-06-02 02:20:44
繪畫至上
我的墨鏡都碎的差不多了030
2017-06-03 00:45:49
橘みかん
不怕!你還有毆派!(毆
2017-06-03 00:4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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