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債
叩叩。
躲在床上拉起棉被看著書的安格拉爾聽見門後傳來兩聲微弱的敲門聲,細小且怯生生的幾乎讓他懷疑自己的聽力,但是他又聽見外頭再度傳來了小小的呼喚,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然後放下書走下床。
門被他打開,他的動作輕柔得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安格拉爾一點情緒都沒有的看著外頭的黑髮女孩:她抱了隻泰迪熊的布偶站在他的房外,微微低著頭不是很敢看他。
「有事?」
「你、你要睡了嗎……?」
安格拉爾看著她。
「已經十二點了。」
「啊……對、對不起。」她抱歉地笑了笑,儘管那張白皙的臉幾乎蒼白得無了血色。「你要睡覺,那我回去了……」說完,她踏開了腳步要走人。
但安格拉爾一隻大手馬上攬住她,他將她拉向自己的懷裡輕柔的問:「又夢到了?」
「……。」她沒說話。
他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只是看著她,然後輕輕地開口。
「枕頭拿來,除非妳想要用妳的貝兒當枕頭。」
雖然她知道這樣子說很不好,但她還是很羨慕安格拉爾可以做夢──不管是不是惡夢,至少他知道……為甚麼會做那種夢。
她不記得來到MerCer以前的事情,或許夢會告訴她一丁點線索,但是她總是拼湊不起來,甚至起床就忘記了。她總是在夢醒的時候慌亂地想去找紙跟筆──可是往往在她終於抓到的時候她就又忘了。
她總是在半夜,或者是剛入睡不久後又尖叫著甦醒。
「對不起。」她縮了縮身體似乎想將自己縮到角落去,「我吵醒你了。」
「……妳夢到甚麼?」安格拉爾從旁邊的櫃子拿起了眼鏡,「妳最近睡得很不安穩,好像有甚麼事情在困擾妳。」
「……沒有啦。」
她一直都不會說謊,就跟他一樣。
這叫甚麼?物以類聚嗎?
安格拉爾沒有說話,他點開了檯燈然後走下床,他感覺到背後的艾莉莎正用一種小兔子的眼神盯著自己。
「……安格拉爾。」她低聲喚。
「無名他睡不著都會讓我講故事。」他站在頂到了天花板的書櫃前說,伸手一抽隨意抽出了一本故事書──灰姑娘──後又走回了床邊。但他沒有躺回去只有拉張椅子坐下,他掀開了故事書的封面眼神盯著書。「灰姑娘,或說仙杜瑞拉。」
「……你要念故事給我聽?」艾莉莎眨了眨眼好像不太相信,「我不是小孩了,安格拉爾。」
「妳不是沒體驗過嗎?」
她一愣。「你記得我說過那種話喔?」
「怎麼不記得?」安格拉爾不太在意地哼了聲,「妳吵死了,想不記得也很難。如果妳想要聽,也覺得沒有體驗過很討厭,現在請閉上妳的嘴不要干擾我念故事。」他語氣平淡卻意外地透著寵溺。
「可是……你跟我說你不會念給我聽。」
「我也跟妳說過我不會讓妳進我房間。看看現在,」他嘆了口氣,「因為妳做惡夢就讓妳闖進我房間睡覺還霸占我的床。妳知道妳屁股多大嗎?」
「胡、胡說!」
「如果妳的問題獲得了解答,」安格拉爾沒有對這問題回應。「閉嘴,然後把妳的精靈耳朵張大,專心聽我說故事。」
「我還有一個問題。」她又說,「我覺得你不會說故事。」
「閉嘴。不想聽就睡妳的。」